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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民国艳殇-第67部分

小说: 民国艳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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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出什么事了?”福来来不及脱下风衣就匆忙问道。

    佟春燕叹了口气,没吱声,倒是父亲一脸疲惫的开了口:“你大哥荣飞被关进监狱了。”

    “他犯什么事了?”沈钺之问,看样子佟家老大一定是闯了大祸,不然伯父怎么可能会让对方就这么着进了监狱。

    佟孝成揉着太阳穴答道:“他收了人的贿赂,数额比较大,所以很麻烦,我现在只能想办法疏通关系,让他减刑,但坐牢是肯定的。”他三天没睡好,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为荣飞的事思忖,但即便是大发雷霆也无济于事,眼下必须安抚家人才好,桂娟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要是她知道,病情一定会加重的!

    福来“哦”了一声,原来是大哥收了不该收的钱,父亲这次看起来倒是很冷静,就像是预先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似的。接下来就要看父亲如何安排了,他作为儿子一定会尽力帮着家里的。

    “小薇回了娘家,把孩子丢给了我们,要和荣飞一刀两断了,荣飞出狱后必然不能再进政府做事,贸易行一直都是你姐姐搭理的,以后就交给他吧,我年纪大了,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撒手人寰,以后佟家就要你来撑着了,钺之。。。。。。你虽然不能做佟家的女婿,但实际上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半个儿子了,若是佟家有难,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哦。”他其实还是很不放心沈少校,因为在他看来此人依然不太成熟。虽然日本人暂时消停了,却扶持了溥仪做满洲皇帝,早晚还是会染指中国的,他的儿子和这位都要再上战场,万一那时候他不在位,说不上话,可就麻烦了,做老家的不就是希望儿女们平平安安的么。

    沈钺之赶忙积极表态:“伯父,您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您把我当做儿子使唤便好,佟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佟春燕听到哥哥说的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儿,自从嫂子瘫痪后,她倒是和哥哥的关系有所缓和,有时候她干脆就住在哥哥那里,帮着晓鸾料理家事。不过她也看出了些问题,那就是侄子和侄女的关系似乎太亲密了,她是过来人,对这种事比较敏感,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家里的事我肯定会帮忙的。”福来很难想象有一天父亲会离他和母亲而去,虽然他的幸福来得比别人晚了些,但他却更为珍惜,所以他希望父亲能一直陪伴着他们,长命百岁。

    当天晚上,沈钺之和福来没回沿江镇,住在了佟老太太家。沈某人洗了澡躺在床上迷瞪了一会儿,亲爱的上尉才踌躇的进门来。

    “伯父又和你讲什么了?”他问道。

    佟福来关好门,脱了长衫,钻进被子里回答:“我爹把家产分了,给我留了些金条和古玩,放在我娘这里了。”

    沈钺之皱着眉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会张罗着给孩子分家产的,你没到奉天的时候,我爸就已经分了钱给我们,怕的就是发生意外。”他现在有不少金条,还拿着北平院子的房契,就算日后不带兵了,也能靠的积蓄做本钱。他和福来领取的军饷足够开销,每月还能有所结余,所以他倒不是很担心往后的生计。

    福来还是很不安,翻了好几个身,依旧毫无睡意。

    “别瞎琢磨,睡吧,不是明天还要倒监狱去看你哥么?”他把福来搂紧,温存的说。

    孩子娘这才抬起头说:“我特怕我爹哪天没了……虽然我长到二十岁他才把我领回佟家,可我现在早就不怨他了,我只希望他能健康长寿,别再为公务和家事操心劳神。”

    “人都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也一样,伯父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肯定能长寿,安心好了。”他嘴里虽然这么讲,可也有些担心,佟老头儿平日忙于军务,总不注意休息,这两年衰老得很快,头发几乎都全白了。相比之下,自己的父亲到是年轻一些,现在父亲下野不管军务,颐养天年,身体状态比在部队的时候还好。

    福来听到这话就不吱声了,做儿女的必然希望父母能陪伴他们一辈子才好,但这却是每个人的奢望。

    第二天中午,福来独自去往监狱探望佟荣飞。有了佟孝成疏通关系,佟大少爷过得还算不太差,至少没受啥罪,依然穿得干干净净的。

    他坐在铁窗前,苦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他们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交往,他还总看不起福来,可眼下他却只能拜托弟弟照顾晓鸾和女儿宁宁了。

    佟福来平静的说:“大哥,我们之前或许有点儿误会,但咱们是一家人,有了困难自然要互相帮扶的。”

