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王妃三生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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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府?”苏青拧出一个八字眉,撇撇嘴,表示自己不知道,确切地说,应是“忘记了”。
对病人就该悉心照顾,同所有人一样,香云耐心给苏青解释起来,“邢国三将军,人称北孤城,南元武,西青苏,元武元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元将军有一独女,名为念雪,此次元府宴会便是为元家小姐二十生辰而设。”苏青挺嫌弃香云的,讲起话来跟小孩儿一样幼稚,还用手指比划“三”、“一”,转念一想也不对,这是把她当小孩儿了啊!恨恨瞪了一眼香云,似在说“我是失忆不是智障”。
苏青深知这等宴会与自己必定是没有半点关系,不用想也能知道青苏越是断然不会让她在众多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面前抛头露面。她若是去了,那可真是提着脑袋在玩儿啊,指不定曾与谁打过照面,被人认出来或是自己没把持住露了馅,那她青苏家的人便告别了昂首挺胸走路带风光彩照人的日子,一夜之间全成了哭天喊地的阶下囚。
不过苏青自己也没把宴会当回事,只是不自觉地将元府和屋里的三人联系起来,不过是收到请柬,备了礼走个过场不就行了,犯得着三人聚首开大会么?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香云,你说当初安王如果真的被刺客弄死了,谁最高兴?”苏青本是试探性地问问以香云这种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她是什么想法,没想到香云跟玩儿那“快问快答”似的,竟不假思索地道出“自然是皇”四字,声音戛然而止。
“皇上?连你都这么懂啊?”这话从香云这样一个不通世事的小丫鬟嘴里道出来,确是令苏青略微震惊,看来皇帝将孤城视为眼中钉已是人尽皆知的了。但苏青以为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按常理来说,针锋相对的敌人要想对对方下手,往往不会亲自动手,因为一旦对方出了事,首先被怀疑的便是他的敌人。就拿皇帝来说,他要对付孤城,多半会找一个可靠的帮手,不过这还不够,在行动之后,他理应做些事情来掩饰自己,或者说转移朝臣的注意……
“香云,你说为什么安王遇刺的消息一夜之间便传开了?皇上又为什么急着封妃?还频频召见爹,哪儿来这么多国家大事要议啊?又偏偏只宣爹一人。”
“这……”苏青没打算听香云的回答,因她觉着凭香云的脑袋,就这么点儿东西还无法引导她猜到关键,只是苏青习惯将推理说出来,似乎说给人听,思路要清晰些。
“香云啊……”“哎呀二小姐你别问了,香云真想不明白,都快被二小姐弄糊涂了!”香云连忙摆手,生怕苏青再多问几个“为什么”。“哎呀停!”苏青一把抓住香云使劲儿晃的双手,眨巴一下眼睛,做出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我就问你一个事儿,爹与元府可曾有过来往?或者……元将军有没有来过青苏府做客?”
“嗯……”香云轻咬嘴唇,看样子正在回忆以往,良久才道,“至少香云没见过。”
“噢?”不错,这个答案与苏青猜测的一致。重新梳理了一下细节,如此推断看来,皇帝是与元武联手,施了一个看似万全之计。朝臣虽表面上一心效忠皇帝,但私下站了哪个阵营各自皆心知肚明,显然诸多大臣靠向安王,青苏越也不例外。皇帝亦是利用了这一点,安王遇刺,紧接着青苏子真封妃,青苏越突受重用,这其中目的已然十分明确了。若行刺安王成功,自然最好,若是失败,还能顺势离间青苏家与安王府,岂不一箭双雕?想通了这一点,苏青也终于能解释为何当初那个刺客会出现在青苏府,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府上藏匿一会儿,现在想来,定是故意做给“刀疤”看的。
通常紧随着离间计之后的,便是“各个击破”,想法虽好,但苏青说此乃一个“看似”万全之计,是不无道理的。此计虽算周全,但并非万无一失,这“一失”不在于计策本身的漏洞,而在于应对之人。的确,单凭苏青一个人便能将其推理得如此透彻,更别说孤城、青苏越那些人。苏青猜想或许孤城他们早就得出这一结论了。
“啧……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在香云看来,苏青就是在盯着书房出神,已经好一会儿了,自己又无法揣测苏青的想法,只能呆呆等着她。苏安则更是在状况外。猛然听见苏青冒出这么一句话,香云回过神来一看,苏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地上,耷拉着脑袋快睡着了。
