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_权瑜)复十年-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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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当后樊阿去问那医官要拔下的箭头,好确定上面淬了什么毒,孙权向樊阿恭敬的道谢,复又把二人送出帐外,一直候在外头的吕蒙这才进帐请示孙权要不要多加张床榻,孙权看了一眼周瑜的床榻,颇为宽敞,便脱力似的摆摆手示意不必,吕蒙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周瑜,这才拱手退下了。
天还没黑透,夏末秋初天气,外头郁郁的树木都被笼上一层暗红,倦鸟归巢的喳喳声和军士列队操演的口号混在一处,无限生机郁郁而生,孙权却只觉得惴惴。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摄住了心魂,直压得透不过气来。周瑜还未醒来,踱到榻边俯身去看他,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想来是樊阿带来的药物起了作用,至少没有疼得连眉毛都拧在一起。他看了一会儿,才坐到榻侧,直到外头亲随送来餐盘,才终于换了个姿势。
孙权接连几日都没好好吃饭,这会儿端着那碗粥也是难以下咽,用筷子扒拉几下终究还是放下了,回头瞧一眼周瑜没清醒的迹象,便起身去了帐外。
程普几人在营中稍作休整就去清理南郡城中还未撤走的曹军残兵,这会儿的大营稍显安静,孙权四下巡视着,最后找去了樊阿呆的营帐。
吕蒙已经着人安排妥当,那人正就着烛火跟老医官看箭簇,晚饭摆在案头,也是一筷未动,孙权看了感动,勉强露出个笑来示意二人无须多礼,便也凑近了去看那枚箭头。
孙权盯了半晌,才试探着问:“樊先生,这毒可解么?”
“要想完全化解只怕困难,只能慢慢排出,不过都督身体底子好,樊阿开付方子,仔细调理,应是无甚大碍的。”
“哦。”孙权稍微放宽心,“如是,有劳樊先生了。”
樊阿笑笑还礼,三人又聊了会儿,孙权这才嘱咐军中侍从好生招待,敲敲外头天色,匆匆回帐了。
满怀期待的挑开门帘,然后看到连手指位置都没变过的周瑜安静的躺在那,瞬间泄气,孙权轻手轻脚的走到桌案前看堆放的竹简,大多是些军务公文,然后在一众各色文书中,找到了一册看起来像奏表的东西,扫了一眼,是周瑜笔迹,却不是汇报江陵战事的文书,信中只提了两句话,说瑜身无大碍主公勿忧,寥寥数行,最后被压进最底部,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送出还是不想送出,想想之前周瑜送来的奏表,相对着私函迹象严重的书信,和那欲盖弥彰的解释,周瑜不遣人送去柴桑,倒也情有可原。
孙权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连日赶路早起疲惫不堪,当下吹熄灯烛轻手轻脚的宽衣上榻。
他没敢跟周瑜共用一床被褥,好在这时节并不冷,孙权侧身躺在周瑜身边伸手搂他,又怕牵扯到伤口裂开,最后揽住了那人的肩膀让周瑜靠在自己肩窝,外头月色皎洁,衬得周瑜原本就清俊温润的脸更加柔和。
孙权用拇指擦他的唇,低低唤了声公瑾。
周瑜不回答,孙权也不在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忽然觉得这般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的周瑜,真真是难能可见,只不过这代价,着实有点太大。
他就着月光去描绘周瑜的眉眼,越瞧越觉得眉目疏朗俊秀而温润,心念一动,伏在他耳边轻声道:“孤来江陵之前听闻自己得了个儿子,只不过那时着急来江陵,却也没回内院看上一眼。”
他有些困了,努力的去想自己当父亲的模样,想象未果后又自顾说下去:“好歹也是孤的长子,公瑾说说该拿什么补偿才好?”
周瑜自是不会回答,于是孙权便有些兴奋:“等回到柴桑,公瑾给孤生个女儿,算是补偿好不好?”
周瑜皱眉,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当真听到了孙权的话。
孙权笑盈盈的瞧着他:“喏,你不反对,孤就当你答应了。”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轻微的鼻息蹭在脖颈,孙权便有些满意,又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给两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睡去了。
自打受伤以来,周瑜这一觉睡得极其舒适,睁开眼时忽然惊觉自己被谁揽进了怀里,然后昏倒前的记忆慢慢恢复,原来自己远远瞅见的那个身影,当真是孙权。
默默扶额,抬眼去看那个还在睡梦中的人,一时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发作的呆住,天还没亮,孙权的面容便显得有些模糊,周瑜瞧着他,满目的倦意难掩,不由得有些心疼,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去摸他的侧脸:“仲谋?”
