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到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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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梓焱也不看他,径直打量著身後的少年,用眼神问询他有没有给占了便宜去。少年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往他身後躲了躲,避开另一道胶著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
“二皇兄是要去给父皇请安吧?臣弟还要回府去配药,改日再叙吧。”薛梓焱冷著脸,三言两语打发了自己的哥哥,牵起秋无夏的手就要往外走。
“六弟!”薛梓绍赶忙出声唤住薛梓焱,後者却只是顿住脚步连头都没回,二皇子的目光只管定在秋无夏的身上,灼灼的像是要透穿他的衣衫,“六弟,上次所言之事……不知六弟考虑的如何?”
薛梓焱在心里啐了一口,心道这人还纠缠不休,当真是色心不死。二皇子所托之事不是别的,正是为了秋无夏。秋无夏跟著薛梓焱一道回京後,常常应了薛梓焱的吩咐出门办些杂事,有回路遇宁王,便自此成为了这位纨!子弟心头惦记之人。薛梓绍认定秋无夏就是自己那位睿王弟弟从回春阁带回的男宠,而身为皇兄,向自己的弟弟讨个男宠来,他总认为不是什麽难事。却不想自己的兄弟竟对这个小小男宠存了几分执著的心思,提了几次要人总是未果。薛梓绍不死心,认定薛梓焱总有玩腻的一天,却也没去想,待到自己兄弟玩腻了再换到自己的手里,说出去会不会不好听。
薛梓焱翻了翻白眼,仍旧没回头给他这位兄长一个正眼:“臣弟说过了,小秋懂药理,是臣弟从阁里带回的帮手,眼下父皇病重,小秋留在身边也能帮不少的忙。皇兄府上若是缺人,臣弟帮忙留意著便是,偌大个京城,聪明伶俐的小厮也不止小秋一个。”
又是“啪”的一声,收起手上的折扇,薛梓绍也没反驳,对著自己弟弟冷冰冰的背影也不以为忤。只是微挑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淡淡道:“那有劳皇弟了。”
不管是谁,总有个腻味的时候。就我那满园子的莺莺燕燕,我也总有看著厌烦的时候。美人儿再好,看得多了也不觉多稀罕了。再深情也都有烦腻的那一日啊,更何况,是两厢有著隔阂的心。
薛梓绍淡淡笑著,看著薛梓焱与少年相执离开的背影。少年单薄瘦削的身子带著些轻微的依赖,偶尔抬起头侧脸看身边的人,眼睛里莹莹的带些小心翼翼的希冀的光芒,让薛梓绍几乎忍不住想要将他揉碎的冲动。
一直到出了宫门,薛梓焱紧抿著唇,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少年沈默的跟在他身边,手一直被他捏在手心儿里,直攥出了薄薄的汗意。
薛梓焱掀开轿帘上了轿,紧绷的面部表情没有松懈。看著秋无夏自觉的跟在轿旁的身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上来。”他冲著少年冷冷的道。
秋无夏愣了愣,眸光满是不解的看向掀起的轿帘内,头微微偏向右,迟疑著不敢迈出脚步。
“我叫你上来!”轿帘又掀开了些,男子俊朗的面上满是不耐。
秋无夏左右看了看,两颊微微红了:“阁主,这……”是不是不太好?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一痛,脚下踉跄几步磕在轿沿上一绊,往前直跌去。然而一双有力的大掌轻轻一提一带,少年便跌进了熟悉温暖的怀抱,胸腔里强有力的跳动震得他面上红豔豔的一片霞云。
轿子一摇一晃的起步,秋无夏跌坐在薛梓焱怀里,感觉怀抱又紧了紧,少年疑惑的抬起头,正撞上死瞪著他的眼眸。满是气恼,还有些他读不懂的什麽。
薛梓焱伸手抚上秋无夏的脸庞,指尖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神一荡。随即想起那把玉骨描金的折扇,手指移到少年优美的下颔曲线,摩挲了一阵,忽然坏心眼的屈指在他白皙的面上使劲一捏。秋无夏没防备,吃痛轻呼一声,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委屈,疼痛激起眸子里一片水光。右手给薛梓焱死攥著抽不出,只好伸出左手抚了抚被捏红的面颊,一片热烫。
少年楚楚的模样只能更多的激起睿王爷的坏心眼儿,不一会,狼爪就转而捏向了大腿、腰眼甚至翘臀。秋无夏狼狈的扭身躲著,口里低低的唤著“阁主阁主”,讨饶一般,面颊红的要著了火。
“叫你给我招蜂引蝶!”
