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为个傻逼弯了-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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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咯?”诸葛霄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你讲不讲理?”
“不怪你。”乔亦初开始解衬衫扣子,“而且也不算太晚,够了。”
诸葛霄知道他什么意思,脸红红的也去剥他的衣服。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个镜头有些似曾相识。
哦,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乔亦初要出国,他却得留在国内。自暴自弃的出去买醉,结果被他扛回来,扔在床上。两人打了一架,精疲力竭后又干了一炮。他也像今天这么主动,坦率中藏着些羞怯,甜蜜中带着些绝望。
诸葛霄抱住乔亦初的腰。
真好啊。
他每次说要走,每次说不回来,却每次都能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从不迟到,从不爽约。
真好。
☆、97艺术家与神经病的一线之隔(1)
8月26号;乔亦初开学了。
诸葛霄开学甚至比他还要早一个星期。他去的是那种学校专门为复读生开设的复读班,因此当他推开门进去时;一间教室满满当当的坐了四五十的复读生。诸葛霄身处其间,也就不怎么觉得尴尬了。班主任人挺好的;是个山东汉子。自从三年前莫名其妙被安排带复读班以后,就再也没能转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竟也在这三年间累积了不少好名声。他倒看得开,也不用有色眼镜看待复读生,反倒把他们当朋友来谈心。
诸葛霄那事弄得挺大的;加上刘艺言又给校方塞了很多钱,因此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都特意关照过;一定要对诸葛霄特殊对待。开学初照常是有一次类似于摸底考性质的考试的。诸葛霄在家里养伤时就经常被乔亦初逼着做题;因此题感不错。最后成绩出来,他居然破天荒进了年级前200。班主任因此对他更加赏识,动不动就给他开小灶。
周末班主任又想拉着诸葛霄补习。这个时候乔亦初正在家里收拾行李,下午就走。诸葛霄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不在焉的,巴不得立刻就走。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借口拉肚子,赶紧从厕所翻窗逃了,甚至连书包都懒得拿。老班在办公室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终于跑到厕所,想看看今年的种子选手是不是拉肚子晕倒在隔间了。没想到每个隔间都看了遍,没人!于是只好对着诸葛霄摊着的练习本摇头苦笑。
诸葛霄回去就抱着乔亦初看,上下左右的看。
乔亦初被他看得不自在,一边躲一边笑,“你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
这时候电视机里刚好放过新闻,跟着播报天气预报。新一轮的橙色警报又拉响,全国各地怨声载道,搞笑评出高温十强。可不,今天北京的最高温度又突破了40°,地面温度高达65°,摊个鸡蛋上去,分分钟就能煮熟,五分钟鸡蛋煎饼出锅无压力。这个时候去军训,简直就是上刀山下油锅蒸桑拿烤火炉,总之,人间炼狱。学长们唉嘿嘿嘿笑得又贱又得瑟:你若军训,便是晴天。
诸葛霄当然要趁这时候把乔亦初这副白净的模样给记仔细了,免得两星期后,送出去的是白面包,回来就成了黑面包;送出去时是白牛奶,回来却变成黑咖啡。
乔亦初逗他,“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诸葛霄面无表情,“你拉倒吧,会变成奥利奥的是你,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压的那块牛奶夹心吗?”乔亦初若有所思,接着坏笑,“我明白了。”
诸葛霄笑着扔下一句,“懒得理你,快理行李!”说罢,赶紧逃到安全距离以外,免得这个拉黄腔的流氓又对他动手动脚。
也不知是诸葛霄乌鸦嘴还是怎么,军训第一天,果然是骄阳似火,更胜昨日。 在这种烈日下站军姿,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人道毁灭。不少女学生站了半天就累趴下了,任教官怎么劝怎么哄怎么骂哭声都止不住。其他学院也有这种状况,甚至有学生拿中央新闻说事,“教官,CCTV都说了,这种天气,严禁室外作业!还要发高温补助!不如您给我们放个假呗!”
