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作者:旖草(完结+番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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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琼玉楼是真的想要与弄影山庄为敌,与全武林为敌吗?
我无奈地叹叹气,江湖之大,难道就一定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才行吗?侧头看了看怀瑾,他微颦著眉,神色有些严肃,眼神也带著些犀利,似在沈思些什麽。
我心中一紧,其实我并不希望让怀瑾卷入这江湖是非之争,只是,看他这样的神情……
瑾,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是吗?
“溟儿。”
我望向楚长歌,他虽是桀骜不驯,浑身英气逼人,但看著我的眼神却还算柔和。我疑惑地望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话,可他却转过头,对著怀瑾道:“我想和溟儿单独聊一会儿。”
怀瑾看著楚长歌,两张精致考究的脸庞都透著些寒气,这两个人的对视并未持续太久,却令我和司徒庭宇浑身发麻。
怀瑾微微点头,轻笑,抚了抚我的发,轻柔而令人安心,然後他转身离开。
另一边,司徒庭宇也告辞离开。院中便只剩下我和楚长歌两人,我看向他,不知他究竟要和我说些什麽。
怀瑾(42)
想著著怀瑾离去时的背影,我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怀瑾他从未不会对我说什麽,他的情绪变化微小得令人难以察觉,即使不高兴也只是埋在心里,而我即便察觉出什麽,也只能是在一旁静静地看著,什麽也做不了,因为他从未给过我这样的机会……
我还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我的脸,温暖宽大,骨节分明,带著薄薄的茧子,略微粗糙而厚实的触感。
我心中一颤,吓了一跳,猛地躲开,惊诧地望著楚长歌。
他看著我,并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著,专注而犀利的眼神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溟儿。”他上前一步,身子几乎贴在我的身上,威严而强势的压迫感逼得我不住地後退,直到退无可退,後背抵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之上。
他抬起我的下颚,不容拒绝,动作却是无比的温柔。
我惊恐地看著他,这样的情景让我有些害怕,现在的他,不是当初尉迟府中那个狡黠的翩翩公子,也不是水云涧里那个谈笑风生的谦谦君子。他是楚长歌,是颛瑀的太子,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冒犯,不可逾越,也不可忤逆的未来国君。
他慢慢靠近我,轻轻伏在我的耳边,细细吟语,一字一句,轻柔无比,暖暖的气息呼在耳旁,痒痒的,却似利剑一般,一下一下地刺进心间。
“溟儿,我要你做我的人。”
我僵直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震撼、惊诧、惶恐……心中早就乱作一团。
他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他的人?这样的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却笑笑,依旧紧贴著我:“为何如此惊讶?溟儿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毕竟,”他顿了顿,望著我的眼,“连怀公子都看出来了,不是吗?”
我愕然,怀瑾他……知道?
楚长歌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是啊,他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何每次见我都如此警觉呢?”
我……
难道说怀瑾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才会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都怪怪的?
“莫非……怀公子还对其他人这样警惕过?”楚长歌轻轻勾起嘴角,冷冷地笑道,“如果有的话,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去会会那人?”
我看著楚长歌,我一点都不会怀疑,如果真的有这麽个人,楚长歌是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可是……他这话又是什麽意思?
的确,除了楚长歌以外,怀瑾对谁都是和善的,虽然那其实是种冷漠淡然,但至少表面看起来他对谁都是温和的。只是……怀瑾警惕谁,这跟楚长歌又有什麽关系?
“痛!”我轻叫一声,耳朵疼得火辣辣的,瞪向楚长歌,“你咬我做什麽?”
“哈哈哈……”楚长歌大笑,随即俯下身子,看著我,“溟儿,枉你平日那麽聪慧机灵,怎麽此刻竟会如此迟钝?”
我不解,却也不敢妄动,楚长歌和石壁之间,狭小的空间,此时却禁锢著我的一切,仿佛连心思都是透明的,毫不保留,被人看得通通透透,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楚长歌轻笑道:“怀瑾对你是什麽心思,只怕你比我还要清楚。他若对人不善,那必定是那人对你动了什麽不该有的念头。”他轻轻贴上我的耳轮,慢慢地说,“那你说,这样的人,我该拿他怎麽办?”
