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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民国艳殇-第35部分

小说: 民国艳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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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沈的小子怎么办?”小表弟不明所以。

    王旅长背着手,叼着牙签答道:“他不是个好惹的人,是我小看了他,以后该怎样就怎样吧,别和他作对。”

    “哦。”小表弟挠挠头,望了望大哥觉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

    大表弟朝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别乱说话,随后又打了个哈欠,眼泪就跟着“哗啦啦”的淌下来了。

    “沈军长的队伍每天出操训练,急行军,我们也应该学学……老三,你赶紧把烟戒了。”王旅长说道,他也怕打仗啊,这一打仗就要见血死人,要是兄弟们天天抽大烟,还能扛得动枪杆子,保得住脑袋么?

    大表哥“啊?”了一声,戒烟?这不是要要他的命么,表哥的头莫非让驴子踢了?


 62满月婴孩无辜丧命

    1928年春天;佟福来顺利的考入了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这所学校的教学以及诸多方面都延续了黄埔军校的传统,虽然校舍简陋,条件艰苦;但他却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新鲜感,他将在这里度过两年的学习时光。

    初入学校,福来面临的是为期三个月的新兵军训;以前赵副官对他进行过基本的训练,加上他平日里锻炼体能;算是把这段最艰苦的时刻扛了过去。

    每天天不亮起床;在库日炎炎下,操练队列,几公里的急行军都没能让他趴下;同宿舍的几个男生脚底下都长了水泡,痛得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抱怨,福来却因为之前拉过洋车,腿脚都磨出来了,所以这点儿苦没能把他难倒,只是不能每天见到儿子和母亲让他很不适应,只能用周末的时间回家和亲人团聚。

    不过洗澡和上厕所却成了他最纠结的两件事,上厕所还好,主要是洗澡,每次他围着毛巾进去冲澡都会让澡堂里的让你多看几眼,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只是觉得佟福来不爱说话,比较讲卫生,其他的倒是和常人无异。他和同学们保持着距离,从不会和他们一同逛街,出游,老是形单影只的。

    就在福来入学后不久,东北境内却发生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件,北洋政府的大帅张作霖在二次北伐的形式所迫之下于6月3日匆忙离京,途径“三孔桥”时被日本关东军埋下的炸药炸成重伤,回奉天大帅府之后就于当天不治而亡了。

    这下奉军全都乱了套,年仅二十七岁的张学良不得不担起了奉军最高领导的责任。驻扎在北京的军队也迅速撤回了奉天,沈钺之便回到了阔别半年多的家中,和妻子与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浩海团聚了。

    虽然现在局势相当特殊,但沈钺之却能暂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和父亲一起在家休养,眼下少帅自是没有心思和南京政府打仗的,是时候坐下来好好的谈条件了。和南京代表接触之后,张学良决定从七月份开始停止对南京政府的一切军事行动,拒不理睬日本方面的“干涉”,并宣布绝不妨碍统一。在英美的支持下,日本被孤立了,蒋介石踏出了统一中国的最后一步,登上了他政治生涯的最高峰。

    形式急转之下发生了巨变,好在不用打仗了,这对于奉军上下的兄弟来说应该是件大好事。

    这天下午,坐在窗前看书的沈钺之忽然听到楼上一阵骚乱,他连忙放下书,跑上了二楼。

    他来到卧房的时候,看到妻子叶岚瘫坐在地,哭得死去活来,母亲和大娘也站在小床边掉眼泪,不明所以的他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浩海……不行了。”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她们赶来的时候孩子的已经没了呼吸,小手冰凉。

    他往后倒退了一步,连忙跑到孩子的床前,看到了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婴儿一动不动的躺在襁褓中,已然没了生命的鲜活颜色,死气沉沉的就像一尊血肉做的冰冷雕塑。

    叶岚更是后悔不已,坐在地下肝肠寸断的哭嚎:“都怪我……没看好,都怪我!”今天奶妈刚好告假回家,于是她独自照顾儿子,她在楼下厨房吩咐厨子准备午饭的时候就出了事。儿子突然窒息了,她连忙叫来了婆婆和大妈查看,但两位长辈一看这状况只是捂着脸痛哭,她们知道孩子已经没救了。

    此时,洋医生赶到了,带着一个护士跑进了卧房,给孩子检查了一会儿之后也难过的摇了摇头,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双眼通红的沈钺之还保有一分理智,前几天医生刚刚给过满月的儿子检查了身体,说孩子很健康的,怎么莫名其妙就会丧了命呢?