“你俩还在这儿啊?哎呀香云你带安安回去补个觉,你看看他都困成啥样儿了,快快快,走吧走吧……”原地站久了怪不舒服,香云带苏安离开后,苏青又溜达起来,心里仍在为自己的推论纠结,甚是奇怪这个逻辑清晰且极有道理的推论怎么就无法使自己信服呢?苏青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而现在她偏偏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个细小的声音隐隐约约在说:“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走了两三步,苏青猛地顿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两个许久未见的字——“斗笠”。此刻想起来,似乎自己方才的推理中就没“斗笠”的事儿,竟也说通了。苏青开始疑惑是“斗笠”本就与皇帝和元武无关,还是自己哪里推断出错,或是漏掉了什么细节。不过苏青立马又推翻了这一猜想,若说“斗笠”是皇帝派来的刺客,那也太不靠谱儿了。一是犯不着对南荣子允下手,二是他三番两次放过自己,这个人,还得另作考究。
那么现在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苏青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理由,要证实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如自己所推断这般,剩下的只能靠走一步是一步。隐隐不安走到最后,事情水落石出之时,是对便好,是错,便看能否出现转机。
☆、第三十三章 邀请
阴凉的影子落在她身上,微风轻抚脸颊,温柔中她睡颜依旧纯真,无暇似玉,稚嫩如孩童一般,嘴角散发浅浅香甜,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永恒……
恍惚中,苏青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身体轻飘飘的,穿梭在云雾间,脚下是成片花海,忽然来了一阵风,卷起花瓣漫天……这个梦很美,且真实。苏青手脚一抽,原是梦醒了。
她睁眼一刻,似落凡仙子沉睡千百年后,红尘梦醒。纤密睫毛扑闪灵光,容不下阴霾……
可她睁眼见着自己第一句话竟是质问,“你在干什么?”本以为她会为自己辛辛苦苦陪在她身边,抬了半天手臂替她遮阳而感动,别说两行热泪,一句“谢谢”都没有。
“还能做什么?怕你晒着。”孤城缓缓放下手臂,在苏青左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怎么睡着了?”苏青挠头喃喃道,又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问孤城,“我睡了多久?”
“从我在这儿,将近一个时辰。”孤城说得云淡风轻,却惊得苏青合不拢嘴。“一个时辰!?你这样,”苏青抬手仿照孤城做了做动作道,“举了一个时辰?”
“你说呢?”孤城将脸凑近了些,梨涡浅带笑意,使人陶醉于那若有若无的清香。“心疼了?”
“屁。”若说有那么一点点的过意不去,也全被孤城这般厚颜无耻给搞没了。苏青没好气地瞪了孤城一眼,谁料这家伙竟还笑出声来,“口是心非。”
苏青懒得搭理孤城,越跟他扯他越来劲,于是正经道:“你不是在书房与万大人和爹议事么?怎么会在这儿?”
孤城轻挑眉毛,身子退回来坐直了些,应道:“早议完了,只是我同青苏将军说想见你,使了丫鬟叫你,却道你没在房内,我便厚着脸皮让青苏将军允我在府上随便走走,看能不能碰上你,还好老天眷顾。”说着说着,孤城竟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咚!”苏青定了石桌一拳,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老是说什么都能扯到我身上?”
“因为本就是为了你才做的啊。”
脸皮能厚道这般地步,此人多半有病。“呵,呵,你说得好有道理,”苏青被唾液呛了一下,以至于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怪异,“我竟无言以对。”
“怎么了?”
“没什么,你脸皮太厚压着我了,赶紧捡回去。”
“……”
苏青心里闷哼一声,暗自笑道:小样儿,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诶。”
“说。”苏青左手托着下巴,不耐烦地微微动了下嘴唇,对孤城要说的话没有丝毫兴趣,尽管他表现得神秘兮兮的。
“再过五日,便是醉仙楼一年一度的千花会,你要去么?”
“嗯?”听到“醉仙楼”三个字,苏青那早已放空的眸子忽地一亮,第一反应便是,“南荣呢?他不是在巩州么?”
