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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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床边。轻轻的呼唤红拂：
“红拂！红拂！”看到他的脸，还有肩上的伤，我心里一阵苦涩。红拂虚弱的抬了抬眼睛。我知道他能听到我讲话。于是伏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我要拔剑。他得忍着疼。不过我一定会救他。他似乎努力的动了动眼睛，却始终说不出话来。大概是太虚弱了。我赶紧示意暗影和张律过来。
暗影如我要求的，将红拂缓缓地扶起，侧靠在自己身上。从红拂的身后圈住他。一只手臂压住红拂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肩膀。为的就是等会拔剑的时候更好的固定住他。张鲁也在一旁严正以待。我看了看他们又深深地看了红拂一眼。深吸一口气。扶住剑把。一鼓作气拔了出来，血注也跟着喷了出来，红拂剧烈的挣扎，却被暗影牢牢抱住，暗影将下巴搁在红拂的脖子上，一遍一遍的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张律冲过来，开始清洗伤口，我将陈伯递来的毛巾擦了脸上的血迹。立刻抓住身旁已经消过毒的针，开始缝伤口。张律帮我打下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缝合了。血也止住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瘫倒在椅子上。张律看红拂还在发烧，开了方子要陈伯去熬药。嘉桦也叫下人从府里那些补血的东西搬到我这里。我看了他一眼。他笑笑说：
“我知道你这里是药铺，只是我那些补品多是贡品，放在我那里也没人吃。只是借花献佛罢了。”我没再说话。点点头。这样一折腾。天也亮了。
“我得回宫去给皇上复命了。张律，暗影留下。我还会再派些人手。虽然刺客死了，但是应该还能查出些端倪。于君，你放心吧。这一闹，那些想杀你的人估计暂时也会收敛些。”说完嘉桦起身离开了。我叫陈伯今天关门一日，又让小五小六去收拾个客房给张律和暗影。可是暗影说什么都不肯离开。我送走张律。看着暗影那一脸倔强。摇摇头。说道：
“我就在隔壁，有事，就离开来找我。一会我会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谢于君！”
“不要谢我。在这里守着的应该是我。”
“您也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这也是红拂所希望的。”只一瞬，我仿佛看到暗影在听到红拂名字时眼里的温柔，当我再看向他时。却仍是平时一副冷峻的表情。我默默退出去，带上了门。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不一会也昏昏睡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去看红拂。他还没醒。张律刚给他诊过脉，说退烧了。还很虚弱，估计还得几天才能醒。我点点头。知道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于是就让张律离开了。我看到桌上没动过的饭菜，又看了暗影一眼，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了。我叹了一声，叫他去休息。他仍不走。我有些生气：
“你这样，是红拂希望看到的吗？别到时候红拂醒了，你又倒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继续说：
“你！去给我吃东西，然后去睡觉。明天早上来换我！”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我塞回去了。
“这是命令！”终于暗影妥协了。默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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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过了三天，红拂终于醒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不错。伤口也在愈合了。能进些流食。而暗影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无微不至。就是个白痴也能看出来他对红拂的感情。经过这件事，更打定了我离开京城的决心。正好，嘉桦来了。
“我正好有事要找你！”我开口。
“哦？！”
“我想离开这里。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本来计划我的病好了就走的。结果因为这次的事给耽搁了。等红拂大好了。我就会带着他离开……”
“恩……”
“你似乎不惊讶？”
