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男人-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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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艾心中咯噔一声,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让他娶了绮云,他这临终的托付叫他怎能忍心拒绝!
“答应我……不要让她……孤苦无依……答应我,三弟!”司空绮风目光涣散,话声中带着悲戚的执着。
雪艾止不住掉下泪来,重重的点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娶绮云!我一定!”
司空绮风总算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呼出最后一丝气息,闭目而去。耳边响起司空绮云撕心裂肺的嚎啕,以及贺小豹等人的呜咽悲泣。雪艾不忍再看,一头撞出帐外,仰天悲叹已是泪流满面。
——我们五人愿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诚相待,永不背弃,苍天作证,若有食言,天打雷劈,死无丧身之地!
当初的誓言回荡在耳边,如今的兄弟却是生死茫然。心痛和肩头的伤痛让他无法呼吸,蹲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回不了头!你能做的,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将来你还要面对更多的杀戮,也许还包括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你是否敢去面对?你能否承受的起?这就是你的人生,你自己的抉择,要么顶风冒雨勇往直前,要么退步悬崖粉身碎骨!
他忽然长身站起,拭去了脸庞的泪水,那双美若冰星的眼睛,此刻越发的坚毅而执着,那张日渐成熟的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宁冷峻。
处理完司空绮风的后事,绮云依然沉浸在剧大的悲伤中,雪艾也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认真的对她说了句:“我会给你归属,我不会辜负大哥的期望。”
自从他说了这句话后,司空绮云的整颗心就全扑在了雪艾身上,她尽量的找机会接近雪艾,嘘寒问暖,倍加关切,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脾气,在雪艾面前竟是难得的温柔体贴,雪艾对她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以礼相待,不冷不热,不疏不离,却不知,在司空绮云心中,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夫君。
这日午后,雪艾正在营帐中换衣服,忽见司空绮云掀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件狐皮短袄,柔声叫道:“殿下。”
雪艾被她冷不丁吓了一跳,急忙将衣衫一裹问道:“什么事?”司空绮云道:“天气寒冷,我给殿下做了一件狐裘短衫,殿下试试可合身吗?”说着,将那狐裘在雪艾面前抖开。雪艾接过来在身上比了比,笑道:“很好很合适,真是谢谢你了。”
司空绮云道:“殿下真是见外了!殿下还是穿上试试吧,这样比量也看不出什么。哪有不合适的地方,绮云好再拿去改。”
雪艾忙说道:“很合适啊,不必劳烦了。哦,我现在正有急事,衣服先放在这儿,等回来再试不迟。唉?你有没有看到武双?”
司空绮云眼神一暗,冷郁的道:“他在青鸾道长帐中呢。”
☆、直取王城
雪艾微一迟疑,披衣走出营帐,也不管司空绮云,便径自朝青鸾那边去了。开门进入,果见他二人正围着桌子密谈。
雪艾走过去问道:“你们俩密谈什么呢?”
二人闻言转身,武双招手道:“小艾,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来看,这是我与青鸾道长绘制的阵图。”
雪艾哦了一声,走来观看,见桌子上铺着一张黄绢,绢上密密麻麻画着些看不懂的图阵。不禁奇问道:“这是画的什么意思?”
武双道:“听王爷说宫中有个彪威将军冼辰礼,这人摆的鱼网阵无人能破,看来那日站在安荣身边的主将多半就是他了,而那个阵法便是鱼网阵。”
雪艾皱眉道:“既然无人能攻破,这该如何是好?”
青鸾笑道:“殿下莫急,无人能攻破并不代表永远攻不破,我在山上与师父也经常讨论一些阵法的破解,我看这冼辰礼的鱼网阵也不是没有破绽,殿下请看这里,便是一处空门。”说着伸手一指,雪艾细细看去,仿佛也看出了点什么,含含糊糊的答应着,又听青鸾说道:“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个攻破鱼网阵的方法。”
雪艾忙问:“什么方法?”
“以阵破阵。”青鸾神秘的一笑,又说道:“以七星绝杀阵破他的鱼网阵。”然后,又如此这般的用她的专业术语细述了一遍,雪艾和武双大眼瞪小眼的听了半天,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第二天早起,青鸾就开始加紧操练她的七星绝杀阵,由于时间紧迫天气寒冷,只练了十数天,见兵将们熟练度也差不多了,加之多日的休养,兵将元气也得以大幅的恢复,所幸的是,这些日子安荣并没有率兵前来攻打,想必也是对雪艾有所忌惮吧。于是,雪艾重整旗鼓,举旗挂帅,率五万大军再次向着天墉关进发。
此时天气依旧严寒,北风劲吹,大雪纷飞。当雪艾大军再次兵临城下之时,安荣与冼辰礼站于城门之上,挥一挥手,城门大开,兵将涌出,鱼网阵再次排列。
雪艾传令道:“摆阵进攻!”
