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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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眼睛扫了红拂一眼。这个暴君……
“……”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了？”玩味似的看着我。
“……唉。”我叹了口气。退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于君，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只是司徒风……”我看着他。
“你！暗影！动手！”他怒不可遏。
“等等。皇上。我早说过，于君既然离开了，就放手吧。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我不要怀念。于君，跟我回宫。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抚琴给我听，我答应你，解散所有的后宫。我的后宫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他冲上来抱着我。这句话，是我期盼了多少年的，如果当年我还是于君的时候，你只要告诉我你还想要我抚琴给你听，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即使你会把爱分成好几份，哪怕我得跟那些人分享你。我都不会离开。可是……晚了。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生若只是初见，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我说的很轻。但我感到他震惊的颤抖。也感到肩上些许凉意。暗影不知何时离开的。想来，他应该不会伤害红拂……稍稍安心了点。
“于君，原谅我吧。你不知道，你离开后。每夜我都被噩梦惊醒。每天都会梦到你跳下鼓楼的样子，绝美的样子却带给我无尽的绝望。我知道，我不该不相信你。我知道，我不该逼你。我现在都知道了，我后悔了。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你的一颦一笑，你专注我的眼神，你为我唱的歌，你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你为我委屈为妃，甚至你入宫后夜夜在雨竹林抚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不好……”说道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是啊。我知道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相处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难道我会用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构筑一个谎言吗？即使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办法圈住我，让我死心塌地。最后的最后，你选择撕碎那些曾经的美好不是吗？
“十年了……我没有忘记你。我仍旧想着你，想着你笑着喊我嘉晔，想着你躺在我怀里睡着的样子，想着你为我熬夜抄写的经文，想着你让德福偷偷的送来亲手做的夜宵，想着你直视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我的于君……”
“够了！”我推开他。我不想听了。再听下去，我怕自己会崩溃。你想证明什么？你还记得过去？你还珍惜过去？如果珍惜就不该那么做，如果真的爱我，你就不会那么做！我怒视着他。
“过期作废……我们之前的感情已经过期作废了。早在十年前，我从鼓楼跳下去的那一刻起，于君就已经死了。我多么后悔没有死成。或者至少让我失掉记忆。这样，我就不必痛苦了。十年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眼前。你知道吗？我已经痛苦到，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如果没有遇见，我说不定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于君。说不定我现在还在笑傲江湖。可是你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生不如死。你还不肯放过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放过我了？是不是！”我最后的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好累。头也好疼。以前听人说，如果走累了，就停下来歇歇，然后恢复了再继续走下去。可如果心累了呢？是不是也该让它停下来歇歇。想到这里，我冲到床头，抽出剑。往心脏刺去。这次……就真的放了我吧……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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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可是剑没有碰到我。我迅速睁开眼。是他放大的脸，以及满身的鲜血以及深可见骨的伤口。我瞪大双眼，可他却对着我笑，为什么笑？为什么笑？他居然吻了我。那冰冷的嘴唇。终于，他轰然倒地。我丢掉剑，把他搂在怀里。按着他的出血口。可是怎么都止不住。不行得止血。得止血。我是大夫啊，我需要帮他止血。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刚才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外面的暗影。他冲进来，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不轻。
