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爱过傻逼(完结)作者:夜弦辰歌-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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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白桐长叹一口气:“作孽哟,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在你们开始前把这事搅黄!”
围在许辉病床前的助手和徒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里程碑事件。在药物的疏导下,许辉渐渐习惯了施加在大脑和身体上的刺激,似乎恢复了些意识,至少能简单地用意识去支配一些片段。他终于知道林春口中的瓦斯爆炸怎么回事了,他还想起了凌泽,凌泽正伸手要拉他上去。还有顾国泰,顾国泰跑的可真快……轰隆一声巨响,许辉紧紧皱起眉头,那疼过去了那么久还感同身受。
记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顾国泰要结婚,顾国泰拿手铐铐他,在山西时的逃跑,顾国泰在矿井里踹了他两脚,还有唐路声的死,林溪那张悲伤的脸……还有林春,陈河。许辉把自己经历过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很多画面如潮水一般侵入脑海,遗失的记忆慢慢排列成缺一不可的序列。
两个小时后白桐走进治疗室,观察了下许辉的情况,指着监测大脑的仪器说:“现在他神经很兴奋,如果再不控制任由他这样下去,会让神经末梢疲劳,等他醒过来肯定会觉得自己做了个梦,并且会很想睡觉。”白桐说到这里顿了顿,等确定助手和徒弟们都在认真听,才继续道:“所以,现在应该一边给他注射镇定神经的药物,一边减弱对神经的刺激,这是个递减的过程,要控制药量,操作时不要太死板。”
许辉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有些感觉如附骨之蛆般蛀在他心口,说不出的悲伤和难过。他觉得自己这梦做的很累,不想醒过来,也不能安然睡去。
57、第五十七章 拧绳
回忆将时间定格成鲜活的画幕,回头去看,就像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偌大礼堂里。脚步声留下空旷的声响,心口仿佛被挖去一块,怎么都踏不到与过去重合的节点上,脑海中纷杂无章,有点像林冲夜奔时遇上的风雪,前途泥泞。
许辉的胳膊支在教学楼里的防护栏上,挑着眉问顾国泰:“你老跟着我干嘛?”指指楼梯:“你们学院应该在楼下的楼下的楼下吧,愣着干嘛,赶紧去啊,听说教你们经济学的老师很厉害。”
顾国泰流氓兮兮地衔着根烟,往前走两步眯着眼睛把许辉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这也管?你不想问问我来干什么的?”
许辉神态自然,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国泰把烟掐灭了,抬手扣住许辉的手腕:“那也得先给个奸和盗的机会啊,晚上一起吃饭?吃完饭去看电影,然后散散步?估计那个点宿舍已经关门了,咱们可以去酒店开个房,联络一下感情。喂喂,别走,不让你付房费!”
许辉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流氓在身后瞎嚷嚷。许辉默默腹诽:这情商还学人追朋友,滚蛋去吧。
没几天许辉就亲自上阵给顾国泰示范了一下怎么追朋友。
美女询问许辉处理照片的技巧,被许辉唬的一愣一愣的,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许辉见美女听的云里雾里一脸为难,吊足了她胃口才分外淡定道:“不如我帮你们拍,反正周末也没事。”
美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恨不得拉住许辉的胳膊表示感谢。许辉谦虚表现的十分谦虚,美女心说长这么帅还会拍照为人淡定谈吐温柔不说话时还挺酷,当即道:“为了表示感谢,我晚上请你吃饭?”
许辉挑衅地看了顾国泰一眼,说:“行,我付钱。”
这也可以?顾国泰被刺激的差点挠墙。他回去琢磨了很久,觉得这办法实在不适合自己,于是继续死缠烂打策略。从玫瑰花送到内裤,一一被许辉退了回来。顾国泰实在想不起来该送什么了,某天晚上喝了点酒干脆跑到许辉宿舍楼下站岗。他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刚站那里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于是他掏出手机给许辉发了条短信:我在你宿舍楼下。
顾国泰以前送了礼物就会给许辉发短信提醒他记得收,许辉看到这条短信忍不住嘴角抽搐。轰隆隆——外面落下一声响雷,大雨倾盆而至。许辉起身走到阳台打开窗户,顾国泰抬头看他,满脸是水,大声喊道:“雨下这么大,辉子你快把窗户关上啊!”顾国泰酒劲上来,再加上大雨助阵,忍不住高呼爱情宣言:“辉子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个机会,啊?!我肯定会好好爱你的,我爱你一辈子!”
