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庶女江九卿-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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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
“三哥……”
众口不一,却都带着惊喜。
“威儿……”最后这声发颤的声音是老夫人口中发出来的。
方施琪早已停止了哭声,瞪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看着门口,如水晶般的眸子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怯意。
九卿随着众人的目光朝门口望去。只见秋香色的帘子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黛绿色的袍子,外罩一领深棕色的鹤氅,头上戴一顶水獭皮的越冬帽,一身的风尘仆仆,满面的霜尘之色。
是方仲威!
不用问,九卿已在所有人的口中确定了他的身份。
男子微微笑着向老夫人叫了声“娘”,又点头跟众人微微的示意,然后便直奔方施琪而去。
事急从权,现在最主要的是方施琪。
他走到方施琪的面前,微微俯□子,轻声细语地对着方施琪问,“怎么了?”声音很温柔,仿佛三月的暖风拂在垂柳上,直暖人心。与他高大威武的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施琪眨着一双小鹿一般被泪水洗涤的清明澈亮的眼睛,怯怯地看着他叫了声,“三叔。”然后自李锦玉怀中轻手轻脚下来,摆弄着一双小手,再也没了方才的任性和不管不顾。
李锦玉便在旁边替方施琪解释,“方才吃了一口鱼,被鱼刺卡了嗓子。”她满脸担忧地看着方施琪。
方仲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往一众下人的身上扫了一眼,眼底有抹不易觉察的波澜一闪而光。
那群聚在一起的丫鬟婆子都微微地低下了头。
离她们两步远跪着的嬷嬷便咚咚地磕起头来,“是奴才不小心,奴才在给大小姐挑鱼刺的时候没有看到里面的虚刺儿,让小姐卡了嗓子。奴才该死,请主子们责罚。”惶急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屋里,让人无由地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方仲威皱紧的眉头渐渐松懈下来,他扫了众人一眼,沉声吩咐妇人,“起来吧,”顿了顿,又道,“这笔帐等年后再跟你算。”声音不怒自威,有着统领千军万马的无上威严。
那嬷嬷先是一怔,接着面色一松,浑身的劲力仿佛顿时松懈了一般,伏低身子重重给方仲威磕了两个响头,才颤巍巍站了起来。
她软手软脚地走到一群婆子丫鬟中间,浑身无力地倚柱而靠,那张苍白的脸,宛如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一样,仍旧带着一脸明显的心有余悸。
九卿心里便暗暗叹了口气。为人奴婢的,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主人的手里,主人要你死,即使大过年的,也难逃被人鱼肉的命运。
转回目光,就见方仲威轻声慢语地哄着方施琪,“没事,你张开嘴让三叔看看?兴许这时那东西已经不在了呢。”他又回头对方仲君夫妻二人说道,“既然是嬷嬷给挑过了的,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不是大刺儿扎了嗓子,用饭噎一噎也就下去了,大哥大嫂且不要担心。”
方仲君听了露出一分轻松来,李锦玉也是大大的长出一口气的样子。
老夫人在那边说道,“威儿说的也对,小小的虚刺儿倒没什么大碍,都怪咱们太慌乱了,一时忘了问施琪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不是虚惊了一场么。”她说着,又再向方施琪温言道,“乖孙女,快快张开口让三叔给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话啊……”
方施琪如小鸟一样依偎在方仲威的怀里,在他温和目光的鼓励下,一点一点把油汪汪的小嘴张开来……
九卿就听身边的甄氏低声嘀咕道,“也是,大嫂今日有点太心急了。不然凭她以往的思虑周详,断不会想不到这一层上去。”语义分明,显然含着层层的深意。
九卿无波无澜地瞥了她一眼。
一顿的功夫,那边方仲威已经把方施琪举了起来,笑着哄她,“看我们小施琪就是勇敢,这么一点点的小刺儿,算什么啊?一口馒头就把它噎下去了,是不是?”说完,他高高抛起了方施琪。
方施琪咯咯地笑着,李锦玉正把一个咬了一块月牙的白馒头递到旁边的小丫头手上。她的脸上也挂着禁不住的满满笑意。
方仲君便拉了方仲威的手,满面笑容地对他说道,“三弟,你这刚刚回来,舟途劳顿,还没有休息,就抱着她玩耍,小心累着了。”又转身吩咐站在李锦玉身旁的一个嬷嬷,“你伺候着小姐吃饭,”说着,眼神凛了一凛,“要仔细着些,别像方才的那个一样,否则,再有一次,绝不轻饶!”
