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里的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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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深努力重新在脸上制造出完美笑容来,心不在焉:“是啊。”
“看起来很听你的话,还很依赖你?”男人八卦兮兮地。
“不是,”陆安深正经起来,眸子露出些怅然,忽然又笑起来,“他只是愿意迁就我。”
男人皱了皱眉:“别笑了,没刚才好看,估计力气都用光了吧。”
“你说的也是。”陆安深并没有否定,但是笑容依旧。
“照你这样,病情会加重一点也不奇怪。”
“无所谓。”陆安深不以为然。
“你能不能好好配合我治疗,否则迟早害死你自己。”男人恨铁不成钢。
陆安深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露出有些狡黠的笑意,眼角眉梢也灵动起来,一双黑色的眸子仿佛浸润在水里:“知道了,我还不够配合你么?你看这一次我都是自己主动找药来吃的。”
“你还敢说,吃药之前你得先告诉我啊。再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药了,幸好没有过期。你这样乱来也算是配合我么?”那人吼道。
陆安深挑眉。
男人丧气,眉间也染上忧虑之色:“算了,有你这个朋友算我倒霉。不过,看来你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所以,你要帮我啊。”
还不能,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让它控制住我。我还需要时间。
男人认命:“当然,能不帮么?”
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陡然高涨,“不如现在就开始吧。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你这些年都不怎么联系我,我什么都还不知道。”
陆安深放弃了研究脸上的笑容怎么样才最完美,刚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道:“行啊。”
这下轮到男人震惊:“你是说认真的?你别耍我,你什么时候那么配合我了?”
“那还听么?”陆安深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改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不太满意,尽量日更吧,然后尽快解决。不好意思,之前坑了那么久==(づ ̄3 ̄)づ╭?~
☆、初见
陆安深在25岁的时候遇见陶知川。
那个时候的他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搬离了外婆的家,因为刚刚从长期困扰着自己的泥沼里脱身,所以看起来异常的病态、憔悴和狼狈,像是毫无生机的枯木,会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腐朽。
除了外婆,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亲人,当然那个很久以前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的父亲和那个长期待在法国对他不闻不问的母亲不算在内。
当然,他们都是陌生人。
过去的几年间,陆安深几乎是刻意断了和旧友的联系,就连编辑也是少见。
所以他的世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内心就像巨大的荒原。
直到陶知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闯入他的生活。
虽然陆安深很少和人联系,但是却也不妨碍他偶尔兴趣上来,去熙熙攘攘的街头走一走。
街上人潮涌动,形形□□的人带着不同的表情走过会让他莫名心安。
那一天,他穿着棕色的风衣在街上走了一个下午,熟悉的街头竟然让他恍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外婆接他放学回家,牵着他的手掌,温暖而踏实。
天色渐晚,刚好赶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车辆人流一下子多了起来。
陆安深恍恍惚惚地往前走,越走越觉得周围喧嚣离自己越来越远。突然眼前一黑,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伴随着周身渐大的嘈杂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尖锐响起,很快不知道从身体哪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好像有人在推他,他极力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最后应该是有人抱起了他,可能是因为那个怀抱的温度太适宜或者是那双手臂的力度太过踏实,都让他联想起亲切的外婆,他终于沉沉地安心地毫无知觉了。
