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关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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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知道了……”
张建安呆愣地应了几声,然后犹豫了,面对来自家人久违的关心,呃,就算这不是他的家人,但面对老人的关心,他总是打心底感动并想道声谢的,但想想,记忆里张建安一向木讷,面对这种情况,真正的张建安似乎是应该闷声闷气地喝汤,不吭声才对。
“谢谢妈。”犹豫了又犹豫,张建安依然挤出这句话。
张建安这声谢,让两老都怔了一下,然后张母首先笑了出来,坐在张父身边,道:“你这孩子,平时难得见你冲我们说句好听的话,这会儿倒弄得这么礼貌疏远。我是你妈,这还用谢吗?”
张建安怕自己言多有失,便不再说话,扯了个笑脸,就埋头喝汤。
张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喝汤,张父打量完病房,对这条件有些不满意,不过转瞬又不在意了,因为过来前特意去了医生值班室问过情况,知道儿子这伤差不多好,这两天也该出院了。
“咦,对了,建安,白雨那女人呢?”张母突然想了起来。
张建安被张母的问话惊了一下,差点儿呛住,咽下嘴里的汤,脑子快速转了转,提到白雨,张母的语气明显很不客气,看来这婆媳俩确实如记忆里那般不合的。
“她啊,前几天就带着娇娇去省城了。”
“哼,就知道这女人靠不住。你刚进院时她来守了你两天,我还以为她回心转意还是想跟你好,结果瞧瞧,我儿子还没出院呢,她就急着走。不就是个大学生,瞧那女人平时那作派,生活上不知道多体贴男人,还要你工作完回家做饭带孩子……”
“妈,白雨其实还挺好了,家里也收拾得紧紧有条,只是偶尔她忙不过来,我帮着做下饭罢了。”这身体对白雨还是挺有感情的,而且记忆里白雨也确实还可以,所以张建安免不了说分辩几句。
“你啊,别为她说好话,你觉得她再好,她也跟你离婚,还把娇娇要走了,妈说你就是对她太心软了。那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不想想就她家那条件能供她念书吗?还不是靠你。可瞧瞧,她就是那忘恩负义的人,连你躺在医院里,也不肯把你侍候出院再走。”张母瞪了张建安一眼。
得,张建安也不再说什么了,免得越说张母越是激动,这自古婆婆跟媳妇的关系就挺对立,很难相互看顺眼的。
张建安不答话,张母还在一个人数落着,待把手里的鸡汤喝完,不等张建安有什么动作,旁边的向维定已经站起来接过空了的容器盒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向维定的动作,张建安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孩子地头,然后立刻感觉到两道目光看了过来。
张母进屋第一次认真打量向维定,脸上有丝不悦,不过她一大把年纪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孩子,只转了话题,问道:“你大姐她来看你时,跟你说什么没?”
张建安想了想,终于还是当什么事也没有,语气平和地道:“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儿业务让大姐夫帮着看一段时间。”
“哦。”
张母点点头便不再问,言语间开始关心起儿子的身体情况,而张父却显得话少,只偶尔附合张母的话,然后时不时地用探究的眼神打量张建安。当然,张父什么也没看出来,因为现在的张建安是真的不在乎那些东西。
临到小张司机再来接人时,张父才说了一句话。
“建安,等你出院后,在家好好养几天,觉得身体好了就回公司,你以前照管的那些事,一切照旧。”
张父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张建安愣了几秒才明白过来,想来张父还是有些心疼小儿子,虽然这段时间手头事太忙,没有天天过来看他,但心里还是惦着的,尤其现在表态不让小儿子受别的委屈了。其实张建安很想说一句,这些他都不在乎,真不在乎。可,他还真不敢突兀地说出这句话!
“哎呀,你这老头子也真是的,现在白雨跟娇娇都走了,建安出院还住外面做什么,等他出院了,叫小张接他,搬回来跟我们住一起得了。”张母瞪了张父一眼,然后拉着张建安的手关切地道。
跟张父张母一起住?
只这一个设想就让张建安心底发虚发凉,一时半会儿应付还可以,要时时在他们眼皮底下,张建安也不愿意了,毕竟不是本人,又夺了两老的儿子的身体,心虚再所难免啊!
“这个,妈,我习惯了单独住外面,再说如果搬回去跟你们住,可能大哥大姐他们心底会有想法。要不,等我出院后再说吧!”