“我……我不知道……”此刻的楚长歌是全然陌生的,锐利的眼神,轻柔却阴冷的语调,让我完全无法动弹。王者的霸道和威严,让人无法承受,压得我喘不过气。
楚长歌用他苍劲的手指在我脸上轻抚著,慢慢的,柔柔的,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动作,却令我头皮发麻。
他的手渐渐移到我的眼上,在我轻轻颤抖的眼皮上慢慢婆娑著,来来回回,就是不肯放开。
耳边又响起他轻而低沈的嗓音:“溟儿,你想好了吗?”
我闭著眼,摇摇头。即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眼神是多麽地犀利寒冷。
瑾,快来救我。
心里这麽想著,却越发地不安起来。楚长歌没有再说什麽,却依旧没有起身,把我困在小小的空间里,不能动弹。
我的心其实很慌,楚长歌和怀瑾,他们是同样厉害的人物,而我……不是,我跟楚长歌这样的对峙,心里是没底的,隐隐的害怕,却不可以认输。
我知道他在等我点头,到现在这个地步,我绝不会认为他是在和我说笑,他是认真的,可是,我不能答应,因为我有怀瑾。怀瑾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宝贝,我不想放手,也不愿放手。而楚长歌,只是朋友,和司徒庭宇一样的朋友,仅此而已。
“楚长歌──”
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诡异的气氛也瞬间消失。
楚长歌向後退了几步,放开我,不满地看向庭院外站著的那人。
我睁眼,司徒庭宇风度翩翩,在院外轻笑:“长歌,你吓著溟儿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他,心中却也有些失落。为我解围的人,是庭宇,不是怀瑾……
楚长歌目带冷光扫了司徒庭宇一眼:“庭宇何时竟如此多事了?”
司徒庭宇摇摇头:“该回宫了。再不回去,宫里那帮老顽固又该唠叨了。”
楚长歌“嗤”一声,转头看向我:“溟儿可以慢慢想,毕竟……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转身走了,我愣愣地看著,心里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
司徒庭宇对我笑笑:“有时间记得来司徒府找我。”转身之前,他又看了我一眼,像是要牢牢印入眼中一样,深深的一眼。
怀瑾(43)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房中的,也忘了之前是怎样的惊心动魄,推开门,怀瑾坐在椅子上,温柔地看著我,除此之外,脑海中再容不下其他的什麽了。
怀瑾没有像司徒庭宇一样的帮我解围,他有他的方式,只属於他的,也只属於我的。
慌乱的一颗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完完全全的静下来了,我关上门,慢慢向他走去,站在他的身前,抬手,轻轻覆上他的脸。
他看著我,有些不解。我摇摇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而我,也不准备告诉他这些。这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我不希望他为了别的事情烦恼。
他轻笑,微凉的手指将我的手轻轻拉下,放在唇边,细细地吻著。
心里酸酸的,我想哭,却不想让他看见我为别人流泪,哪怕只是委屈。
他什麽都没有问,只是温柔地望著我,眼底浅笑,将我揽进怀中,轻抚著我的背,无声的安慰。
“瑾,”我靠在他怀里,低声地呢喃,“我该拿你怎麽办?”你的爱,无声无息,就像是温和的毒药,不知不觉便上了瘾,戒不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得到更多。
他拍拍我的头,轻柔的,爱怜的,一下,一下。
有些疲惫的心境放松下来,伏在熟悉的怀抱中,他的气息,淡淡的,倦意……
然後,就在这样的祥和之中,武林大会悄无声息地临近了。
弄影山庄逐渐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当然除了我和怀瑾,难得的清闲,难得的惬意,难得的甜蜜……
琰哥知道後的反应,让我有些惊诧,毕竟那天我和怀瑾回来的时候,他很不高兴。可是意外地,他没有反对,只嘱咐怀瑾要好好待我。
我虽有些疑惑,不过能得到哥哥的祝福是值得开心的。
唯一令人诧异的是……师父出关了,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
我不禁想到,那代替他出场的那位二师兄该怎麽办?又忽然想到,师父闭关数十日,我的修炼也荒废了将近数十日,只希望他不会检查功课才好。
可是,师父出现後的第一句话是:“溟儿,练到第几重了?”
师父的眼窝深深的,看上去很深沈,许是练功太辛苦,显得有些疲惫,不过却是炯炯有神,他看向我,连带著众多弟子也跟著看过来,又是几十道视线。
我战战兢兢地答道:“第二重。”
“什麽?”师父怒吼,“练了这麽久还是第二重?来人啊,把他给我丢进登临阁。现在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两天,你不练到第四重就别出来。除了送饭的,谁都不准去见他,违令者逐出山庄。”
我惊得愣在原地,师父,这也太狠了吧?