那嬷嬷诺诺应声把方施琪抱了过去。
方仲威便转过身来抢前一步到老夫人跟前给她跪倒磕头,“给娘亲请安。娘亲您一向可好?”语声里带着微微的颤。
老夫人眼含热泪,起身一把抱住方仲威的腰身,哽咽着道,“儿啊,你可吓死为娘了。”说完,已经止不住地老泪纵横。
其他方家的男人眼里就都有一抹黯然滑过。
想是想到方仲威的劫后余生,心里都有一抹凄凄然吧。
已经恢复心情的李锦玉便笑着上前劝道,“娘亲,这大过年的,您这是怎么说的?要跟三弟叙旧,也不急在这一时,这不还有叔叔兄弟们在这呢吗?”又转身对着正襟观瞧母子两人泪眼相对的方府男人们说道,“各位叔叔,来,大家端起杯来,一起为三弟的平安而返干一杯。”她招呼的凶,却不动地方。
明显的,是在插科打诨活跃场子。
老夫人和方仲威被她的话提醒,一起展颜,然后由方仲君执壶,给在座的男人们各个满上一杯酒,在方仲威的陪同下,众人一起干了……
席间,方仲威并不曾向九卿这边看过来一眼。
九卿便安安静静地坐着,只有在李锦玉和甄氏的相让下,才小小口地抿着下酒的热汤,筷子伸出不及盈尺,够着面前有数的几个菜肴细细地咀嚼慢咽。
两人正坐在对面,却有如陌路。
也真是陌路!九卿心里不无嘲讽地想。婚都结了,这却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这若是换在现代,肯定要被人们在网上传为天方夜谭了。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方仲威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不关乎长相,而是他对小孩子那种发乎真心的疼爱。
酒席吃完,方仲威顶着一身风尘被人引领着回到了挽芳院。
刘嬷嬷早已安排妥当,方仲威一进屋就有丫鬟送上来醒酒的热汤,然后又命粗壮的婆子往沐室里抬热水,准备给方仲威沐浴。
刘嬷嬷是李锦玉遵老夫人之命给挽芳院派来的管事。
屋子里很静,九卿和方仲威相对无言,各自沉默地坐着。
吃完饭那帮本家的亲戚散尽,老夫人把他们叫到自己是卧房里,给他们做了介绍。
九卿看得非常明显,当时方仲威听了老夫人的话很震惊,面上的神色复杂难明。很显然,他并不知道家里的如此安排。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而沉闷。九卿只觉得自己紧紧攥住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温热的虚汗。
方仲威轻轻抿着热汤,眼睛不时在挂着红纱帐的喜房里打量。偶尔的目光瞟过九卿,漆黑的眸子里便显现出一丝微弱的不自然。
九卿暗中呼气,努力把注意力往别的方向上集中,控制着自己不去和方仲威对视。
他强大的气场弥漫着整个屋子里的空气。
“将军,热水备好了。”刘嬷嬷的声音从挂着大红鸳鸯戏水的帘子后面传来,如及时雨一般解救了屋里两个人的万分不自在。
方仲威看了九卿一眼,把汤碗放到靠窗摆放的桌子上,起身默默走了出去。
九卿便长长,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三姑由外面打帘子进来,“小姐……”她看着九卿,目光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九卿稳了稳情绪,沉静地问三姑,“什么事,你只管说出来吧。
25、除夕 。。。
”她暗责自己的不沉稳。
在现代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至不济,在电视里,这样的男人也看的多了,为什么一到了方仲威的身上,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
难道真的因为他是个带兵打仗的人,浑身充满了煞气,使自己害怕?
“柳姨娘院子里的嬷嬷把将军的换洗衣裳送过来了,正在外面等着……”三姑低垂着眉目请示九卿,“你看,是不是让她们把箱子抬进来?”说完,她偷眼去看九卿。
九卿凝眉端目地坐着,听完她的话后眉梢动了动,想也不想地道,“先让他们放在外面吧,一会我有话要跟将军说。”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淡漠。
三姑心里便是一沉。
她细细观察九卿的脸色。
九卿面上无波无澜,依旧眉峰不动地坐着。
难道自己日夜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三姑心里画魂,想着,她不禁急了起来,拉起九卿的手就苦口婆心劝道,“小姐,您不能太孩子气,不管怎么着,老夫人不是把将军安排在您的屋里了吗?她……”
“三姑,别说了。”九卿打断她的话,淡然地抬眸,慢慢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你就照着我的话吩咐,其余的,等一会我和将军谈完了再说。”她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晶晶亮的决然之色。
三姑的心慢慢沉到了谷底。
她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转过身,黯然地退了下去。
清减的背影,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九卿心里便淡淡地滑上一抹苦涩。
26
26、高人 。。。
三姑刚退下去,青楚随后就进来,她走到九卿的旁边伏低身子,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姑爷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出来了……”语调颇有些不自然,耳根也带着一抹可疑的绯红。
想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说男人的沐浴之事是有些害羞吧。
九卿故意忽略她的表情,诧异地“哦”了一声。她放下手中摆弄着的茶盅,扭头问青楚,“全部都打发出来了?”
