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射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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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晚上,我只觉得尴尬的浑身滚烫,摇头:“局座,我真没什麽想法。咱们、咱们不提这个事儿,可以吗?”
“真的没想法?”秦沛霖问。
“真的……”
我如此的坚持,他亦难得的放了我一马,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叹气,缓缓道:“小沈,我曾说过活著才是正途,其他都是无谓的。牟青芳此事,便揭过不提罢。”
“是,局座。”我道,“那我先出去了。”
又过了许久,秦沛霖才“嗯”了一声。
我缓缓从屋子里退出来。
揭过不提?
说的轻松。只有旁观的人,能说得这麽轻松。
那个叫做林卿的青年人在我家里藏了近二十天,伤好的差不多了,便被陈沧水安排著偷偷送了出去。走的那天夜里,楼下停了辆吉普车,方一默在车上,我将那青年的东西提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
他也看到了我。还冲我温和笑了笑。
“听陈砚说,这次多亏了你。谢谢。”方一默道。
我讨厌他叫陈沧水陈砚,我亦讨厌他们两人之间那种很深的信赖感。因此我只是“嗯”了一声,就进了楼道。那车子上是什麽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能招惹我却偏偏招惹了。其实此时心里还在深深懊悔。
待吉普车发动,陈沧水从外面回来时,我问他:“你……你是赤党?”
他憋著笑道:“我不是赤党。”
“那你是共匪?”我换了一个词。
他这次“噗嗤”笑了出来:“我不是赤党,也不是共匪。只是认识一些延安的朋友。没什麽大不了的。”
“这怎麽是没什麽大不了的呢?”我有些担心,“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局座一直觉得你不对劲。你不能再往他枪口上撞了。”
“好,我知道了。”他丝毫没有往心里去的回答。
“组长你不能这麽……”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已经不想再听,看了看表,就从楼道里出去,回了他的家。我怔怔的站在楼道里,直到对面楼上那盏灯亮了起来。
夜特别的静。
除了汽笛声。
我仿佛看见了陈沧水的未来,就跟这夜色一般的漆黑,犹如一滩泥淖。
只是,除了这麽眼睁睁的看著他愈行愈远,却无能为力挽回。
过了几日,大约是礼拜五的样子,我上街去执行任务,跟踪了几个人。回来的路上途径沪江大学附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
“沈醉,沈醉!”
我回头去看,方一默手里抱著一捆书,正步子蹒跚的走过来。
“好巧。”他仿佛没有看到我的沈默,笑眯眯的打招呼:“吃了没?”
我本就不喜欢他,便故意回答:“还没。”
他竟然真的牵著我的手往沪江大学去:“那就跟我一起去吃饭堂。”
路上我瞧他的书是在拿的辛苦,就提了过来抱著,他感激的吁了口气:“新知书店又有了批新书,实在没忍住,买多了。”
“哦。”我冷淡的回答。
“你跟陈砚认识多久了?是做什麽工作的?”方一默问我。
“也没多久,他去年十月份来公司的,我们都在一家船运公司工作。”我明知道他了解我的特务背景,却还继续胡诌著。
方一默还特别认真地听:“原来是这样啊。船运公司,一定很赚钱。”
“赚什麽钱。勉强苟活。”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竟然吃完了饭,最後方一默听说我识字,就特意找了两本书塞给我让我看,我瞥见有一本乃是《狂人日记》。
“多看看这些没坏处。”他道。
晚上回家,还没翻两下,就有人又来敲门,我藏好了书去看,竟然还是陈沧水。他此时有些尴尬:“小沈,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禁射区(30…31)耳光桌子
30 耳光
日子照旧在往前跑,只是随著时间推移,上海的气氛越来越严酷。陈沧水希望我“帮忙”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知道他信任我,明明是个苦差事,也落不到什麽好,还心甘情愿的去做。简直不像我一般。
方一默偶尔会给我灌输些GCD的理念,什麽农村包围城市,什麽共产主义社会。我都当听神话一般听著。最後我还劝他:“方先生,干什麽折腾这些啊。什麽都是空的,金条才是真的。局势这麽乱,今天国军赢了,明天日本人胜了,後天共匪又占了哪里。等到时候尘埃落地了再说。”
方一默叹气:“投机分子。”
我倒不明白为什麽这样便投机了。只是最後我跟他无法沟通,不欢而散。
第二天下午,我从杨子那里拿到了方响的资料,上面记录著方响的平生。仔细看了一次,倒没什麽问题。直到我看到中间方响的一张照片,那照片背面有题词:“中国需要嘹亮的声音,一次沈默便足以自责。”
一次沈默……一默。
方响便是方一默。
我又调了方一默的档案出来对比,两个档案完全不同,可是分明是一个人。
结合陈沧水那日所说的“延安”二字,我心里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也许陈沧水并非GCD,可方一默呢?谁能保证一个背景档案有两份的人,是什麽正经人?
