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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傀儡作者:液液液液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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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宁涛笑了起来,很自然,不带一丝嘲讽或者其他,陈瑞允抽空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的笑容触动了一下,他更觉得不自在了。
  弟弟是出去了,但他不能让自己这样子下去的,宋宁涛是跟弟弟在一起的人,仅仅因为上过两次床就要真的插一脚,即使得到了默许和原谅又能怎么样,那他在道德上也是不容许自己这么做的。
  陈瑞允赶紧回了神,把心思专注的放在开车上了。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这路上就开始堵上车了,车一动不能动,陈瑞允丧气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也因此响了起来,宋宁涛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劝他说:“你别那么暴躁。”
  他只是不想和宋宁涛处在一个空间而已,这让他很不自在,很不舒服,宋宁涛总给他一种压迫感,以前是,现在更是,他不敢深入的去了解这个人,有点怕……怕什么呢?大概就是怕更想接近他。
  这一堵车,就好像没有挪动的意思,时间越拖越久,车内的气氛也基本上降到冰点,俩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陈瑞允更是觉得宋宁涛安静得几乎要睡着了。
  陈瑞允用不太合乎现实场景的话打破了宁静:“你为什么舍得放我弟走?我知道他其实不想走的。”
  宋宁涛沉默着,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陶子他很聪明好学,他本该就有属于自己更广阔的天空,你父亲把你们托付给我照顾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但他因为我去了不好的学校,这虽不是我的责任,却也是我的疏忽。如果你父亲还在,这一定是不被允许发生的事,陶子会被送出国念书,又或者考更好的大学,而非在我身边。如今他有了这个机会,就是再舍不得,他也应该珍惜,你说呢?”
  宋宁涛说得认真而又真诚,他看着陈瑞允,似乎是在等陈瑞允的答案。这种逼视的目光让陈瑞允惭愧,他才是陈瑞陶的亲哥,所谓长兄如父,可那段日子,他除了恨还有什么情绪?对于弟弟他更应该担负起作为兄长的责任,可是他没有。
  陈瑞允没说话,宋宁涛继续说道:“我是想你快点懂事好担得起家,可你一直不配合,就只顾着讨厌我,我也没别的办法,退缩的话只会让你更猖狂,更不知道天高地厚,那样的话反而害了你。算了,到今天,我虽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却也完成了你父亲一半的心愿。以后的路如何走,人生如何选择,还得看你们,你们都长大了,不小了,你肯安静的听我说完这些话而非一味的反抗就是一种进步,你们以后会生活得更好的。”
  “可是你呢?”陈瑞允几乎没想,脱口便问,他问完就有些后悔,却也因为宋宁涛对他的肯定而害羞,脸腾的就红了。他知道自己变了,成熟了稳重了考虑事情也周全了,却也知道这是宋宁涛的功劳,就是不想承认罢了。他旁边的这个人,自己曾经那么讨厌,即使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也觉得父亲临终前的做法多此一举。但如今,却发现这个人其实就一直像棵大树一样在包容他们,照顾他们,而没有怨言,想想自己以前是多么不可救药的一个混蛋啊。
  宋宁涛笑了,“我啊,就想有我自己的生活,离你们远远的。”他虽然是把他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拥堵的车流,可是陈瑞允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却也看了很远,就像看到了未来。
  “再帮我两年可以吗?等陶子回来的。”陈瑞允小声的问道。
  “也好。”
  随着话音一落,他们前面堵着的汽车终于有了移动的趋势,陈瑞允开始专心驾车不再与宋宁涛对话,但也因为刚刚的承诺而觉得格外轻松。
  这大概是他们最为平静一次对话,没有争吵的陈述着内心的想法。也难怪陈瑞陶会喜欢他,这人到底还是有吸引人的特质的。
  得到和失去,是陈瑞允近一年来最经常需要面对的抉择。宋宁涛让他知道只有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天,他得用自己的肩膀撑起公司和弟弟的未来,宋宁涛真的不是陈家的什么人,不可能一直会帮他,而这个期限就只有两年而已。这种认识让他迅速的成长起来,即使是在公司里,大家也对过去这个蛮横无理、无法无天、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刮目相看。他们慢慢的开始尊重这个年轻人的意见并且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和安排。
  当然,也有几个老古董认为陈瑞允年轻,太没经验,以前的为非作歹简直太深入人心,根本不够资格领导他们,极力希望宋宁涛继续当老大,于是便集结了几个有相同想法的人给宋宁涛写请愿书,并且表示宋宁涛不同意就辞职。可是宋宁涛在一次会上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陈瑞允做的不错,只要你们愿意教他愿意配合,他能做得更好,如果你们不愿意做当然也可以离开,对于领导都不拥护的员工不要也罢。”