学生们起哄是最擅长的了,一时间喊 “放假!放假!”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校方一合计,这温度的确是吓人了点,于是临时把下午的训练改成了在室内举行的班会。
乔亦初所在的光华是最吸引优等生的。一个班里,不管男的女的,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一板砖下去十个里面能拍到两个状元三个榜眼四个探花,剩下一个,嘿嘿,不好意思,鄙人不才在下是自主招生进来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路牛逼哄哄的冲上来的,心里多少会有点心高气傲。表面上班里看上去和和气气的,一团融洽。其实呢,每个人都在微笑着的同时,用内心的那套标准,严苛的衡量着、挑剔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乔亦初一手托着腮,耳边听着周围人热烈的自我介绍,眼神却飘忽到窗外。
刚毕业出来的,难免稚气未脱,身边围着的又都是学霸学神,因此话题聊着聊着就有点不对劲的。一个恭维着另一个说,哦,你是你们XX省的理科状元,厉害啊。另一个马上恭维回去,你不也是你们XX省的探花嘛。攀比完分数和排名,较真的各位又开始计较哪个省的考卷比较难,哪个省的比较水。被说水的那个当然要奋起反驳,维护自己第一名的含金量了。一来二去就起了争执。后来又说到北大在各省的分数线。这个时候北京的同学通常都是不太敢出声的。山东河南广东的同学可以趾高气昂扬眉吐气了。这三个省的分数线都是出名的高,能考来这儿,含金量那无疑是大大的高。
乔亦初一直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就那么懒洋洋的笑着。他长得好看,而且是那种没有侵略性的好看,不管男人女人见到他,都容易心生好感。终于有个女生按捺不住帅哥的诱惑,试探着问他,“同学,你们G省那儿怎么样啊?”
乔亦初像是完全在状态外,微笑着又问了一遍,“什么?”
“你们G省今年高考怎么样啊?”
乔亦初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清楚。”
“啊?怎么会不清楚呢?”女生琢磨了一阵,恍然大悟,“啊,你是被保送过来的?”
“也不是。”
女生不再问了。主要是乔亦初那种笑让她心里很忐忑。倒也不是不友好,但在那层友好之下,通过女人的第六感,她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冷漠。但她有直觉,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另一个状元不客气的问了,“原来你是自主招生进来的?听说今年还挺简单的哇。”
乔亦初不好说简单,说简单了装逼,但也不好说难,说难了别人会以为他在抬高自己。于是只好继续浅笑,“也许吧,还好。”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走了。
剩下的人却不放过他,“自主招生比高考更看运气。”
“所以光华的自主招生名额很少。”
“不过听说今年全国第一在咱们学院。”
“自主招生太水了。全国第一又怎样。我以前有个学长走的就是自主招生,考的是复旦。他平常考试成绩都在百名开外,结果居然进了。运气太好了!”
优等生们你一言我一言,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说着小道消息和八卦,末了,犹不识趣的问乔亦初,“你为什么要走自主招生?”联系上下文,潜台词很明白了:你是不是平时成绩没那么好,就想碰碰运气?
乔亦初无语,饶是脾气再好也有些不耐烦,不客气的扔下一句,“随便玩玩。”说罢,他直接起身,往走廊走去。留下一干状元们大眼瞪小眼,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乔亦初原本是想出去透透气的,但没想到一出门就那么巧,居然迎面碰上了余哲。
他低头出教室门,也没顾得上看,不小心就撞上了他。正想说对不起,抬头一看,硬生生把那三个字给咽了下去。
余哲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辅导员马上就过来了,你还不进去?”
乔亦初虽然觉得奇怪,一个还没开学的学设计的大三学生,是如何这么巧的出现在他这个学经济的大一新生面前的,但他并没有多嘴问。事实上,他连跟余哲多说一句话都嫌多余。
余哲扭头对他不以为意的笑笑,抬腿进了教室。
乔亦初冷眼看他,究竟是发什么神经。
教室里随着这个明显不是同年级的陌生男人的进入而渐渐安静下来。大一新生对于学长学姐,总有种不科学的崇拜。余哲在一屋子的崇拜目光下,颇有压力的咳嗽两声,“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副班主任。”
☆、98艺术家与神经病只有一线之隔(2)
乔亦初愣住了。
余哲冲他很有学长风范的招招手;“乔亦初同学,快进来吧;班会就要开始了。”
刚好谋过一面的辅导员也抱着花名册笃笃笃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乔亦初只好又回去坐着。
余哲简短的说了几句;就把讲台交给了辅导员,而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只不过他这个“随便”也随便的太好了,一不小心就随便到了乔亦初的旁边。
乔亦初浑身不自在。但左右两边都坐了人,他没法换位子。忍着脾气坐了一会儿,辅导员说些什么他都没听进去。余哲倒是不识趣不怕生;随意自然的开口,“怎么样;在学校这两天还顺利吗?”
乔亦初不理。
余哲继续自说自话;“听你爸说你是全国第一?还没恭喜你呢。”
乔亦初有些诧异而又冰冷的看他一眼,心生疑惑。这人是健忘症还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的成绩,明明礼物也送过了,怎么现在倒装起来了?
