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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3部分

小说: (策瑜_权瑜)复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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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兄……”
  
  “嗯?”
  
  “吾没说害怕。”
  
  “公瑾何必不好意思,吾身为公瑾的兄长自然要保护你的。”
  
  “义兄!”
  
  “唔?”
  
  “吾时常在想义兄你是否谎报了生辰。”
  
  “为何?”
  
  “义兄你现在的模样,着实还不如仲谋来得沉稳……”
  
  “哦。”闻言稍稍抬起身,却在瞧见周瑜隐在眼底的笑意时欺身而上,吻住了那人翘起的嘴角,直到被周瑜缺氧了挣扎着推开,才笑盈盈的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公瑾你真会说笑。”
  
  夜深露重,袭来的凉意让周瑜扯过被子盖在俩人身上,抬腿把孙策从自己身上踢下来,故意用哄孙权的样子拍拍孙策后背,然后躺在那里睡得四平八稳。
  
  再醒来时天边已经泛白,周瑜睁眼看看他跟孙策几乎扭成麻花的状态,心中默默叹口气,似乎是两人相识至今,从第一天同塌而眠开始,自己多年被母亲唠叨出来的规矩睡姿早已不知所踪,夹腿缠腰搂脖子的状态倒成了常态,暗暗念叨一声母亲孩儿不孝就去扯孙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那人倒是爽快,睁开眼就翻身下床洗漱,等俩人一身清爽的赶路时,远山的朝阳方方投下一抹橘红。
  
  策马扬鞭,马是好马,他俩又都是高瘦少年,那马驮着两个人也丝毫不见吃力,不多时便奔回了内城,把马交给门前的家仆,周瑜跟在孙策身后,倒有些奇怪怎么一夜不见,听到动静的孙仲谋却没有像往日那搬迎出来。
  
  快走几步紧跟着孙策去了内堂,老远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和孙权略显稚嫩的声音,带头的孙策微微一愣,忽然就扯了周瑜的手大步走进去,用跟那笑声丝毫不逊色的洪亮嗓门喊了一声父亲!
  
  这是周瑜第一次见到孙家两兄弟的父亲,微微的局促在见到那人毫不作态的笑容时消失殆尽,被孙坚一左一右拥了他和孙策两人坐下,亲如一家。
  
  周瑜善谈时事,温文有礼的模样甚得孙父喜爱,又得知这处宅子是周瑜让个自己家人住,更是对年龄不大的少年心生好感,两人接了话头你一言我一句很快便没了隔阂,孙权被父亲抱在怀里,猫仔般的眸子却在周瑜身上打转,听自己的父兄们相谈甚欢,居然乖巧的没有多话。
  
  不觉已至晌午,周瑜一夜未归,怕家中父母心忧,便起身告辞,孙坚知道他跟自己儿子素来交好,也没有过多挽留,起身把周瑜送到门外,说稍后再登门拜访令父,复又领着孙家两兄弟回去了。
  
  周瑜回家见过了父母,就回房更衣看书,却不曾想刚刚坐稳,孙权已经推门进来了,立在门边叫了声公瑾哥哥,然后颠颠的跑到周瑜身边,他被周瑜抱惯了,这会儿也没有多想的就往周瑜脖子上挂,说了父亲要请周叔父赴宴,公瑾哥哥和叔父晚上一定要去。
  
  周瑜笑着答应了,问仲谋还有什么事情么,孙权便瞧着他半晌,忽然把空着的那只手覆上周瑜脖颈上的一处红痕,声音有些忿忿然,“公瑾哥哥家的蚊虫好生猖獗……”
  
                  六
  陆
  
  周瑜瞧着孙权那双眼睛,猫仔般浅色眼眸带了一丝忿然,想想他嘴里的那只猖獗蚊虫,嘴角抽了几抽终究还是佯作镇定的捉住了孙权拂在自己脖颈上的手,引着他去拿自己放在桌案上的书简,“仲谋上次要的书,我已经给你找来了,待会儿一并拿去吧。” 
  