“如果不想你家主子死，就赶紧去烧水来。”我没看他，只是大叫道。他应该是听到我的吩咐，转身跑出去。
我坐到他身边，用剪子，剪开他的衣服。看到狰狞的伤口，我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我知道自己不争气的快哭了。深吸一口气。看向他。惨白的脸，却仍笑着。伸手似乎想帮我擦掉眼泪，却把血擦到了我脸上。
“唉……弄脏你了……”说完昏了过去。我大惊。赶紧料理伤口，烧好水的暗影也来帮忙。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止住血，我将伤口用草药敷上。小心的将伤口周围处理干净。为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转过身，对暗影说：“你立刻去将睿王爷请来。然后进宫告诉德福皇上出事了。要他想办法瞒上三天。顺便把张律张御医请来。你就告诉他，于君有请。记得。这件事千万不能惊动后宫，多惊动一个人，皇上就多一分危险。快去！”
“是！”此刻情况十分危急。
我找来陈伯，只吩咐他按照我的药方煎药，不用送进来，我一会自己去拿。然后，转身，回房。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守在他身边，然后等待……
“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我还没有原谅你。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不会！不会！如果……如果，你死了。我就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你听见没有！”我坐在床边，看着这个昏睡的人。我知道，他此刻根本听不到我的话。可是我却不得不说。否则，可怕的静默似乎在提醒我，这个人的生命正在远离我。
我喂他喝药，根本喝不进去，只有用嘴度给他。冰冷的唇，我心如刀绞。原来我根本没放开他……这辈子。怕是放不开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睿王爷到了。我让他一个人进到房里。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沉默了一会儿：
“你果然是于君。”
怎么开口会是这么一句。然后拿异常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只是随后又说：
“你准备怎么办？刺杀皇上？两次？要是被太后老人家知道了。你这次就是被凌迟也难消她老人家心头之恨吧！”还在调侃我。
“这次是他自己冲过来的。我已经要暗影回去通知德福叫张御医过来，并要他帮忙瞒个三天。这宫里光靠一个公公怕是瞒不住。我需要你的帮忙！”我知道太后一向不喜欢我。不过，我也没指望过。
“我？我要怎么帮你呢？这可是谋逆大罪啊。要杀头的！”说完，居然悠闲的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喝了一口居然还来句：“好茶！”
“如果，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知道皇上现在身陷险境，怕是真的危险了。所以这事怎么都得瞒下来。三天，三天之内我必然救得他。只要他醒过来，就没事了。”我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些个居心叵测的人之一呢？”
“当年先皇有意传位于你，你不想跟他争，才让他的即位没有见血。为此他也甚为感激你，将你留在京城做个逍遥王爷。不是吗？”
“于君，果然好记忆啊。好吧。我帮你可以，可是，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说完他放下杯子，走到我身边。
“好处？你想要什么？”我能有什么好处给你？救了你的皇帝哥哥，找他领赏啊。完全没有预兆的，他挑起我的下巴，吻了上来。他并没有纠缠这个吻。只是轻啄一下就放开了我。我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我收了定金，当然会好好帮你办事。事成之后，可别赖账啊！”说完大步离开。我使劲拿袖子蹭蹭嘴巴。这个混蛋。我转过头看着他仍旧昏睡的脸。你的于君被人非礼了，你却不起来阻止。你真的在乎我吗？你们皇家的人果然都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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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又过了几个时辰，我趴在床边昏昏欲睡。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弄醒了。是暗影带着张律来了。张律看到我很是激动。他曾是冥教中人，跟我关系甚好，当年我进宫，他说什么都要跟着。于是，师兄让他跟着我顺带照顾我。他的医术精湛，进了太医院，几年后他已经成为太医院里最年轻却最为杰出的御医。我没有时间跟他叙旧。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要他过来看皇上的病情，他详细的诊疗了一次。然后说因为我处理得当，伤口止血了，并且没有化脓感染。然后再在我开的方子里添了两味药。交给暗影，拿着他的御医牌去宫里取。