众兵将得令,七星绝杀阵依次摆列,每组七人,按照天璇、天玑、摇光、开阳等七星方位排列,七星轮流转换进攻,招式纷乱扰人耳目,后有骑兵将领刺杀,攻守严密,无懈可击。
七星阵攻入鱼网阵,专攻敌阵空门,顿时间将敌阵搅乱了章法,骑兵将领看准破绽伺机刺杀,鱼网阵瞬间溃散。雪艾见已破阵,大喜道:“传令,擂鼓助威!大军齐发,日落之前攻下天墉关,直捣王城!”
一声令下,鼓角震天,众将领带兵冲锋陷阵,狼烟四起,刀戟沙哑,战马嘶鸣,雪艾大军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更有武双、岳开及林枫影手下一干高手,一路浴血奋战,缴杀敌兵无数。
后有隆利、凌锷、林枫影率大军赶来,雪艾更是如虎添翼,士气大振,势如洪水猛兽不可抵挡。安荣这边军心慌乱,已有少部分兵众开始缴械投降,安荣再顾不得天墉关,携冼辰礼带残余兵将向着王城败逃而去,雪艾紧追不舍,半路上缴降了敌军无数。安荣损兵折将几欲崩溃,和冼辰礼一路拼命的奔逃,日落之前总算是逃进了王城,可怜几十万大军,如今却只剩下寥寥几万,于是命人火速去调集各方兵力前来增援。
雪艾毫不给敌军留下片刻喘息之机,一路追至王城城门之下,安荣与守城将领共计不到十万兵马,面对雪艾五十万大军,胜负一眼分明。
城外大军压境,城内人心涣散,有许多将领便生出了归降之心,而安荣却仍在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威立城门之上,一声令下:“放箭!”
强弓劲弩齐发而至,雪艾挥手道:“投石机攻城!”
飞石密织如雨,流星般砸落高高的城门,楼塌屋倾,兵死将亡,安荣慌不迭的转身欲逃,雪艾早已对准他后心一箭射出,利箭破空,带着劲急的风声,安荣背心中箭应声而倒,抽蓄了两下便已气绝。而此时,强悍的撞木也已将城门撞碎,雪艾挥军攻入,只见冼辰礼率兵将丢盔甲弃兵械,跪地投降。
杀入王宫已是易如探囊取物,雪艾却并不急于进宫,只传令大军暂先安营扎寨休息,好好的为这次得胜庆祝一番。
展眼望向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想不到今日归来,却是一路践踏着尸骨浴血而来,一时间感叹不已。忽而又想起,父王此时自然也得知了消息,不知道他现在会怎么样。雪艾心里酸酸的,他虽然废黜他,甚至追杀他,但是到头来,自己真的恨他吗?为何想到那个绝情的父亲,雪艾还是心有不忍,还是暗然神伤!毕竟,他们父子一场!
此时有探子飞报:“有数万大军正向天墉关而来!”
不多时,果见远处有大批兵马踏尘而到。雪艾急忙传令御敌备战,却不料,那些将领丢盔甲,弃战旗,到来后纷纷下马跪拜,身后兵众皆是伏地高呼:“恭迎王子殿下回宫!”
雪艾惊讶不已,方才知道这些兵马都是安荣调来的救兵,现在安荣兵败身亡,雪艾又是势不可挡,这些援军自然都俯首归降。
雪艾喜形于色,于是传令大摆筵宴,以庆贺今日的胜战。酒至深夜宴席方散,雪艾并不休息,而是传令大军开拔,直取王宫。
自从得知天墉关失守安荣丧命之后,隆杰便一直坐在朝堂大殿的龙椅之中,水米不进,神思恍忽,一时间万念俱灰,只待雪艾攻入大殿的那一刻。他仔仔细细的抚摸着龙椅宝座,忍不住怆然苦笑。
突然有十几名内廷侍卫慌张来报:“陛下!雪艾大军……雪艾大军已攻入王宫,正向大殿杀来!”
隆杰一个劲儿的冷笑,悲凉而绝决,长吁一声道:“传旨,让那些内廷侍卫不要再做无用的反抗了,早早的缴械,兴许还能保住几条性命。”
侍卫们急道:“陛下,情势危急,还请陛下速速离去!”
隆杰反而坐的更加坚定,绝然道:“孤不走,孤就要坐在这里,看他们能把孤怎么样!”
此时,雪艾大军早已突破宫墙,一路杀上大殿,踏着满地的尸骨,淌着纵流的血河,呼啸的北风将雪艾的战袍高高扬起,铠甲上斑驳的血污映衬着他年轻冷峻的脸庞,纤密的睫毛上凝冻了一层薄冰,手中紧握的弓弩,此时却在瑟瑟发抖!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变,处处残留着他儿时的记忆,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这座庄严的大殿中与雪丹嬉戏的情景,他与年仅五岁的弟弟雪丹在这里玩藏猫猫的游戏,直把那些宫女太监吓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在这座大殿上,与自己的父亲刀兵相见!