“我和皇上都意料到了。尤其是这次的事。你不肯进宫。待在京城太危险了。如果你离京了。对你而言说不定是好事。至少告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你是没有野心再进宫的。”
没错，事实上，这次的事，不用查个水落石出也能知道，是那些惧怕我回宫影响他们势力的人干的。只要我一天待在这里，他们就寝食难安。
“是吗。早就想到了。那么，你就代我向他告别吧……”
“怎么？最后一面也不准备见了？”虽然我也明白，错过这一次，或许这辈子我是真的再见不到他了。可是听到嘉桦说最后一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我摇摇头。
“还是不见了吧……”嘉桦看我这样，没多说。
“等你离开的时候，我去送你好了！”他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我拉下他在我头上肆虐的手，点点头。嘉桦却反握住我的手。
“皇上放了你，是逼不得已。我放了你，是因为你心里没有我。但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去向。让我好有个念想……”我望着他，这又是何必呢。堂堂一个逍遥王爷，却被这样的感情所牵绊住。他值得拥有更完美的恋情。可是，我明白，无论是我生活过的时代还是这个时代，唯一相同的就是人心里那捉摸不定的感情。像是我对嘉晔的，红拂对我的……还有嘉桦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注定没有天随人愿……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帮着陈伯打理医馆，毕竟我离开后，这里就会交由他打理，再者就陪着红拂。让他好好养伤。偶尔看到红拂和暗影拌嘴。这也是这样生活力唯一的乐趣。红拂因为受伤，行动不便，做什么事都不能够自理，最早我说要帮他。他不肯，暗影要帮他，他也不肯。结果暗影说你难道要于君纡尊降贵来帮你倒夜壶吗？红拂就涨红着脸没话说了。不得不让暗影帮他，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偶尔还想着法子捉弄暗影一下。只是每次都得到暗影冷漠的反应。就这样，暗影却不厌其烦，温柔备至。在一旁看着的我，也觉得有什么在他们之间默默滋长。
两个月后，红拂虽说没有痊愈，却也能行动自如了。红拂一个劲儿的嚷着要赶紧走。于是，我们离开京城的时间提前了。我差小五小六去通知了七王爷和张律。临行前的一天，暗影突然向我告假，说要进宫一趟。我许了。看到红拂因为暗影不在，有些失落的脸。我忍不住调侃了他两句。他居然脸红了。看来，日久深情是真没错啊。看来这次离开我们变成了三个人。晚上，嘉桦和张律来为我们送行。陈伯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席中，暗影也回来了。怪的是，他脱掉了平时的黑衣，换上了青衫。整个人的气氛也变得柔和起来。估计是进宫向皇帝辞行了吧……皇帝……嘉晔……
散伙饭大家都很开心，似乎有些刻意。但这样很好。别搞得气氛阴沉，那是我最讨厌的。虽然交通不便，但想见总是能见到的。吃完饭，嘉桦在院子里找到我。
“决定好去哪里了吗？”
“……还没有，大概会顺流而下，我想先去北方。最后定在南方好了。毕竟我比较适应南方的气候。或许是江南。”
“恩。定下来，就捎个信来。”我点点头。至此之后，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就这么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嘉桦先开口了。
“我走了。明天来送你……”我看着他。笑笑。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被说；希望嘉桦和于君在一起。可我心里老有疙瘩。嘉桦应该值得拥有自己的完美感情。要消除于君心里的伤，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于君用了十年，忘不了。应该说恨比爱更难忘。真的是恨吗？……如果不爱哪来的恨。皇帝确实过分。那是我们拿现代人的眼光看他。如果真在古代，有几个人能抛了陈旧观念，抛了江山。毕竟是封建社会。即使不原谅，于君就能幸福的活着吗？或者是解开心里的结再好好活着？！
还是第一次写长文。所以有很多不足。新篇已经写了开头。这次写轻松的吧。否则我自己会纠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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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第二天一清早，大家都忙起来了，反而是我比较闲。所有东西都收拾妥当之后，陈伯来叫我。一边往外走一边看着院子里那些熟悉的景色，毕竟是自己一花一草摆弄的，看着那些桃树，心下有些惆怅。不露声色，走到门口就看到小五小六拉着红拂说话，暗影站在一旁。
“风。你来了，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红拂看到我，跑到我什么拉着我。他似乎很高兴。是啊。离开这里对他而言或许意味着新生。这样的反应时正常的。我看了一眼暗影。
