[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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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展昭有种重返蓑衣要塞的错觉。
他们自信当时的潜入行动悄无声息，可惜「补给船」拥有非人类的敏感度，往下就是机械兵……自动武器……机械兵……自动武器……毫无喘息的余地，毫无思考的机会，人就像格斗机器，进攻防守防守进攻……自己带的装备根本不够，都抢机械兵的激光枪干活……嘴里渐渐有血的味道……
那时赵爵正静静地看钟，系统早就告诉他有两个闯入者——居然能撑到现在，没可能是别人……他挺好奇这两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现在不是好玩的时候。
他遗憾地摇头，原本为冲霄选了个很有意义的启动时间——零点，13日的灭亡与14日的诞生交叠的一刻，但是……
出意外时再讲究那些文青内涵毫无意义，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工程师的检查刚结束，他就毫不犹豫地按下启动键。
那是21：46，启动需要12分钟，那之后花6分钟抵达大宋上空，然后，一切都将圆满。
半分钟后，闪进某个拐角的白玉堂对身边的展昭说这几个我对付，你赶紧过去！
展昭想都没想就朝着信号源冲，拖了这么久赵爵在做什么，现在完全是和时间赛跑。
他俩都不曾再看对方一眼。
展昭和赵爵的初次遭遇战只历时几分钟，不知是身体变差的缘故还是赵爵的枪法本来就一般，老赵两枪都打偏了，倒是被展昭飞速丢出的烈性烟熏式麻醉弹呛得不行，稍一眯眼麻醉针擦着手腕险险掠过，未及闪身麻醉弹也来了——两搭档对撞上BOSS时如何迅猛地「打招呼」老早演练过千百遍，都知道他厉害当然不用客气，当时猫大人还惦念着捉个人赃俱获，全程麻醉系列。
但赵BOSS软倒时他也没功夫细看，男人背后那只铁灰家伙上不断跳动的倒计时令他无端心惊，他拍醒被烟雾熏迷糊的工程师大喊快把这个停下，工程师一愣，没法停，主控电脑封在内核里，启动了就不可逆。
展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骨头里往外冒，「这是反物质弹？怎么改航路？！」
改不了，都在主控电脑里，除非手动……
展昭抓住他的肩膀说告诉我怎么手动！快！
工程师边摇头边拉开紧急制动舱的门，他指着控制台说，手动驾驶优先于电脑预定路线，但起飞后六分钟整个冲霄会爆炸解体，里面的人……
展昭飞快地冲进去，眼角余光扫到另一件东西上，视线忽然凝固——他见过那只电子钟，在「结局」里，现在钟面上显示着——
新星纪6923年6月13日 21：55
几秒后他忽然明白，原来这是只错误的钟。
但此时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地，全大宋与他一个人，根本算不上个选择。
但同归于尽是……他下意识地回头，堪堪避过一枪，赵爵居然挣扎着爬进来——难以置信但是……除非这人受过高强度抗药物特训。那张假脸后的眼睛已然变得狰狞，不顾一切的疯狂目光——他自己也疯狂了，完全是两只困兽的撕咬，都不惜一切要阻止对方，一个满身伤一个满身病，最后年轻人拼着肩上挨了一刀再次给老赵一记……
舱门不知几时已关死，地面剧烈地震动起来，他把赵爵铐上推到一边，还好，伤得不算重，控制台也是能对付的，不知道反物质弹的作用范围多广，但既然六分钟的飞行距离能保证太空站安全，他只要朝背离大宋和太空站的方向找个宇宙无人区……六分钟后的爆炸就只是场无害的宇宙烟花……虽然只开一瞬。
其实对他而言只是一小会儿，但玉堂……然而现在只能全心驾驶，没法均出心思去另想什么。还好有左腕上的定位器，每一低头都能瞄到，箭头始终是红的——那是耗子活着，存在着的证明。
白玉堂这时也在盯着左腕上的红色箭头。
冲霄起飞时工程师整个人呆在当场，展昭的脸伪装过，他没有认出那就是他曾想干掉的「御猫」。他只觉得像做梦，紧急制动舱的最初构想是手动驾驶高于电脑控制，在升空初期纠正可能的小偏差，一分钟后由与冲霄并行的飞船把驾驶员接走。但当冲霄的速度发展到没有任何飞船能跟上时，这东西也就作废了，因为那意味着驾驶员得给冲霄陪葬——他根本没想过世界上有这种疯子……
后面忽然冲过来个满身血渍的男子，抓住他就问人呢？反物质弹呢？！