  孙权那么随口一说,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扭过身子去翻周瑜找来的书简,抱了满怀才从周瑜腿上跃下,还不忘似模似样的躬身道谢,瞧见周瑜的笑容时才小跑着奔回家去了。 
  
  周瑜看孙权走远,这才下意识的又伸手去脖颈,不痛不痒自然是摸不出什么,他又不能颠颠的跑去问别人那痕迹是否真的很明显,想起昨晚上孙策睡到半夜就不老实的作怪,在那人啃上脖颈时只觉得被孙策湿热的鼻息慌了心神,却不曾想他下口居然如此之重,心中暗暗把孙策痛殴了数遍,才又起身找出个领口繁复的袍子换上,对着铜镜仔细穿得妥帖了,才出门去找父亲说明晚上去孙家赴宴的事。 
  
  是夜,周家南道大宅因为孙坚的到来热闹非凡,虽然从孙策来了以后这处地界就没有清冷过,不过眼下的热闹跟以往孙策那种明显还是有些不同。 
  
  周瑜跟在父兄身后,一身月白的暗纹华服被他莫名穿出几分洒脱随性来,孙权似乎是一早便迎在门前,瞧着周瑜从对街出来,就展开个大大的笑容疾步奔过来,嘴角叫着周伯伯,眼睛却是含笑看向了周瑜,然后被周父扯着小手往门里走。 
  
  周异早年在京做官,对孙坚带来的兵马部将甚为陌生,却耐不过武人豪爽,对周家父子也是早有耳闻,一时间寒暄招呼的让周异都忘了矜持,待到被一群人拥着进到厅中,孙策也早已迎上来笑着喊叔父,便迎着他落座,周瑜看着自己父亲终于乱了往日在家中永恒的儒士严父的架子,再看孙策笑得小太阳似的俊脸,也忍不住跟着开心,眼角眉梢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方被大哥扯着坐下,另一边孙策已经冒出来揽住了他的肩头,手里莫名多出个酒杯来,黑面红底里漾着满满的醇酒,彼时的孙策自然没说出什么感情一口闷的话来,只是明显挂在脸上的意思让周瑜也没有推辞,抬手仰头,便跟孙策对饮了一杯。 
  
  有了第一杯,自然会有第二杯第三杯,一圈人在孙坚带头起哄的时候已经乱了套,周瑜被孙策缠上了脱身不得,微醺里眼角瞥见自家父亲早醉红了脸对着孙父作诗,孙坚也不嫌他拖沓,居然还笑盈盈的往父亲杯里续酒,眼看父亲清醒无望,周瑜又去看自己大哥,奈何寻了一圈都没瞧见那人去了哪里,再回首时却一下对上了孙策带着酒意的眸子,幽幽的看不到底。 
  
  那人手里还擎着酒杯,另一手环着自己脖子嘴巴蹭在耳边,目光落在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醺醺的酒气喷在耳侧:“公瑾你这般遮住,算是欲盖弥彰么?” 
  
  心中默念三遍我们是清白的他喝醉了我不跟他一般计较的周瑜,瞧着孙策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暧昧笑意,趁着醺然的酒意忽然也起了玩心,反手勾了孙策下巴挑着眉眼道:“可惜了兄长皮厚,居然没有留下些什么来。” 
  
  “咳咳咳……” 
  
  孙策一口酒没咽下去呛在喉咙里,也不知带了几分醉意的眼里满是惊奇,往日里温文如玉的周瑜周公瑾忽然间眉眼都带了风流,狭长的眸子闪得如春水映梨花,也顾不得下巴还被那人挑在指尖,堪堪的再低下头凑过去去吻他手指,哪知动作到了一半忽觉那只手微微发力,周瑜笑着捏着他的下巴把头转向孙坚那边:“伯父在叫你呢。” 
  