那就是他和陶知川的第一次见面。
有些戏剧。还有些狗血。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陶知川借了同事的车本来是想回家去看陶母的,可是却偏偏被自己一个走路不看红绿灯的陌生人给搅乱了计划,还倒了霉。
但是好在责任并不在陶知川,陆安深伤得也不严重,只是左腿受伤,并且没有伤及骨头,事情解决得很顺利。
不过听医生说,陆安深晕倒主要是被饿的的时候,陶知川还是十分震惊。对方双眼大睁,费解且纠结地盯着自己的模样让陆安深愉快地笑了起来。
陶知川有些莫名,不过受陆安深颇具亲和感染力的笑容影响,也回以了微笑。
陆安深向他道谢,表示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并让他回家。
但是陶知川却拒绝了:“我还是陪你吧,反正回家也没事情做,何况毕竟是我撞伤的你,怎么说我也有责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一本正经,十足的认真和好心。
陆安深笑笑,却没有再强硬地拒绝。好在陶知川並不是沉默寡言或者寡淡无味的人,几个小时也不觉得沉闷,两人很是投机。
期间陶知川想起陆安深是饿晕的,打葡萄糖毕竟也不管用,便去买了粥和饭来,也算是两个人草草的晚餐了。
陆安深其实不觉得很饿,只是表示地吃了几口,但是陶知川却捏了捏他的手臂,表示他实在是太瘦,硬是逼着人喝了半碗多的粥。
打完点滴,包扎好伤口,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陶知川又自告奋勇地提出送他回家,陆安深也没有拒绝。
本来以为这样这件事就算是完了,他和陶知川终究会以陌生人的身份各自擦肩再也不见。
可是他第二天却再一次见到了陶知川。
是在下午的时候,当时有人按门铃的时候他还觉得很奇怪,看到来人,疑惑更甚。
陶知川看穿他眼底的疑惑,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二十出头的男生,还没有完全脱去稚嫩,略显青涩,笑起来的时候还像是在阳光下蓬勃生长的植物,青春得令人怦然心动,这种特质在对面的人身上更是格外明显。
陆安深把人让进来。
“我今天上午刚回了趟家,我妈知道了这个事,虽然昨天已经说清楚了,她还是不放心,所以让我再过来看看,顺便带了点鸡汤过来,”话顿了顿,看了看陆安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下结论,“你果然还没有吃饭吧?”
陆安深点了点头:“谢谢了。也帮我谢谢你妈妈。”
陶知川把装着保温桶的鸡汤放在桌子上:“这都下午了,还不吃饭,难怪会饿晕了。难道你都感觉不到饿么?赶紧过来喝了吧。还热着呢。”
陆安深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顺着他的话,拿了筷子、勺子还有碗坐在桌子面前,对着还冒着热气的鸡汤发愣。
“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啊。”陶知川坐在他的对面。
鸡汤闻起来很香,陆安深喝了一口汤,滋味也很好。
“香吧,我妈做饭很好吃的。”
“是啊。”陆安深的眼睛像是被鸡汤的热气蒙上了一层水汽,乌黑的瞳仁清亮亮的。
那天下午,直到陆安深喝完鸡汤陶知川都没有离开,于是陶知川又陪着陆安深度过了一个下午。
离开的时候,陶知川说:“明天我还能过来么?”
陆安深一愣。
他急急补充道:“不是,我是说,那个我是看你腿还没好利索,做事也不方便,外面的外卖也不营养,你的腿上要好好补一补才好得快,反正明天是周末,我再给你带饭过来。”
看着眼前青年着急的模样,陆安深又是温和一笑:“好啊。”
就这样,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
但是第二天的饭菜远远没有第一天的好吃,显然是不善烹饪的陶知川的作品。但是陆安深依旧吃完了。
有了这一日两日的相处,两个人也算是朋友了。
估计是那天被饿晕的事真的震惊到了陶知川,所以他格外关心陆安深吃饭的问题。平时上班的时候也会发个短信或打电话问一问,更别提周末的时候的亲自督促,有了监督,陆安深慢慢地也会规律地吃饭了。
慢慢地,总算长得胖了一些。
对于此,陶知川是很满意的。
陆安深对此不甚在意,只是对于自己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人有些惊奇,就好像枯木慢慢地抽出了嫩芽,心里的荒原也慢慢地冒出新的生命力。
转眼一个月过去,陆安深的腿伤总算好了个七七八八。
陶知川本想说要去庆祝一番,但是陆安深却拉着他到了超市买了一大堆蔬菜和肉类回家了。
陶知川目瞪口呆,一副受了欺骗的样子:“你竟然会做饭?”
陆安深狡黠地笑:“你没发现我的厨房里锅碗瓢盆都很完备么?况且我也没说过我不会做饭啊。”
陶知川无言以对。
只是陆安深却能轻而易举地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愤愤和不甘,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完全了解这个人时不时的较真,所以诚挚道歉:“好啦,算我错了。今天回去给你做好吃的赔罪怎么样?”
对于陆安深的温和,陶知川一直毫无抵抗力,哼哼了两句,也便罢休了。
只是在看见陆安深做饭的手法的时候不禁再一次目瞪口呆,连他好心提供的帮忙好像都成了手忙脚乱的拖后腿,索性退出了厨房,倚在门框上,看陆安深做饭。
“阿深,”他已经习惯这样称呼他,“你做饭怎么那么厉害?”
