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的事 作者:汤包圆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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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你自己现在说的话就好像某个人的翻版一样越来越不入流。”
“看来你也丝毫不介意。好,我明白了。”
“我看你一点也不明白。与其在这里和我争得这么不愉快,不如回去找那个跟你旗鼓相当品味相同的人不是更舒服?他毫无疑问地会认同你吧?”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只是建议。真的,趣味相投惺惺相惜不是挺好吗?小打小闹就更是情趣了,你不要,难道你更喜欢自虐?”
“你够了。”姚言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气哼哼地转身就走。
姚言知道温小和没有说谎。
在温小和说“他确实做什么都无所谓。”的时候,那神情并不是在赌气,而是出自真心实意的——这一点他自认还能分辨得出来——所以才愈发觉得不公平,愈发认为不值得。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被蒙蔽的?
还等?他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打发他走以后就坐上别的男人的车不知道去哪里了吗?
居然连这样也可以接受,温小和已经沦为和普通的笨蛋一样了。
他满腹怨气地想着,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在那同时,手心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得发痛。
他想也不想,立刻松了手甩掉。
清脆而短暂的金属碰撞声过后,他再低头看,发现掉到地上的是一挂钥匙,钥匙圈上还附带挂了一个半褪色的迷你手电筒。那种成色,那种品味,很明显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于是他立刻想起来,这是温小和的钥匙。因为他赶到的时候看见这串钥匙插在大门上没有拔出来,所以他才可以连敲门都不用,直接进入那间屋子。本来进去后想先警告一下对方这种没常识的行为,结果吵来吵去就忘记了,最后就这么一直抓在手里带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他依然认为把钥匙留在门上是找死,比如他现在把这挂钥匙扔下不管会怎么样?这里的治安难道已经好到了惊人的地步?
姚言盯着地上的钥匙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捡起来,决定随便扔进温小和家里就算了。
他不情不愿地折回,发现他预备要拿钥匙打开的那扇门根本没关好,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和他之前进去的时候相比,似乎没有区别。
“喂,你找死吗?”他还是忍不住一脚踏进去。
温小和还在原地,只不过这次他是蹲着,而且连话也不说。
31
只不过这次他是蹲着,而且连话也不说。
姚言看不清他的脸,起初只能胡乱猜他是不是和自己争执完后难过得哭了,但接近以后才发现,温小和不是哭,只是闭着眼睛,眉头蹙起,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
“喂,你……怎么样?”姚言蹲在他身边,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碰碰他。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直接动手了,可是现在,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趁着之前那场争执的余韵借机再来一轮唇枪舌剑。
“……没事。”安安静静地过了半晌,温小和睁开眼睛,如此回答。
但姚言一点也不相信。他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傻,看到对方依然未松懈的眉头,听到对方低哑的声音,还可以认为真的没事。这种模式他很熟悉,虽然气氛不对,可类似的,以前也见过很多次了。
“总这样什么意思。”他不由得气闷,“好好说话你不会?”
不说,就是不说。
以前是觉得这样隐忍一下挺可爱的,可更多时候他会想,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平时亲亲热热的那些已经做够了吧,干嘛还要额外猜来猜去这么累。跟别人一样直接都说了多好,坦白点会死吗?
温小和看也不看他:“难道你会?”
“至少比你强。”姚言回敬道。
至少他总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站在积极主动的立场,否则很多东西都不可能要得到。
不出声的孩子没糖吃,他一直觉得这是真理。
而温小和大概无法理解这种理论,自然也不能体会这种好处,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像那种吃不到糖的小孩。
所以给他一点点,他就高兴得不得了。
“……算了。能不能站?”姚言看了眼时间,“现在这个时间可能只有急诊了。”
毕竟都近在眼前了,没道理对这么个人袖手旁观,那么就算再给他一点又何妨。
管他爱要不要的,麻烦。
温小和摇摇头。
姚言当他是站不起来,正要去搀他,却听见他有气无力却很坚定地说:“医院……不去。”
“不去!?”姚言觉得自己正在努力营造成型中的一点平和气氛差点没崩裂。“为什么不去?”
“除非要死了,否则不去。”与对方有些冲动的语气相反,温小和的态度非常轻描淡写。
姚言实在无法理解。
这是第二次了。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男人居然可以排斥医院到这种程度……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幼稚?
想到以前,姚言突然感觉有点微妙。没发现,其实是因为以前住在一起时没见他生病过,但是……到底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那你总有药吧?”
