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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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看,才发现石门正中确实有一道缝隙。我也不用多想什么了,拿小刀在掌心上割了一道血口,把手贴上门缝。
血很快在水流中稀释,石门上看似光滑,其实却布满了细细的裂痕,血色将那些裂痕勾勒出来,我紧张得已不敢呼吸。
石门轰轰轰地缓慢打开。
于是,前文已说过,我在这里看到了凤凰涅槃,看到了人间极美的景致。
门前就是瀑布,我们站在瀑布顶上,水柱一泻而下,湍急汹涌。里面的光不知从何而来,只觉是从许多岩壁的孔洞中灌入一道道光柱,汇集起来,笼罩着下面的宫殿。
最后我没有进去。
我只记得,在石门完全打开以后,我们都被瀑布震住,根本没有路可以下去。
当时,我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变得一片空白。
空白中,慢慢又浮现出一抹景象。
山川壮丽,平野辽阔。
苍穹蓝得醉人。
一个面貌冷峻的男人身着青铜铠甲,手持巨斧与大盾。长发飘扬,目光如炬。
“尊吾王之意,不可动情,不可乱心,不可念欲,不可逾矩,不可索求。若犯忌,必有天谴降至。若叛离,自食恶果。”
那人跪了下来。
在风中如沙散去。
“瓶子!”
张睿冲过来抱住了我,把我往后拖去。那时候我的眼前一黑,最后看见的是沈千九惊愕而暴怒的表情。
沈千九被张睿推了下去。张睿把我带出了墓穴。他昏倒在出口的浅滩上,顺着溪流被冲到下游,由于他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所以我始终和他在一起,最后被下游的农民发现,才将我们分开。
这个过程我全无记忆,都是后来听别人零零碎碎的告诉我的。
我醒来时,人已在苏州的一家医院里。
沈二在病床边,眼泪汪汪看着我:“你老爸真不是人,儿子躺医院里,他还不肯离开黄羊川!”
我摆手推开他的脑袋,他仍旧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小王,你醒的真是时候,不然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婚礼,你不能参加,我会抱憾终生的!”
丫的,你也不是人!
我按按脑门,总觉得脑子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有种不安感。但是看到沈二那张脸,什么情绪都一扫而空了。
“你和谁结婚?”这才是我最震惊的。
“阿灵啊!”沈二激动并且炫耀道,“在我不懈努力的一百零一次求婚以后,她终于小鸟依人地点头了!伴郎是你,赶紧出院吧!”
我愣了愣:“阿灵是谁?”
沈二傻住。正从门外走进来的青年也愣住。
沈二回头对那青年道:“哟,二号伴郎张公子来了!小王啊,托你的福,能让张大当家来做我的伴郎,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我背上被沈二这厮猛拍数下,咳得我喘不过气来。
青年大步进来,拉住沈二的手。这青年挺有眼力劲,知道我再被沈二捶下去,快挂了。
青年虽穿得休闲,却有股冷厉的气息透出来。面庞五官给人的印象很温和,却从眼神能看出不易亲近。
但他却是深深望着我,望得我不禁心里犯堵。
帅哥,这看人的眼神,莫非我欠了你什么?怎像看着小情人要讨债似的,你要是GAY,请离我远点啊啊啊!
青年终于收敛了些,温和地道:“瓶子,你昏迷快半个月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现在看起来,气色不错。又恢复成活泼的小瓶子了。”
这件事在我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沈二已惊动护士医生来告诉我了。
但是青年的态度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我愣愣地对青年点头:“这位小哥,你好……”再侧目问沈二,“你朋友?长得挺帅呵,有女朋友了没?找他当伴郎得小心抢你风头。”
沈二脸色发白,青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我感觉到气氛不对头,只好笑呵呵地再转向青年:“你是张家的当家?不知,是哪个张家?”
苏州是有姓张的豪门,而且挺有名望。但我记得那是古董世家,墨香门第,那种家族的公子怎会与沈二这厮为伍?
青年僵着脸,望了我好一会:“我是张睿。你……全忘了?”最后声音软了下去。
张睿。我心说,好名字。英明睿智,难怪人如此俊雅飘逸。
88四月桃花
医生问了我诸多问题,做了个全面的测试,过程相当长。最后得出结论,说我得了局部性失忆症。
常识方面没有问题,专业知识也无障碍,我甚至能回答出我认为并不擅长的几何学和力学。
沈二说我以前是写盗墓小说的,我不记得有此事。
张睿问我记不记得曾拜师学艺,我茫然地看着他。
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丰富得足可以用几百个字来形容。我弄不懂一个人在什么情绪促使下能露出这样复杂的表情。我彷徨而纠结地问他:“怎么,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沈二要开口回答,却被张睿抢先:“你不要急,失去的记忆可以慢慢找回来,等你出院后,我一点一点告诉你。”
失忆是大事,大雁也被惊动了。
大雁说我这不是第一次失忆,要我顺其自然。我既纳闷又恼火,老爸怎能这样敷衍我?