陆安深手上切菜的动作不停:“我和我外婆学的,我外婆很会做饭。”
陶知川噤声了,他大概也知道陆安深的母亲去世在几年前,祖孙俩的感情很好,他当然不敢再提起人家的伤心事。
吃饭的时候,陶知川再一次被惊呆,因为饭菜的味道简直太好,比他母亲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安深看着狼吞虎咽的陶知川很是满足。
很快,五菜一汤被消灭得彻底。
因为吃得太饱,稍作休息后,陶知川便自觉地承担了洗碗的责任。虽然陆安深一直说不用了,但是拗不过对方的坚持。
陶知川在厨房里洗碗,很认真的模样。
陆安深莫明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很安心,很踏实,很温暖。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之所以恢复得那么快,这个人功不可没,若是没有人陪着自己,他不知道他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真正从泥沼里脱身,难道再来一个8年,或者更久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点拖沓,好像写文的地点挑的不是很好,写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_╰)╭
或许以后会有小修。
有读者在看文感觉真的很好啦o(≧v≦)o~~
谢谢支持(づ ̄3 ̄)づ╭?~
☆、一起
“想什么呢。”
陆安深回过神来,顺势仰头枕在沙发上,对上他的眼睛,嘴角上挑:“没什么。”
陶知川挑挑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视线随意地扫过身边的书架。从进入这个房间的第一刻他就注意到了这一整面墙的书,密密麻麻,薄厚不一,种类各异。
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的眉头一皱,长手一伸便够到了一本书,翻了翻,饶有兴趣地问:“深渊?你看他的书?竟然还有亲笔签名?”
陆安深闻言微微转身,改变姿势趴在沙发上,眉眼含笑:“你知道深渊?”
“知道一点。大学的时候还有女生看这种书,据说是,”陶知川顿了下,迟疑开口,“耽美?”
陆安深笑得更开:“是啊,是耽美。”
“你竟然喜欢看这种书,不过,”陶知川费解,“这种书不是一般都是女孩子看的么?”
看他一副较真的样子,陆安深破天荒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我也不是喜欢,是人家送的,所以留着就留着了。”
“你认识深渊本人?”陶知川即使不能理解他的笑,还是很认真地追问。
陆安深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书,靠在书架上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距离很近,陶知川能很清楚地看见他细腻柔顺的黑发,温和无害的侧脸线条,白皙而弧度优美的脖颈,还有从领口露出的精致的锁骨。突然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忽然就像在他的心里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又有些异样的骚动。
“是啊,我跟他很熟。”陆安深把书一把合上,抬起头却看见陶知川微红的脸颊,担忧问道,“怎么了?”说着还把手贴上他的额头,“发烧了?”
陶知川被他一双温润的眸子看得心头突突直跳,额头上的触感更是猝不及防,当下便有些惊慌地跳来,但是动作太大,还带下了书架上的几本书。
“怎么了?”陆安深疑惑。
陶知川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书捡起,一边慌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我没事。”
陆安深还想再问,但是被眼明手快地截断话题:“你刚刚说,你跟深渊很熟?哈哈,他是你好朋友啊,你们交情不错,这样就好了,以后就可以走走后门了,帮同学朋友要个签名什么的,应该可以吧,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可以。只要你拿过来,多少我都会帮你签。”
“嗯,是啊,那就好了。谢谢……”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话头顿下,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得那样。”陆安深轻描淡写。
“你就是深渊。”刚刚乱七八糟的情绪被眼前更大的事实遮掩住,陶知川只顾着震惊了。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好多事情都不在陶知川接受的范围之内,这半天下来,陆安深给他的惊讶实在太多。
“难怪你好像每天都不用出去工作,还能住在这个地段的房子。”陶知川平静下来,联想梳理起之前的事情。
“嗯。”陆安深点头。
“可是平时也没见你拿个电脑打字啊?”
“我习惯晚上的时候工作。”陆安深尽职解答,这倒是事实,因为他习惯性失眠,便索性晚上码字,累了才去睡觉,这也是他作息时间一直不规律的大部分原因。
陶知川在离开陆安深家的时候总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只是困扰着他的问题却未必是那么简单。
比如,他刚刚心里莫名其妙的悸动?
比如,他此刻怀里抱着的几本深渊的书?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