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庶女江九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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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怀里的方瑾盛被屋里沉闷的气势吓得撇着小嘴,哼哼唧唧的将哭未哭的架势,九卿便趁机抱着他起身,一边颠着一边往外走。借故想要退出去。
别人的家事,她没有搀和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转身的瞬间,她发现方仲威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他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苦涩。同时还有另一层的含义,她不太懂。是痛心?是自责?亦或是想哀求她留下来,好给他助阵?好像都不太像。她疑惑着抱着方瑾盛走出老夫人的内室。
帘子刚放下就听方仲威长长的叹气声,然后听他极其缓慢的声音说道,“她好歹跟了我六年……您也知道,她把自己由妻降为妾,这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九卿借着他的声音快步往方瑾盛的暖阁方向走。
走至厅中央就听老夫人突然拔高的凌厉声音,“你还真拿你当年的誓言当作一回事了?啊?!难道你就真的一辈子不进妾的房间?!”语声尖利,在空旷的大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秋绿等几个站在大厅中央红漆攀螭圆柱旁的丫头听了脸色不禁大变,迎着九卿的目光,一齐急匆匆朝门口大理石的插屏处退去。
正巧李锦玉这时拿着一本册子走进来,看到屋里众人的神色有异,低声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秋绿等人悄悄对她摇头,九卿一手抱着方瑾盛,倒出一只手来朝她摇了一摇。慧娘远远地在方瑾盛的暖阁门口侯着,不敢走过来接方瑾盛,方瑾盛见了她有如见了亲娘一般,“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东间里的声音便顿时静穆下来。
九卿快步地抱着方瑾盛往慧娘跟前走去。李锦玉看了身后那群瑟瑟的丫头一眼,狐疑地疾走几步,跟在九卿的身后,一起打帘子进了方瑾盛居住的暖阁里。
“到底怎么回事?”李锦玉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向九卿追问。
九卿拍着胸口,意有所指地朝慧娘看了一眼。李锦玉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咱们出去说。”说完,拉了她的胳膊,又交代慧娘,“好生看着他。”然后拽着九卿走出了隔间。
出了门口,丫鬟们都在门外的廊檐下站着,李锦玉吩咐秋绿,“一会老夫人和将军说完了话,你派个人知会我一声,我在济言厅里等着。”秋绿点头,她便拉着九卿往大门外而去。
九卿把方仲威和老夫人的冲突说了,李锦玉听了眉头微蹙,“三叔这是在唱的哪出戏?”凝眉思虑了半天,最后她才摇头道,“搞不懂……一个妾侍,他怎么会想起来给她写休书……”自言自语了一阵,她忽然眼里露出兴奋之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九卿直笑。
九卿却如老僧打坐一般沉稳地坐着,对着李锦玉八卦因子泛滥的眼睛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之中的原因,虽然她也好奇,但却能沉得住气,有谁能比方仲威更了解他自己的做法?与其听别人的胡乱猜测,她不如留下功夫来到时好好套套方仲威的话。
李锦玉笑着附耳对九卿道,“你知不知道三叔他为什么不进妾侍的房间?”
九卿摇头,心里讶异,嘴上却如没事人一样一句话也不问。
正巧有小丫头进来添茶,李锦玉便笑着先拿起一盏来递到九卿的手上,然后自己接了一盏直接吩咐小丫头,“先在外面给我们把一会门,如果再有管事的来,你告诉她们先在门外等一会。若有急事,问清楚了再来回我……”
小丫头一一答应着,然后低着头退了下去。
44
44、喜讯 。。。
九卿被她吊起了兴趣,她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等着李锦玉开口。
“三叔十六岁那年,老夫人给他指了个丫头。”李锦玉把椅子往九卿身边挪了一挪,低声给她讲述,“三叔一心只扑在怎么练好武艺上,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能够上战场和老侯爷并肩杀敌……所以他心里根本装不下别的东西。可老夫人着急呀,眼看着都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他却对女人不感兴趣。虽然明知道他的脾气,老夫人还是硬压着给他指了个通房的丫头……”说到这里,李锦玉轻轻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过了半年之后,老夫人见那丫头的身子还是没动静,于是她就把那丫头招过来问,谁成想……”她眨着眼睛忽然笑起来,“谁成想那丫头却说,三叔连碰也没碰她一指头……”
九卿听到这里大讶,挑着眉稍看她,有些不敢置信。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竟然真的能够坐怀不乱?