隆杰正襟端坐,面对持刀涌入的千百叛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却丝毫不减。仍然有十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卫拼死守护在他身前。他们就这样对峙着,多么可笑而又让人绝望的场面!
看着雪艾一身的英气,隆杰幡然惊醒,他真的要对这个儿子刮目相看了,这王位本就该属于他,迟早属于他。但是!隆杰又怎能甘心在这种情势下被逼让位!他忽然冷笑:“雪艾,你很好。你终于杀到孤的朝堂上来了!你想要这王位,你是不是还想要孤王的这条命?!”
雪艾胸中隐隐作痛,一路的波折,生死的历练,他已经淡忘了个人的恩怨,他甚至开始感激,感激他的父王,感激那个对他处心积虑的安后,若不是他们,他又怎能尝尽世间的酸甜苦辣,若不是他们,恐怕雪艾如今还是一只笼中的金丝雀,柔弱的不堪风雨,不堪一击!若不是他们,他这只金丝雀又如何能够长成现在振翅翱翔的雄鹰!所以,他心中不再有恨了。眼前消瘦憔悴的父亲让他心碎不已。
半晌的沉寂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冷冷的说道:“儿臣恭请父王退位!”
☆、弑君
雪艾一声落下,众人齐声道:“恭请大王退位!”
隆杰愣怔了,忽而发笑道:“你们这些叛军乱党,竟如此大逆不道的逼孤退位!如果孤不退位,你们又待怎样?”
隆利忽然说道:“王兄,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如果不是大哥病逝,二哥被废,这王位又岂能落到你的身上?只可惜,你沉溺女色,听信谗言,以至于落到今日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若不退位让贤,这南氏江山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中!”
隆杰悲愤的道:“老四,你和隆祺都是孤的亲兄弟啊,想不到你们竟然联手来反孤的江山!”
“错!不是我们要反你的江山,我们反的是安氏乱党!安氏祸乱朝纲,殃及百姓,诬陷储君,夺我兵权,而王兄你又听任妖妇谗言,欲图杀死自己的儿子,我岂能不反?!”隆利声色俱厉,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南安数百年基业怎可断送在你这昏庸之人手中!”
凌锷立于一侧,心中对王位早就强有欲图,当下厉声道:“请叔父速速退位!否则休怪侄子无礼!”
隆杰浑身颤抖不堪,咬着嘴唇已是欲哭无泪,雪艾心有不忍的说道:“如果父王答应退位,并处死安后,雪艾一定保证父王的安全!”
隆杰忽的站起身来,指着他怒道:“处死安后?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们谁敢?!”
雪艾冷然道:“父王不答应么?”
“除非你先杀了孤王!”隆杰面色煞白,咬牙切齿,众侍卫拔剑在手,团团将他围护。
隆利再无耐性,当即挥手道:“放箭!”一声令下,乱箭齐发,密织的箭雨中十几名侍卫瞬间倒地毙命,隆杰孤零零一人慌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已是哑口无言!雪艾急步抢上,伸手护在隆杰身前,叫道:“都给我住手!”
弓箭手们急忙停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隆利喊道:“艾儿,他如此待你,你还要护着他么?!”
雪艾暗然道:“他毕竟是我父王,我……实在不忍心……”
隆杰冷笑道:“你不忍心?可你忍心带兵杀上大殿,忍心剑拔弩张的逼孤让位!你早就盼着孤死了不是吗!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装腔作势?!”说罢,在腰间抽出佩剑,冲着雪艾后背猛的一剑刺来。
雪艾还浑然不知,在隆利的惊呼声中,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武双早已飞身而至,一把将雪艾拉过,旋身翻转将他护在身下,这一剑直刺过来,凌厉的剑锋深深嵌入武双肩头,武双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峰骤然锁紧,涓涓血流顺着铠甲的缝隙涌溢而出,瞬间染红了战衣。
雪艾大吃了一惊,抱着他急叫:“双儿!”
与此同时惊呼他名字的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不顾一切的振臂飞去,一掌拍向隆杰胸前,隆杰趔趄着后退,那男子转身封了武双身周大穴。
看着武双惨白的脸色,雪艾已是心痛到了极点,他宁可自己委屈受罪,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再来伤害他!只这一剑,他与隆杰的父子之情便就此两断!
“双儿……”泪水凝结成一层坚冰,心脏仿佛被挑在刀尖上,疼的鲜血淋淋。他将武双小心翼翼的交给那男子怀中:“林盟主,替我照顾好双儿。”
有一种力量促使着他在身旁抄过那张弓弩,搭箭拉弓对准了隆杰,隆杰大惊,喝道:“雪艾!你这不孝的逆子!你要弑父吗!”
雪艾眼中寒芒闪射,紧握弓弩的手背上已是青筋暴起,若不是武双,父王你这一剑恐怕早就结果了雪艾的性命了吧!雪艾拜你和安氏所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