  颇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撑着周瑜肩膀站起身来走到孙坚身旁,然后在自己父亲授意下,对着周瑜父亲着实猛劝了好几杯就下去。 
  
  周瑜笑晏晏的瞧着他们群魔乱舞,孙权一直乖乖的窝在孙坚怀里没有动身,偶尔闪着眼睛卖乖,继周异之后,连带程普朱治一干人也都被孙权偶尔插出的话头生生灌下一杯酒来,孙坚抱着孙权,一时间所向披靡放到在座大部,颇有些难逢敌手的意思。 
  
  酒过三巡,逃过众人追杀的孙策终究还是寻了个空隙把周瑜拉出酒席,俩人摇摇晃晃的顺着门前那棵大榕树溜上房顶,皓月当空,清爽的夜风让俩人昏昏的脑袋清醒不少。 
  
  廊下已经点着了灯火,周瑜瞧着屋下众人,又看看支着下巴侧躺在身边的孙策,想了想还是开口:“伯父举兵讨贼,一路奋勇当先,却处处受到他人牵制,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公瑾说的,父亲也不是没想过。”孙策难得敛了笑意,扭头看着周瑜,那人侧脸映着月光,越发显得温润清俊,“我是想,过些时日,我也随父亲一起出征。” 
  
  他说得及小声,偏又坚定无比,周瑜侧身看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嘴里却道:“兄长如此,倒也应当。” 
  
  瞬间的沉默,天地间仿佛只剩那轮皎皎明月,呼吸都变得轻微,直到孙策抓了他的手腕倾身过来,呼吸交融近在咫尺,瞧着周瑜的薄唇因为醉酒而泛出的一丝血色,鼻端蹭在那人唇角,凉湿的汗意让周瑜微微抿了嘴巴,酒意蔓延,呼吸都变得粘稠,周瑜就那么看着他,可那人终究还是没有吻上来,就在周瑜认命的闭眼时,孙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家母和幼弟,就拜托公瑾了。” 
  
  直到多年后周瑜响起孙策第一次的托付,还在想是否他跟孙氏兄弟的纠葛便是从此开始,虽然孙策的最后一次托付,他终究是没能来得及亲耳听到。 
  
  之后俩人无言的瞧着天上明月都默契的没再说话,广袖下的手腕被孙策拖住再也没有放开,直到屋下的一众人酒酣散去,才爬下房顶各自回房。 
  
  数日后,孙策随父出征,母亲幼弟依旧留在舒县,周瑜还如往日般常常走动,孙家各项事务,事无巨细一一料理,而孙权跟着他习读兵法诗书,俨然已成了他半个先生。 
  
                  七
  柒
  
  秋日黄昏,孙权穿过一片荷花池去找周瑜,却没在书房寻到那人身影,微有些讶异的带上房门,便往院中的凉亭走去。
  
  他饭时收到了父兄书信,信中终于答应带他一起随军出征,捧着那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兴奋的不能自已,连饭都没心思好好吃的只顾寻摸想象那种策马奔腾豪情万丈的沙场,直到被母亲终于看不下的骂了两句才乖乖低头扒饭,等碗里的米粒被他戳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才忽然明白了自己那股既期待又惆怅的心思从何而来,当下饭也不吃了,扔了碗筷就往对街跑,连母亲在身后的叨叨声都全当没有听见。
  
  池上的回廊修得曲折,孙权遥遥的看见周瑜穿着一身皂色外袍斜坐在庭中,正低头摆弄着什么,离得远了,他喊了两声公瑾哥哥那人也没有听到,只得扭了腰在那弯弯绕绕的九曲回廊里疾奔,待到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极近了,周瑜才忽然被惊到了抬头,错愕的神色一闪而过,在瞧见来人是孙权时那双眸子里才漾起了笑意。
  
  孙权一路疾奔,心里只想急切的见到周瑜,可这会儿真到了眼前,瞧见那张跟往日无异的温润笑脸时,忽然就没有言语,只觉得一股委屈再也压不住,攥着衣袖带着鼻音轻轻叫了声公瑾哥哥……
  
  周瑜看着孙权对着自己忽然就红了眼眶,带着童音的嗓子呜咽的暗哑,下意识的就伸手把他揽到自己身边,微微低了头跟他平视道:“仲谋怎么了?”
  