刚刚在乔亦初耳边大谈“自主招生如何水”的男生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似的飞快的瞥了乔亦初一眼,赶紧扭过头去,紧张的都咳嗽了。他绝没想到,当他大放厥词说着“全国第一又如何”时,那个全国第一就坐在他旁边,而且最后还扔下了一句“随便玩玩”。
那人咳嗽咳得面红耳赤的,余哲就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而后转向乔亦初,眨眨眼睛。
他刚刚就站在走廊上,里面在讨论些什么,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乔亦初的性格他了解,被逼得再急诋毁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自己夸自己。余哲要替他找场子。
但乔亦初并没有感激他,反而更冷了。 甚至连那丝平常隐藏的很好的厌恶,此刻也因为主人情绪的波动而些微的流露了出来。
余哲并不觉得受伤,他甚至无所谓。
课间休息,余哲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乔亦初沉默半晌,终于问,“你怎么会来我们学院。”——冷冰冰的质问的语气。
“转专业了啊。”余哲两手枕在脑后,侧过头去,微笑着,非常自觉的忽略掉了乔亦初的敌意。
乔亦初觉得他可能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专业课靠近年级前十,加上转专业费。”余哲压低声音,“就连当副班也下了很大功夫。”
“余哲。”乔亦初蹙眉望向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余哲耸耸肩,很坦然,“我要表达的意思都已经很明白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乔亦初只好说,“我不会接受你。”
余哲哈哈一笑,“我不需要你接受我。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交往,我甚至对你没有欲望。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那可以麻烦你离我远点吗。”乔亦初不耐烦。
“跟诸葛霄分手,我就自动远离你。”
乔亦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这人有毛病?又不想和他交往,又要他和诸葛霄分手?他还想再问,但旁边同学上完洗手间回来了,他只好作罢。
下了课,乔亦初躲瘟神一样的躲在余哲。余哲倒也没缠他。反正他是副班,来日方长。他回到了自己租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
这个房子他租了三年了。三年,没有搬过,也正因为如此,里面的装潢摆设,都跟三年前一致。而那双眼睛,他也已经看了三年。
准确的说,是在更久更久的以前,在他还在懵懂的追逐着那神秘的灵感之火时,他遇见了那双眼睛,从此难以忘怀。
乔亦初一定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余哲的。谁也不知道。只有余哲自己知道。
甚至五年前那个无意之中把乔亦初的照片给他看的乔楚,也完全没有料到今天的状况。
乔楚爱儿子,宠爱到没原则,宠爱到见人就夸,弄得周围人都不胜其烦。这倒也是他的可爱之处,不然,余哲怎么会在那么偶然的情况下,就撞入了那一双漆黑如星辰的眼睛里。他甚至趁着乔楚醉倒了的情况下,忍着如鼓擂般的心跳,将手机从他衣兜里摸出来,心惊胆战的把那张照片传到了自己手机上。
——放大,打印,贴满整面墙壁,这是余哲对待灵感之火的方式。
不管他怎么搬家,那张照片永远不会丢。不管是怎样的房间格局,工作室和卧室的墙壁,永远都是乔亦初的眼睛之海。
他的眼睛多么美丽啊。在这个白昼却单调的世界里,他的眼睛如一盏盏黑色之火,暗色星辰,点亮这整个苍白的宇宙。他的眼睛是一出戏,一个人生,一个宇宙,一次大爆炸。
余哲在这样美丽的眼睛的注视下,安静的睡觉,工作,迸发灵感的火花。他甚至在乔亦初的注视下,看□,□,呻|吟,直至高潮。 身体在这样冷静甚至冷酷的注视下紧绷、爆发,像鱼一样高高跃起,又像濒死的鸟般重重跌落。在这样的注视下,完成一次死亡,完成一次诞生。
他没办法离开这双眼睛。离开了这双眼睛的注视,他将不再是余哲,不再是自己,而只是个机械的行尸走肉,甚至没办法确认自己是否存活于世。余哲知道自己病了,但这病是多么美丽,他甚至舍不得治好它。
就这么病着吧,如果没有这个病,就没有今天的余哲。他的一切创作,都是这双眼睛亲爱的儿子。这双眼睛,是他温暖的、亲爱的子宫。他安全的躺在这样的注视中,如婴儿荡漾在母亲的羊水之中,安静、祥和,回到生命的最初。最初是空白,也是一切。是0,也是无穷。这无穷诞生出他的创作。
他的女神,他的母亲。
从来没有第二个人进入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