工程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抬手指指冲霄起飞时留下的云雾尾巴。
男子一愣，人呢？也在上面？！
工程师机械地点头。
男子四下张望，纵身跃上顶层，一分钟后有只军用小飞船像黑色飓风杀进夜空，朝冲霄飞行的方向驶去。
白玉堂那时根本不打算去想发生了什么，他只晓得左腕上的箭头还是红色的，他只是义无反顾地把飞船打到极速追着往前飞，横跨一切横扫一切，全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的狂烈决心，哪怕前方是地狱火海。
他偶然瞄见控制台上的时间栏， 22：03。
忽然想起兜里有呼叫器……
那时展昭正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喘，瞄一眼，手边的倒计时已经剩下57。
赵爵嘀咕了几句，他没听清。
眼角瞄见赵爵站了起来，反正……无所谓了。
30——29——
他听见赵爵说：结局竟是同归于尽。
他想，我比你早知道。
25——24——23——
赵爵又说：还有二十秒……想不到我赵爵会败在两个毛小子手里。
……命中注定。
15—
「猫——」
他现在知道那呼声听起来为什么那样遥远，是打斗时落在舱门边的呼叫器里传来的，玉堂并不在这里。
12——
据说人临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中所有的画面，可他脑中唯有一个名字。
7——
玉堂。
5——
他忽然想到自己其实从未对耗子说过……
1——
我爱你。
0。
《＇鼠猫架空＇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1984 ˇ第 37 章ˇ 最新更新：2011…09…20 00：19：37
37、
火光、巨响、黑暗……倒计时消失了，感觉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天堂一片狼籍，上帝如此眼熟……等等！这不是——
「刘……？」耳边传来赵爵的尖嗓音，「你还活着！」
对面的银发老人笑着摇头。他转向展昭，诧异地说小伙子你……居然还是来了。
展昭努力抬起头，身体重得好象不是自己的，动一下都很吃力……他勉强侧过脑袋扫了眼定位器，全是花里胡梢的干扰线，什么都看不出来。
刘博说可惜你们过不来，异度空间的访客只能眼看手不动……抱歉，忘了说明。
科学家指指旁边墙上的电子钟——新星纪6922年1月9日 9：06。
正是展昭第一次看到「结局」的时间。
「小伙子大概猜到了。爵，知道时间旅行吧？简单地说，冲霄把你送到五个月前来见我。」
赵爵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判断这是不是死后的异象。
「博士，您是说这个反……这冲霄是时光机而不是反物质弹？」二进宫的展昭接受起来显然顺畅得多。
当然。老头扮了个鬼脸，我敢打赌老友们都会告诉你老刘是个和平主义者——你们调查过，是不是？
展昭点头。一开始韩琦就说「我根本不觉得老刘会对一下子杀掉十几亿人的东西感兴趣」，然而……「我没敢相信，抱歉。」
不不，刘博摆手，你做得很对，信证据，别信道听途说。当时若有人怀疑我在搞别的可就麻烦了……
「所以你拒绝人类助手，只让人工智能帮忙——因为人总有说漏嘴的时候。」赵爵插了进来，男人的脸色平静多了，看上去已经开始消化事实。
刘博点头。
「所以你把整个系统封装起来，说是为了‘保证冲霄完全是你的孩子’，其实是因为里面根本不是反物质弹。」
「这个么，老实说别人看了也未必分辨得出来。」刘博摊手，「当然我不能冒险。从某种意义上讲两者有共通之处……」
博士稍稍解说了一下，大意是反物质弹的杀伤力来自于瞬间释放的巨大能量，而维持时间旅行的途径——虫洞需要的也是反物质释放的巨额负能量，「可以把反物质想象成时光机的燃料。」
展昭看着刘博身后一片狼籍的实验室——是他五个月前见到的情景，当时专家认为他是被高能装置冲击而失去意识……他问博士这是时光机造成的？
「嗯，机器常有一亿分之一左右的能量泄露，鉴于它吃掉的能量基数大得吓人，算下来还是会造成点伤害。」
「如果没有反物质弹，你演示的银箭是……」赵爵忽然顿住了，刘博当时演示了什么？飞行途中会变成碟形的银箭和星球表面的大爆炸，其实……