    “婴儿是很脆弱的,身边不能离开大人,即使是被褥没盖好也能把孩子憋死。”医生假设,但他毕竟不是警察,没办法做出判断,可这孩子明显就是窒息而死的。

    就在一家人因为小少爷突然死去伤心不已的时候,躲在房里的蓉芮却坐在床头捂着嘴笑得癫狂,她没想到自己只用被窝捂住孩子的口鼻一会儿,那小玩意儿就没了气,虽然这是杀人,不过她杀的只是个叶岚生的“孽种”,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出生的“孽种”,所以她没有错,更不会有负罪感,她最大限度的惩罚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让对方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

    但她却有点儿担心被人怀疑,不过她确信没人看到自己溜到了二少爷的房里。想到这儿,她就笑不出来了,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内来回乱走,紧张的咬着嘴唇,不行,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就说要去南方找工作,她还有点儿私房钱的,够她用些日子,总之要赶紧离开奉天。

    蓉芮慌忙从床下拿出旅行箱,把柜子里的衣服和杂物匆忙收拾了一番,尽管她一再的对自己说弄死小少爷是“替天行道”但孩子死前挣扎着摇头的样子她依然没办法忘掉,她开始控制不住的打哆嗦,拿在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蓉芮,开门!”红霞焦虑的敲着门,她要陪婆婆去给小少爷筹备后事,女儿和丈夫得麻烦妹妹来照顾了。

    她赶忙把箱子塞到床下,走过去给姐姐开门。

    红霞皱着眉说道:“小少爷没了……我得和婆婆筹备丧事,你帮我照顾一下,别忘了给你姐夫翻身。”她觉得弟妹实在是太可怜了,刚才哭昏了过去,幸亏大夫帮着急救才醒了过来,他们沈家究竟惹了哪位神灵?老爷,大夫人,二夫人都是善良的好人,怎么家运却如此的不好呢?她只希望菩萨保佑,能让弟弟和弟妹能快些再生子嗣,为沈家延后。

    “哦,知道了……姐,我打算去上海找工作,我有几个同学在那边的小学堂做教员。”她说道,虽说她成绩不算优异,但在上海谋个差事还是没问题的。

    “老爷说会帮你安排的,干嘛非要离开奉天?”红霞自然舍不得妹妹,从小到大她们姐妹两就相依为命,一天都没分开过,她很担心心智不成熟的妹妹能否独自生活,所以才一直不肯放手的。

    蓉芮咬着嘴唇低声答道:“我不想再寄人篱下……这里让我透不过气来,我讨厌呆在奉天!”

    红霞愣住了,她从没听妹妹讲过这样的话,她们爹娘去世早,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可以说除了沈家她们无处可去,但妹妹的心情她却能理解,但蓉芮在上海能活下去么?

    “你有住的地方吗?”红霞问,她知道这一次恐怕是留不住妹妹了。

    “我可以住在我同学那里,我想明天就离开,不想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的。”她心里有鬼,自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给“孽种”办丧事,而且她没有胆量给被害的小少爷烧香放供品。

    红霞叹了口气,只得说道:“好吧,你把在上海的地址留给我,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写信。”这便是女大不中留,蓉芮已经二十岁了,也到了可以独立的年龄了。

    蓉芮点点头:“嗯,姐姐,你去忙吧,我会守着姐夫的。”她心里也很舍不得姐姐,可又怕事情败露,如果有人发现是她弄死了小少爷恐怕真的会把她活活打死的!

    但孩子死了,二少奶奶还可以和钺之哥哥朝夕相伴,而她却要畏罪潜逃了,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值不值?不过后悔也晚了,至少不用再每天听到那个“孽种”嗷嗷的哭闹了。每次小少爷吵闹她就忍不住想要掐死对方,今天她却真的做了,当时她的确很害怕,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快感,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总之,她不是要放弃二少爷,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二少爷早晚是她的,她死心眼的认定沈钺之终有一天会成为她最忠诚的情人……

    小少爷的丧事第二天就开始办了,全家上下都穿着素衣,客厅里挂着白色的绸缎,坐满了来帮着超度的和尚,女人们以泪洗面,男人们则内心痛苦,整座房子里的气氛都很压抑,很阴郁。

    沈老爷痛失小孙子一整天都没吃下饭,他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望着小小的棺材,听着和尚们的诵经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二儿子钺之身上,这一天儿子都没讲话,眼圈发黑,眼神涣散的盯着地面发呆。

    站在灵前流眼泪的儿媳妇就好像掉了魂儿一般,眼窝都凹了下去,看起来更加凄惨可怜,但没人会责怪叶岚的,孙子的丧命纯属偶然。陪在儿媳身边的妻子和姨太太仙娥也伤心欲绝,但她们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只是哀伤的陪着二媳妇。

