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留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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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苏烨修点头道:“等我的来信,我想我离开后,你娘便已经不会再为难你,你……找一份工,我会让寄信回来,阿篱会替我交给你。”
“明白,我都知道。”
知道苏烨修有难言之隐,知道他现在还不能说,不是不信任他,是这件事情不该他知道。
站在河岸边,云锦手中还端着木盆,看着苏烨修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升起一些感概。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他所想的这般容易跨越,那是一条鸿沟,将他们阻隔在两岸。
未时三刻,苏烨修回到家中,牵了事先让阿篱准备好的马匹,背着包袱便离开了晋城。
苏恒在家中看着苏烨修的信,傅明月坐在一旁垂泪,不时抬眼看向苏恒,发现苏恒也在叹气,喃喃的开口:“老爷,烨修那孩子,怎么就是这么拧呢?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啊!”
“烧了信,一切都没有发生,日后……自有定数。”苏恒将信放到灯罩中烧尽,看着黑色的灰烬,道:“希望,一切都只是我们想多了。”
这是苏烨修离开后的第四日,他们才拿到苏烨修留下的信。
夜里,已经接近寒冬的日子,苏恒的心却开始冰凉,忽然想起当年父亲看着苏烨修出生后所留下的话。
那写话,是否会一语成箴。
“明日下朝后,我回去宫阁老家中拜访,毕竟,朝中数我们两家关系最熟,若是皇上想到削位我们,那……宫阁老也逃脱不了,他老人家门生众多,对于皇上,是一个心结。”
奈何医生为人师表,却也不能逃脱这争权夺利的朝野政治当中。
傅明月早年也与宫阁老膝下一女是闺中好友,若非当日宫燕秀远嫁他乡,两人如今怕也是手帕之交。
夫妻俩坐在房中,将刚才那事深埋在心底。
第二日,下朝后,苏恒回到家中,换下官服,穿上常服便乘着轿子来到宫阁老的府邸,通报后来到大厅,见老态龙钟的宫阁老正坐在上位,见苏恒来了,脸上带上了笑意。
“云归,今日怎得空来此?”
“阁老眼中,作为小辈前来拜访,这是礼数。”苏恒抱拳行礼,随后坐在宫阁老右手侧下的椅子上,冲送上茶水的下人点了点头,便扭头看向宫阁老,见宫阁老抹了把胡须,脸上是了然的表情。
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宫阁老已经七十高龄,门生无数,这一辈子,教出来的人,个个是栋梁,若不成大气候,却也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愧是先帝的老师啊!
也,是他的老师。
“老师,恕学生直言,今日形势所逼,学生该如何?”
“哈哈,你这点便不如你父亲了,当年你父亲既然能够让先帝保下你们一门,在他有生之年,你……该想想你父亲当年是如何做到的。”宫阁老看着苏恒,眼中都是满意的神采,“当初,我最满意的便是你和先帝,你心思聪慧且心存正道,这便是我看中你的地方啊~”
“学生不才,愧对老师期望。”苏恒望着宫阁老,当初在他门下学习,早已经是十数年前之事,如今想来,那些日子才是最为无忧的日子。
成日只需要将老师的任务做完,同窗之间也不如今日这般为了名利而没了当初的交心。
一年前,他亲自监斩了一个昔日的同窗好友,那人因贪污受贿数千两白银,朝廷整治朝纲,被盘查,便断送了一家人的性命。
苏恒还未开口,大厅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些天真和兴奋,“爷爷,我告诉你我——啊,有客人在吗?”
“你这丫头,成日里野习惯了,这是你苏伯伯。”
“苏伯伯好,我叫宫秀芸。”暗中吐了吐舌头,宫秀芸盯着苏恒看,见苏恒没有恼怒的模样,这才向两人请了辞,溜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晋江独家发表】
膝下几个儿女都不在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肯陪在宫阁老身边,所以便对宫秀芸宝贝得不得了,心中也无重男轻女之心,只盼着能够给宫秀芸找一门好婆家,望他后半生无忧。
苏烨修看着宫秀芸的模样,脑中想起那日慕容沛对他之言,如今看来,倒真是郎才女貌,般配。
“老师,学生,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宫阁老笑呵呵的模样,褪去了官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而已,“来,陪我喝喝茶吧,秀芸那丫头不愿意待着,你来了,正好陪陪我。”
“是学生疏忽了,应该多来陪陪老师。”
宫秀芸从大厅中出来,从自己的婢女吐了吐舌头,不过二八年华的女孩,不如一般的闺秀,日日女红,吟诗作对。
她不喜与她们在一起,总认为她格格不入,每每溜出家门玩回来,总是免不了一顿训。好在爷爷疼爱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倒也不会有过多的惩罚,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助长了她的性子。
虽说爱玩爱闹,却也不是不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些全都是宫阁老悉心传授,指望着自个孙女能成为人中龙凤。
“小姐,今日太傅吩咐的事,您做完了吗?”
