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满 阿修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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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一抹嘴角,鲜血的铁锈味弄得嘴巴里咸咸的,怒火陡生。然而看着对方那一脸幸灾乐祸如同霸气孩子刚从敌对者手里抢到玩具的表情,陆巡忽然只想大笑。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说实在的,这家伙人瘦归瘦,还算挺有力气的。看着大堂经理两边陪着笑脸,那本来应该是八面玲珑的女经理露出了惊惶的表情。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陆巡挣脱了身边人的束缚,一把揪住那个青衣男子的衣领,直直拖了出去,途中被踢了N脚,可怜他的腿骨。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狰狞,居然没有人敢拦住他们二人。陆巡如同摩西分红海般一路到了车库,只见到身边不少人为他的可怕行径指指点点,但只要接触到陆巡那如狼的眼神,种种眼光就会立刻移开。
顺利把男子拖到他的车旁,陆巡终于放开了他,擦了擦满脸的血然后说道:“嗨,我是陆巡。”此刻陆巡的动作姿态还是完全属于当街泡妞的流氓行径。
男子终于笑了,这一刻陆巡非常庆幸刚才没有揍他漂亮的脸:“你是白痴吗?”
“嗨,我是陆巡。”
“你有病医院里待着,不要出来现世!”
“嗨,我是陆巡。”陆巡不厌其烦地重复着那一千零一句。
男子一边笑着一边弯下腰,等到终于能再直起来时,他抱着肚子擦了擦眼泪:“我是钟启越。”
“你家我家?”陆巡突兀地问道。
叫钟启越的男人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是白痴吗?”
“你家还是我家?”陆巡不耐烦地抱着胸。
结果钟启越慢慢走近他。地下车库的灯光并不亮,但陆巡可以看清他的睫毛,像孩子一样明媚的眼神,他微笑着伸手,慢慢按在陆巡的后脑勺,慢慢地亲吻着他的嘴角。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时间调情实在很奇怪,最最奇怪的是陆巡居然真的真的被调起了情。他亲吻的时候充满肉欲的情味,陆巡第一次发现原来近似孩童的舔般的吻同样有着令人飘飘然的感觉。
然后他吻住了陆巡的嘴。
果然还是个子相近的人吻起来势均力敌……陆巡一边享受着这个吻,一边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钟启越的头偏开一点点,车库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黑白分明的轮廓看起来有几分刚硬:“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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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战场结束在陆巡那小公寓的沙发上。本来想光顾卧室里那张可爱的双人床,不过他们终于没能坚持到那儿。当陆巡把钥匙扔到门口的桌上后,背后就有人啃住了他的脖子。像小野兽一般的嘶咬,有着别样的亲昵味道。所以当陆巡转过身的时候光顾着脱他的客人的衣服了,没想到为这位亲爱的客人引路,更没想到指导一下公寓的布局问题。
等到完事之后,陆巡去冲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怎么样副鬼样子,鼻青脸肿得活像个妖怪,难为某人居然还能跟他躺在一起。冷水淋在受伤的皮肤上,陆巡激灵灵地抖着,此时的痛比钟启越刚下手时还要严重好几倍。
一边小声骂着,陆巡一边找出八百年没用过的医药箱,为自己眉骨上的小伤口料理了一下。等到处理完毕走出浴室时,才发现某人已经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一条腿半拖在地上,光裸的胸膛上同样有着瘀青。陆巡走过去,看着钟启越的睡颜,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抱那个睡男,可是手才刚接触到男人的身体,钟启越已经睁开眼睛,眼神很是警觉,朝陆巡冷冷瞪着:“你做什么?”
陆巡没好气说道:“把你从十楼上扔下去。”
钟启越打了个呵欠,眼睛眯了起来:“请不要自以为很幽默。”声音冷冷的,又充满了嘲讽。认识不过几小时,陆巡已经把这种语气和神态与钟启越这个人对号入座了。
被他说得火起,陆巡一下子放开了钟启越,某人的脑袋重重落到沙发上:“你干什么?”