张建安小心拿话推辞着,然后张母也不再坚持。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二章 琐碎生活
在两老来过的两天之后,医生说张建安可以出院了。
上午,张建安在护士的帮助下办完了出院手续,他跟向维定的东西也早早收拾好了,其实也根本没什么,几件衣服和随身物品,还有向维定当初带着的那个小破布包罢了。
这半个月里,刘涛一直没出现,可能是还没联系上向维定的亲人或工作太忙吧!张建安也不在意,他现在特别喜欢这孩子,刘涛不来接,他就打算直接把孩子领回家。
拿着东西从医院出来,在街边叫了辆出租,张建安报了个地址,其实目的地很近,张建安买的房子所处位置挺好,在华城中心地段,从医院出来就过了两条街。
到地方,下了车,看着眼前八层高的住宅楼,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真实地意识到,他有房子了,还是一套位于城市黄金地段的一百五十坪米的跃层式套房。
虽然这房子在他用十四年后的目光看上去,不够现代,不够时尚,甚至是有些老旧的,但想一想现在所处的年代,他又满意了。
张建安低头看着身边只比他腰部略高的向维定,低沉而又清晰地道:“走,回家了。”
华城,只是一个县级市,在本省的地理位置较偏僻,交通不发达,城市经济发展缓慢,其标志性建筑也不过是一幢十四层高的三星级酒店。
这时候,电梯楼在大城市中都很少,小城市更是几乎没有,张建安住的这憧房自然也是没有电梯的,只能靠自己的双腿往上爬。
房子在六楼,如果是上辈子还是徐文时,六楼似乎跟底楼也没区别的,反正往电梯里一站,几秒钟就到了。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觉得六楼住得高了点儿。毕竟这里没电梯,他现在的身体也还是有些虚弱的,靠一双腿往上爬,刚爬两楼就身体发软,一阵大喘气。
这时间,大人在上班,孩子在上学,所以楼道里一片寂静,只有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和张建安的喘息声,这种安静让张建安思绪游移,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他记起曾经看过的一则励志故事,故事里的主人翁就跟他现在一样处于气喘吁吁爬楼的状态。
他突兀地轻笑一声,回头时见向维定用奇怪的目光看他,想了想觉得这故事教育意义很大,于是就打算给身边的孩子讲一讲。
“有一对兄弟,他们的家住在80层楼上。有一天他们外出旅行回家,发现大楼停电了!虽然他们背着大包的行李,但看来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于是哥哥对弟弟说,我们就爬楼梯上去!于是,他们背着两大包行李开始爬楼梯。爬到20楼的时候他们开始累了,哥哥说“包包太重了,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包包放在这里,等来电后坐电梯来拿。”于是,他们把行李放在了20楼,轻松多了,继续向上爬。
他们有说有笑地往上爬,但是好景不长,到了40楼,两人实在累了。想到还只爬了一半,两人开始互相埋怨,指责对方不注意大楼的停电公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们边吵边爬,就这样一路爬到了60楼。到了60楼,他们累得连吵架的力气也没有了。弟弟对哥哥说,“我们不要吵了,爬完它吧。”于是他们默默地继续爬楼,终于80楼到了!兴奋地来到家门口兄弟俩才发现他们的钥匙留在了20楼的包包里了。”
故事讲完,张建安跟向维定已经到了五楼,张建安启发地问孩子:“维定,你听叔叔讲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觉?”
“他们真笨。”
向维定毫不留情地笑了,然后过了几秒,似乎想到别的,突然歪着头看着张建安,眼睛睁得老大,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带钥匙,或把钥匙弄丢了?”
孩子的反应出人意料,张建安有些无奈,对于向维定的反问,他翻了翻白眼,难道他在孩子眼中有这么笨吗?
“这个故事其实就是反映了我们的人生:20岁之前,我们活在家人、老师的期望之下,背负着很多的压力、包袱,自己也不够成熟、能力不足,因此步履难免不稳。20岁之后,离开了众人的压力,卸下了包袱,开始全力以赴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就这样愉快地过了20年。可是到了40岁,发现青春已逝,不免产生许多的遗憾和追悔,于是开始遗憾这个、惋惜那个、抱怨这个、嫉恨那个,就这样在抱怨中度过了20年。到了60岁,发现人生已所剩不多,于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抱怨了,就珍惜剩下的日子吧!于是默默地走完了自己的余年。到了生命的尽头,才想起自己好象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原来,我们所有的梦想都留在了20岁的青春岁月。”
说完,张建安手抓着楼梯扶手,偏头看着向维定,目光里带着鼓励。
毕竟也是相处了半个多月,向维定知道张建安这是期待自己表达些什么,不过他想了又想,前面的故事倒听懂了,后面那长长一段话却不太懂,于是考虑一下,慢吞吞应道:“哦,我以后上楼不会嫌重,不会丢东西,尤其是钥匙。”
果然孩子还是孩子,即使平时表现得再聪明的孩子现阶段也还是不能懂得那些人生道理的吧!
