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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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小日子过得倒比山里作威作福的滋润。
“老子才不回去那鬼地方呢,一帮大老爷们,要回你回,这堂主我不干了。”乐不思蜀的林虎撒手不干得倒是痛快,还很是听娇妻的话。
就这次得知梅卿要跟着南巡,回的是自己老家,多管闲事的车夫很是掏心掏肺地丢给梅卿一物。
“这玩意儿在江南可能辟邪,就是别在官府那帮龟儿子面前录出来。”
梅卿看着那人一副游子远行娘担忧的模样,眼角一僵,带着就带着吧,反正也不重。
结果竟然真的辟了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4
“快说,这东西是哪来的!”
尽管被黑压压的人群围成一圈,梅卿的脑子还是转的飞快,思索前因后果,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细作“这是几年前有位大哥,当时小生见他受了重伤,就稍尽了些微薄之力,小生现今家道中落,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想起当初大哥所说:若是今后有了难事,尽管来投靠江南灵虎堂。”
“是堂主!!!”
“太好了,堂主果然还活着!!!”
四周围突然一阵喧闹,梅卿故作惊诧“你们是?大哥他?”
江湖义气果然感人,不过林老虎,你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原来如此,是兄弟们失礼了,堂主他并未归来,兴许是伤未大好,不过只是知道这些便足矣,我是堂主的外侄,林雁,这是我二弟,林熊,对了,有一事得告知于恩公。”
“别别别,可别叫我恩公,小弟名唤行眉。”
“那好,行眉小弟,现在这堂里的人,你可得好好看清楚。”
梅卿过了遍人面,也有像林雁这样看上去文气的,但大多还是像林熊那样的彪形大汉。
“这是?”
“这些就是咱灵虎堂原来的兄弟,说实话,自从堂主失踪,咱们堂里也荒废了不少,前些天一大帮子人仗着不知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占了咱这山头称大,咱们也是没法才投靠于他,不过他们肯定也不信我们,小兄弟初来乍到,在这山里行走当得多留心。”
“谢雁哥,都记住了。”
“大哥,真把他留下,成吗?”二愣子又来找碴。
林雁狠狠一眼“说什么糊涂话,一边呆着去。”
“可大哥你不是都说了他没一点功夫,留在咱堂里能干啥?”林熊不服气地紧追不舍道。
“。。。。。。”聪明人是不会想这个问题的。。。。。。林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路愣到底的二弟,突然发现他还是很实在的。
“雁哥。”有人主动献计“我有主意。”
“说。”
那人上前一步,好一个络腮胡子,梅卿暗叹,全然不像是脑子好使的。
“老勺不是总说要个帮下手的么,洗衣做饭这……”
“不用说了,怎么能让恩公做这种事。”林雁二话不说摇头否决。
梅卿在心里琢磨“想来小弟也还真做不了别的事,吃白饭可不行,只要能帮上兄弟们的忙,雁哥就让小弟试试吧。”
“孙大人,你也出来找了?”杜如瑞在这街上没头苍蝇似的从昨晚上一直晃到中午,别说人了,连个脚印都没见着。
“府里这是人呆的么,也不看看皇上都气成什么样了,怎么样,有消息了么?”孙英愁着一双眉毛。
“有一点半点我还能在这儿么,要不,咱哥俩辞了官早些逃命去吧……”
“。。。。。”
“这是什么东西?!!咯。。。。咳咳!。。。咳咳咳。”新堂主涨红了脸捏着脖子拍案而起,眼里迸出凶光,扫视一周“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所以没有人站出来。
新堂主等待无果,冷冷瞥了个满堂,坐下,筷子伸向旁边的另一盆小菜。
“倒底是谁!”只见堂主眼睑低垂“还是。。。。一个不留?”
在场人不明白,但饶是不明白,也开始牙齿打颤,腿脚发软,不过依旧没有人出来领罪。
“当真不出来是么?”
宝剑出鞘,再沉默下去就是刀起头落,终于有人挺身而出。
“是你?”剑尖轻滑,远远指向其颈间,命悬一线。
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人理直气壮地回应“不。。。。。只是堂主……”
“只是什么?”
“至少让属下们知道错在何处。”
“是吗,好。”剑尖抵着眼前的菜碟“你自己吃,还有想死的明白的就自己来!”
