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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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大哥说过，小六儿，你要在江湖上闯荡，就必须学会伪装，切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季子轩自觉失态，对于艾云扬的追问通通以一句“我不想说”给挡了回去。
　　闹了半天，艾云扬也只搞清楚了季子轩与魔辰有仇，并且被他打伤。具体什么仇，季子轩不肯说。不过从他如此大的反应来看，想必不会那么简单。
　　
　　为了充分的了解江湖要事，艾云扬特意下了山，去了三家酒楼听评书。
　　酒楼一：朝廷围剿魔教，双方两败俱伤。魔教总坛覆灭，教主重伤逃窜，朝廷暂偃旗息鼓。
　　酒楼二：鹬蚌相争谁得利？且看朝魔一战对当今武林的影响和武林各界对此事的不同反应分析。
　　酒楼三：想知道朝廷讨伐魔教的原因吗？想知道魔教教主是怎样的人吗？敬请期待今日，朝廷与魔教不得不说的故事。
　　艾云扬“噗哧”一声乐出来，这帮说书的太能编排了，也不怕被抓起来。
　　
　　说书人的话可以信，但不能全信。朝廷为何要讨伐魔教艾云扬并不关心，反正魔教也是当今武林的一大毒瘤，若真除了大家只会拍手称快。现在双方都受了重创，魔辰应该是找地方养伤去了，关系不大；至于朝廷也应该没有心思来他这个小小的山寨招安了，他这个山寨头头从此便可吃喝玩乐，再无烦忧，简直妙哉！
　　艾云扬心情甚好，一路哼着小曲溜上了山。
　　
　　“小季，我回来了。一天不见，有没有想……”
　　“出去！”
　　艾云将将推开门，便被一道疾厉的掌风给拍了出去，踉跄几步站定，惊道：“靠！谋杀亲夫……啊！”
　　又是一掌。
　　
　　“艾云扬，我说过要你先敲门！”无比恼怒的声音。
　　掌风激起的烟尘渐渐散开，季子轩一身单衣站在浴桶后面，头发还在湿淋淋的往下滴水。
　　原来是在洗澡，怪不得反应这么大。
　　艾云扬摸摸鼻子，这个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不过……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亏大发了。
　　
　　装模作样的倒在地上咳嗽，“咳咳……要被你打死了……”就差没吐点血出来。
　　季子轩提着剑走出来，冷眼看他。
　　艾云扬一个猛子跳起来，“哎，你穿这么少跑出来干嘛，小心冻着！”
　　“来看你死了没有，没死再给你补上一剑。”
　　“嘿嘿！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艾云扬笑笑，揽着季子轩进了屋，找来衣服给他穿上，又用内力帮他烘干了头发，凑近了笑道，“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什么时候咱们来切磋一下？”
　　季子轩的内力到现在也只恢复了五成，根本伤不了艾云扬丝毫。更不要提魔辰了。
　　所以季子轩只是冷哼一声，将剑搁在了桌子上。
　　“艾云扬，为什么我内力恢复的这么慢？是不是你……”
　　“没有！”艾云扬连忙矢口否认，“绝对没有！吴老道不是说了你底子不好，所以恢复的慢嘛！其实你本来就不适合练武，还不如学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好……”
　　艾云扬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托着下巴看他，想象那人弹琴的模样，一定不比秦楼里的琴娘差。
　　季子轩忍住拔剑的冲动，瞪着他，“艾云扬，你别拿我当女人看！”
　　“我没有啊！”艾云扬换了个姿势，“其实小季你拿剑的动作也很好看，下回你练剑的时候不如叫上我，咱们双修啊……”
　　“艾云扬！”季子轩握紧了拳头使劲儿掐着自己的手心，“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出去！”
　　“不要这样嘛。”艾云扬又换了个姿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你不想知道你仇人魔辰的消息了？”
　　见季子轩的目光果然朝看过来，艾云扬微微一笑，却猛地转了话锋，“小季，明天我们一起去泡温泉如何？”
　　季子轩终于抓狂，“艾云扬，你给我滚出去！”
　　
　　冬天的山道上尽是枯枝落叶，一片灰败。
　　季子轩恹恹地跟在艾云扬身后走了大半个时辰，不耐烦道，“艾云扬，为什么不直接用轻功掠过去？非要走路不可！”
　　艾云扬停下脚步，拍了拍脑袋，“啊！也是啊！我怎么忘了呢！”说着回头对季子轩笑道，“不过这样也不错，可以沿路看看风景。”
　　“这里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季子轩不满的瞪了艾云扬一眼，侧身走到了前面去。
　　
　　终究还是要跟着艾云扬去那个什么破温泉。
　　打不过，又跑不了，受制于人，虽然山上风景不错可天天被一话痨围在身边打转只是烦得要死，偏偏他话那么多，却没一句是对自己有用的，想要探听出点消息来还要被他胁迫。季子轩吁出一口闷气，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疯掉。
　　艾云扬说的那个天然温泉位于一个巨大的岩洞里。