    佟荣飞低着头笑笑:“福来,你的心眼可真好好,我已经这样了,日后便谈不上前途了,你嫂子要和我离婚,我认了,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和晓鸾,宁宁,希望你有工夫的时候能过去看看他们,我恐怕会在牢里呆几年呢。”他悔不当初,在金钱面前他抵不住诱惑。

    “我每月都会过去的,你放心。”福来说道,现在的大哥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但父亲却说“坐牢”这个经历或许会让大哥吃一堑长一智。

    “嗯,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父亲如今身体不好,应该让他早些回家休息,我们讲的他不一定会听,父亲很信任你,所以你也劝劝他吧。”为了他的事父亲疏通关系,操了不少心,最主要的是被自己气得不行,他都三十好几了,还生活在父亲这棵大树底下,却没做过啥有利于佟家的事,他就是个不孝子哦!

    福来看到大哥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忙安慰道:“我的想法和大哥一样,也是想让父亲早歇着,政局复杂,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应该再操心了。”

    荣飞点点头:“我母亲中风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她见不到父亲不安心,咱爸总因为公务出差,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希望父亲陪着她的。”

    “嗯,父亲要是不忙都会回家住,姑姑也会过去照看。”对外福来都称母亲为姑姑,但在家里依然叫母亲。

    “这段时间多亏了姑姑的照应……你要照顾好晓鸾,她一个人拉扯宁宁不容易,我就是怕她孤儿寡母受人欺负,王玥就要放出来了,她可能会不安全。”他闯的祸却让妹妹来承担,这着实不公平。

    福来听到大哥这么讲,便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我帮家里物色两个保镖吧,姐姐外出的时候就让保镖跟着,每天有人守着宅子,咱们就放心了。”

    佟荣飞连忙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你是军官,一定能挑到合适的人选。”他悔不当初没对弟弟好些,还把天禹“绑架”了,幸好没给孩子造成啥伤害,不然他定会后悔终身的。

    一周后,佟荣飞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三年后他才能被释放,虽说三年不长,但这对佟家人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最后还是传到了佟夫人桂娟耳中,她原本孱弱的身子骨就更禁不住打击了,几度昏厥没了呼吸,立马就让女儿,丈夫送进了医院。但她撑了没多久,就在身心的煎熬中死去了,到死她都没把儿女的丑事说给任何人听,这便是她给儿女最后的一丝母爱吧?

    丧事是佟春燕,福来和沈钺之帮着佟老头儿一起操办的,原本应该抬棺材的荣飞因为坐牢不能送母亲最后一程,所以就让福来和其他的几位娘家亲戚代劳了。头七过完,佟夫人的遗体被送回北平西郊安葬,那里埋葬着佟佳氏的几代祖先,等佟老头儿,老太太百年之后也会在这里安歇的。

    眼瞅着就到了春节,过了年之后,佟孝成才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为了不再想起伤心的事他索性带着女儿,外孙女搬到了妹妹那里,把三层的小洋楼卖掉换成了金条,在福来和春燕的劝说下他也动了卸甲归田的念头,只是多年来一直努力还没有达到最终的结果,他仍旧不甘心,而且一旦自己不在位了,便不能为孩子们行方便了,以目前的这种局势来看,他果然是暂时不能离开的。

    另一方面,因为上海戏园子的再三邀请,吴老板便带着戏班打北平坐火车去了东方巴黎,开始了为期两个月的驻场表演。

    沈少校和福来休假半月来到上海为好友捧场,钺之特意客串了几场《白蛇传》,《拜月亭》已示支持。戏院可乐开了花,来采访的记者络绎不绝,在战事四起的年月,人们更需要精神上的慰藉,所以京剧成了百姓最主要的娱乐休闲活动,不管是否真心喜欢,人人都会看上几出戏,当时的京剧红角儿风光不亚于影星歌星,所到之处都会有大批戏迷关注,更有甚者还会追着心目中的偶像满处跑,疯狂的程度不亚于现在的“铁杆粉丝”。

    吴璧凌就遇到了不少这样的戏迷,这大概是他命里烂桃花太多所致,不仅烂桃花多,应酬也多,推不掉的应酬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这天傍晚,为了和当地的商贾搞好关系,他便设宴款待,地点选在了会乐里的一个苏州堂子(妓院),因为这里环境高雅,姑娘漂亮闻名全上海。很多政客,生意人都会约朋友来这里谈谈正事,事情谈罢,便会喝喝花酒,寻欢作乐一番,所以欢场并不是泛指的低俗之地,高等的妓院反而是达官显贵,文人学者接踵而来的社交场合,你不来此处,就休想和有头有脸儿的人搭上关系。


 110璧凌堂子内遇发妻

    吴璧凌虽然爱男人;为了应酬也是偶尔会去“清吟小班”的,所以对窑子里的那套他也算是熟络了;很擅长和姑娘们闲聊说笑。

    他忙着给客人们敬酒;笑盈盈的说:“这次来上海,多谢各位助力捧场了;我先干为敬!”