  他问得温和,声音清朗的一如往日,孙权不敢再去看他眼睛,左瞄右瞄的瞧见周瑜另一个手里拿的洞箫,盯住那缕随风摇曳的丝罚У溃骸叭ǘ盏礁盖椎幕匦帕恕!
  
  “伯父还是不同意你随他征战?”
  
  “不是,父亲同意了。”
  
  “那是仲谋舍不得母亲和弟弟?”
  
  “唔……”被周瑜提起才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家里的母亲和弟弟,不免有些愧疚,于是也不好说出其实自己匆匆跑来是因为舍不得周家二哥,只能低头算是默认。
  
  那衣角被他捏在手里早就攥出了汗,周瑜却也只当他是年幼舍不得家人,就把那洞箫拿起说:“仲谋别难过了,不如吹首曲子给我听,等我学会了也好吹给伯母听,就当做仲谋陪在母亲身边可好?”
  
  那支紫竹洞箫显然是支新的,刚被周瑜调试过,握在手上光滑温润,孙权伸手接了,试着吹几个音调,秀雅空灵音色极佳,遂抬头掩去泪痕吹了一首新学的《流水》,周瑜在一旁静静听着,那曲调志趣高雅,被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吹出又添了几分童真,直到孙权幽幽吹完,收了箫拿在手上问周瑜:“公瑾哥哥把这支箫送给权儿可好?”
  
  周瑜一早寻了合适的紫竹做箫,原本就是准备送给孙权的,这会儿看他喜欢,自然不会拒绝,笑吟吟的答应了,就扯着他往书房走,说还有几曲乐谱仲谋也一并带着吧。
  
  次日孙权跟着孙坚派来的部将一起启程随军,周瑜搀着吴夫人一路送到了城外,孙权此时却没有了昨日那股哀伤势头,反而劝慰母亲不要过多挂怀,临了又跑到周瑜身边趴在耳边小声问:“公瑾哥哥记得权儿昨日吹的曲子么?”
  
  周瑜也有样学样的附耳道:“自然是记得的。”
  
  看孙权一脸满意的模样转身上马,一行人渐渐走得远了,才扶了吴夫人回城去了。
  
  又过得十数日,孙家两个缠人兄弟都不在城中,向来自由惯了的周瑜窝在家中不免气闷,诗书兵法读不下,抚琴的兴致也是了了,与孙策的书信倒是时有来往,可那人写信一向字如其人,豪爽的让人目不忍视,等他翻来覆去的把来信再读了数遍,才收好了准备出门走走。
  
  城中热闹依旧,周瑜轻衫缓步的行将,途径一所茶肆时,忽然就被里面熙熙人声吸引住,颇有些好奇的走进去,那中间桌上正围了一圈人,个个翘首以盼的模样显然是在听中间在座之人讲什么。
  
  孙策爱凑热闹,周瑜却是一般,不过俩人厮混的久了,多少有些影响,当下举步向前,只见得里三层外三层好生夸张,学子论道之事并不稀奇,可是能论到如此规模的却是着实罕见,周瑜被阻在外围进不去,只能隐隐听见里面的人声,越听越觉得那声音耳熟,偏偏又一时想不起,再听了会儿,忽然灵光一闪的喊了声:“子翼兄!”
  
  里头的争辩戛然而止,然后一个清雅儒士突然挤开一众人头肩膀勉力站起身来,在瞧清被阻在外围的周瑜时,也顾不得里头更跟他争辩的那人,扒了众人肩膀就往外钻,嘴里却道:“哎呀公瑾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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