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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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都无所谓的仨人开始警惕。——这屋子来了没有十趟也有八趟,邢东程是武人没人对他的礼仪抱希望,林放是(官)二(代)大爷也不用说,连最温和有礼的李暮都没给他们让过座,这更深夜半时林放来这一出,计裘的瞌睡都惊醒了。没去坐李暮的专座,挨着胡述坐下,询问:“李暮呢?已经睡了?”要是这样的话,一个睡了,一个走了,那就是林放又出幺蛾子了。
林放拉了把椅子坐在李暮房门口,表现的非常有亲和力,“我知道大家有疑问,不急不急。还有其他问题吗?都提出来,我一起给大家解答。还有没有?”
当然有。
一道黑影慢动作飘到林放跟前,谢泽国同志提问:“为什么要反锁房门?”
胡述和计裘的问题都憋回去了。
计裘茫然:“什么‘反锁房门’?哪扇门?”
胡述的脸色一变,站起来往门口走,抓住门把,上下拧动。
——拧不动!
“你们到底想干嘛?”搞夜半歌声还是午夜凶铃!
林放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老胡,你真的不适合一本正经。”胡述那张脸严肃起来典型的主流官宦人员!“所以我才让你们坐,我们有的是时间。”
胡述坐回来,气势直指林放。
林放没感觉。先告诉谢泽国,“这里很安全,至少这十天左右很安全。”
谢泽国走过来,俯下身,认认真真地看了林放好几眼,确认对方说的是实话,坐到麻将桌自己的常用座位,开始了例行的神游。——林放打赌他从在谢泽国的眼中看的不只是安心,还有一丝失望:不打架、不打麻将,谢同学很失落。
还有两个人!两个对人生很执着的人!
林放不好意思,“同志们,同学们,千头万绪,从哪里开始说好泥?”
由于林放一贯皮厚,计裘对其突如其来的的扭捏很不适应,瞄了胡述一眼,小声建议:“就从你前妻来看你说起好了。”来的路上胡述肯定的说此次414之行与此有关。
“还是从李暮的老相好来看他说起吧。”不好意思,还真没关系!
“咦?”计裘惊讶,“那个不是李暮的司机?啊!疼!”——胡述同志很严肃地踢了球球一脚。
林放对手指。中国官场盛产克格勃和007,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渠道五花八门,内容千奇百怪。诚恳提议:“要不你们先说你们知道的,不足的地方我来补充。”
“就知道这些。”胡述回答,“以及刚刚知道章正则站在了你这一边。”
林放摇头:“都说了跟我没关系,他是站在了三杨乡老百姓这一边。”
胡述一愣,“三杨乡?哪个三杨乡?”
“S市所辖的三杨乡。”
三位访客都反应过来:李暮的老家。
“既然是李暮的事,让他来跟我们说。”有求于人还这么大牌,竟然还找了一副厅级副市长给他当传声筒。
林放一直守在李暮门外充当门神,闻言,给大家打预防针,“真的要他来讲?”
计裘公正:“应该他来讲。”
“友情提醒,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站起来,把椅子挪开,冲屋里喊:“出来吧。”
屋里人一步三挪的从门缝里出来,立正。
胡述:“鬼啊!”
计裘:……
谢泽国:根本没看^^
胡述举手提问的表情跟他在樱花市人大开会举手表决时一样,“请问,这是谁?”
“李暮!”林放无压力。
胡述深呼吸:“林放同志,虽然这个人把自己的脸点的面目全非,但是我们还可以从发型、身形、造型方面分辨,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们知道他不是谁!”
林放语重心长,“胡述同志,其实你不必知道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他是李暮就行了。”
胡述没说话。
计裘觉得不是味儿,“你说是就是?!”
林放点头,“一般,在M市,的确是!”只手遮天!
胡述红眼病,“你这个副市长做的可真自在!”妥协,“好吧,他就是李暮。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事儿了吧。”
林放高兴,向计裘妥协:“应该李暮来讲。来,李暮同志,你坐下说吧。”
“李暮”同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用军内常见的动作就地盘腿往下坐,——坐地上!