薛梓焱最後惩罚一般的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不料轿子忽然颠簸一下,牙齿这麽一磕,少年粉嫩水润的唇瓣竟然给磕破了皮,溢出淡淡一缕血丝。秋无夏疼的抽了口气,眼睛里水气更重。
“快给我看看。”薛梓焱赶忙扳过他的脸,殷红的血丝引出他心底一些些愧疚。这事本来也怨不得秋无夏,只是不知道为什麽,看见宁王对上秋无夏的那副轻薄嘴脸,自己心里就憋著一股气。更听见宁王不死心的找他要人,这股气就更甚,直憋的他胸膛快要炸裂,一颗心又酸又闷。没法跟宁王硬碰,这帐自然就算在了秋无夏头上。虽然自己也知道无理取闹了些,可是就是忍不下心里这股酸涩的气。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小秋……”低低唤了一声,薛梓焱忽然低下头,舔上了少年唇上的那抹殷红。
轻轻舔舐吮吸,少年丰润的唇瓣染著淡淡的甜腥味,湿软的舌尖在他唇上细细勾勒著轮廓,徘徊著不肯离去。秋无夏微微张了唇,那放肆的舌就径自闯了进来,充盈在口腔里,卷过每一个角落,最後缠著他的舌,逗弄吮吸,温柔缠绵。
“……我不把你给任何人……你就是我的……”
温柔的话语伴著热烫的气息喷溅在劲窝里,少年的身躯微微颤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潋滟的凤眸里,深沈的悲哀一瞬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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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剧透一下的话,这一集出了个BOSS【?】。。
白头到老【4】冬至
【夏】
废话滴没有。【那这句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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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冬至
冬天的时候,宫里传来噩耗,康宁帝驾崩。
薛梓焱接到消息後连夜进宫,来不及换上绛紫的王袍,表情难得的有了几分慌乱。
还没到天亮,宫门前便挂起了白色的纱绸,丧锺一声哀过一声,一个皇帝的几十年,就这样结束在这哀戚的锺鸣里。街上寂静清冷,有几户听见丧锺醒来的人家推开了自家的门,亮起一盏白灯。
秋无夏撑起身子靠坐在床边,身上还有些酸软,身体感觉倦乏已极,精神却清醒。想起薛梓焱慌乱的奔出房间,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伸手按住胸口,眼神透过半开的窗看得向远处。前院已经隐约能听见忙乱的奔走,日後恐怕要有阵子忙碌了。
薛梓焱三天後回来府上一次,俊朗的面容有些憔悴,下巴上有著来不及整理的胡茬,眼睛泛著血丝。
“主子主子,您好歹歇一歇罢,过了今儿个,往後还有得忙呢……”小福跟在身後絮絮的念叨,急的眼眶里蓄满了水花。想也知道自家主子在皇宫的这几日定然是不眠不休,现下顶著双兔儿似的眼睛回了府上,还是不肯休息片刻。
“哎……你先下去罢。”
“主子,您……”
“下去罢。”
“……是。”小福诺诺的应了,擦了擦眼睛,转身走了。
薛梓焱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
那间屋子的窗半开著,隐约可以看见月白色的身影。薛梓焱也不知道想去哪里想见什麽人,只是由著自己的脚步,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带进了这间小小的院落。带著自己也解答不了的疑惑,他缓步朝那间屋子踱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正在案边整理著什麽,几张写满小字的白纸,被他仔细的夹在一本书册里。书册没有名目。似乎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月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颤,慢慢的转过头来,面上一抹惊愕一闪而逝。有些慌乱的收起书册,少年伸手捋了捋鬓边几绺散发,唇角微挑,扯出一个淡笑
“阁主。”
“怎麽没见你出去迎我?”
