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变王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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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通往城北的暗巷处。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两个壮汉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还有一个婆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呜咽,身上的血染红了小巷的地面。一个女子半跪在地上,悄无生气,似是昏厥了过去。
旁边站着一个黑衣的男人,风卷起衣袍翻飞,像魔界里来的阿修罗。
“你说,该怎么惩罚才好呢?”
“饶命啊,饶命啊。”那两个壮汉不住地喊。
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静静站在暗影里,铁灰色的衣裳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
前面那个黑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他。
这男子点了点头:“你自己看着办吧。”声音冷冽得近乎绝情,在吓得有些发抖的众人前面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
☆、梦里是脆弱
一轮弯月悄悄地挂上了梢头,洒下一地的清冷。
陆宣抬起头,看看月光,忽然倍感凄凉。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陆宣忽然理解了大诗人李白写这首诗的心情。
低着头,看着酒杯中的倒影。
“达元熙,你家人呢?”陆宣忽然问。
达元熙目光一直热烈地追逐着陆宣的一颦一笑,忽然听到她问这个,眼里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沉默良久,久到陆宣已经放弃的时候,达元熙才道:“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你想家了?你家是哪里的?”
陆宣心里酸酸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他们,也在很远的地方,也许这辈子我都见不到了。”
达元熙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惜,手悄悄地伸过去,想去握她的手,最终没有动,而是轻轻地说:“等以后有空了,我送你回家。”
陆宣抬起眼睛看着他,月光下一片迷茫。他坐的那样近,眼中的怜惜那样的清晰,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一顶小轿停在了杏林堂的门口,一个随行丫头上前“砰砰”的敲门。声音不大,却将黑暗里的一只野猫惊起,这只猫急窜了出去,在夜空里留下一声惊叫。
陆宣吓了一跳,达元熙已经站了起来,前方一个伙计已经去应门了。
“这么晚了,什么事?”达元熙看着回来的伙计说。
“大东家,说是妇人难产,想请陆大夫去。”那伙计偷眼看向站在达元熙后面的陆宣,心说,这陆大夫真好看。
达元熙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是哪一家?”他有些不放心,这么晚来请大夫,尤其还是请的陆宣,最近事情这么多,陆宣刚刚泄露了女儿身,还是小心为上吧。
他想了想,刚要开口,却见那伙计偷眼看陆宣,心头突地一股怒气上涌,厉声道:“你看什么?”
那伙计吓了一跳,嘴上呐呐地道:“我……我……”。
“我什么我,还不下去!”达元熙脸色十分不善,眼中戾气隐隐。
伙计一句话不敢再说,转身就走,却在下台阶时脚一软,差点趴在地上,踉踉跄跄地疾步走了。
陆宣看了看达元熙,这样的他威严立现,隐隐带着雍容华贵,与平日里温和儒雅完全不一样,她心里打了个突,忽然想到前厅的病人,咽下心里的疑问,道:“既然是难产,还是去看看吧,毕竟医者父母心。”
达元熙和陆宣来到前厅,一个锦衣华服的美貌丫头立在厅里,一脸焦急的神态,见二人前来,忙迎上来道:“陆大夫,家里二夫人难产,求陆大夫务必辛苦一趟,银两好说。”
陆宣道:“难产可等不得,咱们赶紧走吧。”说吧,拿起诊台上的药箱就要走。
达元熙拦住她,对那丫头道:“这位姑娘,主家是哪一家?”
那丫头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拿出一块牌子,给达元熙看了一下。
达元熙看那牌子愣了一下,脸色阴晴不定,看了一眼陆宣,后者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陆宣上了轿子,刚坐好,轿子就立刻起轿了,她一个趄趔,差点没有撞到头。
轿子一直晃悠着,陆宣忽然觉得酒气上涌,脑袋晕乎乎地,轿子晃的像催眠曲,她觉得自己眼皮有千斤重,完全不想睁开来。
这酒后劲好大,陆宣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她眼睛闭着,神智渐渐有些不清,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颠颠倒倒,凌乱中出现了很多副面孔,这些面孔慢慢放大,逐渐清晰,却一会是哥哥的,一会是妈妈的,一会是父亲的。
哥哥依然是从前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庞,一身的肌肉,正在帮着爸妈扛着货。他边抗货,边看着我,嘴唇蠕动着,好像在对她说着什么,陆宣听不清楚,正要追过去问。
一晃神的功夫,这张脸又变成了妈妈的脸,妈妈头发白了很多,一脸的皱纹,眼睛里含着泪:“小宣,小宣,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能不能等到你?”