“没什么。”说完陆巡直接朝卧室走去,重重关上门。
结果大门被某暴力男一脚踹开:“跩什么跩?!”钟启越直直冲了进来。
陆巡看着被踢得裂开的木门,暴力指数随着某人的冷眼急剧上升。
做爱后的凌晨零时,属于两人的新战役开始。
陆巡卧室的大门终于彻底报废。事后回想,那一夜的确像个闹剧。好不容易等到两人打累了,陆巡爬到浴室去时某暴力男再度闯进来,这一回,可怜的医药箱不幸遇难。陆巡终于气得把他扔出大门,转头瞅见钟启越的衣服,陆巡一挥手就从十楼上扔了下去。事后想来,那真是个幼稚的动作。
事实证明,对着钟启越,陆巡的暴力程度令人咋舌。当然,想必对方也有同感。
很多年后,回忆起那时,陆巡才发现当时的他们就像两个孩子,还是没长大那种。回忆让陆巡很想微笑,可是心里有淡淡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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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巡面临了预想不到的结果:当天他家父亲大人电召儿子,那时陆巡才知道钟启越竟然是老爹目前正在合作伙伴的心肝宝贝太子爷。于是乎陆家的老爹大人带了儿子去钟家赔礼道歉,结果在市中心,陆家的车与钟家抱着同样目的的老太爷的车相交而过,互相扑了个空。发现欲拜访的人出外,陆家太爷拨了钟家老太爷的电话。电话之中,两人相视而笑,那个伪装熟络,让旁边的不羁陆巡起了一身的鸡皮。
最后,两家人家约了个时间出来喝茶,互相达成谅解。
当然,只是两位长者之间的谅解,陆巡和钟启越度过的则是皮笑肉不笑的一餐。
看着两位老爹在那边假惺惺,陆巡忍不住觉得好笑。手痒得厉害,可惜不能拿出烟来叼,除非他决定面对老爹大人的无敌狮子吼神功。无意识地玩弄着放在右侧手边上的白色瓷烟缸,
陆巡看到对座那人横来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荡了开去。
陆巡索性直直看着钟启越,也没理会两位老爹在那边唧歪些什么,钟启越倒是不躲不闪,磊落得很。可惜被陆巡瞟到他今天特地穿的那件白色高领衣裳一角的一侧青紫,顿时什么磊落也无。陆巡玩味着看着他脖子。起初迟钝的钟启越没什么感觉,被陆巡瞪得久了才回过神来,然后脸一点点变白,怒极的白。
陆巡忍笑,更是目不转睛,也不理会桌子底下老爹一个劲儿踢他可怜的裤角。
终于挑得钟启越一怒几欲翻桌而起,大概考虑到旁边父亲大人份量较重,结果他只能大拍桌子沉声骂道:“你做什么?”
陆巡故作无辜状:“怎么了?”一边假惺惺朝已经深深皱起眉头的钟家伯父摊了摊肩,“对不起,伯父,我好像又冒犯到启越了。”
那老者立刻觉得面子上挂不过去。狠狠推桌拍案而起:“你小兔崽子像不像话?这算什么态度?”当然,这句话的对象是他的宝贝疙瘩。
此时,陆巡才终于明白钟启越时不时就火冒三丈的脾气像谁了。真是嫡系真传啊。
钟启越再度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后,终于坐了下来,这次直直低下头,想必是不愿再见到陆巡的可憎面目。那家伙却是抱胸而笑,结果被自家老爹寒寒瞪了一眼。果然上阵父子兵,老头深知陆巡的不安份。当然,陆巡也没敢把对方那位老者当白痴,钟家老爹想必也看穿这俩小子问的波涛汹涌,但碍于陆巡到底是人家的儿子不好教训,只能教训自己不成材的儿子泄愤。
他只知道两个不成器的小子在Fastlive打的那一架,却不知道他们二人早已经不算单纯的“战友”。当然,若真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狮子已经滚上了床,想必两位老人家会立刻脑溢血。考虑到此间轻重,陆巡和钟启越终于还是收敛了许多。
之后陆巡才了解到,钟启越与他有着相似的背景:两位老爹都是在年已三十多时才生的两个宝贝疙瘩,因此自幼骄纵跋扈自不在话下。本来若是儿子被人打了,不管有没有道理首先就要护短三分,可惜又隔了层商业伙伴关系,只好充作大度,笑脸相迎,私底下难免多了个心眼。
茶过三巡,钟家老爹朝陆巡面容和蔼问道:“陆巡啊,刚搬家到这儿都习惯吗?启越他其它本事浅浅,不过吃喝玩乐倒有一套,你要是喜欢热闹的,不如让他带你出去玩玩?”
那低头的人想必脸都是青的,陆巡想道。如此想着,他闷笑在心:“没关系,我这边原来也有几个朋友的,之前也常过来玩,挺熟的,没什么不习惯。不过如果能跟启越多亲近亲近,倒也不错。”最后朝钟启越的方向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不过我昨天那么冒犯启越,我看他一定不赏脸了。”
“欸,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这么小鸡肝肠,你说是不是启越?”钟家老爹有份量的一掌拍在钟启越的肩上。丹凤眼含恨地扫上来,看着陆巡幸灾乐祸的眼睛,淡淡吐出:“不知道是谁在小鸡肚肠。”结果被钟家老爹用力一压,话音顿了顿,“你陆巡都不在意了,我自然也不会在意。”浅浅一笑,笑得陆巡全身寒毛竖了起来,这等模样实在不像他粗浅认识中的火爆钟启越。
陆家老爹也顺着梯子下了:“来来来陆巡,你以茶代酒敬了启越吧,不打不相识,真是有缘啊。”他的话文学性得让深深了解他的儿子的寒毛再度竖了起来。陆巡依言倒了杯茶递到钟启越面前。丹凤眼直直盯着那杯水,过了三秒钟后钟启越才伸出手接过,一饮而尽,朝陆巡冷冷一笑。
怎么看也不像是愿意善罢干休的笑脸啊。
喝完那杯茶后,宾主尽欢而散,钟家太爷坐在车上对儿子说道:“陆巡,钟家那位少爷你还是少惹,脾气不好,肚子里是包草,又受他那老头的宠。说起来你平时不是挺玲珑的吗?怎么就惹上这号灾星?”