失忆的感觉很不好受,记忆支离破碎,内心空虚、迷茫、烦躁,对于被遗忘的那部分越去回想便越发焦虑起来,而后慢慢地开始怀疑身周的真真假假。
隐约感觉到失去了什么,却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
我从周遭人的反应猜测,张睿可能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不然他不会有那么愁肠百结的表情。在我住院期间,他经常来探望我,而且熟知我爱吃什么,忌讳什么。可是我把质疑提出来,他却只淡淡微笑说:“别性急,慢慢来。”
出院的那天,他陪着我收拾东西,办好手续,然后我们一起走出医院。
到了大门口,我打算拦车,他突然抓住我,好像浅滩上脱水而濒临死亡的鱼,提了口气说:“你要不要考虑下,暂时住到张家来。对你恢复记忆也许有帮助。”
我看出这番话他是从病房一直琢磨到医院大门口,才拿定主意说出来。
他眼中充满希冀,见我没有立即点头,一分分希冀又变成抑郁。
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位帅小哥一定是我非常重要的人,不敢贸然回答。
是点头?还是摇头?
在我拿捏不定时,沈二却替我拿了主意:“你就去张家住一阵子吧,总比你回到上海,一个人七想八想好,我看你现在这样,真怕你闷出毛病来。”
这两天我话很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人确实闷得慌。
索性后来沈二办婚礼,热闹了几天,我的心情也好转许多。
张家大宅清幽静雅,张睿住的屋子更是曲径通幽之处,虫鸣鸟声都极少耳闻,静的仿佛脱离尘世。
大家族本该人丁兴旺,热闹不凡,而张家的宅子却处处尽透着一股凄清。一个叫阿淮的小厮告诉了我张家的一些变故,我在张睿面前继续装作没听过那些事,看他背影孤傲,眼底深沉,每次见我时,脸上常常在笑却常常没有温度,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少问几句比较好。
我在苏州找了份工作,把每月房租按市场价和张睿结清,张睿似乎明白我的心情,照单全收,水电费伙食费都一并算上。
到了来年开春,满园桃花红似火,艳得醉人心脾;入夏时,又换了番景致,海棠淡雅高贵,枝上傲立。
景致越是美好,张睿的酒兴越大。
十五月圆,我陪他在书房门口摆了张小台子,坐竹凳上吃菜饮酒。他一杯又一杯不知节制,眼看就要醉了,我道:“你身体不好,少喝点吧。”
张睿放下酒杯,静了半晌:“……我教你下棋好不好?”他脸上忽然挤出苍白的微笑,殷切地望着我。
我为难地回望他:“我……没什么兴趣学下棋。”
他琢磨了一下:“那我教你书法?国画我也擅长,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
我皱眉:“平常看看片子,看看书,够我打发时间了。”
张睿满脸失望,我心情郁结。
张睿这人,不能说他脾气不好,他在人前风度怡然,人后安静内敛,生活上讲究实惠但又要精细的,从不出去兜风,也没有什么朋友一起娱乐,现代年轻人该有的那些浮夸他都不曾沾染,闲暇时就喜欢在书房里画山水画,工作起来又是一副严厉苛刻的模样,性子冷淡,不易交心。算来算去,他这个人唯一能让旁人欣赏的就是长得帅。
我看出他终日压抑着心情,有时候站在他身边,就觉得周围空气都是低闷潮湿的,透不过气。
我道:“看你总是有很多心事,还说帮我恢复记忆,现在变成总是我在开导你。”
张睿轻轻笑,眼深深望着我,忽然抓住我胳臂凑上来:“我想亲你。”
一年了,这是我从他口中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话。
“这就是你的心事?”
“如果我说是呢?”
“……你真的是……”
“我是。”
他忽然一口咬了上来,我吓得人仰马翻跌在地上,他却不顾一切,跟着我翻倒在地上,压住我的肩膀。我紧闭嘴巴,他探不进来,却顽固地一再尝试。我不停甩着头躲闪,怒道:“喂!你这是非礼!”