顾国泰这一咋呼不要紧,满楼的人都听见了,纷纷探出脑袋看这人长啥模样。那场面真壮观啊,大雨不要命地往下泼,每个窗口都伸着几个脑袋又是吹口哨又是大喊太浪漫。许辉被推到峰口浪尖上,宿舍里的几个哥们怂恿他赶紧下楼,更有夸张者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个男的这么追我,我铁定同了,夫复何求啊夫复何求!
许辉刚走出宿舍楼,气氛立马进入高、潮,躲在窗户后面探头探尾的好事者立即炸开了锅:“快看快看!正主出来了!啧,身材蛮不错的嘛!啊咧快看俩人越靠越近了!呃……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俩男的接吻呢,有感觉吗?我操,你别这眼神看我,对你没兴趣……”
顾国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此时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有一瞬间把彼此的脸映的格外明亮。顾国泰垂手站着,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声音被雨水淋的有点闷:“辉子,你跟我好吧……我是真喜欢你,我爱你。”
许辉沉默了一会,雨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他也不擦,问顾国泰:“你来的时候看天气预报了?”
顾国泰‘呸’一声把流进嘴里的雨水吐出来,粗声粗气道:“老子不看天气预报,老子看你!”
许辉很烦他这不讲理的劲,哼了一声:“让你看了吗?”
顾国泰听了这话,三两步走到许辉面前,二话不说就扣着脑袋吻下去。许辉挣扎着踹了顾国泰好几脚,舌尖被他痛咬几口,腰顿时有点软。雨水顺着嘴角滑进嘴里,有点咸。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着,衣服湿透了,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
围观的好事者恨不得敲盆摔碗地起哄,纷纷表示想看进一步肢体接触,被顾国泰大骂不要脸。楼上有哥们嗤道:“要说不要脸谁比得上你啊,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亲上了!要是真不要脸,就直接喊开干了!”
顾国泰不理那些闲的长毛的围观群众,趴在许辉耳边低声说:“我对你是真心的,要是骗你就给雷活活劈死!”
轰隆隆——几个闷雷砸下来,闪电把漆黑的天空映的亮如白昼。顾国泰脸绷的死紧,心里狠狠骂道:操,妈叉的别拆老子的台啊!
刚歇了一会的雨又有瓢泼而下的趋势,雷声渐渐隐去,昏黄的路灯被水光映的朦胧一片。围观群众见没重头戏看了都纷纷散去,宿舍楼前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辉淡淡说:“恭喜你还活着。”
顾国泰内心焦躁,干脆把湿透的上衣脱了,露出肌肉线条流畅匀称的胸膛:“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许辉满脸疑惑,问:“愿意什么?”
顾国泰一怒之下把衣服丢到地上,很快就被一众枯枝败叶覆盖,“愿不愿意跟我好?!”
许辉被他嚷的头疼抬手揉揉太阳穴,说:“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名誉扫地,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扫了一眼顾国泰,继续说:“赤身裸、体的求我跟你好,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顾国泰等那仨字都要等疯了,许辉过了好大会才慢悠悠地说:“给你个试用期吧。”
顾国泰刚有笑意的脸刷一下又拉下来,嗓门大的唯恐别人听不见:“试用期?!”
许辉一挑眉:“不要?那好,你自己在这里洗自然澡吧,再见。”
许辉转身就走,被顾国泰咬牙切齿地拉住了胳膊,厚着脸皮问:“试用期都有什么福利?符合什么条件才能转正啊?对了,能预支转正后的福利吗?哎呀别对我像仇人一样!”声音越来越低:“我真喜欢你,会跟你好一辈子的,我爱你。”
……
站在床前守着的两个助手迅速地叫来白桐,指了指闭目皱眉的许辉:“他哭了。”
白桐看了眼血压监测仪,说:“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你们看他心率很快。血压再高上去会引起脑部毛细血管破裂,再糟糕点就会内脏出血。用少许镇定剂和降压药,他背部有几处进行过皮肤移植,用药时多上点心。”
有个徒弟问白桐:“他是不是体质不太好?他精神很亢奋,但是身体似乎承受不住这种亢奋。还要不要用些营养药,我怕他会晕过去。”
白桐聚精会神地观察许辉一会,对徒弟说:“你看他脑部活动动态图,他开始想一些细节了。”抬手指了指监测仪器上变化的曲线:“假如他能想起来几年前的某些细节,怎么才能让这细节一下子过度到几年后?”
徒弟问:“继续升高电压,还是注射让神经兴奋的药物?”