「你大概猜中了。」刘博点头，「那是加强光子弹和一点天文勘测的综合效果，那颗行星本身就不太稳定，我只是推了它一把。」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反物质弹，从头到尾都是骗局。这么大阵仗是为了把我扫下台？」赵爵沉吟了一会儿：「你没这些心计，多半是你姐姐……我小看她了，这些年来居然一直当她是盟友。」
「因为你从不相信没有血缘的母子会站在一起。但是，」老人冲展昭笑笑，「御猫先生恐怕就能告诉你不同的答案。」
展昭不觉一笑，端庄肃穆的法官阁下仿佛又站在身边……他问刘博，总统知道真相？
刘博比了个嘘的手势，不清楚，那是姐姐的家事。
一旁的赵爵却怔了，他最初相信刘娥与他合作的「诚意」，确实有部分是因为相信刘娥对赵祯的「恨意」——那女人是个好演员，但何尝不是自己愿意认同。也许自从被李玉卖进地狱般的西夏铁骑营，他就不再相信温情的东西。他永远都记得李玉冷得刺骨的目光——对非亲子的仇恨，尽管他始终隐隐记得那个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的「父亲」，刘娥连这点都利用了么。
不管怎样，屋里的三人都很清楚，冲霄一局后无论在赵氏还是在狮与豹，都没有赵爵的立足之地。创世史诗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无论他过去成功过多少次，这个大跟头足以让他的政治生命彻底完蛋。
有劳费心。赵爵淡淡一笑，其实我已经把狮与豹的位子辞了。
刘博吃了一惊，哦？
和你一样，屈氏症。三月查出来的，还有十一个月，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干我也得回家修养。
刘博那表情就像被命运放了记冷枪。
结果这故事里谁也不是赢家？
「不，赢的还是我们。狮与豹的金库应该差不多淘空了——没钱他们蹦达不起来。光舅舅用掉的反物质恐怕都值政府去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还有太空站和机械兵。」
此时在大宋总统府，赵祯正帮刘娥倒茶，「太空站能建到这程度多亏狮与豹那几笔‘匿名赞助’。至于机械兵，阿曙已经把总控制盘交给我，都是他们组织出资混在军工厂做的，有两万个左右。」
总统微微一笑，又省下一大笔国防开支，而且部里有几位应该懂得主动辞职。
本该在霓虹星系旅行的刘娥抿了口茶，你真打算让阿曙接你的班？用这种中途倒戈到咱们这边的人会不会……
懂得在适当时机选择适当的一边，我认为他很有前途。
「刘，为什么选择赵小六？」
在另一个时空里，时光旅行者们的谈话也还在继续。
「小六至少开明些，姐姐当年在你们这些老保守身上吃了多少苦？连没出生的孩子被迫做掉，豺狼也有豺狼的尊严，别以为豺狼都一心指望变成什么狮子。」
「博士，豺狼是个组织么？我看见阿土工程师桌上也摆着豺狼。」
我给他的，不过没有这样的组织。刘博叹气，年轻人太热血，我吃不消。但我需要人维护冲霄的推进器，所以告诉他反物质弹其实是射向赵氏总部的，他肯定会因此尽职尽责……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有问题赶紧。
展昭想了想，我当时只离开三十秒，为什么现在聊了这么久？
刘博指指墙上——钟居然赖在9：06不走了。刘博说这里现在处于「永恒时间模式」，物体以光速运动时，时间相对它是静止的。顺便说，我没有得屈氏症，自杀是因为活够了，永恒时间让我过得跟千年老妖怪一样腻烦。
「数据盒是怎么回事？」赵爵问道。
「诱饵，我很好奇你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如果制动舱是空的，冲霄升空前会把离得最近的人吸进来。反物质弹的秘密你肯定会独自来取，这样吸进来的只有你……不过，」他转向展昭，「这事我没有十成把握，所以作弊偷看‘结局’，没想到除了爵还多了位不速之客。」
刘博露出歉意的笑容，「在蓑衣堡垒看见那位不速之客时，我忽然想实验一下，人知道未来后会做怎样的选择。尤其是注意到你当时没戴结婚戒指，而在冲霄时却戴了，看来还是新婚。我想即使你临阵脱逃也无所谓，冲霄不会伤人。但你却做了一样的选择……很了不起。」
那句「很了不起」好似飘在半空，下一刻御猫和老赵发现自己又被丢回冲霄的制动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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