“所以说,你是有福之人……”李锦玉调侃似的对她笑着打趣了一句,然后敛了神色一本正经道,“老夫人听了那丫头的话之后大怒,劈头盖脸就把她骂了一顿,说她不会伺候男人……那丫头被骂的羞愤难当,回来之后就跳了井了……”
说完之后李锦玉眼神暗了下来,似乎也在为那丫头的不幸感动唏嘘。
那么慈眉善目的老夫人?九卿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居然能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骂死?
她有些不敢置信,顿时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难以接受李锦玉的说法。
也许其中另有隐情呢——她在心里替老夫人找着借口。
“三叔知道之后跟老夫人大吵了一架……”李锦玉接着道,“但是老夫人那时横了心要治一治他的倔脾气,就又指了身边的两个美貌的丫头给他,并且一意孤行地把她们抬做了姨娘……”
九卿心里转过了王姨娘和万姨娘的影子。
这两位姨娘原来是这么来的。也难怪她们无所出就成了姨娘。
“三叔更是犯了倔脾气,他当时就跪在祠堂外面发了誓,说从此以后只有一妻,其他的妾侍都与他无关……老夫人被气得咬牙切齿,还要往他的屋里塞人,还是你大哥我们两个人连哄带劝,才把老夫人的这一念头打消了,没想到……”说到这里她又捂着嘴笑了起来,“三叔还真是跟老夫人杠上了,真的一次也没进过王万两位姨娘的屋子。”喝了口茶她又接着道,“说你是个有福的你还别不信,你知道柳氏是怎么进的门吗?”她忽闪着眼睫故意卖关子地看着九卿。
“怎么来的?”九卿很给面子的问,一边又拿起茶壶给李锦玉续上了一盏新茶。
“那是老侯爷保得媒,据我看来,如果是老夫人做主给他娶的媳妇,我估计他这时连个儿子都不会生出来……”说着便呵呵地笑出声来。
最后这句话明显的带着别样的含义。
九卿心领神会,跟着她一起笑。如果是老夫人给他娶的媳妇,估计那媳妇的命运也跟王万两位姨娘差不多了。又上哪里生儿子去?
两人笑声未落,门外突然有人禀道,“大奶奶,将军已经出来了。”是秋绿派过来送信的小丫头。
李锦玉听了跟九卿对看一眼,然后扬声对外面道,“知道了。”边说边站起身来。
两人一起出了济言厅,在济言厅后面的夹径小道上分了手。一个回了挽芳院,一个去了老夫人的正院。
九卿回到挽芳院时,方仲威已经面色阴沉地坐在了东间的太师椅里,正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扣着右肩大力的按揉。
“回来了……”看到九卿进屋,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嗯,”九卿想了想,上前替下了他的动作,自己撑开了双手在他的肩胛上揉捏起来。
方仲威的神色稍微缓和一点。
“你没事吧?”九卿试探着问,手指下慢慢加重了力道。
方仲威顺着她手指揉捏的力道放松下来,微微往后靠了靠身子,闭着眼睛轻舒了口气,答道,“没事。”
之后缄口,一副什么也不愿多谈的样子。
九卿张了几次嘴,终于把八卦的心思熄了下去。既然他不愿意说,问也没用,不如以后找个时间,趁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套套他的话吧。
两个人便沉默了下来,屋子里一时只剩下一轻一重舒密有度的呼吸声。
正揉着,眼角余光中就见大红的帘子动了一动。九卿往那里看去,青楚正露着半边脸朝她打眼色。
九卿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一眼方仲威,以眼神示意她暂时走不开。
青楚犹豫一下,然后撂了帘子。
方仲威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仿佛睡着了一样……九卿只觉得撑开的虎口又酸又胀的,不知不觉,动作便慢慢缓了下来。没想到捏拿的动作刚刚一滞,就听到方仲威的嘴里溢出了一声呻吟,不轻不重的,仿佛对她的停顿极为不满……没办法,九卿只得又把动作重新继续下去。
帘子缝里青楚的脸又露了出来,这一回她有点焦急,九卿看向她时,她急忙以口型说了一句什么。
九卿不由失笑,自己又不会读唇语,她这么做岂不是等于在对牛弹琴?想了一想,她对青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青楚不解,但是目光中的焦急更盛,竟然不管不顾地轻轻咳嗽了一声。
方仲威睁开眼睛,往门口看了一眼,晃动的帘子中,青楚的半边脸已经消失不见。
“你去看看吧,她大概有什么急事。”声音轻缓,听起来情绪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
九卿微讶,他竟然闭着眼也能知道外面的情形?