  陈瑞允有些感激的看着帮自己化解危机的宋宁涛,开始不解为什么曾经那个不懂事的自己可以认为宋宁涛在装逼,可以认为宋宁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而又一次的没有宋宁涛参与的商业酒会上,陈瑞允却在他曾经的二世祖圈里混得相当开的包打听嘴里听说这件事:“你们都知道的吧,李子乾和他爸李炳侠不是进去了嘛。”
  那人故作神秘,众人皆应和是呀是呀,因为他们进去都很久了,案子也是前不久才开的庭,据说会择日宣判,但业界人士分析可能不会轻判。这毕竟是他们市里的大事儿,谁都知道一二的。
  接着那人却把目光转向没兴趣听八卦的陈瑞允身上,这让陈瑞允特别不自在,毕竟他曾经和李子乾走得很近,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那你们猜猜,是谁送的他们一程?”那人的目光还停留在陈瑞允身上。
  “有话就说。”陈瑞允不耐烦的嘟囔着。
  “是宋宁涛。”那人揭晓答案。
  “怎么可能?”陈瑞允瞪大眼睛,显然不信。
  那人声音变得很小,“坊间传闻,这俩父子也栽得太不光彩,其实警方早就盯他们,可是一直没什么证据,就一直没收网,不过倒是听说陈瑞允他们家里那个大哥给警方提供了很多证据,然后警方就去抓人了,谁知道把他们那对变态的乱伦父子堵在了床上。”
  “什么啊,真的假的,我倒是相信宋宁涛能做到这一点啊,不过要说他们父子乱伦那也太……”路人甲说到半路不说了,可能是觉得有些恶心?
  “这消息口味真重,那种人进去也是活该了。”路人乙如是道。
  “不行,我得消化消化,下次你再讲这样的故事一定得给我打预防针。”路人丙有些埋怨包打听。
  而到陈瑞允这里却沉默了。
  宋宁涛他到底……
  宋宁涛是很聪明的人,手段自然不简单,但不至于做这种事吧,虽然教育他别和李子乾走得太近,却也从未透露过一丝口风。
  “我听说李子乾他们父子是你……”陈瑞允回去问宋宁涛。
  宋宁涛正在看书,听见这问题便抬眼看他,“怎么?心疼了?”
  “不是,不是。”陈瑞允赶紧否认,“我就是听说……”
  “送他们一程而已,所以才告诉你离他们远一点,没早解决他们也是顾及到怕涉及你。”
  “……”听到这个答案,陈瑞允十分吃惊,宋宁涛竟是会想到他,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曾经那么不好,也只因为父亲让他照顾他们兄弟二人就全心全意,这世界上那么多侵占财产的故事,他也以为自己接触到了一件,于是便把自己融入到了编造故事中,他反抗宋宁涛的全部施与、他愤怒宋宁涛所得到了一切,可是宋宁涛却以德报怨做了与他想法相反的事。
  “谁会像你一样幼稚。”宋宁涛这样不屑的说。
  这时,陈瑞允的心脏一颤,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崇拜这个人了,那丝小火苗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五十

  陈瑞允最近十分烦恼,因为他觉得自己愈发深陷在某种情绪中而不能自拔。他害怕知道更多宋宁涛不知不觉中对他的好了,可是除了那些就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了。
  不行,不能这样,他太不懂得坚持了,这种内心的转变简直是在触碰他的底限。
  在与弟弟的日常电话中陈瑞允不敢说这些,只是故作矜持聊一些无伤大雅的废话来沟通兄弟感情,他绕来绕去,始终不肯提及宋宁涛如何如何,那些话都憋在心里,是怕脱口而出会让弟弟嘲笑。
  这个冬天在陈瑞允惊悚的发现自己对宋宁涛感情的转变中而变得十分漫长,他在逃避任何有关于宋宁涛的场合,公司里,家里,都是如此。
  早上,宋宁涛还没起来,陈瑞允就摸黑离家了;公司里,他有问题宁可去问宋宁涛那个不苟言笑的助理,也避免去与宋宁涛交流;下班了,他都是等到很晚才回家,也还好家里的房子够大,他们不用去面对面。
  也就是因为这种疏离,陈瑞允不知道宋宁涛终于在乡下置办了房子,只等来年春天修缮一新后就能搬进去住了。却也因为这种刻意营造的距离,他愈发觉得自己对宋宁涛的那种情绪显得更深了。
  陈瑞允还记得弟弟曾经问过他:“哥,你爱过一个人吗?全心全意的那种,一直一直喜欢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下决心去跟他说了,他竟然也同意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可他觉得,这种感觉真的不好。
  摸不到,躲不开,还是一种背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弟弟的好运气可以得到那个人的同意,这是一种煎熬。
  而且在陈瑞允刻意不刻意的观察下,宋宁涛好像对于他的疏远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依然做着他该做的事而已。
  是啊,弟弟说得对,宋宁涛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自己不去说,他又能知道什么。
  很快就到年底,平安夜这个晚上弟弟在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在维港和同学玩,陈瑞允嘱咐他要注意安全,陈瑞陶笑他越来越像老妈子,根本就是过去那个哥哥了。陈瑞允则说自己还很怀念乖宝宝弟弟呢。
  两个人都笑了,可是笑过之后,一切就好像都安静下来,陈瑞允听见弟弟嘟囔了一句:“是啊,哥,我们都变了。”
  “是啊。”陈瑞允答。
  “那你对宋哥的想法变了吗?”陈瑞陶问道。
  宋宁涛是陈瑞允一直刻意回避的问题,陈瑞陶也是如此。如今被轻巧的问出来,他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承认了。“变了,他是个不错的人。”
  “嘿嘿。”陈瑞陶笑了,“我就知道哥你终有一天也会这么认为的……哎哎哎,哥,放烟花了,你听见声音了吗?”