可偏偏此人与陈沧水交往甚密。想到刚才是杨子把文档交给我。
心里揪了起来,只有一个想法──陈沧水危险!
把档案藏好,从办公室里出去,拐到陈沧水的办公室门口,推门进去。有人坐在窗户前面看书。我急急上前道:“组长,你要小心,方一默有问题。”
“方一默有什麽问题?”回答我的声音,却并非陈沧水的。
那个坐在窗前的人转身,冲我走来,菲薄的嘴角翘著一丝嘲讽的微笑:“说啊,小沈,方一默有什麽问题?”
是秦沛霖!
我张大了嘴,一个音调都发不出来。
秦沛霖又加深了微笑:“陈沧水被我派去执行任务了。你来说说,方一默有什麽问题?”
“局、局座……”我好不容易找回声音,胆颤的开口,“我……我不知道……”
“有什麽不知道的?”秦沛霖在虚伪的冷笑著:“方一默便是方响,方响乃是陈沧水十多年前要杀的那个激进人士。我说的对不对?”
“对……不、不对!”我连忙摇头,心里狂跳而绝望。
秦沛霖看了我半天,“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那一瞬间慌乱恐惧充盈了我的内心,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扑了上去,跪倒在地,抓住他的腿,连声哀求:“局座!局座!事情还没有全然清楚,也许有错,也许中间我差错了。总是有问题的。陈组长是刺汪英雄,绝不可能做背叛党国的事情,他──”
秦沛霖突然甩了我一个耳光,接著一脚踹开我。他那一脚踹在我的肋骨上,让我一下子痛得眩晕。
“你说……”他依然冷静淡漠的声音从头顶穿过来,“我凭什麽相信你?”
我抬头看他,他正不经心的整理著因为收拾我而稍微有些乱的西装。我抱著痛的不行的肚子,爬回去,抖著声音道:“抓了陈沧水对局座不利。”
“哦?”他轻蔑的讽刺。
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痛,我深吸一口气:“陈沧水是戴笠的亲信,是复兴社的时候,戴老板亲自提拔起来的。局座若不经过戴老板就将陈沧水抓起来了,戴老板会不高兴。这是其一。”
他沈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继续。”
“现在形势严峻,日本人和76号都很关注特殊人物的出现。假设方响是个赤党,假设陈沧水也是赤党,本来就是国共合作时期,闹大了不但不好收场,少了这麽个人物,76号和日本特务必定会发现问题。到时候顺藤摸瓜,整个第七局就会暴露。”
“还有呢?”他问。
我知道他已被我说的动摇,赶紧乘热打铁道:“若陈沧水真有问题。总是在局座眼皮子底下跑不了的。等委员长和戴老板那天说要剿匪的时候,局座把陈沧水供出去,岂非大功一件?”
“呵呵。”秦沛霖笑了,“真有你的,小沈。连死的都被你说活。”
我狼狈爬在他的脚下,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只是干笑附和:“是局座栽培的好,栽培的好。”
“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秦沛霖弯腰,凑到我的耳边,低声缓缓道:“你说,我在陈沧水的办公室,干你如何?”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看他,仿佛才感觉到他刚甩的那一个响亮的耳光。
屈辱而羞耻。
31 桌子
“局、局座……您说什麽……”我僵硬的笑著问他。
他微微一笑。
接著猛地将我从地上揪了起来,一把按在陈沧水的办公桌上。脊椎在桌子上撞痛,我听见文件被扫落在地的声音,还有墨水瓶子倒地之声。
“不!局座!”我惊慌失措道,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不让他再近分毫,“局座,别这样……”
秦沛霖看著我,一字一句道:“松手。”
“局座……”我哀求道,“局座,别在这儿,别在这儿。我求您。”
“沈醉,我命令你松手。”他道。“你知道违抗命令的下场。”
我咬著牙,半天,才抖著松开手,秦沛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接著他双手猛地一扯,我的中山装便被扯成了两半,扣子崩的劈啪作响,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他低头,在我的胸前,轻吻,接著开始啃咬,最後使劲用力,以至於见了血。
他就那麽脱下我的裤子,将我整个人赤裸的摊开在陈沧水的桌子上。我只觉得背後冰凉,胸膛里的愤怒和耻辱要炸了一般,憋得我整个人都滚烫成一团。
秦沛霖摸著我的脸,将我整个人拖至桌边,我双腿悬空,自然而然的大开,他便站在我的双腿中间。我听见裤链被拉下来的声音,那声音惊得我猛然弹起来要推开他。
“局座!局座!”