林放归座,慈祥地摸摸“李暮”的头:“说吧。”
“李暮”浑身僵硬,向各位领导汇报情况,“昨天中午,我市下辖三杨乡发生群体性事件。起因是我规划国土资源管理局开发办主任佟同同志,牵头带领工作组到三杨乡小杨庄,预计围毁农田十五倾!被三杨乡小杨庄村民围堵后撤离。此后,在佟主任的带领下,工作组又赶赴三杨乡老坟山,在每个墓碑碑上贴告示,要求村民限期三天迁坟否则就地深埋。其后三杨乡大杨庄、小杨庄、杨家村全体出动,乡书记及乡干部、村干部都不能平息村民怒火,期间大杨庄村民杨老爷子一头撞在祖坟的碑上,我出来时,嗷呜,”被林放踩了一脚,改口:“截至今天中午该人还在抢救!另村民们把佟主任等人堵在坟山上,目前已一天一夜,乡政府治安办、公安机关均已达到当地。”
胡述由衷地道:“我真的希望他就是李暮。”至少话语直白,说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官场如果都能这样,做官该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
计裘听完茫然了一会儿,又思考了一会儿,提问:“这位……李暮同志,那个开发办的佟主任领了多少人去的三杨乡?”
“李暮”回答,“去了三辆轿车,两辆铲车。”
计裘计算人数:一辆小轿车最多可以塞进去十二个人,铲车的情况不太清楚,那就也算十二个好了——铲勺里应该能躺几个吧——,五辆车,共计六十个人。询问:“那个三杨乡有多少人口?”
“三杨乡是大乡,有六万多人!”
“……你们开发办的人真勇敢!”从动物学角度讲,敢带着六十人去挖人家六万人的祖坟还是大白天日当正午明目张胆去挖,不是勇敢还能是什么!脑残?
“李暮”同志满是红点的脸涨的血红。
胡述奇怪:“这种事你来告诉李暮有用?代理局长呢?”李暮上学半年他的局长位置肯定得有人代理。
林放及时纠正,“他就是李暮!”
胡述没看见,“李暮人呢?”
“李暮”看一眼林放:精分是一种境界!我还没达到。
林放无奈点头。
“李暮”回答:“局座回去处理了。代理我局工作的成市长,前天被要求到省里去做季度工作汇报。”
“你们市委书记、分管副市长这些人呢?”尸位素餐?
“李暮”很沮丧:“老书记在现场镇了大半天,晕倒了,住在杨老爷子隔壁呢。分管副市长姓佟!”
原来如此。胡述是阴谋论者,已经猜出S市这事儿的大概轮廓了。不再理会李鬼同志,问林放:“说,让我们帮什么忙。”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睡觉!
林放指指满脸红点的“李暮”,“同学们,看看李暮同志的样子,大家也知道了,这几天他是不能见人了。”容易吓到花花草草。
计裘咬嘴唇,“只要他擦掉脸上的红点,就可以见人了。”问题是到时候除了屋里这几位其他人肯不肯当他是“李暮”。
林放兴奋,拉着椅子靠近计裘,“所以,球球,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是天花?”
球球的表情像是看到了狗尾巴花。“林放,这么天才的主意是谁出的?你还是李暮!”往脸上点一脸红点就敢宣布自己出天花了?“世界卫生组织在1979年就已经宣布消灭了天花病,目前全世界仅有两个戒备森严的实验室保存了该病毒样本!”他妈的李暮到底要到什么地方才能得如此神奇的疾病!
林放^o^!“这么严重?”偶又不是学医的,画圈!
计裘很想骂娘,指着李鬼陈述:“比这还严重!得天花人的人死亡率是四分之一,毁容高百分之一百,他要真得了天花,只要不死,你说他是‘李暮’肯定有人相信!”
林放赶紧把椅子挪回去,“球球,别激动别激动,不就是出天花吗,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计裘站起来撸胳膊挽袖子了。
“喂!不信也别动手啊!”党校的风水有问题吧,连计裘这只小绵羊都想揍人了!
事实证明计裘“只是一只羊!”(请参考喜羊羊主题曲唱腔^^),他批了狼皮也还是羊,把胳膊上的痘印直送到林放眼皮子下,“同志,这个叫牛痘,基本功能用于免疫,有了它,就算偷到天花病毒李暮都得不了天花!”至于哪个李暮您随意!
林放挠挠头,“郭儿,不对,李暮,你竟然种过牛痘?!”
小郭悲愤,凭啥我就不该种牛痘?我是有亲爹妈的。“种过。”
林放叹气:“好吧,我知道了,你就不用脱衣服证明了。”
——我没想脱衣服!局座,为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要听这个人的话啊!
林放仔细的看计裘的胳膊,讲述心得:“球球,你的皮肤好白!”
轰,计裘的脸通红!——呜呜,遇见流氓了。
谢泽国天外飞仙:“是很白。”——接着神游。——同志,你的听话重点好诡异!
计裘慌忙把睡衣袖子扯回去几乎盖过手,缩回胡述身边。打定主意,我还是不要参与此次群体性事件了。
可是林放不放过他:“球球,A计划不行我还有B计划,我澄清一下,A计划是邢东程提出来的。”老邢才是那个没常识的!不管我事。“你看出水痘怎么样?”