  话筒中传来砰砰砰的几声,很喧闹,他可以想象黑色夜空背景下每一秒的璀璨,也能感受到那种繁华。“我听见了。”
  “宋宁涛,我爱你……”他的弟弟在电话那头不顾一切的吵嚷着,虽然当事人听不见,却也象征着一种宣誓。
  宋宁涛,我……我还是一样讨厌你。谁让你不知不觉的使我认识到你的好;谁让你手段那么狠毒的把我拉回正道;谁让你总是不动声色却能得到我的关注;谁让你使我深陷在对弟弟的愧疚中而不能自拔……可即使如此厌恶,我却无法像以前那么恨你、报复你,更无法相安无事的看着你,这种感觉真是太痛苦了。
  陈瑞允默默的挂掉了电话,这种浪漫的时刻,还是留给弟弟一个人去感受吧。
  虽然很晚了,他还是决定出去走走,临走前,他看见楼上书房的位置亮着一盏灯。这时候,宋宁涛应该在和弟弟通电话吧,陈瑞允都能想象他即使面无表情的说着僵硬的情话,都可以让他的傻弟弟心花怒放。那人总能这样与世无争,心思却如大海一样的深沉,恁是谁,都会对他拜服。像宋宁涛这种境界,他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
  今天虽是个洋节,但各处的酒吧都人满为患,陈瑞允开着车走了一路,却失去了进去坐坐的欲望。那种喧闹他曾经多么喜欢,灯红酒绿、人面桃花,动感的音乐营造出的高潮迭起的气氛使人不由得就扭摆着身体,年轻女孩子凹凸有致的肉体紧紧贴着你,还有一些大胆男孩子也会刻意的接近,这一切曾经多让人沉醉。
  可如今呢,他却对这些诱惑竟然是恹恹的,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们,做什么都是假惺惺,真是无趣极了。
  他就这样开车在城里绕了一圈,最后拎着一打啤酒回了家。
  此时,楼上属于书房的那盏灯已经灭了,整个家里都安安静静,陈瑞允没开灯,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罐啤酒默默的喝着,顺便回顾自己过去二十来年的荒诞人生。
  真有趣,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时候,这便是所谓的成熟的标志吗?
  他自嘲的笑了笑,将手边这罐酒一饮而尽。刚想再拿一瓶时,客厅的灯却突然间亮了。楼梯转角处站着的不正是宋宁涛吗?
  “出去又回来了?”宋宁涛问。
  “嗯。”陈瑞允扬了扬手上的酒罐,“要不要下来喝酒?”
  宋宁涛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缓缓走了下来,坐到他对面,接过他停在半空中的手里拿着的酒,打开了,气泡因为刚刚的晃动开始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宋宁涛在冒出来之前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罐放在茶几上,看着陈瑞允,却没有责备的关于晚归或者喝酒的问话。
  陈瑞允又喝了半罐,见宋宁涛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就问:“干嘛一直看我。”
  “在纳闷你怎么没出去鬼混。”他靠在沙发,翘上了二郎腿,目光却一直没有偏离。
  陈瑞允不满意,习惯性的犟嘴道:“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样儿?我很久不出去了。”
  “从我进入这个家的那天,我就觉得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而且是一万年不变的那种。”
  “你真是……”陈瑞允有点愤怒,因为喝酒所以面上红红的,他把啤酒罐捏得啪啪响,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所以你的变化让我很吃惊,你之前出去了,我还以为又会再半夜接到关于你犯事儿的电话,谁知道也才不到半小时的功夫,竟然又回来了。”宋宁涛耸耸肩。
  自己以前有这么烂吗?陈瑞允愤愤的想。
  “烂泥竟然也能扶上墙了。”宋宁涛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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