“那我先出去一下。”她说着,转过身子就要往外走,却意外的,忽然被方仲威抓住了她那只挨近他的右手。一股酥麻地感觉迅速电流一般地窜遍了全身。
她讶异回头,就见方仲威一双晶晶亮的眸子正看向自己。
“一会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你?哦……”九卿语无伦次地答应着,逃也似的迅速离开了屋子。
青楚在外面等得满脸焦急,见到九卿出来,她一把抓了九卿的手,拉着就往外走,“小姐,快,王总管来了……”
九卿诧异,边走边问,“哪个王总管?王福来?”刚问完,就见外间的帘子打开,秀芬正由外面走了进来。
“嗯。”青楚点头,眼睛却盯在了低着头走过来的秀芬身上。
秀芬手里端着一个红漆海棠花形的小巧托盘,上面放了一只精致的仿梨型汝窑的瓷壶,和两只梨花纹的茶盏。她走过九卿身边的时候轻轻福了一福,九卿轻声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青楚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甩过脸去。
秀芬便尴尬地看九卿一眼,然后快步地端着东西往内室走去。
出了门口,九卿忍不住好奇,笑着问道,“你怎么好像对秀芬有很大成见似的?”边说着,边跟路过身旁的小丫头点头回礼。
“哼!”青楚表情愤愤,看着远去小丫头的背影,想也不想地张口就道,“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根本对将军就没存着好心!”说完才惊觉自己漏了嘴,她急忙捂住了嘴,随即不好意思地对九卿嘿嘿笑了笑。
九卿无奈地瞅了她一眼,然后转移了话题,“王总管来就来吧,你这么急三火四地非要拽着我去见他干嘛?他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难道我不去见他,他从此以后就不再来了不成?”语气里带着大大的不满。
青楚听了却认真道,“他就是这么说的,说今天来跟小姐交账,明天他就雇车回老家了,庄子上的事请小姐另请高明吧。”
九卿听了不由大怒,恶奴欺主?他想得倒美!不把庄子上的帐交代清楚了,就想撒手走人,他倒是挺会做白日梦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王总管似乎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他纵是想辞职,凭他在总管位上打滚多年练就出来的圆滑,他断不会说这些惹人恼怒的话,给主人留下致他罪过的把柄。
一边想着,一边又细细问青楚,王总管都跟她们说了些什么,都是怎么说的,什么神情,什么语气。青楚一一回答。
说着话,已到了外厅。九卿提裙拾级而上,进到屋里就看到王总管正一脸急色地在地中央走来走去,三姑远远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只有王总管一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围着地当中的火盆团团转。
九卿不轻不重地咳嗽一声。
王总管闻声惊喜的抬起头来,见到九卿眼睛忽然一亮,迈开大步便抢上前来给九卿弯腰行礼,“小姐。”
九卿不紧不慢走到交椅跟前坐下,又伸手让王总管,“请坐……”眼神不着痕迹在桌上放着的一个四方羊皮袋子上瞄了一眼,看起来他把经年的旧账都带过来了。
王总管却不敢就坐,看着九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盛着毫不掩饰的焦急。
“有什么话,王总管但请说无妨……”九卿跟王总管直言道。
三姑上前由火架子上提了壶给九卿斟了一盅热茶放到桌上,九卿便冲王总管立着的桌上空茶盅瞅了一眼,三姑皱了皱眉,才走到王总管面前给他续上了新茶。
王总管无奈地笑了笑,仿佛是解释什么,“小姐,奴才的老父在家乡病重,今日里来了信,说是……”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直接把话越了过去,“奴才必须得赶回去见老父最后一面……”意义已不言自明,他的老爹快不行了。
来的时候青楚已经把这层意思告诉九卿,九卿心里有数,他之所以把那几个字省略是因为正月里的忌讳吧。
九卿轻轻点头,王总管把那只羊皮袋子推到了九卿面前,“小姐,这是奴才已经整理好的账目,都是实数,一点虚假没有,本来想着过了初六就来跟小姐对账目的,没想到家里出了这种事,奴才也不好耽误了小姐的正事,所以今日特意来向小姐请辞……”他说着抬眼真诚地看着九卿,“由于奴才家里事急,还请小姐原谅则个。恐怕不能亲自跟小姐对账了,不过奴才已经做好了准备……”说到这里他沉吟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泛黄的软羊皮纸,双手托着送到九卿的面前,“奴才在京里的家宅先暂时托小姐保管一下……”
九卿低眼看去,是一张房子的地契,上面盖着鲜红的官府大印。
他这是在拿房契作保?九卿撩了撩眼皮,心里对他的话多信了几分。
像他们这种靠着给主人做事赚钱的人,房子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他如今把房契拿出来,也就等于是把自己的性命押给了自己。他这是在向自己变相的表明,即使账目上有差,他将来也能回来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
九卿接过房契,“好,我信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