　　洞壁摸起来有些潮湿，细细听可以听到水珠落下来的声音，跟在艾云扬身后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如同小湖泊似的温泉。
　　泉水碧绿无波，清澈透明，看上去还隐隐地冒着热气。季子轩好奇地蹲在边上试了试温度，竟然有些烫手。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那人的口吻带着明显的炫耀。
　　季子轩抬起头来，便撞上了艾云扬得意洋洋的视线。
　　俩人对着看了很长时间，而后听得季子轩道了一句：“出去。”
　　“啊？”艾云扬呆了一呆，谄媚道，“小季，我们……一起……啊……”
　　“艾云扬。”季子轩无比诚恳地望着他，“请你出去。”
　　“好……好吧……”人家连请字都用上了，艾云扬再赖下去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容，道：“小季你慢慢洗啊……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叫一声就成……”然后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朝洞口迈去。
　　
　　季子轩确信他已经走远，这才解了衣带，除去衣物，步入了温泉内。
　　温热的泉水没过了他的四肢百骸，整个身体都放松了许多，季子轩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好舒服啊！
　　泉水并不深而且很清澈，可以清楚的看见水里圆润的青石，季子轩坐在上面闲闲地倚着，用胳膊百无聊赖的拨着泉水，泡得久了，整个人都有些倦怠起来。
　　
　　忍不住想起大哥的房间里似乎有一个比这温泉还要大的浴池。小时候淘气，天天和小七跑去那里洗澡。说是洗澡，更像是在游泳，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浴池里扑腾着，弄得水花四溅，往往这个时候，大哥一句沉下脸的“别闹了”便会让他们停止所有的动作，然后却又温和的替他们搓背。
　　后来小七不干了，只有他还赖在大哥的怀里。
　　一定是大哥技术不好，小七觉得不舒服了。季子轩故意笑他。
　　大概，是害羞了吧！季铭熙也笑。
　　若不是那次无意的撞见，季子轩说不定会这样傻傻的赖着季大哥一辈子。
　　
　　小七坐在大哥的腿上，两人都是刚刚沐浴过后的样子，仅着单衣，连头发都没束起。小七勾着大哥的脖子，耳朵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大哥的手一直在他的腰线处摩挲，小七微微蜷起足尖，将头埋在大哥的颈窝处，搂得更紧了。
　　季子轩直觉不该打扰，退了出去，后来便不怎么去那个浴池了。
　　他还以为小七和大哥的关系不好，可那样亲昵的动作关系不好的人又怎会做出来。
　　大哥就从来没有那个样子抱过自己。果然，因为他们是亲兄弟吗？
　　
　　季子轩和他二人不是同一个母亲。他从小没了娘，被父亲交给大哥和小七的母亲带。那个女人是个温和大方的女子，视他如己出。
　　季子轩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季铭熙，那人对他笑得很温暖，“原来你就是小六儿，我是季铭熙，是你的大哥。”
　　他比他大十岁，比小七大了整整一轮。
　　
　　季子轩直到现在仍一如既往的叫他大哥，小七却敢在不高兴时指着那人的鼻子大骂，周围一圈人都白了脸色，为他捏一把冷汗，大哥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连一句责骂都没有。
　　后来大哥迎娶第四位妾室的时候，小七拉着自己跑到了街上喝酒，嘴里嘟嘟囔囔的全是数落。在季子轩眼里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哥被他骂成了十恶不赦的烂人。
　　季子轩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小七，突然间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大哥，至少没有小七那么了解。
　　
　　大哥一如既往的宠着他，却总把危险的事情交给小七去做。
　　小七的腿受过伤，一到阴天下雨时关节处就会隐隐作痛。冬天季子轩进了小七的屋子，差点被热出来。小七抱着暖手炉道，“他啊，一直对你冷冷淡淡，事后却又把你放在手心里捧着，想用现在的好弥补之前对你的不好，可总是这么忽冷忽热的，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谁受得了。”
　　明明是在笑着，却显得无比的落寞，季子轩拼命压下心中的惊疑，“这回，我替你去吧！”
　　小七看了他半晌，点了头。
　　只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帮到小七，反而拖累了他。
　　小七的武功要比他高上一截，可终究还是没能打的过魔辰。季子轩一直在想，小七究竟是为了谁才会赶来救他呢？答案肯定不会是自己。
　　他还记得离开前自己问了大哥一个问题，为什么一直叫他小六儿而叫小七却是叫名字呢？
　　得到的回答是，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季子轩笑了笑，在大哥心中，他和小七恐怕就是小六儿和季悠然的区别了吧！
　　