    “诸位贵客;月荷姑娘过来了。”老鸨子领着一位身着绿色旗袍的窈窕美人进了门,坐到了宾客面前的屏风前。

    “月荷;许久不见你了!”一位肚满肠肥的中年男子不正经的笑着说;这个女人就像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尝过不忘,若不是恩客太多;他还想再亲芳泽呢。

    叫月荷的女子含情脉脉的一笑;微微转头之际,看到了梨园红角儿吴璧凌,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慌忙垂下了眸子。

    吴老板起身和几个青帮的人敬酒,随意的瞥了进来的姑娘几眼,虽然这个女子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但从端庄的坐姿上来判断应该是个识文断字的女人,较比北平而言,上海的娼妓素质和才艺都要更胜一筹的。

    “月荷,吴老板初来你们堂子,怎么也得唱个拿手的,来段苏三起解吧?”中年男子知道她会唱京剧,而且还颇有几分韵味呢。

    “今天这么高兴,唱苏三做什么,要听戏得听吴老板唱的才是。”月荷柔声说着,为了让自己的不至于失态,她只得紧紧的抱着四胡,双腿依旧抖个不停。

    “说的也是,月荷你就随便来一段儿吧。”一位常来此处的富商给她解了围。

    她坐正了身子,拉起四胡来,口中唱的是活泼的天津时调《盼情郎》:

    月朗星稀;佳人独坐在花前;约定的人马上就要来。嘱咐丫鬟备上四两酒;四个菜……

    它虽不如京剧高雅,却很适合这种社交聚会的场所,歌词透着一股天津市井百姓的喜气儿。

    吴璧凌回到座位之后,立马就被这名女子吸引住了,他总觉得对方很像自己失散五年的妻子刘青莲。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客人们都相继离开,当厅里只剩下吴老板和月荷的时候,老鸨子就推波助澜的笑着问:“吴先生要不要留下来过夜?”一般磨磨蹭蹭的都是想和姑娘们睡,但月荷不是一般的□,想要抱得美人归不来个几回花上重金打赏肯定是不行的,若想寻欢乐找陪睡的她这儿有年过三十的老妓,颇有几分姿色的,保证能把男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了,我想和月荷姑娘聊一会儿。”他说罢就掏出了大洋,很礼貌的递给了老鸨子,还打赏了伺候的两个佣人。

    老鸨子乐呵呵的收了钱,便问姑娘:“月荷,吴老板是远道而来的贵客,陪人家聊一会儿吧?”她也不好直接答应,做这行就要拿着点儿架子,才能保证姑娘们的身价不跌,毕竟这是个消耗青春赚钱的行当,能捞钱一定要狠狠的捞。

    月荷轻轻点头:“嗯,烦劳妈妈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有事要请教吴老板。”

    老鸨子很纳闷,平日里这妞儿对客人爱答不理的,唯独对唱戏的情有独钟,看来男人长得好真是能当饭吃,她就顺了月荷的心意吧,毕竟人家帮自己赚了不少钱。

    待老鸨离开后,吴璧凌才试探着问眼前的女子:“听姑娘的口音是北平人?”房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加上她坐的较远,脸上浓妆艳抹所以他不敢肯定,毕竟长得像的人大有人在,若是认错了人就太不礼貌了。

    月荷将四胡放到一边,侧着脸答道:“以前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姑娘这话什么意思?”他不由得站起身,向她慢慢的走过去,每靠近一步,他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五年前我失忆了,之前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妈妈管我叫月荷,对我从前不甚了解,只说我是从北方被人贩子卖来上海的。或许正像您说的一样,我大概是北平人吧,我讲话本就是那边的口音。”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缓和,没有抱怨,仿佛已经认命,安于在堂子里靠卖身维生的日子了。

    吴璧凌立刻站住了,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眼瞳中闪烁着泪光,他悲愤又自责,尽管眼前的人并不承认,甚至并不晓得自己是谁,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月荷就是青莲,青莲便是月荷,同他生活了几年的结发妻子他怎会认错?

    “五年前我妻子在北平失踪,我一直寻而未果,你和我的妻子很像。”他直截了当的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但愿这会有效果。

    月荷却扬起脸笑了:“您真会说笑,您一定认错人了!”

    吴璧凌望着她苦涩的说道:“既然姑娘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又为何要否定这种可能呢?”对于青莲的说法,他开始产生了怀疑。

    “呵呵,您要怎么证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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