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一-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些困难。成颜和岚素与他二人相比就好得多,粗布紧衣干净利落。我仔细看着他们,一时间万千感慨,又碍于此刻所处之地的约束,只好憋回去。
“菜叶!”禾苏控制不住朝我扑过来,眼泪鼻涕往我身上蹭。大师兄斜着眼睛看我们,不住咳嗽。
这些日子已经让我的情感积蓄了好久,现在我也顾不得什么,不能自已的抱住了他。
五短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我:“这是先生的乡亲?”
让我想不通的是,师兄一行人虽然出现的很狼狈,但神情却都是出人意料的严肃。就连刚刚还扑过来抱我的禾苏也被大师兄的一声咳嗽给吓得站了回去。
“不,是债主。”成颜岚素异口同声。
等等——到知府大人家,讨我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桐花万里丹山路
“不知几位在哪里谋事 ?”管家在命婢女沏茶时问道。
“呃、他们……”师父曾叮嘱过我们不要随意透露自己是“武林中人”的秘密。我忽然想这几位本不愿答人所问,想替他们开口——避世樵夫?退隐卖艺的?思来想去没有什么满意的搪塞。
“邻村唐员外的帮工。”大师兄一面不紧不慢的说,一面喝干杯中茶。
“这位,”岚素接茬,“唐公子尊父本答应在去年赏我们兄弟几个柴火一百斤,每人四两碎银子,”结果——“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成颜开口道,“唐老爷因偷欠官府税款,家里值钱的物件被抄个精光,”眼眸一扫盛摘叶“因此——”
“因此,”禾苏那臭小子挠挠头,“有个成语叫‘子偿父债’。
放屁!哪有这个成语?!
“你们!”我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桌椅茶杯都颤了一颤,骗人也是有伎俩的,“我爹平日里带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哼,那也罢了,这帮无情无义的!”
“公子怎能如此看待我们?!”大师兄演性大发,“老爷的院子我们还守着呢,姨太太都跑光了,就我们守着那堆穷砖烂瓦,白天饿得两眼发蓝,夜里冻得睡不着,要不是向捕快大哥打听找到您,”嘴一撇,两手一袖,“饿死喽!”
那就饿死你吧。
“好,”我点点头,“那么就请大家来我房中再做商议吧,我唐家断断不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家,能否麻烦管家给这每位兄弟分两个馒头?钱从我这里扣。”
清霁一直没出现,但我敢断定,这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门窗紧闭,内房。“各位师兄”,我抱拳道,“上次一别实是紧促,此间情况百出,劳烦各位为摘叶费心。”
大师兄竟不说话。
岚素冷笑:“我们本不该来,留得你在这里继续逍遥!”我心头一炸。
禾苏冷眼看向岚素。
成颜缓缓道:“清霁!你可知罪!”
我回头,只见清霁换了装束,悬剑腰间,长身玉立。
他没有看我,一声不响的跪了下来。
“清霁,欺瞒师父,背叛门下。”岚素生生咬出这八个字。
我愣了一下。
“清霁领罪。”
领罪?
我惊得目眦尽裂。
“盛摘叶,”大师兄的声音很缓,“你与清霁是否有苟且之事?”
满屋子的人都被定住了半晌。
“哈哈哈哈!”我瘫坐在地上,一把扯下自己的发髻,长发顿时披肩。所有的目光都射向我。
“你们尽管来啊!哈哈哈哈!一帮伪君子!苟、且、之、事!呸!心有余力管教别人还不如多逛逛窑子积累积累经验!那些淫花艳柳老子还没逛够呢,怎么能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上床呢?!这货色,五大三粗的连怡红楼烧火丫头都比不上!大爷我也只是好奇,和男人会怎样,说破大天这也就是我的私事,你管?!”
众人又被定住半晌。
“你疯啦……”禾苏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是,我心疼得痛彻心扉,我疼疯了!
清霁啊清霁,你不会也信了我这番话吧?
就在一切都如死般毫无进展时,敲门声响起。
一个身穿斗篷的人迈入门来。
斗篷下露出的是容珂的脸。
这小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傻瓜,”容珂摘下斗篷,对着我嘿嘿一笑,“你且和清大夫出去一会,不要听我们讲话——这可事关你的人生大事,别再胡闹了。”
星空,月夜中。绿林风声飒飒响起,像为花前月下营造美妙的歌吹。
“刚才的事——”
“半分也不信你。”
“哈哈。”我乐得不知道说什么,我就知道。
这样好的空当,“你为什么不带我就此逃了呢?”
“因为你信他。”
“我信他?”
“看得出来。”
“嗯,看出来了,那就是信他罢。”
“如此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他挑眉,嘴唇贴上了我的。
五年后。
“主上。”莫须俯首在马前,前面就是翠稀山了。
清霁勒马,扬声道“夫人?”