    大儿媳则蹲在火盆旁帮孩子烧纸,还准备了很多纸做的玩具,食物,希望小孩子在阴间不寂寞,不孤独,依然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楼上的沈剑华滋味也不好受,女儿坐在他身边抱着玩具娃娃,有些无知的说道:“爸爸,我饿了。”

    “等你妈上来的,家里人都在给浩海办丧事,忍忍吧。”他苦恼的叹了口气,虽然现在自己的状况有所好转,但要担负起创宗接代的责任依然是不可能的,现在弟弟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可他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哦,好的。”她的饿得肚子“咕咕”叫,但没人做饭,她也只好忍着了,为什么堂弟会突然就死掉了呢,六岁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63被锁的第86章

  入夏之后;11师进入河南境内与冯玉祥部作战;终于在金秋时节拿下了郑州,并受到了蒋介石的嘉奖。
  在东北军少帅张学良的支持下;蒋介石与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军阀的混战已蒋方胜利而告终,蒋介石也兑现了承诺授予张学良海陆军副总司令一职的承诺;原来归了阎锡山的北平也重新回到了东北军的怀抱之中,但当出兵关外的东北军在忙着整编冯玉祥残部的时候;却给了对东北虎视眈眈的日本人可乘之机;又一场危机不久之后将要降临在中华大地之上。
  趁着这个机会;佟孝便把晋升为上尉参谋的福来从11师找了个藉口调回了南京,福来因此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在家休息,等休假结束后,他便要去国防部报道了。
  整整一年的参战经历让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而少见了当初憨直可爱的笑容,佟上校说这是儿子成熟了,可妹妹春燕却不这么看,她认为一定是福来在前线遇到了很多事因此受到了打击,才总是不见笑模样的。
  这天中午吃过饭,忧郁的福来带着儿子天禹在花园里看鱼池中的金鱼,母亲便来到了他身边,关切的询问:“你什么时候去北平?”儿子要去北平的消息对她来说可算不上太好,她又要为此担惊受怕了。
  福来答道:“明天早晨的火车。”随后便木讷的站在水池边没多讲话。
  倒天禹的小嘴却说个不停:“爹,红色的鱼好大。”他可是很高兴的,因为爹终于可以陪着自己玩儿不用再去打仗了。
  “和娘说说,你这一年到底遇到些什么事了?”佟春燕温和的问道,儿子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
  他抚抚孩子的头,才转过身对母亲讲:“我见不得战场上的死伤。。。。。。留在陌生地方的战友再也不能和我们一同立功受奖了,很多我认识的人死在了前线,有几个是和我同期的朋友,如今大部分同学还在军队里服役,我却躲在南京享清福,要是再有战斗,他们又要上前线,而我呢?”他的声音哽咽了,但母亲的样子却是那么的温柔慈祥,让他再不忍心说下去了,比起部队和战友来说,这个家庭同样需要他,母亲,天禹还有在北平驻防的沈钺之,他们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若是他战死沙场,变成孤魂野鬼那就再也见不到亲人和爱人了。
  “我们不想你出事,若你出了事,我和天禹怎么办?”她不能妥协,更不能让儿子再去危险的地方。
  面对母亲的责问,他无法做合理的解答,只得默默的垂下了头。
  “你父亲和我谈过了,他不会再让你去前线了,最近就会给你安排相亲,今年赶快把婚事订下来,也好让天禹有个娘。”她觉得只有这么做儿子才不会三天两头惦着沈钺之。 
  听到这些话,福来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起初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最近一年来他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或许正是因为沈钺之的话,他才产生动摇了。
  带着这种心情,佟福来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北平,他的落脚处依然是沈家的小院儿。
  傍晚,回到家中的沈少校见到了日思夜想一年多的情人,老妈子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客厅里就剩下了两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含情脉脉的彼此注视了很久,沈钺之才温柔的举起酒杯问道:“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佟福来望着一身戎装,英挺帅气的男人低声回答:“在信上我都讲了,大概是我不适应前线的厮杀,所以有些消沉。”虽然已经不在部队里了,可他还是难忘那些血腥残酷的场面,甚至连夜里做梦都难逃煎熬。
  钺之喝了口酒:“打仗死人是常事,你要学会视而不见,更何况那些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今后只要呆在南京就好。”
  佟福来夹了两口菜,有气无力的说:“我的好友瑞祥还在服役,上次在郑州的时候他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我却一个人回了南京,想起他来我就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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