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关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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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两人对他来说就只是陌生人,而在张建安的记忆里,跟她们也不是很亲,所以彼此之间说话相处不像亲人,倒像客人——客客气气比陌生人熟悉些的普通人。
三个大人之间的客套寒暄,让张建安都觉得无聊,他担心向维定闷着了,所以就叫向维定出去找小松和莉莉玩,他认为孩子就是应该跟孩子玩,也觉得向维定太过沉默了,希望他能跟两个调皮的孩子交个朋友,性格变得活跃一些。
向维定不知道张建安的想法,出去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他以为——这么快……这个人就把温暖和对他的那一点好收回去了……他想,他还是要听他的话,所以他咬着唇下楼找那两个孩子。
没人会去在意一个看着就像出身贫困家庭的孩子的去留,张丽娟把自己的关心表达完之后,见气氛和谐,她就小心措词道:“建安啊,你受伤这一躺就要近一个月,大姐知道你手上有个樊城的业务,你看你现在也做不了事,所以……我就想,把这业务先交给你大姐夫看着,等你身体好了,再让你姐夫交给你,你看……”
张建安沉默了一下,从这身体的记忆里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公司里管着一些事,除了业务这块,还有负责工厂扩建的事,业务上的事随时要人上手去管去问,工地上的事,倒因为是买下工厂旁边的地,所以时时在大家眼皮底下,想来缺了自己,张父张母也会照看着,反倒没人伸手去了。
张丽娟的态度不像是询问他的意见,倒像是在告诉他既定事实,如果是原主人,那肯定是气愤,受伤住院,亲人不关心不说,亲姐姐还趁机争权,想想多让人心寒啊!
不过——他又不是原主人,张丽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上辈子工作这么多年,他深刻知道职场竞争的残酷,所以,他用微微惊喜和略带感激的表情看着她,道:“这当然好,我正愁没人帮忙,姐夫愿意出手,小弟自然乐得自在。”
张丽娟本来准备了大量的话准备安抚他,结果一句也没用让,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探究地看了张建安一会儿,才放下心来,道:“我是你姐,他是你亲姐夫,一家人自然是相互帮助的,等你出院,你姐夫一定再交还给你。”
先不说到手的利益是否有人愿意再交出来,对现在的张建安来说,还不还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原主人,他现在还没想那么远的事,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顶着这个身份在现在的环境里生活下去。
张家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五个,家族式企业,盈利情况良好,施行家族成员年底分红制,儿子多分点,女儿少分点,第三代的不算,否则就会变成比拼谁生得更多人,都有私心,都是贪婪的,不都说“穷想富,富想更富”嘛,自然张家人也不例外,除了年底的固定分红外,平时也总想在公司里多捞些钱,单独负责一项业务很容易获得好处,比如回扣,比如在合作或计划书里做一点儿小小的数字手脚,反正这是张家的企业,只要没被张家人发现,那就没事,而就算发现了,也不过是家族内部的事情,大不了再把钱吐出来。
张丽娟的事情说完,就换了轻松的话题,聊聊张父张母的身体情况,然后二嫂罗淑青说起了自己工作上的趣事。
聊了一阵,张建安想去厕所,因为张丽娟跟罗淑青在,也就没叫护士,她们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出了房间。他的病房在三楼,三楼的厕所离他所住的病房不远,就在转角,如果平时身体正常大概也就十几步路,现在却因着腹部的伤口,只能慢慢借力蹭过去。
张建安在厕所里解决了生理问题准备回病房的时候,无意中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到楼下医院的小花园,花园中间有一小块空地,此刻空地上有一群孩子在玩闹,不过……中间那个被孩子们推挤的小身影怎么看都像是向维定,还不断有人去拉扯他,让向维定的身体被迫摇摇摆摆着,而一旁,有几个孩子拍着手在大笑,小松跟莉莉也在其中。
一看这情况,张建安心底就一股火冒了出来,很明显,向维定被其他孩子排斥和欺负着,张建安张嘴欲喊,可他没法中气十足地喊出来,声音传不了那么远,只好从厕所出来,请大姐张丽娟下去把孩子带回来。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章 讲故事
重新躺回床上的张建安很生气,向维定这么小就死了父亲,他一开始是同情可怜孩子的,相处几天下来,发现孩子懂事乖巧,就慢慢喜欢他,尤其在他成为张建安醒来这几天里,除了原主人的记忆,这个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他是陌生的,张建安的所有亲人对他来说也都只是陌生人,但向维定却是真实陪在他身边的人。
张丽娟领着三个孩子回来了,小松跟莉莉玩得高兴,脸上红朴朴的,而向维定却是衣服凌乱,上面还有些乌黑的小手印,脸上也灰朴朴的,就剩一双眼睛还显得有神。
“玩什么这么开心,一头大汗的。”罗淑青把莉莉拉到身边,为女儿擦着额上的汗。
莉莉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小松,又看了眼向维定,摇头道:“没玩什么。”
两个女人在关心自己的孩子,张建安却是在忍着怒气,这股愤怒也不知道是针对谁,可能是看着向维定被人欺负,却在一旁开怀大笑的两个孩子,也可能是叫向维定去跟他们玩的自己,更可能是气向维定不知道保护自己。
向维定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叫上来,有些意外,进房被张建安看着时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为张建安的眼底隐隐有股怒气,向维定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孩子们回来后,张建安就基本不说话了,而两个女人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便告别带着孩子走了。
客人们一走,张建安就把向维定唤到身边,抬手为孩子擦了擦脸上的灰,沉声问道:“你刚才跟他们玩什么,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脏?”