猛然惊醒。
周瑜瞬间后悔叫醒了他,此刻的孙权满身都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热情,清澈的眸子在夜色里亮的有些灼人,然后他也只是把惊喜摆在了脸上,低头去亲吻周瑜唇角时的动作却轻柔无比,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擦过嘴角,耳边是孙权略显哽咽的声音:“你醒了。”
六十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流水账一样的过渡章,各种不满意,但是想不出该怎么修文,等完结了一起修吧 陆柒
周瑜半昏半醒中对眼下的状况还有些搞不清楚,在确定身边人就是孙权时他有那么一点时空交叉的错乱感,于是在孙权笑吟吟的落下个吻说‘你醒了’时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状况外的周瑜此刻看起来有些迷茫,而孙权的声音带着一分哽咽,心底闪过的疼惜没让他注意到此刻自己被孙权揽住的姿势有多弱势,在那人凑过来亲吻时居然还异常配合的去回吻。
带着丝习惯性的噬咬,孙权也不在意,单手托了他后脑去加深这个吻,鼻息交融,越来越炙热的呼吸里周瑜扬手去勾他脖子,却在抬手的时候牵扯到肋侧的伤口,剧烈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怎么做怎么都不舒服的疼,皱着眉压不住的呼痛声让孙权有些后悔,伸手去抚平周瑜拧在一起的眉,伏在耳边轻声安慰着。
这情况像极了哄孩子,一边摇头示意孙权不必担心,另一边这钻心的疼到让周瑜清醒不少,不知道是确实还是询问的挣出些距离看孙权:“主公?”
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于是孙权再看向周瑜的表情里便带了点讪讪,他自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蛊惑着问他是不是醒了,便弯出个笑低低唤了声:“公瑾。”
周瑜觉得有必要搞明白些事,只是胸中涌起的暖意让他什么都没做,愣愣的看了孙权一会儿,像是要确定那人真实存在般又叫了一声:“仲谋?”
这下孙权收了笑,慢慢伸手去捋顺他的发:“是我。”
他想问他怎么会到江陵,想问他柴桑的政务谁来处理,更想问一问此刻南郡战况如何,只不过话到嘴边都被咽了回去,侧头抵在孙权肩窝,化成一声叹息。
周瑜不再说话,孙权也就不吭声,外头已经蒙蒙亮,他揽着周瑜想要他再睡会儿,只不过怀里的人只安静了不过片刻,忽然闷声问:“南郡如何了?”
“程公已经带人去了,公瑾不必担心。”
“哦,那刘备呢?”
“刘备?”孙权显然有些意外周瑜会问到此人,便去看他的眼,“刘备怎么了?”
“前日收到书信,他说要来军中探望。”
“何时来?”
周瑜看他,相对而视,半晌才一字一句:“今日。”
孙权失语,良久之后:“孤,回避就是了。”
于是周瑜满意的露出个笑,寻个舒服位置接着睡觉。孙权也是累极,瞧着外头的天色,终是熬不过困意,微微阖了眼准备再休息会儿。
然而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听见帐外有吕蒙的声音:“主公。”
低头看一眼周瑜,许是樊阿用药的缘故,那人竟然真的睡着了,于是小心翼翼的下榻,抓了外袍披上出帐:“子明何事?”
“程公方才快马来报,曹仁又带兵杀了回来,于城中守将合并一处,南郡城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拿不下了。”
算不得是个好消息,却也早在意料之中,孙权扭头看一眼帐内:“你们都督在迎战之前有没有作此打算?”
“有,都督说过夺得到最好,打不下左右也不过是继续坚守,曹仁独守江陵元气大伤撤兵是早晚的事。”
“那你就着人速去快马传令程公,撤兵吧。”
吕蒙领命而去,孙权却没了睡意,天际已有曙光微现,秋初冷冽的空气让脑袋清明不少,看看四周巡营的军士,想来稍后程普归营必然又是一番喧嚣,便折身回到周瑜榻边,仔细的把衣衫穿好了,才坐到榻边看他。
那樊阿的伤药虽有安神作用,只不过照那人往日的习惯,这个时辰也该起了,所以榻上的周瑜也只是浅眠,等孙权坐到榻上时已经睁眼,对着孙权笑了笑:“待会儿让公绩陪主公四下转转可好?”
知他怕刘玄德撞见自己引出什么不必要的猜测,孙权点头应允了,笑着说:“公瑾感觉可好些了?”
周瑜在昏迷中并不晓得换了医生,只是想想孙权素日持稳不吝惜的作风,心中猜出了大概,玩笑道:“不似前几日那么疼了,主公难不成是请了华神医来?”