陆巡再度摊了摊肩:“我哪里知道。”说起来,自家老爹这番话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说自己的。
陆家太爷感慨了一下:“不过他那种跩样的确让人不爽,你也不知道他是谁,生气也是难怪的。算了算了,这一次吃了亏,下次小心点,灾星还是避开为妙,更何况是这种小孩子。”陆家太爷总是忘了自己儿子跟钟启越同岁,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谁家的老爹,总会觉得自家的儿子比较成材,就算坐拥金山也免不了这世上常情。
陆巡爽快应下,忽然想到,不知道钟家的车上是不是也在进行着同样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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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陆巡在Fastlive再度遇上“灾星”。
那回本是他先去的Fastlive,一小友约在那里办了个生日派对,虽然依陆巡的浅见,认为在Pub办派对实在很傻,就跟在肯德基办生日宴也似,不过既然朋友相邀又正好没事,去就去吧。
才去那儿一会儿,另一位朋友带来的一个女伴儿已经贴到了他的身上,风情万种的紫色眼影在暗暗的灯光下变得很是媚人,亲吻之后才发现女子有微微的口臭。陆少顿时大倒胃口,立刻找了个理由抽身去洗手间漱口。刚从女子的身边脱身,一抬头就看到钟启越穿着那天穿过的青衣靠在门边,身边也伴着个黑衣女子,看来气质很是高雅。陆巡一低头,更加快速地到了洗手间。
一边掬着水漱口,陆巡一边想着要不要随随老爹的意,安分守己,赶快走了算了,免得又遇到钟启越。
一抬头才发现领口上沾了小片紫粉色口红,想必是刚才那位留下的。陆少生平最讨厌人家在自己身上或者衣服上留下什么痕迹,从口红到脂粉,通通不喜。于是他又掬了点水在那衣领上搓洗。正在这时,门悄然开了。
漫不经心瞥过去,陆巡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虽不就山,山却来就我,这叫他如何是好?挥了挥手,陆巡挂上客气的微笑:“钟先生好。”
钟启越随手关上门,走近看着镜子里的陆巡,冷冷说道:“好久不见。”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思,迥异于之前陆巡对他“粗线条”的判断。
从镜子里看着他百无聊赖的样子,陆巡眯了眯眼,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随后钟启越俯下身洗了个手就转身离去。陆巡撇撇嘴,虽然才见了三次面,不过这次的表现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钟启越不像是听父亲话的人。
摇了摇头,陆巡停止了思绪,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衣领上没搓掉多少的唇膏,想到外面还等着的那位唇膏的主人就意兴阑珊,罢罢罢,还是乖乖回家吧
刚要走进人群时就被人拉住了,正是那位肠胃消化道有些攻能性障碍的美人,她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神色:“陆巡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呢。”陆巡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微笑问道:“小姐贵姓,我认得你吗?”
灯影一暗,还好陆巡没看到她的眼,再亮起来时就看到女子甩手而走。嗯,虽然先天条件不足,不过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主儿。陆巡一边不负责任地想着,一边朝门口走过去。
结果在门口边正好看到青衣的男人正在等候离去,他大约是等人叫车过来,看到陆巡时,狠狠的皱了一下眉。
这才像想象中的钟启越啊。
陆巡嘻笑,恍然大悟:果然钟家老爹对他的评价正如他家老头之于钟启越的,想必在自己的身上也贴了“少沾为妙”的标签吧。难得钟启越倒是“听话”,居然还真肯乖乖避开,于是忍不住调侃他几句:“钟先生这么早就走吗?真是难得。”
对方没再看他,直视前方淡淡说:“你不也是吗?”
陆巡一时语塞,想了想实在无趣,转身就要走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刚要皱下眉头就听到身后轻快的声音:“陆巡,钟启越,你们两个莫非真的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成好友了?”熟悉的声音让陆巡的头皮有点发麻,转过头时看到钟启越同样的表情。居然会露出同样的表情?陆巡微微愣着记在了心头。
眼前那人果然是想象中的人物,美丽的女子微笑着侧头看着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