向维定在张建安抬手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挨打了,身体不禁微微瑟缩,结果紧张半天,那熟悉的疼痛感也没降落到脸上,他疑惑地看着张建安,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建安不知道刘涛什么时候会来接走孩子,但至少孩子在他这里的时间里,是他的责任,由他负责,于是他就把孩子划在了需要自己照顾和保护的范围内,也就是自己人,或暂时属于他的人。当见到自己要照顾的对象被别人欺负时,在张建安心里,就像有人侵占了他的利益一样,难免会不舒服。
张建安揭开孩子的衣服看了看,只是一身有点脏,倒没有受伤的青紫痕迹,看来被欺负的程度不太大,他稍微消了些气,道:“我看到那些孩子好象在欺负你,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欺负?那种程度也算欺负吗?
虽然向维定不喜欢那些孩子对自己的态度,不过他也不觉得那是什么严重的欺负,意识到张建安的怒气好像不是冲着自己,他在心底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张建安瞪着孩子,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被他们围在中间,他们做什么,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被张建安瞪着的向维定这次既不紧张也不害怕,反倒觉得一身都暖洋洋的,张建安怒气的对象是那些孩子,不是他,而且……好像是因为张建安觉得那些孩子欺负了他,所以他才生气的,这就是被人疼爱被人关心的感觉吗?好陌生。
“你傻啊,那些孩子这么过份,你不知道别跟他们玩了啊……还杵在那里任他们欺负……”张建安用力捏了捏孩子的脸,教训道。
向维定含了一口气在嘴里,让脸颊鼓起来,他想让张建安能捏得更多一些,主动配合他捏个够……很奇怪,脸上有点轻疼,可是心里却舒服得厉害,鼻子都有点陌生地发酸。
“可是……你让我跟他们玩。”向维定回答。
张建安楞了楞,他没想到向维定站在那里任人欺负,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已,最近孩子的温顺听话,都让他快忘了刚见面时向维定那充满攻击性的小兽模样,这孩子……真让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叹口气道:“我是叫你跟他们玩,可不是让你给他们欺负。”
“没事,不算欺负。”向维定脸上带着点讨好的表情说着。
“傻孩子,下次不准让人欺负了,别跟会欺负你的人玩,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张建安摸了摸孩子的头嘱咐着,然后想想又补充一句道:“当然,你也不准欺负别人,知道吗?”
“嗯。”孩子乖乖应道。
※※※※
在大姐张玉娟几人来医院看过他之后,其他人得知张建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并且身体恢复还好,便陆续有人来医院看望。
下属、同事、同学,然后还有那些远近的,认识不认识的亲人,再有一些跟张家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老板也派人来问候一声。小小的一间病房,这几天进出的人还真不少,由此看来张家在这小小的华城还真是有些地位。
一直到他快出院的时候,张父张母才姗姗来迟。
张父张母都是年过六十的人,虽时尚地染了发,也依然能从发根处看得点点斑白来。不过还好,两老精神状态很好,没一点儿老态龙钟的感觉。
两老来的时候是上午,身下垫床棉被,张建安半靠坐在床上,而小男孩儿搬了根凳子倚着坐在张建安身边,在小破布包里摸出本书页泛黄的语文书,张建安听向维定那属于孩子清脆的嗓音念着。
病房门被推开时,向维定停下了声音,随张建安一起看了过去,当先是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年青男人提着一个看上去挺沉的保温盒走进来。
“三哥,身体恢复得咋样了?”男人一看见张建安便笑着打招呼。
这是公司的司机之一,主要负责张家这一大家子出门时用车,还偶尔为公司管理人员跑跑腿,开车接送等事。他也姓张,跟张建安同年,说起来比张建安还大上两个月,不过因为彼此身份摆在这,所以这张司机依然得唤他一声哥。至于叫“三哥”,那是因为张建安在家里排行三,便如此称呼了。
记忆里张建安跟这司机关系还不错,都是同年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
“呵呵,这么久才来看我,就算不好也早养好了。”张建安笑了笑,然后指指旁边向维定晚上睡的那张床,道:“房间小了,没多余的凳子,你自己随意啊!”
