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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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认他的。但是不会跟他走。”
“怎么也不肯吗?”
“除非他有特殊情况特别需要我吧,如果不是,我是不会跟他走的。”韩清抬起头,双手捧住傅闲的脸,几分害羞地说:“因为我已经有了你呀。这辈子我只能跟你在一起,不会离开你的……”突然被傅闲紧紧抱住,比刚才还要紧箍,像要生生把他按到身体里去似的,火热紧密催人窒息。
傅闲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过于低沉而发闷:“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不管怎么样,一定别离开我。答应我。”
韩清呼吸不畅,有些困难地吐字,“我答应你。”他感觉傅闲非常反常,费力地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脊背,“你是怎么了,我让你没安全感吗?呵呵,难得你也有不淡定的时候,我原来这么有魅力,额呵呵……”
过了好一阵,傅闲才慢慢放开他,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温和。韩清动动筋骨,大口呼吸了几下,笑说:“傅闲,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吧!”
傅闲轻笑,刮了下他的鼻子,“你跳跃性倒强。谈恋爱才开了个头,连约会还没进行呢。”
韩清急切地说:“我着急嘛。万一你看上别人甩了我怎么办!我得赶紧抓牢了你呀!”
傅闲捉住他激动地锤沙发的手,吻了一下,“放心吧,我对你忠贞不二。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会修成正果的。”
“你当取经呢!我等不及了!不行,我要尽快和你确立关系,嗯,就从身体开始。傅闲,我们接吻吧。”说完,一脸郑重地看着傅闲。
傅闲愣了一下,“我们不是经常做吗。”
“那都不算。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就会亲亲额头,脸蛋儿和手什么的,一点都不郑重。我要的是嘴对嘴的那种。”
“胡闹。”傅闲自知不妥,立刻拒绝他。
韩清满脸的失落和受伤,皱着眉道:“你不喜欢我,对不对?”
傅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
韩清的表情更受伤和委屈,眼圈儿不知不觉地红了,双手摇晃傅闲的肩膀,“你骗我,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怎么骗我!”
“我没骗你,清清……”
韩清接近绝望的边缘,心和身体都非常冷,他是有感觉的,傅闲对他,始终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并不是他要的爱。现在,他几乎确定了这一点。他垂下了手臂,眼眶噙着泪看傅闲,“傅叔叔,如果不爱我的话,就跟我说。我不会纠缠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要死要活,我也不会逃避你。你希望我叫你叔叔的话,我……也是能做到的。”
“别再说了……”傅闲心疼得要命,忙将他揽进怀中,不断亲吻他的头发。我怎么会不爱你啊……不管是那一种爱,我都认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哪怕你将来会如何地恨我。只是我再也无法忍受你在我面前哭泣。
傅闲捧起韩清的脸,对上他痛苦的双眸,终于坚定地、义无反顾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因为渗透其中的眼泪而湿润、苦涩。傅闲将那苦楚的味道噬尽,才慢慢放开了韩清。
“我爱你。我的全部,身体和灵魂,都属于你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这样的爱,你能明白吗?你愿意接受吗?”
“我,接受。”
十四章
“我接受。”韩清坚定地看着傅闲,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心里决然还有一丝痛:“我知道,你还不能完全把我当作恋人,没关系,我会等你的。只要你爱我,就好。我只要你爱我。哪怕一辈子,我也愿意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只要你还爱我一天,我就留在你身边不走。所以,如果哪天你不爱我了,就告诉我,……”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发誓。也请你,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无论如何,别离开我,清清,答应我。”
“答应你,答应你。”韩清笑着抬起头,“傅闲,外面雪好像停了,下午我们就开始约会吧。”
傅闲也一笑,“行啊。”
“先说好,下午的一切花销,由我来付。”
“你的工资不是都预支了吗,哪还有钱?”傅闲笑着说。
“哼。你别小瞧我,因为我表现好,老板他给我发奖金了。你放心,一下午我还兜得住。对了,你先跟我去趟夜阑吧,我想跟朋友们道个别,还有,你把我师父给伤了,我们得去跟他道歉。”
“行。和你跳舞的那位,是你的师父?”傅闲回想起那晚韩清和男人热舞的画面,心里不痛快。
韩清还没闻到傅闲散发的醋味,兴致高昂地说:“是啊是啊,我师父徐瑞,万人迷舞王,我超级崇拜他!他真是帅呆了,我第一次看他跳舞,就被他迷住了,后来我拜他为师,他教得特别好,对我也特别好,要不是他,我在夜阑根本混不下去……”
傅闲胸中醋海翻滚,捏住他的鼻子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这小坏蛋,想气死我吗?当着情人说别的男人,你当我是木头,嗯?”