“我……”少年有些语塞,支吾著红了脸,“我、我不知道阁主今日会回府……阁主还请、见……啊……”
一句话不待说完,便被男子大力的扑压过来,搂紧怀抱。秋无夏没有防备,脚步一个踉跄,撞倒了身後的矮凳,绊了两步,结结实实的摔坐在地上,腰上环著的手臂却没有松开。那人顺著他一起跌在地上,保持著环抱著他的姿势。後背磕在凳子脚上,直疼得秋无夏身子发颤,感觉到腰上的手臂箍的死紧,带著几乎绝望的力道,少年愣愣的不敢推开身上的人。
“他走了……”
闷在他怀里没头没脑的一句,秋无夏却听懂了。他伸出纤瘦的手臂回抱住紧缠在身上的人,拍著他肩背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因为,埋在他劲窝里绒长的眼睫扇动间,他感到了温热的湿意。
他不肯抬头,他装作不知,心照不宣的默契。
“其实他对我很好……”声音还是闷闷的,“……他们都说他舍得自小就送我远走,是因为我母妃是不甚得宠又没有背景地位的妃子……我却知道,他也不愿我卷进这些皇室的夺位之争。他知道我不好这些,他也能宽宥我生在皇家却胸无大志……他把我送到师父门下,却下旨要我不许在人前透露皇子身份,他是怕我骄纵,自恃身份不肯虚心求教……他嘴上最是苛刻,时刻提点我们身为皇家子弟的言行,他教我们‘天家无亲情’,显得冷酷又不近人情,却因为,因为四皇兄中毒而担心的一病不起……他最恨二皇兄的作为,恨得有回几乎将他毙於杖下,却又心疼的暗地里指甲都划破了手心……”
秋无夏听他絮絮的讲这些,手掌一直贴在他背心,偶尔轻轻的拍抚,颈项间脉搏规律的跳动著,紧贴著薛梓焱的面颊,淡淡的安慰。
“……天下人的眼里,他是皇帝,儿子的眼中,他就只是父亲……我的父亲……”
薛梓焱声音里带了颤抖,双手箍的更紧。少年纤细的腰身被他的铁臂勒的生痛,却仍然安静的跪坐著,面上带著淡淡的疼惜,掌心的温度熨帖著男子微颤的背脊。
“梓焱……”秋无夏忽然轻唤出声,感觉怀抱里颤抖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他喉头有些发涩,努力放柔语调,声音里带著些怯怯的生涩,一遍又一变轻轻唤著“梓焱,梓焱……焱……焱……”
这麽静静坐著将近小半个时辰,直到秋无夏跪坐的姿势有些酸麻了,薛梓焱才在他颈项里蹭了蹭脸颊,抬起头站起了,他将秋无夏的身子半抱起搂在怀里坐在桌边,语声轻柔
“小秋……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了,我带你走好不好?”
秋无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我们一起走,你若喜欢流水,我们就傍水而居,你若是爱高山,我们就依山落户。你喜欢喧闹,我们就隐姓埋名找处繁华之地开个小小的医馆,你想要安静,我们就山野林间随处建个木屋草棚。富贵贫瘠就咱们两个,什麽事都不管了,安安心心的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一连问了两个好不好,薛梓焱将下巴搁在怀中人微颤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安静的等著他的回答。少年浑身都在轻颤,凤眸里水气氤氲,一个“好”字马上就要冲口而出,他却忽然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唇。忍著忍著,一颗晶莹的水珠还是滚落了出来,跌跌撞撞的碎在衣衫上,一片晕开的小小水渍,像是大大的嘲笑。
因为不要,便不会要而不得。
得不到回答的薛梓焱忽然有些惶惑不安,他伸手捉住少年的手掌,语气急促而又恳切:“小秋,别离开我,这几天,哪也不要去好不好?就这几天,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好不好?”
不要背叛我。
“……好。”
刚刚说完,一个带著些惶恐的吻就落了下来。
桌案上封皮上没有具名的书册凌乱的堆放著,几张仓促间塞进去的纸张露出边角,上面秀丽小巧的字迹,薛梓焱只需瞥一两眼,便猜得出内容……
那一晚薛梓焱疯了一样的索取著少年的身体。就好像秋无夏淡淡的那一个“好”字有著多麽大的力量,硬是将薛梓焱挤进他的生命里,抵死缠绵,无法离弃。薛梓焱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理智的思考,他只是本能的开心,因为一个承诺。他忘了第一次看见少年在他身下辗转呻吟时候自己心里鄙视的情绪,也忘了因为折辱少年淡淡的骄傲而带来的快感。什麽时候起,这种最初只是带了羞辱性质的交媾,也能轻易的带著两人一起攀上天堂……是有什麽改变了?还是因为一个承诺?
可是,如果有心背叛,承诺不过是谎言而已。
自那天过後,薛梓焱一直在宫里忙碌,这大概是他这位闲散王爷最接近朝政的时候。
皇上一直到病逝也没有来得及颁布任何废储的旨意,他只是在明黄的遗诏上,留下了四子薛梓祯的名字。
众望所归,文武全才的靖王薛梓祯继了皇位,帝号德昌,年号靖仁。
德昌帝处理完先帝後事,便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整改。曾视靖王为眼中钉,暗中策划过几回刺杀的安王薛梓琦被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令人费解的是,原太子薛梓阳,经查证曾涉嫌当初的四皇子中毒事件,该是如今新帝皇位最大的威胁,而新帝对他的惩罚,却仅仅是软禁。都说圣心难测,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决定,人们也只是好奇,温文和蔼却胆小懦弱的太子如何做得出毒杀亲弟的事来。然而众人也没有机会得到答案了,因为自从德昌帝下旨软禁以来,就再也没有人见得这位温润的就像个书生的原太子。
至此,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先帝的五位皇子,有两位得以全身而退。一是闲散王爷医圣薛梓焱,另一位,是纨!子弟宁王薛梓绍。
等薛梓焱得空回睿王府的时候,大概也过了不长不短的小半月。
一切仿佛回到原来的样子,只除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