计裘不想搀和,但是事关他的专业,实在不忍任人糟践,“林同学!你有没有C计划?”
有!“麻疹!李暮想的!”B计划是他自己想的。
计裘无力:“那还是水痘好了,虽然两者得病的九成九以上都是10岁前的儿童,但是至少水痘还有一种成人水痘!”而且出痘症状和天花比较像,没有枉费林放给人家打扮的功夫。——得这种病的成人的抵抗力得底下到什么程度啊!
林很高兴,他的意见被专家采纳了,请教,“患者得隔离多久?”
计裘没好气:“隔离到他痊愈。”
“大概多少天?”
“十天左右!”
林放欢呼:“我猜对了!”
胡述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他们关于病毒学的讨论,见终于告一段落,执着地询问,“林放,你们到底要我们来干嘛?”你们包括林放、李暮、邢东程,还有章正则!
林放指着李鬼给大家讲解,“计裘,你是病理专业的”,虽然后来当了兽医,那也是专业的,“麻烦你根据出痘的症状再给他补补妆。”
“—_—怎么补?!”
林放拍“李暮”。
李鬼同志认命,回屋,一个转身出来,手里捧的是一个硕大的军用医药箱,纠结万分地送到计裘面前。
林放注解:“邢东程同志友情赞助。”
计裘颤颤巍巍地打开箱子。三层阶梯式容量,基础医用物品药品之齐备,足够开一个底下黑诊所了。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希望,你能够作为他的主治医生留在我们宿舍,如需其他物品,老邢和章正则会联系有关方面送进来的。”
计裘惊讶地看着林放。继而看胡述和谢泽国。
胡述冷笑,“邢东程章正则在外面接应,计裘留在这里给你们做挡箭牌!我和谢同学呢?”
林放侃侃而谈,“邢东程和章正则在外面挡着,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相得益彰。计裘这里面挡着,有他在‘李暮’就在,就算是做戏也要敬业,太假容易让老百姓骂街!至于胡述同志你,球球同学离开你眼十天你也没法儿交代不是,况且您这辈子执着地追求真相,我们也不好意思瞒你。至于谢同学,说实话,我实在是怕他打上门来看‘李暮’,因为弄巧成拙比画蛇添足更让人郁闷,当然,我个人觉得只要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别说十天,十年也不会难熬的。——邢东程把麻将留下了。”
胡述看着他,足足好几分钟。
计裘不知道说什么,谢泽国什么都不想说。
胡述站起来,“林放,如果这是你们今天晚上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定的计划,我只能说,你们很可怕。”
林放傻笑:“过奖过奖,三个臭皮匠而已。”
“不止三个”,指李鬼,“还有他,章正则,宋副司长!”
“你要非当是六方会谈我没意见。”
李鬼有意见,蹲在地上嘟囔:“我就是个送信的。”终于知道局座的无奈了,进了党校就身不由己,这不,进来就出不去了。
“宋副司长参与了多少?”胡述最关心的是这一点。
林放很正经:“除了把李暮打包出去,什么都没参与。”S市的地方问题,中央部门就不擦手了。
胡述点头。果然,校门口的解放军叔叔和警卫哥哥们不是摆设,李暮和李鬼差那么多,没有人打掩护,哪里能如此轻易地出去。——爬墙就不要想了,墙头上都是红外线!至于挖洞爬底下管道这种事,我们谁身上也没纹一副北京地下水管图!
“林放,你们的团结让我吃惊。”胡述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怎么嫩肯定我~们几个会和章正则一样顺着你们的计划走?”凭什么?
林放找凭据:“一个月的同窗情?”
胡述直言:“可以忽略不计。”
“水痘患者发病时的接触者都应该隔离?”
“你是觉得门反锁了我们就出不去了还是你打算一个人监禁我们仨?”小样儿,别看你分管公检法,跟计裘对打你都不一定能赢。
“不是一个,是两个。”林放拽住小郭给自己壮胆状气壮声势。
胡述把计裘也拉起来,“走了,回去睡觉。”借林放三个胆子他也不敢不会对他们三人动手。
小郭有点着急,“林……首长?”忘了问局座该怎么称呼了==!
“李暮,请叫我林同学。”林同学不骄不躁,“胡述,你真的不帮?”
胡述恢复常态,“抱歉,要是前几天,跟着你们闹就闹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忙,我们没时间,就不参与了。”不想把事情最绝,几句话圆回了场面,给双方都留了余地。
“球球,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