韩清笑着躲开,“哈哈哈,原来你吃醋了,呵呵,傅闲,你肯定是特别喜欢我,是吧?”
傅闲揉揉他的头发,“是,满意啦。头发长了,下午去剪剪吧。”
“可是大家都说我长头发特别性感耶。”韩清特无辜地看着傅闲说。
傅闲又被他气到,“那就非剪不可了。”
韩清眨巴着眼睛看傅闲,然后一头扑到他身上,爪子蹂躏傅闲带着怒意的俊脸,调戏:“傅闲亲亲别气啦,以后我性感的样子只给你一个人看,喏,笑一个,别气了,么,亲个~~”
傅闲眉毛快拧成麻花,被他小狗似的亲了一脸口水。
韩清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深信未来是美好的,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最普通和最幸福的情侣。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热闹的火锅店。沸腾的锅子里翻滚着诱人的汤料和食物,“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升腾起大片的白雾。
韩清吃了一大口涮菜,惯吃辣的他也被辣的直吸凉气,忙喝了一大口果汁,再看对面的傅闲,一脸淡定,吃火锅都吃的一派优雅。韩清花痴地看着傅闲,说:“傅闲,你吃饭的动作真斯文,好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呀。”
“习惯而已。”傅闲捞了一勺肉,捡了纯瘦的一块,放到韩清的碗里。
“说起来,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呢。”韩清几分失落地说。
傅闲愣了一下,说:“回去,我会慢慢告诉你我的一切。”
吃完饭,韩清豪气地付了帐,带着傅闲去了一条干净的步行街。一路上,韩清非常欢快,时不时地就着雪地滑两步,傅闲不得不紧拽了他的胳膊,防止他摔倒,“怎么这样淘气。”
韩清做个鬼脸,不服气地说:“你管我。”
傅闲感到深重的负疚。孩子,在你年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跤,都是一个人爬起来的吗?在你受伤难过的时候,没人拉你一把,你只能忍着痛一个人扛吗?我真该死,在你最稚嫩需要呵护的时候,我却没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保护你。我欠你的,永远没法偿还。这样的我,怎么配拥有你的爱?我该如何弥补错失,我该如何对你?
“傅闲,别人是不是都把我们当成父子或者兄弟了,我们是不是不像一对恋人哪?”韩清总觉得被傅闲当成了孩子,而路人的眼光,也似乎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尝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谁叫你才只有十七岁,长了一张娃娃脸,还尽调皮捣蛋,活脱像个爱闹的孩子。”傅闲揽了他的肩,姿态更加亲密,并且亲了他的额角一下,立刻引起惊叹声一片,“不过,孩子又怎么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啊。谁规定三十四岁老男人,就不能爱上一个未成年男孩呢?我就是爱这样天真可爱的你,希望你永远这般快乐无忧,简单幸福。宝贝,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韩清早飞红了一张脸,心里甜蜜蜜又喜滋滋的,“你可真肉麻。你还说你不会说,我看你能去演讲了。你这样甜言蜜语,多少女孩子一哄就上钩了,我都有点不信这是你的初恋。”
“天地可鉴哪。我这个年纪,像我这样纯情的男人,绝对是稀有,你可要好好珍惜。”
“自恋狂……”
傅闲也发觉自己最近有失稳重,易躁动,油嘴滑舌,脸皮愈发地厚。他归结为恋爱通病,虽然自己一大把年纪,亦不能幸免的。
韩清看到了一间名字为“剪爱”的发廊,看里面的环境还不错,于是拉着傅闲走了进去。
年纪轻轻的男店员笑着道:“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傅闲眼睛看着韩清,“麻烦给他剪个头发。要清爽一点的。”
“好的,没问题,您请到沙发上坐,桌上有杂志,这位小兄弟,请跟我来。”
韩清跟着店员去洗头发。傅闲走到沙发上坐下,被杂志封面“天石集团总裁傅岩携眷出席慈善晚宴”的标题吸引,拿了起来翻看。
照片上焦点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精干。傅闲看着父亲的脸,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多了几道岁月添加的皱纹。傅闲感到几丝歉疚,毕竟血浓于水。虽然父亲对他好似没有情感,把他当成一架传宗接代和继承家业的机器,家训就俩字,“服从”,一切服从家族的利益,服从家长的安排。
傅闲不认为自己骨子里有多大的叛逆因素,他只是想活的自由一点。在头十七年里,他的确做了一个乖乖仔。每天完成规定的课业,举止言谈必须符合家教,绝不允许失态、放纵丝毫。年纪轻轻成为利益婚姻并且还是弱势的一方,许配给富家大小姐,还要毕恭毕敬讨好对方,他也忍了。谁让你生来就比别人多那些金钱跟优越,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被弟弟和未婚妻合伙陷害,受尽指责,并且被关了三天的小黑屋。咬咬牙,也忍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直到唐家和他解除婚约,父亲这样对他说:“我以最优质的条件,供养你十七年,交给你的这一点任务,都没办法完成。你就这点用处吗?养你何用?”