“非礼你又怎么样?”张睿半眯着眼看我,嘴角淡淡的笑意慢慢深浓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疏朗而长,眼窝深陷,鼻梁精致,这样显得整个眼部的轮廓清冷又妖冶,眯着眼的时候有一股阴凉流淌在眼底,长睫扫下的淡影里透出薄薄水光。
眼神深切而痴醉,这样的注视,即便我是个男人,也不由自主地有那么一丝悸动浮荡在心底。
我定了定心绪:“……你别这样看我。”
张睿轻轻笑起来,一声比一声脆,声音里头却是仿佛要冻住心扉的冰凉。
他慢慢垂下眼,又低头下来吻我,我急得肝火上身,手脚并用踢开他:“你考虑下我能不能接受好吗!”
一片静默,一地狼藉。
张睿的唇被我咬破,渗出血来,他用指骨擦了一下,失神地看着我,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却还是挂着那一丝痴痴笑意。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缓过神:“明天我就搬走。”
张睿微微一颤:“不要!”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住下去!”
“……我再也不会亲你了。”
声音无力,脸色在极艳的夕阳下依旧苍白如纸。
我一边怕话说重了,一边又气又急,最后撇下张睿,闷自己房间里去了。
张睿的身体每况愈下,入冬后,病发起来极其凶险,一到夜里寒气重了,头疼、咳嗽、淤肿,一样样变本加厉,闹得整个大宅里的人不得消停。
某一次,我亲眼见五个佣人挤在他书房里,他正伏案写字,一个佣人站他身后给他擦背。擦完一遍,毛巾上尽是紫红的血,浸到脸盆里,水也慢慢的红了。
我吓了一大跳,问张睿得的什么病。张睿没有抬头,声音平平道:“治不好的病,心疼我,就不要气我。”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赶忙退出书房。
张府的佣人都知道他们大当家一病就脾气特别坏,摔瓶子砸碗呵斥训人,和平常就是两个人。以前张睿生病,大家都心照不宣让他自己关屋里养着,现在他是当家,病又那么凶险,不管也得管。
又是某日,张睿病重卧床,阿淮叫我晚上别出来,怕大当家发脾气吓到我。后来却又来找我想办法,说大当家死活不肯吃药,再闹下去,佣人就得走光了。
现在又不是古代,佣人干不满意随时会走人。
我便只好跟着阿淮到张睿房里,一只脚才踏进去,青花瓷瓶就飞了过来,差点我就脸上挂彩。
再想往里走,张睿竟对我呵斥:“出去!”我进退两难,看看阿淮满脸苦楚,咬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进去了。
后来我抱着张睿哄他吃药,这小子才算安分下来。我把佣人打发了,也顾不得尴尬,搂着张睿在床头呆坐,越坐越不知这样算什么。
张睿半仰地靠在我怀中,我以为他睡着了,他却突然恹恹的道:“我以为可以放下……其实什么也放不下。”
我叹了口气。
他把头埋进我怀里:“……就算都是假象,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不要再想其他人。”
我没有出声。
张睿道:“我死之前会告诉你一切,在那之前,陪着我好吗?”
我依旧是叹气。
寒冬过了,暖春复来。
我四处打听却无所斩获,明明有那么一件重要的事,却仿佛周围的人和我一样都失忆了,没人肯对我说实话。
一天,张睿躺在摇椅上,要搂着我一起坐,我不肯,他便退一步,让我搬张凳子坐他身边。
他望着屋外一片春色,问我:“你喜不喜欢桃花?红艳艳的,有没有觉得它们开得越艳,自己就越不舍得合眼。”
他最近说话无厘头,一大男人竟和另一个男人攀谈起妖娆的花。
我张望外头,恰是桃花香浓的时节,大片艳粉缀满枝头,恣意盎然,美不胜收。
我笑着说:“你跟我谈花,别嫌我不解风情,对这种我真不懂!”
张睿并不在意我的话,眼底溢满痴醉的笑意:“真想一辈子和你这样赏花。”
我头皮发麻,顾虑到张睿身体不好,不想扫他兴,便干脆不说话。
张睿时而闭眼,时而又眯开眼看屋外,正当我瞌睡劲上来时,他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住的胡同弄堂,湿漉漉的,有狗在叫。摇铃的一过去,我就趴在窗边等着,等看到你守在楼道口有一会了,就拿上竹篮子下楼领牛奶去……”
我干笑道:“还有这事?”
“嗯……”张睿轻轻点头,闭上眼,“你领着我过弄堂,狗就不敢追来了。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我要一辈子对他好。”
他闭着眼,安静地睡去。我望着外面发呆。
转眼又入冬。
苏州不大会飘雪,但是风里卷着刺骨的湿冷,吹得人极不好受。
张睿睡的时间比醒着的长,但是只在白天睡,夜晚是绝对睡不了的。我照常在旁边监督他吃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