师父瞪著我:“站著做什麽?还不快去?”
我悻悻地点点头,正准备抬脚,突然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左一右,被两个人架著,往登临阁的方向抬去。
“碰──”的一声,落在地上,紧接著是“嗙──”的一声,门被关得严严实实。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腰,还真的用“丢”的,这帮没人性的,怎麽都跟师父一个样,说变脸就变脸,一点都不讲情面。
空空旷旷的登临阁,细长而明晰的八道光束,叹口气,认命地在正中央的地上盘腿坐好,运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光线渐渐变得微弱,似有似无,在空中淡淡晕开,整个空间都像是虚的一样,浮浮的,看不真切。
我抬头看看外面,什麽都看不到,不过,现在应该是傍晚了吧?
门“吱”一下开了,我扭头,琰哥提著饭盒走进来。还好,有人记得给我送饭。
闻著香喷喷的饭菜,我笑道:“琰哥,你真好。”
琰哥敲了我一下:“你少肉麻了,快点吃吧,吃完就好好练功。这回师父是真的下狠心了,你要是练不到第四重,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我瞠目:“师父是……认真的?”
琰哥点头,把碗和木箸递给我。
我不禁大叫起来:“可是不过两天时间,要我练到第四重,这怎麽可能?而且这里晚上根本没光呀,怎麽练?”
琰哥捂住我的嘴:“小声点。你练你的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我疑惑地看著琰哥:“什麽意思?”
琰哥拍拍我的脑袋,起身:“没什麽,你吃吧。我先走了。”
我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筷,目送琰哥的背影出门,他出了门,就径直地走了。我斜著头望了望,他还是没有回头的迹象,正准备喊“琰哥,你忘了关门。”,就看见门外站著一个人影。
阁内太黑,又背著月光,我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可是……
“瑾……”
没有回答,那人走进来,反手带上门,慢慢走近。
明明看不清,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在对我笑,浅浅的,柔柔的。
我心中暖暖的,不由地笑道:“你怎麽来了?”
怀瑾摇摇头,取过我手中的木箸,夹了菜轻轻喂到我口里。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有些欣喜,我细细地咀嚼著。
心中暗暗偷笑,师父,你千算万算,肯定没有料到,怀瑾不是弄影山庄的人,所以这可不算是违规。
吃过饭,怀瑾将餐具收拾到一边,我坐在一边,等他过来。虽然不能让怀瑾一直在这里陪我,但是两个人多待一会儿,也是好的,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就不会太无聊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长夜漫漫,一个人在这里该做些什麽。
我微笑著看他,他也看著我,然後手臂一挥,定定地指著我身後。
我扭头,愣住,那不是我练功的那处吗?怀瑾指著那里干什麽?回过头看向怀瑾,他望著我,点点头。
“可是,我……”我正想告诉他晚上没光,练不了。可是看他一脸认真,我无奈地起身,走过去坐好,提气,运气,一股清流缓缓涌入,微凉,清爽,舒畅无比。
……
猛然反应过来,我回过头,怀瑾正盘腿坐在我身後,双手轻伏在我的背上,感觉到我的动静,他睁开眼看了看,微微一笑,又轻轻合上眼。
精纯清凉的内力缓缓地、徐徐地在我体内流淌,运转。原来琰哥说的办法是这麽一回事,我嘘气,坐正,静心修炼。
瑾,谢谢……
怀瑾(44)
武林大会,盛况空前,似乎是因为今年的伏笔埋得太多,大家都赶来凑凑热闹,所以洛淮城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两天之内,把《天辞诀》心法从第二重练到第四重,看似是不可能的,甚至在此之前,我也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偏偏,我做到了。当然,这要归功於怀瑾的鼎力相助。
我越来越觉得,怀瑾就像是一池深潭,让人摸不著边,也看不见底。
这两天,我不知道到底耗费了怀瑾多少内力,只是从表面上,完完全全看不出他有一丝虚弱或是疲惫的痕迹。
《天辞诀》的心法就像是无底洞一般,内力提升得极快,极强,但同时也需要汲取无尽的力量化为己用。一个人的内力究竟要强大到什麽样的地步,才能够在传给别人那麽多内力之後,自己还完好无损?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如果太清楚,我怕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武林大会的擂台设在了洛淮近郊的一处皇家御园,十分匪夷所思的地点,却也不会太令人奇怪。毕竟,颛瑀国策崇尚武学,朝廷江湖之间的界限也并非那麽泾渭分明,虽然不是江湖中人都能入朝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