“我想回去,我每天都想!”陆宣焦急地点头,想上前去抓住妈妈的手,却扑了个空,妈妈的身影穿过无数的影子正渐渐隐去,陆宣心里大痛,追上去,旁边闪出一人,厉声道:“你这个不孝女,还不快回来。”却是父亲沧桑的脸。
陆宣躲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却在顷刻间将父亲撞成了飞灰四散,眨眼间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爸爸——”,陆宣尖叫,绝望地大哭,画面不停地转换,先是从前住过的小小的食杂店,再然后是青青的校园,后来是穿着白袍大褂的自己。
A室第一医院的五楼,手术门虚掩着,周围隐隐传来了微微的轰鸣声。陆宣紧张起来,是什么是什么,她要推开门去,却画面一转,她跌在了炙热的沙漠上。为什么,为什么,她痛苦地挣扎,努力想要从这一副一副的画面中摆脱出来。
“……姑娘!姑娘!”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呼喊,昏沉中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她的脸上。
“啊——”,她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幻象消失了,入眼处是卡其色的薄纱幔帐,床头的两个同色系的流苏此刻正轻轻飘动。陆宣大口大口的喘气,心痛的无以复加。
等定下来神来,才发现眼前的景象这样熟悉,这是自己的……屋子?
“姑娘终于醒了。”
陆宣转头,床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美貌丫头,她眉心微蹙,迅速在记忆中搜索了一遍,啊,她想起来了,不是说家里二夫人难产,请自己去的吗?
“你!”陆宣警觉起来,想坐起来,却是浑身软软地没有什么力气。
“我怎么了?”陆宣抓住被子,却忽然发现身上仅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心里警铃大作。
那个丫头忽然福了福身子道:“云努儿见过姑娘,爷说了,以后让我跟着姑娘,伺候姑娘,姑娘现在有些发烧,已经吃过药了,休息一会就会没事的。”
“爷?是谁?”陆宣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云努儿的姑娘,却瞬间睁圆了眼睛,盯着她身后的那个高大的身影。
云努儿消无声息地退下了。
“怎么是你?”
阿史那清烈冷冷地看着她,良久,然后走到床边,看着那眼角的泪痕,忽然道:“你这副样子真是丑死了,不赶紧回家,真是丢死人了。”
“你——”陆宣为之气结,人却整个放松了下来,眼角一直残存的眼泪终于缓缓地流了下来,落在了掌心,陆宣怔了怔,一时呆住了,残存的梦境让心痛久久不散。
她颓然地躺在床上,只觉得好疲倦,好疲倦,人生漫长的好像都没有尽头,没有希望。她扭头看向窗外,昏黄的月光透过窗纱,越发的冷清,就像她现在的人生。
妈妈,我想回家,现在让我回家吧。她在心中无声的呐喊。
阿史那清烈看着眼前这个矛盾的女人——外表坚强,内心却软弱的一塌糊涂,平时里眉目沉静,做事认真,大半夜有急诊,就不顾安危地去救人。这个一个女人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透出脆弱,眸心深处总是复杂多变,有迷惘,有惊疑,有不安与戒慎。
她就这样因缘际会一般,落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中。不会随便就泄露什么,也不会轻易承诺什么,即使是颠沛流离让她心生慌惧,却能将自己保持的极好,旁人也不易嗅闻得出。
但,他就是这样明了。
陆宣闭上眼睛,良久良久,那股沉沉的存在感却仍是结结实实地在那里。
她睁开眼睛,撞入了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眸里,那双眼看似平静无波却充满了诡谲多变。她瑟缩了一下,赶紧转移了视线。
阿史那清烈道:“你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逞能就不好了,明日不要去了。”
陆宣将被子蒙住头,一动也不动。
良久,听到脚步声悄悄地出去了。
陆宣蜷缩在被子里,胡思乱想着,终于又沉沉跌入了梦乡,这次梦里什么都没有,或者也是有的,有那双冷冽的眼睛,但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温柔。
早上醒来,仍是有些无力,但好了很多,云努儿将炖好的药喂她喝下,又伺候她吃了早饭。
“云努儿,你回去吧,跟你主子说一声,我自己挺好的,不用麻烦你的。”陆宣喝完最后一口粥,想了想,说道。
云努儿手一顿,低头道:“姑娘,爷说过了,如果姑娘不留着我,就要还回去的,我不想回去,姑娘求你了,留下我吧。”一抬头,已是满脸泪水。
陆宣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怎么了?”