“哎呀,我给忘了!趁着爷爷和那个苏伯伯还在一块,我这就去做了!”宫秀芸气恼自己贪玩忘了正事,这要是给爷爷知道了,那她就要遭殃了,耳根子肯定不会清净。
拎着裙摆,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绣楼,气喘着歇了一刻钟,便开始研磨研习书法。
丫鬟小玉在一边伺候着,见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忍不住偷笑。太傅大人总是说,这小姐浮躁的性子过几年就会改了,可是从小姐十二岁到了现在,却也没见着改了这性格。
真不知道,何时小姐才会不这般毛躁。
秋色也渐渐淹没在越发寒冷的气温中,寒冬将至,尤其是这北方之地,冬天,总是来得比较快。
军营了的操练在夜晚在接近尾声,将士们围着铁锅吃晚饭,大锅饭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是热的,能咽下肚,就已经是不错了。晋城外的驻军待遇不知比那边关墙上多少倍。
陪着将士训练了一日的苏烨修,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看着桌上的三个小菜,不算丰富,两素一荤,可在军营中已经算是不错了,哪里还能像在家中一般。
国家近来算是风调雨顺,军饷给得足,但也不能挥霍,每位军官的伙食都是已经定死了的。
拿起筷子,端起碗吃饭,苏烨修嚼着饭菜,忽然想起,在晋城中的云锦是不是每日就是这样的粗茶淡饭,难怪,身板看起来也不像一个十六岁的人。
用完饭后,是该给家中捎一封信回去了,以来便是一月,这一月都没有联络,也不知,朝中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吩咐人将碗筷收拾下去,苏烨修坐在一旁,研了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这一月来状况。军营中并无什么大事,而他自己也安好,望爹娘勿要挂记,他不会有事也不会乱来。
将给父母的心装好,便提笔拟了给另外一人的开头,写了一个云锦后,便不知该写些什么。军营中事,除了每日操练外,也无什么大事,要说与云锦听,总想写很多,却又不知该写些什么,一时间,无从下笔。
坐在桌旁冥思了片刻,忽地的想起前几日,营中举行射箭比赛,训练士兵的远攻击,倒是发现了一个好去处。
碧水森森,黄色的落叶铺就了一层如阳光般的林中小路,不时还有动物窜跑,倒是一个好去处。不仅如此,还被他们发现了一处温泉,倒成了驻军将士闲暇时爱去的地处。
有了思路,提笔写了起来,不时脸上会带着笑意,时而又会皱皱眉,似乎云锦就在眼前,有说不完的话,却也只能写下那么多。
若是可能,带云锦到那处去,必定是会令他开心的。
将两封信都装好,封了火漆后,放在一边桌上,用其余的书籍压着,躺上床,含笑睡去。
明早,便命人将信带回去吧。
第二日,见送信之人快马离开军营,苏烨修继续在营中与关军一同训练士兵。虽然是上等官员,却和士兵在人群圈中比起武来。
刚劲有力的一拳下去,抬腿踢出毫不犹豫,快准狠的下手,苏烨修很快将第三个挑战者给打下,挑着挑衅的眼神,扫视全场一圈,青年的意气风发和傲然随着被风吹起的发丝一同彰显在众人眼中。
关军看着苏烨修,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
时也命也。
信送出后的第三日,云锦在石桥旁见到了阿篱,拿到了苏烨修给他的信。一个月了,整整一月他们没有见过一面,没有任何联系。
如获至宝般将信收在胸前,直到晚上才敢偷偷拿出来瞧。
熟悉的字迹在眼前,仿佛就是那人回来了一般,云锦看着信,了解到这一月苏烨修的生活,不由跟着信上的内容与苏烨修写信是那般也跟着时而笑时而皱眉,
看完信,云锦忽然有些想到他不能回信给苏烨修,有些沮丧,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隐蔽处,以防云娘整理房间换洗被褥时发现。
这是苏烨修离开的第一月。
云锦在暗中几下日子,吹了灯躺在床上,想着那人所说的地方,有温泉。温泉是什么样的,他从未见过,从未见过。
暗藏在云锦心底还有一个心愿,那边是,还有一月,便是他十七岁的生日。过去的十六年,每逢他生日,云娘早晨给他下一碗长寿面,这边是过完了一生辰,今年……