我和张律守着他，我也告诉了张律这几年发生的事。他告诉我，当年我跳下去之后，皇上受了很到的打击。没有追究师兄的忤逆之罪。放了他。只是师兄，因为我的离开退隐江湖了。而皇上却病了，这一病就是一个月。迷迷糊糊的低烧中，却不断的叫着我的名字。一个月后，他跑到我住的若泮宫，到处找我，然后不顾太后皇后的规劝，执意留在雨竹林，淋了一夜的雨。之后昏倒，就开始高烧。还有肺炎的征兆。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挣扎回来。他却坚信我没死。叫人去悬崖下端去找。只是这一找就是十年，没有任何消息。
听到这里，我和张律都沉默着。我不知道此刻心里这种被拉扯的感觉是什么。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脸。是啊。虽然苍白却坚毅，虽然成熟了却不再年轻了……是啊。十年了……不是说，时间能冲淡思念吗？我苦笑着……
“如果皇上醒来，你会跟我们回去吗？”张律问我。
我摇摇头。
“唉。已经十年了。原谅他吧。他也过得很苦啊。每逢十五月圆，你的生辰死忌，他都会去雨竹林喝酒，吹一夜的风。甚至下雨，他也就那么淋着。多少次了。我被叫来为他退烧，开着去风寒的方子。即使当年我是那么痛恨他，逼死你，逼走了教主。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我这个外人也于心不忍了。”
“不是这个问题……这里，已经死掉了。何来原谅。”我指着心脏的位置。
这次换成张律摇头了。却没再说什么。不得不说他的话带给我的震惊像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冰冷。
第二天，他还没醒。红拂来了。看他没事，我也放心了。我嘱咐他几句，要他去帮陈伯他们照看药铺。顺便告诉那些前来就医的人，我出门个三天。不在馆内。红拂很懂事。没有多问，只是照着我的吩咐去做那些事了。张律熬好药，我仍旧用嘴度给他。
第三天，暗影带来七王爷的信，询问皇上的近况。告诉我，后宫倒还好，倒是朝中大臣有人觉得蹊跷吵着去见太后了。这倒与我想得大相径庭。我以为皇上两天不召后宫的妃嫔侍寝，必然会引起怀疑。看出我的疑虑。张律开口解释道：
“自从你走后，皇上清心寡欲。从那之后，很少召后宫的妃嫔侍寝。一心扑在国事上。而且自那之后，再没有皇子公主降生……”
这又是……我偏过头看着他的睡颜。默默地想：醒过来吧。如果你醒过来。如果你要我跟你回去。或许，我会答应……
第四天，七王爷亲自登门，他说太后发现了皇上不在宫内。他谎称皇上微服出巡，太后命他今天就带皇上回宫。一屋子人，都急着等他醒来。似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过了中午，他醒来了。只是仍旧十分虚弱。他看着一屋子人。又笑了：
“原来没死成！”这是什么话。
“皇上！如今已经退烧。再卧床半个月便可痊愈。”半个月？这么快？我看着张律。这家伙大概有什么灵丹妙药吧。
“朕做了个梦……梦到于君回来了。他还告诉我，他原谅我了……”眼中满是苦涩。我一时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启禀皇上，于君是回来了。”我狠狠拿剜了张律几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牵动了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我跟张律赶紧按住他。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臂，怎么都不放。我无奈，只能任由他拉着。
张律推着睿王爷出去，说是过两个时辰，再来接皇上回宫。睿王爷出去的时候，还在那笑着说，回头向我讨债。关上门。我紧张的没办法直视他的眼睛。而此刻他却盯着我，眼睛都不带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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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还是我先忍不住开了口。被这么看着，我如坐针毡。
“我的于君，不好意思了呢。呵呵……”又笑。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怎么能不看呢。十年了。我又见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我低下头看着他。矛盾的皱眉。
“别皱眉了，我渴了。倒杯水给我。”我赶紧起来倒了杯水拿过来。扶着他靠在我身上，缓缓的喂他。还是呛到了。似乎牵动了伤口，他冒着冷汗大口喘着气……我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杯子。仰头把水灌倒口中，吻住了他的唇。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释然。喂了水，我想离开，却被他按住头。我怕太大的动作会扯动他的伤口。就这样，被他吻得快没气了才被放开。双颊绯红的喘气，瞪着那个贼笑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于君，这么热情呢！”居然还能开玩笑。看来是伤得不重。
“没有下次。还有，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回宫的。”我冷下脸。是啊，还是得说清楚。虽然听了那么多话，我才发现我没有那么恨了。或许，现在离开，我能放下那段感情好好生活了。只是，没办法回去了。他错愕地看着我。显然，他认为我已经原谅他了。
“于君。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语气中的悲凉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