“不了,我这是送董事长过来,马上还要去建材市场那边接人。”小张放下保温盒,示意张建安注意门口,然后做了个手势,溜了出去。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一章 张家人
张建安看了眼桌上的保温盒,默然,小张那句“董事长”让他明白谁来了,果然一抬头,门口走进一对老人。
“建安,这娃娃是谁?”
张父穿着一身中山装,挺着胸,背着手走进来,脸上的皱纹昭示着岁月流逝的痕迹,但岁月同时也给了他一双深刻锐利的眼睛,任何人看见他,第一反应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他浑身的精、气、神,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此人正当盛年。
随着张父的话,向维定慌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哗”的一声,他起得太急,一不小心把凳子碰倒了,这下小男孩儿更紧张了,房里的气氛让他不知所措,瞪大了一双黑黑的眼睛望向张建安。
这身体记忆里的张父是威严的,精明的,厉害的,不容亲近的,反正即使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也依然跟慈祥二字不沾边的。
果然,张父一出场,空气里似乎就带了些压迫感。虽然张父那句问话并没带什么嫌恶语气,但也没带什么赞同或喜欢,所以,平时对别人都冷冰冰,爱理不理的向维定都开始无措起来。
本来面对这身体的父母,张建安还正紧张呢!但此时见了向维定的模样,张建安反倒定了心神。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弯下腰,伸手把凳子从地上捞起来,放好,安抚地朝向维定笑笑,双手搭在小男孩儿单薄瘦弱的肩上,朝下轻按,见向维定乖乖坐好后,张建安才回头面向门口的一对老人。
“爸,妈,他叫向维定,又懂事又听话,是个惹人喜欢的好孩子。”
听了张建安的回答,张父皱了皱眉,倒不再说什么,坐到另一张病床上,然后开始打量这间病房。
“建安,你可别糊弄我们。听说了,这是那什么向东,也就是伤你那人的儿子。”
张母,穿着暗绿色细花纹的上衣,脚下踩着一双蓝色,适合行走的质地柔软地布鞋。头发剪短至耳垂处,梳理得整整齐齐,别在耳后。身上还挎着一洗得有些掉色的布料挎包,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什么东西,鼓鼓地。
就两老的穿着打扮,身材气质来说,还真有些不相配呢!
即使现在老了,张父一举一动那都是挺直着背,周身的气势那是随时表现出来的,而且张父身型高大,现在近七十了看上去也依然给人挺拨的感觉。反观张母呢!个子矮上不少,背有些弯,蜷缩着,也就更显得矮小。
而两人的穿着,虽然都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但偏偏张父穿着中山装,每颗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就是平添了几分严肃,而张母那身衣着却让她有些像农村那些进城赶集的老太婆的感觉。
张母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打开保温盒,取出里面最上层的空着的内置保温隔层容器,然后探手从下面一层取出一把勺子,把勺子放在空容器里,再从保温盒里倒出散发热气和浓郁香气的鸡汤。
“来,趁热喝了,这是妈早上叫陈家帮厨的拿细火炖的,比什么营养品都营养。”
张建安低头看去,鸡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油气,汤色白而浓稠,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在他正伸手准备接过来的时候,目光转向了那双正递过来的手。
这是一双属于老人的手,皮肤松弛,满是褶皱,也不再有年轻人的皮肤的光泽感,肤色暗沉,并且爬满了深褐色的老人斑。记忆里——属于自己,而不是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也有着这样一双手,在徐文小的时候,照顾他的爷爷,也同样有着这样的一双属于老人的手。
张建安的这略一出神,张母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张建安手上,然后转身盖上保温盒的盖子,絮絮叨叨地道:“这鸡我是让人从乡下买来的,不是饲料喂的,香着呢!你现在喝不完就晚些时候再喝,只要把这盖子盖好,总能管几小时汤不冷掉的。”
“啊,哦,知道了……”
张建安呆愣地应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