苏烨修、苏烨修……
脑子里都是苏烨修。
新找的工是在一家钱庄里跟着账房先生收账,这可是一个好差事,若非他识字,尚且店老板知道他与苏家少爷的关系,才肯收下他。
这日,账房先生说,要到外面去收租,并不在晋城中,而在晋城外需走一日的县城上,所以便要带上两日。云锦回到家中向云娘禀告后,云娘只是温柔一笑,告诉他是该跟着先生出去见见世面,允了他跟着去。
云锦收拾了一些东西,便跟着姓张账房先生乘着简陋的马车到县城去收账,同行的还有一个钱庄里的伙计,高大强壮,跟着去,是怕那些欠了钱之人耍赖不肯换钱。
第一次出远门的云锦很好奇,却又不敢逾矩,只能偷偷的瞄瞄窗户外的情况,看着人越来越少,没了繁华的街道,过了城门,心里禁不住的有些雀跃。
他,离开晋城了。
虽说只是跟着去收账,云锦却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这个生活十六年的地方。
出乎意料,马车出城不到一里路,便停了下来。
“咦,张先生,这是怎么了?”云锦其实也就是一个跟着来照顾张先生的人,由于年纪不似之前,身体也不如前,但,这些账只有先生知道,便让云锦跟着来照顾先生。
张先生示意云锦下车,外面有人等着他。
疑惑的掀开车帘下车,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向一个山丘时,云锦脸上的表情凝住,不能言语,只能呆呆的看着站在山丘上一手牵马的人。寒风吹起长发,远处望去,如同仙人一般。
“云公子,两日后,我回到此处接你回城。”
云锦没有回答,张先生摇摇头,放下车帘,命车夫继续前行。车轱辘声也没能将云锦的神智换回来,依旧看着前方之人。
寒风刺骨,城外这地感觉更甚,苏烨修牵马站在那处,见云锦呆呆站着,不由轻笑,牵着马一步步走进云锦,白色的披风随着他的步伐晃动,走到云锦面前,带着磁性和温柔的声音唤回了云锦的神智。
“云锦,你,十七岁了。”
“平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你早就知道了吗?”云锦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知该说什么,但又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只好这般。
“别着急,我们一路上慢慢的说。”苏烨修拉着云锦的手,在他耳边道:“有一日我们下棋,我不是问了你生辰吗?你告诉我后,我便一直记着了。来,上马,和我去营地外将士家属待的地方。”
云锦木讷的点点头,被苏烨修半扶着上了马,苏烨修见他坐稳,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牵了马缰,缓慢的往营地走去。
坐在马上的云锦这才抑制下心里的心动,开口问身后之人,“你是事先安排好的吗?”
“嗯,我说你是我远方表弟,从小与我要好,要到你生辰却无人陪你,便安排你来此。”苏烨修的胸口贴在云锦的背上,温暖的体温传递给衣着比他单薄的云锦。
苏烨修将披风拉拢,将云锦整个人都收在自己怀中,云锦有些不自在,喃喃问道:“这样,好吗?”
面对云锦的羞赧,苏烨修不以为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云锦靠着他,“有何不好,难道你要受了寒才好吗?”
“知道了。”云锦垂下眼,知道这句话有些说得不对,带着讨好意思的将手在披风中握住了苏烨修的手。
苏烨修看着到自己下巴的脑袋,可以看见云锦细长的睫毛,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晋江独家发表】
马背上的两人沉浸在难得一见的喜悦之中,没有过多的开口说话,仿佛只要听着彼此的呼吸就已经足够。
行走在城外的山地中,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半个时辰后,便已经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军营大旗,云锦好奇的扭头看着苏烨修,见他脸上的笑意,忍不住道:“你,这些天都还好吧?”
“嗯,伯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