“你跟皇上说过了？他让你跟我走？”红拂也顺着我看向暗影。
“是的。皇上说，要我沿途保护你们的安全。格外开恩让我离开了暗影，并赐名安夜。”虽然说话不如以前那般僵硬，却仍旧有些拘谨。这么多年的习惯，还得要些时间。
“恩。那就一起上路吧。安夜。”我笑笑。然后，转身去跟陈伯他们告别。这时，嘉桦来了。只带了两三个手下，和平时的大阵仗不同。他自己也是一身便服。看到我们，匆匆下了马，将缰绳丢给手下，快步走过来。
“幸亏赶上了。再晚一点，怕是你们都离开了。”有些喘，额角还有些汗。
“说好了来送我们，我们自然会是等你。”我看着他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装扮，觉得有些不习惯。
“进宫了一趟。皇上要我送你们出城。我一身官服太过显眼，就给换了。”我点点头。其实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他赶路赶的这么急，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反正只是送出城。红拂，安夜和我，跟陈伯，小五小六一一告别。陈伯终是没忍住，掉了泪。结果，红拂也红了眼眶，小五小六开始啜泣。这好，还是搞的这么悲伤。我叹了口气，示意安夜带着红拂先坐进马车里。自己走到陈伯身边，拉着他的手说：
“陈伯，这段时间，难为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临走虽是把医馆给了你，却是个烫手的山芋。您老腰不好，平时还是多注意些，有什么要出门跑腿的事就要小五小六去……”陈伯点点头，我继续说：
“我在银庄，以你的名义存了点钱，不多。但是我的心意。在皇城里做生意，多少有些地方需要打点应急。如果真的有事，不妨去找七王爷，他会帮你的。”说完看了一样嘉桦。嘉桦点点头。陈伯也舒了口气。看来有七王爷作保障，安心许多。
“我们就此别过了。一旦我们定下住所，一定会寄信来的。往后要是有时间，您不妨和小五小六来我们那边转转！”说着笑笑。而嘉桦却把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我的言下之意是，不会再回来了。这本是我的初衷。陈伯叹了口气说：
“您这是哪里的话，您给了我们医馆，还为我们存钱。我们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主子啊。您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我们留也留不住。只能够盼您一路平安了！”说完拿着衣角擦眼泪。我的鼻子也有些酸。但，还不至于哭出来。我笑笑。然后转身上了嘉桦牵来的马。就这样，在依依不舍中还是分别了陈伯他们。直到身影看不见了。红拂还是扯着脖子往后看。我忍不住说道：
“脖子都快断了。这么舍不得，你干脆别走了！”红拂立刻转过脸来。
“我要跟着你。只是，陈伯和小五小六都对我很好。我会想他们的。”
“那是自然，他们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当然会思念。来日方长，以后想他们了，你可以来看他们啊！”
“对啊！我要是想他们了，我可以回来看他们的！”说的很认真，心情似乎也好些了。钻进车里不知道跟安夜又去说什么了。我摇摇头。转过脸，发现嘉桦看着我。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言下之意，你是不会回来看我们这些故人了？”有些戏谑，又有些无奈。
“你知道答案。”
“唉。早知道你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说我跟皇上怎么都看上你这么个人！”虽是玩笑，我也听出了弦外之音。
“现在后悔也不迟，回头把我忘了，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我知道这话从我口里说出来会很残忍。但是嘉桦应该懂得。
他笑笑也不答。过了会，指着前面的十里亭说：
“我就送到那里了。再这么走下去，我怕自己就回不去了。”仍旧是笑。我也笑了。只是我能感到笑容里有些许苦涩。
到了亭子，我们都下了马，一个侍从牵着马走到红拂他们那边。说王爷和我要单独待会。红拂他们也没多说，在车里等着。嘉桦走到亭子里，缓缓的说：
“你一向都只为皇帝唱歌。今儿个就破个例，为我唱一次吧。”我没想到他会劈头盖脸的来这么句话。想起他之前帮我的种种，我哪能拒绝。再说，为朋友，歌上一曲又何妨。笑笑，那就把琴取来吧。
嘉桦准备亲自去取，却被一直站在身边的侍从按住。那侍从什么也没说就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来是去帮我取琴……
摆好琴，我看了看已经离得有些远的皇城，还有那座像牢笼般的城中城。想到了他。我又看了看嘉桦。转过脸抚琴，轻唱：
浮生了了在长安
白衣双骑常相伴
朝夕执手故人颜
雁过苍穹孤单
落叶寥寥满长安
依稀少年着新衫
未许白头 人再看
未央旧景曾黯
你我都是陌上尘埃
泉下泥销透骨白
梦魂遗落旧时亭台
还等去年雁归来
雕弓白羽今生劫灰
可歌一阕再不忘是谁
万里长风惊鸿翩飞
又入下个轮回
浮生了了在长安
白衣双骑常相伴
朝夕执手故人颜
雁过苍穹孤单
落叶寥寥满长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