“这个你大可放心,每年千花会那天,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的。五年来他每年都邀请我,可我不太喜欢热闹,只去过一次后,便再没应邀。”孤城看苏青撅起个嘴,半眯起眼睛,眼神儿里写着两个大字——“嫌弃”,无奈笑道:“当然你若是去了,那我定是非去不可。”
苏青怀疑地瞅了瞅孤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近他好像和南荣有些误会,这误会还没解开,孤城这种人怎么肯拉下脸来主动去参加那什么千花会?莫不是真因为她?苏青一直认为孤城只是在与她开玩笑,并不是真喜欢她,可仔细认真想想,孤城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更何况是对女子。又有谁会为了玩笑话在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会为了玩笑话改变自己的习惯,强迫自己去凑热闹?而她爱玩,爱热闹。
苏青从一开始就排斥孤城,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打心里讨厌他,她讨厌的,是命运。而这个男人,恰好是在苏青被命运捉弄愤慨却又无力时,遇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更多的是害怕,不敢承认,不愿低头,这些负面情绪促使苏青强迫自己要讨厌眼前这个人。而他,除了死皮赖脸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哎哟……咝……”苏青把手从头上拿下来,一看指甲上有些血,方知头皮又被自己挠破了。
“你就不能放过你的头吗?”孤城边说着边起身走到苏青身后,轻轻拨开乱发,向挠破的伤口吹了吹,帮苏青把头发理好后,才又坐下。
“你够了啊。”
“不够。”孤城自然明白苏青的意思,看她脸上有些红晕,便知她是害羞了,觉着挺可爱,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想逗逗她。
“作,我看你有朝一日能不能把自己给作吐了。”
“……”
通常令孤城无言以对的时候有两种情况,一是被苏青损到极致,二是听不懂苏青说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因此在苏青面前,总是显得他斗不过她。然而,普天之下,还未曾有他孤城斗不过的人,只因他愿意而已。
无言听风声,看檐下花儿散去尘埃……“咕~”苏青暗自叫好肚子响得太是时候了,不然她估计得在尴尬中僵成一块怪石。
“饿了。”苏青两手捂着肚子,眼巴巴盯着孤城,就盼他赶紧说出“那你去吃东西吧,我便不打扰了”这句话,谁知……
“我带你去吃东西。”
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此刻苏青脑门上只写了一个字——“傻”。
☆、第三十四章 二百两的“飞天”
——两日前——
南荣子允呆滞于门前,眼里只有空落落的房间,他喊了无数声,无人应答。他记得,昨日告别南司奕,他虽相劝,可南司奕明明拒绝同他一路回宜州。因南司奕说刚回巩州,身体劳累,想要休息一段时日,他才作罢。如今看来,他前脚一走,南司奕便不见了踪影,这分明是迫不及待想支走自己。
“为什么?”南荣子允反复问自己。就因他多长了个心眼儿,直到返回住处前,南荣子允还在自责,为自己怀疑南司奕而过意不去。可眼前的“人去楼空”算什么意思?真是个笑话。南荣子允苦笑着低下头,脑海中闪过那双瞳,他在天信楼时远远望见,角落里的那双波澜不兴的眸子,灰冷中流露幽怨。
霎时间,心痛、不甘、埋怨充斥着南荣子允,他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隐隐作痛。他不明白为何在短短的数月,一切都变了,他身边的人皆离他远去。他是真的付出了心,以为相应的是永远,却未曾想过换来的,竟是质疑,是远离。
人们都自以为足够了解身边的人,或许是的,你看到的是这个人,你看不到的是他的心。无论好与坏——
各自有心,各自相离。
花瓣落下一滴晶莹,打湿了红衣。
……
珍宁宫内,“贱人”、“混账”、“该死”之类的骂声漫天飞,四五个宫女战战兢兢跪成一排,花瓶瓷器碎了一地,宫女腿上手上多少都被碎片划了几道口子,疼得再厉害也不敢出声,只得咬紧牙关等珍妃消气。
“啪!”又碎了一套青瓷茶盏,珍妃才肯消停下来,愤然挥袖坐下。采莲见势赶紧过去打扇劝道:“娘娘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啊。”
“还趴这儿做什么!?等着本宫给你们饭吃么!?”
眼珠子上下一转溜,采莲立马接过话来,“还不快退下!一个个的哭丧着脸惹了娘娘心烦。”
“是,奴婢告退。”宫女退下后,采莲又换回那副谄媚的嘴脸,轻唤了声,“娘娘。”珍妃却没理她,自顾闭目静气。自安王一事后,宫里传言当晚惠妃侍寝,皇帝大发雷霆,竟在半夜愤愤离去,留惠妃独守了一夜,次日,珍宁宫便迎来圣驾。珍妃处心积虑,难承一次恩泽,自然万分珍视这次机会。岂料才伴君侧不过一天,凝夕宫竟传出消息——惠妃有了身孕。她惠妃只需命人传个话,便能轻而易举将皇帝从珍妃身边抢走,恩宠全让她一人占尽了。也难怪珍妃如此火冒三丈。
“看来本宫是留不得这贱人了。”珍妃渐渐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渗出血丝,阴冷的目光栗恨不得将惠妃撕碎,使采莲在一旁偷偷看了,不寒而栗。
“是何人胆大包天,惹了姐姐如此生气?”闻声望去,珍妃眼里褪去了狠戾,嘴角勾起一缕温和。
……
——回到现在——
虽然跟孤城出来吃饭,苏青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当自己站在“神仙阁”这块牌匾下时,倒提了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