“小沈,听话,听命令。”他蛊惑般的低声说。
我一时恍惚,他便一下子捅了进来。他的东西,似乎挤压到我的胸腔,我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声音,胸口憋闷的发痛,钻心的痛。我不敢张开眼睛,却依然会想到陈沧水。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和痕迹,他似乎在看著我,看著这麽狼狈不堪委曲求全的我。秦沛霖搂著我的屁股,让我半靠在他的肩膀,整个人站直,疯狂的动著。
似乎在陈沧水的屋子里更让他兴奋。
“你喜欢陈沧水对吧?”他突然在我耳边说。
我吓得浑身一紧。他低笑:“提起他,你便这麽兴奋?”
“……不……唔……局座,我、我没喜欢过他。”我边喘息边忍受著他的撞击边辩解著。
“真的吗?”他问。
“嗯……”
“可是你下面可不是这麽说的。”秦沛霖用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愤恨揉合的情绪说到,“你看你下面,又湿又紧。是不是因为想到了陈沧水?”
“不、不是。”我虚弱辩驳。
“你们做过没有?”他问,“哦……戴笠似乎把陈沧水废了。你们怎麽能做呢?”
他用从未有过的力气深入著,嘴里说著不像他说出来的羞辱的词语,我困惑於他的表现,更不明白是因何而来。
“抱紧。”他将我双腿盘到他的身後,接著将我整个压倒在桌上,疯狂猛干,惹得人连声尖叫。
他终在我的体内发泄了出来。
我已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他出来的时候,那东西滑腻腻的出去,我甚至感到有什麽东西从下身流了出来,脸顿时滚烫起来。秦沛霖恢复了他那副斯文有礼的模样,掏出的确良的手帕,慢斯条理的擦拭著他的下|身──他只是拉开了裤链而已。
待他擦拭完毕,见我还没起来,就突然凑过来,接著一个粗糙的东西被捅了进来。我一声惊叫:“局、局座?!”他竟然用手指戳著那块不小的手帕塞进了我的後面。
他微笑著看我:“这里可是陈沧水的办公室,不用手帕给你擦干净,把他的办公室弄脏了。你舍得?”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那带著手帕的手指,还在我身体内,恶劣的动著。
那种绞腾的让整个人都仿佛成了某种器物的感觉,让我难过的浑身颤抖,只是什麽也做不了。我只能看著秦沛霖戏耍我,直到他失去了兴致,将那手帕卷起来,扔在垃圾篓里。
“把衣服穿好,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他出去前道。
我颤巍巍的爬起来穿衣服,只是无论如何也穿不好,扣子四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我搜集了很久,还差了三颗。文件被我收拾回了桌上,可是泼倒的墨水却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污渍,用拖把拖了一次又一次。
“沈哥……”杨子怯怯的开门进来,“我、我帮你收拾。”
我回头冷冰冰的看他。
我一抬手。
他以为我要打他,连忙抱头缩了起来。
我只是想将拖把给他。
我知道他是秦沛霖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汇报给局长。这次方一默的事情也是他告密。以前我会狠狠地揍他一顿泄愤,却没办法将他从我身边赶走。
现在我不会这麽做。
毕竟揍了他也没用。
揍了他,也只是阿Q精神而已。
我把衣服抱裹在身上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方一默真的教了我些东西,我连“阿Q精神”都会活学活用了。
禁射区(31…32)暴力美学
32 空白时间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极其普通,我本以为局座会将陈沧水严惩,出乎意料的什麽也没有发生。若不是偶尔去陈沧水的办公室能看到地上那隐隐约约的污渍,我真的会以为什麽都没有发生。
八月份开始,日本人蠢蠢欲动,他们在东南亚战场上的胜利使得整个局势更加严峻,日本人猖狂的开始和英法叫板,租界内也渗透了他们和汪伪的势力,租界似乎也不再安全起来。
陈沧水变得很忙,几乎总见不到他的身影。家里那盏灯永远不亮,黑漆漆的屋子永远没有人。偶尔可以看到他来局里,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後又匆匆离去。我开始产生一种错觉。局长是故意的。
在这样严峻的形式下每一次出任务都是冒险,可是局长还是一刻不停的派他出去。仿佛恨不得要了他的命一般。
八月底的夜里,“陈沧水也许会死”的念头跳入了我的脑海。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喘息著。这时候才听见有敲门声传来。也不知道敲了多久。
开门一看就道,我愣了。
“怎麽是你,组长?”
陈沧水站在门就道外,浑身湿透,一脸疲倦。他抬眼笑了一下:“外面下雨了,我能进去吗?”
我连忙侧身让他进来。
他脚步虚浮,进来後就坐下来一动不动的坐著,过来好久才缓过气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道:“我们准备刺杀汪精卫。”
这著实让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