都是血性汉子,怎肯死个不明不白,于是蜂拥而上。
看着满堂人争先恐后呼天抢地,这位原本怒火中烧的新堂主也开始心生茅窦;开始细观菜色,原来这山上的东西是粗糙味道不失中肯,再看今日,分明是绣花枕头烂草包。
“蔡万不在?”堂主有话,堂下有舌头烧的轻的跑去询问,顺便取水漱口。
“堂主,蔡老大倒是在堂里,听说昨日新来了个杂役,今日专为堂主新开的灶。”
“新杂役?人呢?”
“说这会儿去洗浣衣物了。”
设想着自己那帮手下破衣烂衫赤膊上阵的模样,新堂主严肃的脸上突然浮现一出一丝厉色。
闪着白霜的银刃安然归鞘,被放在一旁。
“不吃了!”
——“不吃了。”同样是一顿饭吃得戛然而止,孙府这边更是惨淡。
“堂主?”
“再说一句,你们就把它吃了。”
来得及赶紧堵上耳朵,来不及的,端着盘子一哄而散,找没人的地儿挖个深坑埋菜去,就盼它别再有朝一日从土里长出来……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梅卿觉得山上的兄弟其实非常腼腆,尤其是送衣裳过来的时候,不过就山贼来说,梅卿更希望他们一辈子不换洗衣服。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卧底大人一首曲子哼得支离破碎、怨念丛生。
“你就这么洗衣服?”
身边突然冒出个人影,紧紧盯着泡在水里,确切说来是踩在衣物上的白幼的一双脚丫子,惊得某人差点跳出盆子。
……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5
筋骨清瘦,身材颀长,幽黑的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穿着讲究,即使站着不动,也是一股子贵态冒泡。
梅卿不顾脚下冰凉,了然于胸地一合掌,时间隔得太长,记不得方才他说的话了。
“你是,”
话一出口,对面这位新堂主就开始脸色铁青了。
“你是被他们绑来的吧?”
而对于这一切的缄默,更被某人看做一种无声的肯定,想要伸手礼节性地安慰,却发现方才抡大勺抡得脱力的手根本没力气抬到对方肩膀的高度。
“那谁家的少爷,站开点行吗,水快溅着你衣裳了。”
“芸蕨,我的名字。”说完乖乖站开,不过也没站开多远。
听罢,梅卿随口赞道。
“云绝,很凛然的名字!”
凛然?
“来而不往么?”
梅卿犹豫的空当里,那人想着点破,却是意外地叠了声。
——“你叫什么?”
——“行眉”
“咳咳,刑枚。。。。很少见的姓。”
“可不是嘛,是贵姓。”
“……”
分明牛头不对马嘴。
“对了,你不是被绑来的吗,怎么都不见有人看着你?”
谁这么说的?平日里下手狠绝的堂主现下觉得有气没地撒。
“哦,对了,我怎么就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梅卿直接自圆其说“过两天你家人就来赎你了,闲着也是闲着,快来帮把手。”梅卿两只手抓住一堆不知有几件衣服的衣袖,留着另一头麻烦的等着对方的援助。
而后就这样目睹了某人无情无义地扭头离开。
“没义气的家伙,公子哥儿就是靠不住,看明儿不让我兄弟给你加一成价!”
“该是绑票也该有个动静啊,究竟玩的哪出?”杜如瑞已逼近抓狂边缘,不是因为担心梅卿,在他看来那家伙就是永远不可能从人间消失的妖孽,但令人窒息的是府中那位的态度。
“绑票?”至今还游离在府外的孙英问道。
“总不能撕了。”
“你别吓唬人,可绑他做什么?”
“你傻啊,他啊,你要是个土匪山贼人贩子……”杜将军点到即止,交由对方自己领悟。
“杜将军”杜如瑞认出身旁出现的是皇帝的贴身暗卫之一,赶紧停下话茬。
“皇上交代,将军务必将此处的。。。。”暗卫在奇怪的地方停下,继而支吾其辞地强作淡定道“此处的。。。。倌馆细细搜查一番。”
“孙英!”
“啊?”
“你还不明白?”
“什么?”
杜如瑞目露失望,
“皇上都……。你怎么还没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66
“那几个老头来堂里了?”
“刚回去你没看见呀,大热天穿个斗篷。”
原先说话那个揶揄上一眼,后来的话都憋在了嗓子里。
“你说新堂主跟这些子人是个啥干系?”
“你问我我问谁去,去去去,干活去。”
两人不拍而散,躲在门后的梅卿贼影晃动。
“果然有猫腻;看来得好好打探打探才行。”
“打探什么?”那贵人负手而立,低声问道。
“你走路就不能发点声么,有这么偷偷摸摸的大家公子么?”