傅闲头一遭感到巨大的挫败感和失望,为父亲口中自己的无能,为父亲心中自己这样的身份定位。“父亲,我自知负你良多。请让我一个人去外面闯荡吧,等我靠自己的力量混出一片天地,再回来祝您一臂之力!”
父亲轻蔑地说:“不自量力。你要走,我不拦你。等你去外面把你不曾经历的困难尝试一遍,你会明白你今天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去吧,我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结果这一走就没回头。毕竟只有十七岁,学历有限,身无分文,在讲究文凭的社会十分不好混,傅闲做了大半年的体力劳动,赚的钱几乎全用在吃住。傅闲一心想着积累资本做生意,于是做起了酬劳不错工作又清闲的模特。没成想混的小有名气,露脸过多,被杂志披露了身世。父亲看到,气得不行,认为他丢尽了傅家的脸面,下最后通牒,要么回家,要么断绝父子关系。
傅闲选择了后者。父亲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决绝冷酷,这之后的十几年,他试过回去探望父亲,但是连大门都没能进去。父子关系,断得相当干净彻底。
杂志翻了一页,傅闲看到了照片里阔别多年的弟弟。傅闲幼年丧母,十岁的时候,也即是母亲去世一年后,迎来了继母和九岁的弟弟。继母十分漂亮,为人和善温柔。弟弟乖巧安静,长得像极了父亲和自己。傅闲感叹,父亲毕竟也是男人,虽然刻板严肃的过分,风流却是不减的,瞧瞧,私生子都这么大了。
继母对傅闲不错,关爱有加,傅闲对她也很礼貌尊敬,但是总隔了一层,没办法的。对于弟弟傅云,傅闲开始是十分亲近和喜爱的,可是对方不领情,总对他有排斥和戒备之意。随着年龄增长,两个人都成熟,关系也融洽,但是仅止于礼貌客气。
傅闲万万没想到被弟弟摆了一道。其实之前,他察觉出不对劲,但是没深追究,事发之后,他意外地,并没有多么气愤。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对方是自己的弟弟,说不定还能解除婚约,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斗转星移,傅云如今已作人父,看起来相当意气风发,帮助父亲把事业经营得非常好。傅闲甚感欣慰,又一次萌生出回家省亲的想法。
“傅闲。”坐在椅子上,围着整面布的韩清从镜子里看着捧书沉思的傅闲,唤道。
傅闲抬头,也看着镜子里的韩清,“嗯。什么事?”
“没事,就是叫叫你。呵呵。”
傅闲轻笑,心头乱麻滋长。还是解决眼前事要紧吧。放下杂志,走到韩清身后,给出理发师一些建议,拈了一缕碎发,收入衣服口袋。
十五章
一周后,韩清带着傅闲基本上吃遍了街边小吃。这晚,两人吃完麻辣烫之后打算去看一部电影,正在上映的周星驰的《长江七号》。
排队买票的时候,有不少父母带着小朋友来看。韩清望望外面,见有卖爆米花等零食的,于是对傅闲说:“你去买点吃的吧,我在这排队买票。”
“嗯。”傅闲答应着,去了外面。正买了一堆零食付钱的时候,电话响了,傅闲有不好的预感。
电话那端的声音只进了傅闲一个人的耳朵里,他默默不语地听着,夜色下,他的表情不甚清晰。末了,他说了“谢谢”之后,挂断了电话。拎着食物,迈步到了售票大厅的门外,看着玻璃门里面,韩清,从这一刻开始,身份是他的亲生儿子,纤瘦青涩的背影,那孩子正焦急而兴奋地等待着买票,终于轮到他,很快,他转过身来。傅闲下意识地闪身到门的一侧,背靠在墙壁上。第一次,他想要逃避,退却。
傅闲一瞬间觉得全身无力。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湿润,心中早已泪如雨下。
清清,我可怜的孩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傅闲发现自己罪无可恕。他其实早有预感,对韩清自发的紧张、关心,对韩清身世的在意,还有那颗绿色的猫眼石,这些模糊却突兀的线索,指向一个明显的猜测。可他一再放任忽视,以致铸成大错。现在,他要怎么办,他可怜的孩子要怎么办?
他犯下的罪恶难赦,而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