“华神医没有。”瞧见周瑜醒来心情大好的孙权此刻弯着眉眼的模样竟有几分儿时的可爱,“华神医的弟子倒是有一个。”
于是周瑜了然的哦出个长音节,孙权瞧着他不呼痛不皱眉陪着自己玩笑的模样,不久之前那个无意识的亲吻突然就涌进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的捧上他的脸,在周瑜弯着笑的温润目光里深深吻上,他去咬他的唇,像极了小孩子的佯怒撒娇,唇齿纠缠的亲吻他说公瑾,你吓到我了。
周瑜对他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偏偏不慎受伤一事又丢人的难以启齿,好在这时帐外吕蒙的声音及时响起:“主公,都督,刘豫州的使船来了。”
吕蒙挑帘而入的一瞬周瑜庆幸他那个声音快于动作的禀事习惯,努力摆出个正常模样看吕蒙:“子明先去码头迎一迎吧,我随后就到。”
孙权眼角还带着笑,闻言也是对着吕蒙摆摆手:“子明快去吧,莫叫别人说我们怠慢了客人。”
吕蒙看了他俩一眼,有些无力,拱拱手便要出去,转身时又听见周瑜声音:“路上若是遇见公绩,让他来陪主公出去走走。”
回身应诺,出帐时想想周瑜说话的神情,这伤,似乎也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严重。
周瑜起身穿衣,肋侧的伤虽不像刚开始那么疼,却还是伸手抬脚的各种不便,孙权去帮忙,手绕过腰侧给他系腰带时忽然就觉得二人这种亲密似乎从未有过,漫上来的温暖让他偏过头去看周瑜,耳廓被朝阳照得有些透明,一晚上的休息也让那人脸上恢复些血色,仔细系上最后一个绳结,笑吟吟的道:“公瑾去吧,孤在帐中等你。”
陪他出帐门,迎面碰见一个送信的军士,瞧见二人便单膝跪下施礼,然后看着孙权,面色有些犹豫。
周瑜似乎对这传令兵很熟,撇着眉温言道:“兴霸又说什么了?”
“甘将军担心都督伤势,想回江陵探视。”
瞧这二人反应,想来甘宁这请求绝非第一次,周瑜还在皱眉,孙权却已经笑着开口:“告诉兴霸,让他守好夷陵,别的事情一概不需管,若是还要坚持,那就让公绩跟他换防好了。”
周瑜闻言一愣,然后留给他一个算你狠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去寻刘备了。
番外 策瑜/情何以堪
'策瑜'情何以堪
其实在周瑜有些扭捏的说出伯符不如搬去我家的时候,彼时那个年方十五的纯良世家子完全没有想起曾经读的书里还有君子坦荡荡这么一句话。
倒不是周瑜多读多忘,而是对着孙策那张脸他永远都对不上君子是不是该是这般模样,孙策算不得是个君子,却是完完全全的能担得起那个坦荡荡,所以在听到周瑜艾艾的说搬去他家时几乎连想都没有想的把那人抱了满怀,好啊!
瞅着孙策那张闪死人的笑脸周瑜有那么一瞬觉得什么礼仪什么扭捏什么不好意思统统见鬼去吧,只不过买一送一什么的,周瑜承认当年确实是没有那么深刻的认知。
好吧若是再要深刻认知一点,周瑜承认这种上赶着的买卖总是容易亏本的。他毫不掩饰对孙策的欣赏,孙策也从未掩饰过对他的喜欢,周瑜曾经以为这种相互的欣赏相互的喜欢会是一辈子,然而事实证明,那也确实是他们的一辈子,从他十五岁开始的每一天,从未间断过,至于再后来周瑜对着那块冷硬的牌位骂孙策个混账王八蛋,他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在那时候,他也还是喜欢他的。
不敢说爱,那就是喜欢。
他趴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于是明晃晃的日头底下周瑜瞬间就红了耳朵,瞅着远处水面鱼尾漾出的圈圈涟漪,在心底一厢情愿的给那个喜欢加了个一生一世的期限。
搬家是个一句话的应诺,也是一家人的行动。周瑜着人收拾好了对门的南道大宅就开始喜气洋洋的等着孙策举家迁入,捏了捏还像桃子脸的小孙权,抱了抱还像团子样的孙翊孙匡,周瑜拱着手似模似样的给孙策说乔迁之喜的时候就被那人一把揽进了内室对着太夫人升堂拜母。
周瑜对天发誓那时候对着太夫人期期艾艾的喊出那声母亲时他心里想的绝对是升堂而不是拜堂,至于几年后的宛城他跟孙策一人一身喜服挽着那俩国色对着太夫人再次叩拜喊母亲时,周瑜很想没出息的偏偏头把对拜的对象换成那个总是没个正形的人,然而他也只是想想,周瑜的眼睛细长,眼角微微往上勾,于是各种复杂的情绪里狭长的眼里便盈了光,到处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他控制不住的去找孙策,那人也在看他,笑晏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