　　“小季！”突如其来的声音，喝断了季子轩的所有思绪，“小季，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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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　
　
　
　　“小季，你在做什么！”艾云扬一进来就看到季子轩整个人都沉到了水里，黑色的发丝飘浮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吓得艾云扬魂都飞了，一把将季子轩拽了上来，又是惊讶又是恼怒，“想死也用不着这个样子吧！”
　　季子轩猛地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呛得直咳嗽，待反应过来自己正赤身裸体的站在艾云扬跟前，惊叫一声扯过了衣服顺势就朝着那人挥出去了一掌。
　　“艾云扬，谁准你进来的！”
　　艾云扬后退几步，闪身避过他那一掌，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你知不知道你泡了多久了？整整两个时辰了啊！我要是再不进来，说不定你就死在里面了！”
　　“我没想寻死。”
　　“那你刚才是做什么！故意吓我么！”
　　“艾云扬，你不要这么大声。”山洞本就空旷，再加上回音扩大，震的人耳朵疼。季子轩理好衣服，瞥见艾云扬满脸怒容，自知理亏，却又不屑地撇嘴道，“我刚才，可能是睡着了。”
　　见那人不说话，季子轩问道，“你以为我故意寻死？”
　　“放心好了，我既答应与你比试，便不会食言的。”
　　“你很害怕我死掉？”
　　“喂！你说话呀！哑巴了！”
　　黑着一张脸很好看吗？当自己是煞神啊！
　　
　　他不说话，季子轩也沉默了。走过去蹲□来，“艾云扬，你踩到我的腰带了。”
　　艾云扬看了一眼，弯腰捡起那条青色的带子，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颇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服了你了。”
　　“把我轰到外面去吹冷风，自己却泡着温泉舒服到睡着，还真是不公平啊！”
　　“艾云扬，你哪来的那么多抱怨。快把我的腰带还给我。”
　　“小季穿白色的衣服很好看呢！”
　　“艾云扬……”
　　“对了，外面下雪了你知道吗？”
　　“啊？”
　　
　　季子轩不知道，所以扭头朝洞口的方向看去。细碎的雪花正纷纷扬扬的飘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如期而至，下得很安静。
　　“若不是这场雪，我肯定依然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呆着，若我一直不进来，你肯定就要淹死在里面了。所以小季，我又救了你一次呢！你准备如何报答？”季子轩回过头来，就看到艾云扬带着一张坏笑的脸走到他跟前来。
　　冷哼一声在泉边的石头上坐下，季子轩不屑道，“艾云扬，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你不进来我也不一定真的就会淹死，再说，当初救我上山的本来就是你的得力手下任五任六吧，什么时候变成你艾大寨主的功劳了？就算要报答，恐怕也轮不到你吧！”
　　艾云扬的嘴角开始抽搐，“喂喂！人家任五任六感情很好的，你就别去掺和了，还是乖乖的跟着我吧！而且，我有帮你上药啊，不管怎样也算救了你啊！”
　　“艾云扬，这你也好意思说？！你不要脸总得有个限度吧！你敢说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没打过什么歪主意！”季子轩猛地站起身来气鼓鼓地瞪着艾云扬，直瞪的那人心虚不已。
　　“我……”艾云扬抓抓头发，“算了，我说不过你。”垂头丧气地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手里还抓着季子轩的腰带。
　　季子轩也重新坐了下来，反思一下，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太不冷静了，干嘛跟一个无赖置气啊，根本不值得。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老远的距离，谁都不理谁。
　　总觉得哪些地方……有点怪异。
　　
　　季子轩在心里默数水滴落下的声音，数到第十声的时候还是艾云扬先开了口，“小季。”
　　季子轩朝他看去，见那人正举着自己的腰带问，“你还要吗？”
　　“给我。”季子轩拉住自己敞开的衣襟，冲他伸出手。
　　艾云扬笑一笑，背过手去朝着季子轩走过来，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你干什么？！”季子轩吓一跳，忙起身逃离了那个地方。
　　两人彻底颠倒了位置。
　　
　　“废话！你说我干什么！”艾云扬迈步走到了温泉里，搅得泉水哗啦哗啦响，“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享受吧！”大剌剌地张开胳膊倚着石壁，朝边上的那堆衣物扬扬下巴，“诺，你的腰带我搁在那里了，想要自己去拿。”
　　艾云扬，算你狠！
　　季子轩咬牙切齿的坐下了，不去看那人。
　　“喂喂！”艾云扬走过来一点，趴在泉边，“我就这么不可信吗？又不会把你吃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