自马车里出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矫捷跳下马车,瑟缩跪在清霁面前。
“夫人不见了!”队伍陷入惶恐之中。
“主上小心有埋伏!”不知哪里甩出的绳索,一下套中了清霁,将他飞速拽下了马。
只见清霁也不挣扎,也不许别人帮他,任凭绳索拖着他进入了深山密林。
“夫人武功见长。”清霁歪头盯着我。
“混蛋,”我臭骂一句,“还不是让你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给逼的!”
“好吧。”他闭上眼睛靠在我身上。
我若有所思的望向山顶。
也不知师父这只老狐狸是否又在看着。(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容珂之人不风流枉少年
恍然是多年前的一个夏至,容珂孩子气的趴在茶楼的二楼木廊子上听评书。他生着一张珠圆玉润的脸,白衣套青衫,身材比现在圆润些。他生性不好动,又加之天气炎热,精致的小鼻子上早生了一圈汗。
“话说当年刘邦斩白蛇起义。。。。。。”容珂听得起劲,身子一直往前挤,做攀爬状。
“哎呦我的小少爷。。。。。。”五短管家慌忙把他抱下来,“这要是翻下去可不大好。。。。。。”
容珂光听见管家在耳边唠叨,没听清楚评书先生讲的什么,一怒之下就冲着管家的手背狠狠地啃上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茶馆子。直到跑出茶楼之前还听见评书先生絮絮讲着:“十年不识君王面,始信婵娟解误人。。。。。。”
一到街上,容珂转了向:到底应该向南跑还是向北跑?北面那个卖糖人的早就和管家通好了信,哼,才不让他们抓到把柄!想着就憋足了一口气,铆劲往南奔。
而另一个少年却抱着满满一包袱书画往北走。
“啊!”容珂向后退了两步,险些坐在地上。结果是少年包袱里的书画被稀里哗啦的甩了出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二人同脱口而出,似乎都想发泄不满。
摔在地上的男孩没再出口埋怨,而是专心的捡起起地上散落的字画来。容珂没有再往南跑,也专心的看着地上捡字画的少年。
“这些值多少银子?一并算了。”容珂想着和人斤斤计较钱的事很麻烦,这样倒干脆。
“不必了。”捡字画的少年依旧弓着腰拾着,对答语气也很平和。
容珂不明白,他应该脸红脖子粗的勒索自己才对,可他语气平静的就像刚刚别人问他是否吃饱了似的。自己的预料第一次失了常。于是他眼睛向上转了转,心想:这人一定是吃多了。
容珂踱了几步,忽然一拍手叫到:“哈哈,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赔,因为——因为你卖的全是赝品!”
少年捡了半天字画终于喘口气坐在地上,仰天道:“啊,我自己临摹自娱自乐而已,赝品谈何而来?”
“那便是赝品中的赝品!”容珂故意气他。
少年没生气,只是悠悠叹道:“晴空万里,妖孽作祟。。。。。。”
“你说什么?!”容珂气得挥舞着手企图挡住少年望天的视线。
少年的气歇足了,抱着一大堆字画起身,面对着容珂若无其事地说道:“仁兄,麻烦让个道呗。”
“你,连白花花的银子都不。。。。。。”
“说了不要,你就留着买糖吧。”少年嗤嗤说道。
北面,管家领着一个小厮狂奔而来。二人齐齐指着少年,硬声道:“少爷,此人。。。。。。”
“无事无事!”容珂不耐烦的回答,说着又给少年让出一条路:“那你走吧,不过我可不会赖账。”少年与他擦肩而过时,容珂顺手从包袱里抓了一柄悬着墨玉坠子的折扇。
“大方送我一个,不打不相识。”容珂把玩着扇坠子道。
少年回身冲他弯弯唇角,走远了。
容珂愣在原地。
“告诉账房,拨一百两过来,”容珂又示意管家把耳朵凑过来,“查出一个叫盛摘叶的人的住处。”他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边满心欢喜的回忆着刚才在街上的情景,脑子里丝毫不敢怠慢地牢记着那个少年的音容。
可是物不应景,盛夏的琼花树早秃。
一个残花满地的晌午,容珂抚摸着琼树的枝桠,回身问:“有消息了么?”
“已查问清楚。只是——”
“只是——”容珂发觉到他在等待一个所期望的答案时,自己的内心是多么不安躁动。
“那家人只有两口,现已移居换了住处。。。。。。”
“那再找啊?!”此刻容珂内心的不安躁动全部溢于言表。
“只怕他们已经出了城,力不能及。”
容珂把搭在树枝上的手滑了下来,晃晃的说:“哦,那、那、那别再找了,银子也不要送了。”
他失望,他也不懂他因何如此失望。
轻轻挥开扇子,他细细端详少年的笔迹,临摹的是名满天下的《凤求凰》。生宣纸上散出一股墨香,让人闻之心头微微一颤。笔触尚可,墨迹是偏生腻柔和的小篆,虽然有一些僵硬,但也不乏临摹者本性特有的清秀隽细。容珂用手指划动着右下方印章的纹路,又缩回手,攥成拳。
我要再见你。
因他的顽执,他一个人的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