张建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因为向维定的回答,也因为自己过份的期盼,然后面上却是带着笑,抚了抚向维定的脑袋,没说什么。
六楼,左一,张建安拿出钥匙,没急着开门,虽然这屋里用的不是天然气,但却是液化气,他闻了闻,确定没有让他从徐文变成张建安而记忆深刻的瓦斯味道,这才开门。
“总之,这个故事是想告诉人们,有梦想就要努力去实现,不要年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辈子还有遗憾,还有没做到的事,还有想得到的未得到,你明白了吗?”
张建安站在打开的门口,笑着弯腰摸了摸向维定那毛绒绒的小脑袋,看着孩子的眼睛认真地告诉他,然后搂着孩子一起走进屋。
一进屋就是客厅,客厅里有一套红木沙发,一张配套的红木矮圆桌,沙发对面是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27寸的彩色电视机,一旁角落里有一个饮水机。
客厅旁边是吃饭用的小饭厅,饭厅后面是厨房和卫生间。
因为这是跃层式设计,另外三个房间比客厅等高了一米多,分别是主卧室,女儿张娇的房间,还有一间被张建安的前妻白雨改成了书房。
白雨跟女儿张娇在到医院跟张建安道别后就立刻搬走了,这屋里半个多月没住人,地板、家具、电器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张建安带着向维定走进女儿张娇的房间。
这是一间精心布置的儿童房,四周贴满了粉红色印着卡通人物的墙纸,墙壁上挂着几个动物造型的娃娃,床头贴着几张启蒙图形画和孩子的照片,张娇的衣物等已经带走,房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来,你暂时就住这房间,怎么样?”张建安把向维定拉进来,让孩子看看是否满意。
向维定敏感地注意到张建安话里的“暂时”二字,然后低下了头,看着手里提着的小破包,看着自己脚下那双有着破洞的脏鞋子。
自己跟这屋子如此的格格不入。
他知道自己只是暂时由张建安照看,迟早会被送走的,但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会有些难受。以前他不在乎自己被送到哪,但经过这半个月,他开始有些奢望了,奢望自己能被张建安喜欢,能被留下来。
第一卷 大男人和小孩子 第十三章 身世
“你这孩子,又怎么了?”张建安注意到身边小男孩儿的突然沉默,不明所以。
“没。”向维定摇了摇头,想着也许自己不让张建安讨厌,处处让张建安喜欢,以后就能留下来了,所以心情又跃雀起来,打量了房间几眼,睁大眼睛询问道:“就我一个人住这房间吗?”
“白雨,呃,就是第一天来医院看我那位阿姨,也就是叔叔的妻子,带着叔叔的女儿走了,这整套屋子里,现在就我跟你,当然是你一个人住,难道你这么大个孩子还害怕晚上一个人睡吗?”张建安好笑道。
“不怕。”
向维定摇了摇头,以前他总是被人随意安置在某个角落,总是羡慕地看着别人家的孩子能单独拥有一个房间,所以,此时看着这间宽敞明亮,布置得漂漂亮亮的房间,他是很高兴的。不过高兴的同时,他更希望自己能被留下来,而不只是“暂时”。
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建安拍了拍向维定的头,道:“你先自己看看,或收拾一下,叔叔先下去接电话。”
张建安一离开,向维定就跳上床蹦了几下,软软的有弹性,再好奇地把房间里所有物品都一一摸了个遍,然后站到那张贴在床头,张建安抱着张娇,小女孩灿烂笑容的照片前,偏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手指覆盖在照片上的小女孩的笑容上,按了按,再用指甲在上面划上几道。
他现在还不懂自己这是为什么,反正看着照片里小女孩那幸福的笑容,向维定就是有些不高兴,觉得碍眼,想破坏掉那笑容,想占据那温暖、安全,带着宠溺味道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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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年还没有手机这个称呼,这时候的手机还叫大哥大,属于少数有钱人才能使用得起的。在国内,一般通讯使用的都是座机,还有这两年正流行的一种挂在腰间的传呼机。
“小弟,听说你今天出院,公司里最近很忙,就没来接你出院,身体现在怎么样了?爸和妈叫你先把身体养好,你不用操心公司的事……”
张建安拿起话筒,里面是一陌生的女声,他想了半天,才从得到的记忆里知道,这个人应该是他的二姐,张丽梅。
“谢谢二姐的关心了。医生既然同意我出院,身体自然是没什么大碍了,我住院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他一边在嘴里应付着,一边想着该怎么跟张建安这些亲人相处。
大姐跟二嫂到医院看他的时候,他满心盼的只是身体好起来能出院,后面的事情也没想太多,他是张建安,也不是张建安,他做不回徐文,也不可能当徐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