“奴婢是爷从西姆街买回来的清倌人,西姆街姑娘听说过吗,我不想回去了。”云努儿跪了下来。
陆宣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但看她的神色,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喟然长叹一声:“算了,那你就留下吧。”
云努儿面露喜色,立刻起来帮她挑选衣服。
陆宣托人给达元熙捎了个信,打算休息一天,真是病来如山倒,她心情有些闷闷的。
塔格村有个小小的集市,南来北往的客商总是会在这里摆摊,探探时下的流行趋势。云努儿熟门熟路的来到这里,领着陆宣散心。
“哎,你听说了吗,听说纳巴尔那小子被人收拾了,还挺惨的,腿都被人打折了。”
“是吗,听说他白天不是领人去杏林堂闹事了吗?怎么回事?”
杏林堂三字入耳,陆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听。
“谁知道咋回事,阿菜婆脸都被划成了筛子,那小罗姐听说被卖到西姆街去了,这下子也算报应来了,谁让他们几个横行霸道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收拾他们了。”
陆宣心想,不会是昨天那伙人吧,不知道是谁教训了他们,倒是帮她出了气,就是手段有点凶残啊。
“哎——”,正胡乱想着,前面的云努儿惊喜地喊出声来。
☆、搬来的邻居
陆宣抬头一看,云努儿站在一个首饰铺子前,正在挑选饰品。
“哎呀,这样好看的饰品很少见呢,姑娘,你试试。”云努儿叫。
陆宣淡淡一笑,她对衣服首饰向来不热衷,平时多做男装打扮,更不可能带饰品,所以完全不用浪费金钱,银子还是攒起来傍身才好。
看她好像不感兴趣,云努儿拿起一只碧玉环吊坠,比着她。
“姑娘,这只好漂亮,很适合姑娘呢。”她极力推荐。
陆宣心里微微有些诧异她的热情,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这个吊坠玉质极好,色泽深绿,晶莹剔透,形状像一枚指环,非常的简单大方。
陆宣心一动,却听小贩道:“这个玉乃是最纯正的上古之玉,能保平安,稳睡眠,姑娘今日有福,不说这里,就是整个沙漠也难找到这样一枚上等玉来。”
陆宣抬头看了一眼正口沫横飞的小贩,心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云努儿却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小贩报了一个数,陆宣暗自咋舌,这也太贵了吧。
“算了,不买了。”陆宣转头就走,这么贵的东西买了,不是让人喝西北风呢,当初的银子都是阿史那清烈给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即使不再坐吃山空,也不能这样挥霍吧。
更何况,陆宣心里的银子是有用处的——那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
嫁人也是需要嫁妆的,没有家底的女人在婆家是挺不起来腰的。不仅是在这里,在现代其实也是一样,要不然嫁进豪门的女人为什么幸福的那么少,女明星受家暴的,努力生子讨公婆欢心的比比皆是。
说白了不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吗?陆宣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样努力上进要强,不是为了受别人气的,所以要嫁人还是嫁个靠谱的人比较好。
“哎,姑娘——”,云努儿追上陆宣,嘴里嘟囔着:“其实那个玉价格还好了。”
陆宣看了她一眼,正色道:“不当吃,不当喝,折现的话也比较费劲,要来做甚,你的姑娘没有那个银子,不买。”
云努儿愣了愣,没有见过这样直白的,从小到大,虚荣的人见得多了,打肿脸充胖子的更是见过不少,没钱的愣是充有钱,哪个人敢直接大声说自己没有银子的。
陆宣不理她,径直往前走,忽然见前面有个杏红色的身影,非常的熟悉。
她一下子高兴起来:“元翠——”。
那个女人一回头,正是元翠,看见是陆宣,高兴地跑过来,“陆宣姐,你怎么在这里。”
陆宣笑了,“我住这附近,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伺候主子,是来偷懒吗?”
听说她话里的调侃,元翠也笑了,不过笑过之后,又有些紧张不安。
“怎么了?”陆宣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下移,见她的胸前抱着整包的东西。
“怎么拿这么多东西逛街,还是刚才买的?”陆宣试探着问。
元翠脸色阴暗不定,犹豫了一下,才弱弱地道:“陆宣姐,你不要和别人说,我才和你说。”
陆宣脸色严肃了起来,心念电转之下,脱口道:“你不会是偷来的吧。”
元翠脸色一下变了,目光落在跟着后面的云努儿脸上。
陆宣回头一看,想了想:“云努儿,你去前面的茶铺给我买杯茶来,溜达一圈再回来找我。”
云努儿好奇的看了一眼元翠,接过陆宣给的碎银子,往茶社走去。
“你说吧,怎么回事?”陆宣脸色不太好看,她有一种不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