白桐摇摇头,绷着脸看向徒弟:“告诉过你们多少回,高出身体承受范围的刺激和药物只能在某个阶段使用,其实在人的机体本能面前这些都很微不足道。有针吗,或者制造让他非常排斥的噪音,用这种让他本能逃避的东西去刺激神经,比药物的效果好很多倍。”
不消片刻,刺耳的声音就回荡在治疗室里。助手和徒弟们都绷紧神经站在白桐身后,白桐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脑动态图,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白桐吊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肚里,低声道:“可以了,停止制造噪音。”
助手见他满头是汗,忙递上去湿毛巾。白桐手上一个不稳,毛巾掉到地上。助手见他脸色很差,嘴唇干涩,便劝道:“要不您先出去休息会,这里交给我们。”
白桐点了下头,临出门前又吩咐道:“这就给他抽血检查身体各项功能,尤其是心、肝、肾。对了,查完以后你们制定个调理身体的方案。”
白桐差点累的扶墙出去了,林溪见他脸色煞白忙走上去扶住他,皱眉问:“哪不舒服?先别说话,我扶你到办公室休息会。”
白桐虚弱地嚷嚷:“我低血糖犯了,你给我找几块糖吃,蛋糕也行,我要草莓口味的……如果暂时没有,先给我块巧克力应付一下……有高浓缩果汁吗?有就来一瓶。”
林溪有点头疼,安置好白桐,转身去找这些东西。结果打开会客室的冰箱一看,里面一应俱全。白桐差点笑背过气去,眯着眼睛享受着他的甜食美餐。狼吞虎咽地吃完奶油蛋糕,白桐把沾满奶油渣子的手朝林溪伸过去,一副讨债样:“说吧,怎么谢我?”
林溪拿了张湿纸巾递给他,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白桐哼哼:“再去给我拿块巧克力好吗?顺便给我倒杯牛奶,冰箱里还有零食吗?有就拿过来点。”
林溪丝毫不为所动,白桐长叹一口气,吐槽道:“唐路声有什么好,都他妈死了!阿溪你别执迷不悟了,你现在有家有老婆孩子,别说当年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还能怎么样?”
林溪沉默良久,突然问白桐:“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回北京吗?”
那段日子是林溪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爱□业双双跌入低谷,人生就像行入一条幽长漆黑的隧道,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也不知道该走去哪里。短短的几个月就瘦了二十斤,唐路声找人给他带话他一律不见,寄到家里的信件全部烧毁。后来唐路声不来打扰他了,再后来伤口慢慢愈合,他选择了所谓的新生活。新的名字,新的背景,新的爱人,新的家庭……林溪知道唐路声默认了他的选择,两个人不再见面,甚至能遇见的场合唐路声也一直回避。但每次在一些资料上看到唐路声的名字时,林溪总会失神许久,他知道那个名字是特殊的,他知道自己还会忍不住心动,但没法再爱了,连打个照面问个好都做不到。两个人就这样回避僵持着,林溪从没想过再见到唐路声时会是生离死别。那场面太惨烈了,连块完整的骨头都不留给他。
白桐倚在床头将当年的事又回想一遍,脸色越来越差,忍不住抓住林溪的胳膊质问:“你一早就知道他会出事?!”
林溪苦笑,无奈道:“走私,贩毒,洗钱,私挖煤矿,钢铁交易,偷税漏税,向高、官行贿……哪一样被人抓住把柄都是死罪。你以为他有多大能耐?从他开始做这些事起,早晚就有落马的那天。”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听林溪亲口说完白桐指尖都凉透了,忍不住问:“阿溪,你是不是一直帮他遮掩这些事?”
林溪没点头也没摇头,凝神想了一会淡淡说:“后来我爸找我聊过这些事,我想既然他知道了,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纸本来就包不住火,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哪天干预到一方的利益,这些事都会被捅出来。局里一直推脱说证据不足说不方便查,但这些理由用多了难免会让有心人起疑心。家里老头年纪大了,牵扯太大的事根本压不住。”林溪说到这里顿了顿,白桐见他脸色越来越憔悴,不忍再让他说,便接道:“以我对林叔的了解,这事他既然知道了,肯定不会放任它发展下去。”
林溪垂下眼来,过了许久才抬眼对着白桐笑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苦涩。“他怕事情发展到没法收场的地步,背着我去找唐路声了。唐路声死后我问过我爸他们聊了什么,我爸说唐路声希望我好好生活下去。那么个人,你说他说这话时该什么心情……”说到这里,林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喑哑。白桐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放到林溪的手背上使劲按了按,这是林溪第一次跟白桐说起唐路声死的细节。白桐是亲眼看着林溪和唐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