青楚道,“嗯,一个都没留,秀芬也出来了。”
九卿若有所思,“那他怎么洗,莫不是不用人搓背?”
忽然又想到那个假将军负伤的事……可是今天看他生龙活虎的,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莫不是怕人看出蹊跷,刻意不用人服侍?
紧接着,强压了一中午的疑问又层层涌上心头:那么他和那个假将军之间又是怎么回事?他无故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去了哪里?还有,他既然身为大军的统帅,却如何又赶在大年除夕的时候回家来了?那前线的军士又由谁来统领?
……一个又一个的谜,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绪里。
她问的话青楚无法回答,等了半天,不见她再有只言片语的指示,青楚便红着脸退了下去。
九卿静默地坐着,素白的脸在落日斜晖的映照下,透着脂玉一般莹润的光泽。
方仲威掀帘进屋就看到这样的一个九卿:她沉静美好的侧颜,沉浸在光环缭绕之中。
那静谧的身姿,衬托在由窗外蕴洒进来的橘黄的阳光里,就宛如披着祥云的菩萨塑像一般,晃着人的眼,让人感觉到一瞬间的身心俱净的空灵和祥和……
他愣了愣,迈进门口的脚步不由滞涩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青楚和秀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一起倒退着返了回去。
九卿被打在身上的视线唤醒,她转回头,就发现方仲威已经一身清爽地站在了门槛内,漆黑的眸子有如无波的古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
九卿微笑着起身,向前给他行了个福礼,“将军梳洗完了?”她语声清浅,温温润润的让人听着仿佛心底被一团棉花包裹着一般,温暖而又舒适。
方仲威淡淡地露出一个笑容,“嗯。”他抬步向前,越过九卿坐到了另一只太师椅上。
手边正好有一盅温热的茶,方仲威端起来啜了两口,目光落在九卿的脸上,“你,要不要也去梳洗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虽是温言悦色,却也掩饰不住声带里的一丝清冷。
是嫌弃自己的横插一脚吧?九卿嘴角扯起一丝淡漠的笑。
她轻轻地摇头,“不用了,妾身早晨祭祖的时候,已经香汤沐浴过了。”她轻捏着手中的青瓷盅沿,无意识地捻动着手指。莹白的肌肤和淡青的瓷色辉映,更把几根如葱的手指衬得欺霜赛雪一般的晶莹剔透。
方仲威的眼神便随着她手指上的动作转动了一圈。
“哦。”他一声简短的发音之后,再也没说出别的话来。屋子里便陷入了落针可闻一样的静穆之中。
九卿低垂着眉目一副沉思的表情,宛如静静坐着的一尊青葱少女的雕像。少了方才沐浴之前的拘谨,多了一份与之年龄不相符的从容镇定。
“嗯。”方仲威清咳了一声,端起茶盅继续喝茶,眼神盯着面前一尺处的虚空开始一动不动。
二人静静地坐着,相对无言,寂静的空气中,只听到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夫人……”帘外响起秀芬轻声轻气的禀报声。
“什么事?进来说吧。”九卿松开茶盅,目光转向门口。
秀芬掀帘进来,“夫人,院中的婆子让奴婢问一声,那两箱衣裳是留还是不留?”她恭恭敬敬地站着,眼神怯怯地往方仲威脸上瞟了一眼
“哦,你先下去,一会再过来听信。”九卿对她摆了摆手,目光看向方仲威。她不知怎么开口向他提这件事。
秀芬狐惑地抬头看了九卿一眼,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刚才她还在为夫人担心,不知道她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让婆子把衣箱抬进屋,要怎么向将军交代。这时听夫人的语气,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似的。
难道是为了给柳姨娘脸色看?可是观察夫人这半天下来却又不像。她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把那两箱衣裳和婆子凉在外面。
秀芬出门就看见青楚冷脸瞅着她,她莫名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急匆匆向青楚走去。怕她误会似的急着给她解释,“那两个婆子在外面冻得不行,又忙着回去交差,就央告了我去给夫人回禀一声……”
青楚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明知道将军在屋里,还要把事情捅到将军的面前去,你什么意思?”她一脸愤怒地勒着手中的帕子,长着冻疮的手指有两根变成了圆鼓鼓的紫胀色。
秀芬看着心里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