梅卿顺着胸口之气,一边回头责备。
“你方才说;要打听什么?”
“凭什么说给你听?”某人非常地小家子气。
“你不说就算了,其实,我倒是知道不少这儿的事。”
“来来来,您坐您坐!”梅卿立刻搬来两块小板凳。
“你先说。”
“那你得发誓守口如瓶,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那人举起三指“你说。”
“好吧,其实我是——探子!”
芸蕨脸上并未出现多余的神色“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我自己跟来的。”
“……。”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忠心护主呀。”
“……”
“你主子是?”
“云绝兄不是知道不少事么,那他们如此兴师动众,为的谁总不该不知吧?”
原以为可以就此看到对方吃瘪,谁料其依旧平定如斯。
“看来,他又收了个好臣子。”
梅卿反惊。
“那,到你了,别敢糊弄我。”
那人并未就这话题,而是问“如果有一天,他不是皇帝了,你还会追随他?”
“你别打岔,我一个人有什么要紧,不是还有全天下的百姓追着。”
“怎么了?”
“你,你抖什么?……。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一股大力将梅卿甩开,一个闪身,人便不见了。
“大勺,你知不知道新堂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边虽是失手,却依旧无法打消某人如火如荼的斗志,凭借一股子顽强毅力收集一切小道消息。说着一把红艳艳的辣椒就跳进了锅里,扑上来的辣油熏得人眼疼心痛。
大勺摇头,不爱说话。
“没事儿,你煮你的,我就是随口一问。”
目光在那一锅多于食材的料子上又流连了片刻,大勺旋即闷头烧自个儿的菜去了。
“那小子,你!”厨房外传来一阵通堂大喝,“堂主传你去,走吧!”
辣椒正在油锅里饱受酷刑,发出煎熬所致的噼里啪啦的爆裂浓烟,由于占尽地利,硬是把来人的声音盖了下去。
原本威风煞人的大汉顿时目露凶光。
蔡大勺好心拿刚炒完青菜现翻着花生的大勺往梅卿身上一扎。
“咝~”梅卿右臀传来一方火辣,冒烟了吗?衣服粘在肉上面了吗?
一眼怒瞪大勺,大勺平滑一移,指向门口。
“他!刚!才!喊!你!”
“知!道!了!你!不!用!冲我!喊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你们两个都别喊了!!你!快!跟!我!走!!!”门外很焦急。
辣椒沉到油锅底部,不再如斯翻腾。
“这位大哥,我们这是做什么去,方才没听清楚?”
老子知道你没听清楚!!老子根本就没说!!
“堂主没说,再多话当心你的舌头!”
“……”
可是……。堂主?堂主!
两人来到堂前,一颗碧绿掺白的鸟屎,啪嗒,陨死在某人半光不洁的鞋面之上。
“……”
“是福是祸那是命,小子,好自为之。”大汉一只手打开门,另一掌随意一拍,伴随着一阵晕天转地的剧痛,梅卿就发现自己已身在屋中了。
看着屋中唯一人影,觉得眼熟。
“坐吧,轮到我说了,不是么?”
那人转过身来。
“是你!!!?”
“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至少等我说完。”
一场声势浩大却又无疾而终的谋反,一样的事,听了二次。
“你,柳芸蕨。”
“名字什么的,还重要么,呵。”
“如果你和他只能活一个,而今天,我让你来决定呢?”
“我不能。”
“不能?”
“这个决定,永远不会由我来做,你也不能。”
他看着他,现在的柳芸蕨睫羽微合,也许懂,也许不懂,但他选择沉默。
“你知道吗?”
死气沉沉的口吻,如断锚不停剥落锈蚀,却无法阻止下沉的宿命。
“现在箭在弦上,总有一日那张弓要把我弹开,可是我呢,就算我插在一只死掉的豹子身上,我又是什么?”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只是棋子。”
“我要的明明不是这种结局,你知道么?哈哈,哈哈,真是造化弄人!!!”
“蕨可生荒壁 ,芸可死复生,芸蕨,我对你很失望。”
梅卿取下墙上箭筒,拔出一支箭。
铁尖落地。
一根木棍戳在柳芸蕨的胸前。
“谁说,你必须是箭?”
只是缺一个释然的机会。
梅卿笑了。
两个人保持着同一份沉静。
“你去吧,我已经派人去送过信了,沿着这间屋子后面的山路走,他若在乎,总该出现的。”
“什,你?”
“快走,那些人也快来了。”
梅卿知道不是耽搁的时候,拔腿从大敞的后门离开。
“等等,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