“有。”
“你给我呆着。”姚言一把将那个颤巍巍站起来的人摁到床上,“放哪儿了?是不是这里?”说着,他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在他印象里,温小和习惯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非此即彼。
果然,抽屉显眼的位置有一盒药。
“你胃痛?”姚言看着药盒上的字,眼角余光却瞥见抽屉深处有几个包装很熟悉的边边角角特别刺眼,是他上次在这里过夜时并没有见过的东西。
“……因为跟你说话太累了。”
姚言回过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跟你说话也很累!”
他拿了那盒药,见温小和恹恹地没注意自己,又不动声色地将抽屉深处的润滑剂和安全套也抓出来,然后在去倒热水的途中将那些碍眼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他知道那些小玩意不可能是为他准备的,既然如此,扔掉也不可惜。
倒水回来,他盯着温小和吞下药片,自然而然地就问了“有没有好一点?”,不过只得到了三个字的回答:“不知道”,深感莫名其妙地追问为什么,据说是“疼过头了。”
于是他想了想,就把手伸进被子。
可是,还没等他的手指接触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温小和就“噌”地一下滑到床的另一边,满脸戒备。
“做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
“姚宇就是这样的!”姚言想明白自己被误会,委屈之中很有些愤愤不平,“他小时候经常乱吃东西搞得胃痛,就是要摸后背才会舒服。别以为……”他本来是想说“别以为人人都想强奸你。”不过终于忍住了没说,因为觉得如果说出来,依温小和现在的个性肯定是就算只剩一口气都会不甘示弱吵得没完没了。而且,说到“人人”,那还不是……他拒绝再想下去。“你不要就算了。”他嘟囔道。
温小和松了口气,带着疑惑的神情谨慎地钻回被子里。
姚言看着他露出被外的一撮头发,越看心里越不舒服,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行!他转念一想。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一定要让他试试,否则就无法证实自己是对的。
他固执地将手伸到被子里,温小和正背对着他,所以他很容易就探到位置,并用手掌贴住,轻轻地抚摸。
途中遭遇几次回避,但也只是侧身避开的程度,温小和终究没有跳起来说不要,所以他执着地重新贴上,重复几次之后似乎就没有排斥了。
他认为,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手法很好。毕竟或多或少在娇气得要命的姚宇那里磨练过,而姚宇可比眼前这位难伺候多了。
“很舒服对不对?”姚言略带得意地问,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搅得整床被子都在漏风,倒是因为这姿势不太顺手,所以他暗暗想着如果对方能转过身来该有多好。
早晨醒来时,姚言发现自己如愿了。
他和温小和两个人面对面地侧身睡在床上,他的手还虚贴着对方的后背。
不过,到底是怎么把人翻过来的,并且自己又是何时爬上床,他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当时温小和不理他,他一个人呆着很快就觉得无聊而且很困,所以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睡了。
在姚言回想的时候,温小和一直睁着眼睛,但不知道是出于迷茫还是困惑,他呆愣着迟迟没有反应。
直到床头的闹钟突然铃声大作。
两人一惊,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姚言满腹忧虑地检查自己身上皱得不像话的衬衣和长裤,又不慎一脚踩上自己的外套,而温小和则是因为没有如常在老地方摸到眼镜,正到处翻找。
姚言把外套捡起来后见他顶着一头乱发还在找,不由得想笑。
他知道温小和的近视程度并不是很深,不至于没了眼镜就成睁眼瞎,而他也见过一些度数比他深的女孩子说着不想变金鱼眼什么的坚持不戴眼镜,连隐形也不用,所以他不明白眼前这位为什么对那两块镜片如此执着,经常是睡觉都忘记摘掉。——当然,就算如此,他所看到的那双眼睛也没有变成什么金鱼眼就是了,所以他其实也同样不明白那些女孩子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排斥眼镜,任由度数猛增。
“在这里。”姚言起了玩心,像引导盲人似的拉着温小和的手,按到眼镜上。在对方拿起眼镜的时候,他蓦地心念一动:“对了,温小和,陪……”
“等一下。”温小和把眼镜戴好,翻出自己的外套,掏出口袋里的皮夹和手机,“我想起来了,你是来要这个的吧,抱歉浪费你时间了。”
“不是!”
“不是?”
看着对方怀疑的表情,姚言想,说不是果然太虚伪了,于是他改口道:“不全是……还有……”
“还有什么事?”
“还有……”姚言想了想,决定略过那些乱七八糟难以启齿的原因回到刚才临时起意的问题上,“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
“龚南程的订婚宴。”
温小和的表情由诧异变为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病了脑子不清醒?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放过我行不行!我不去!”他喘了口气,接着说,“在私生活上,我没必要服从你的命令!”
姚言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但仍然不甘心道:“这不是命令……”
“哦,那是什么?”
“邀请,我觉得这是邀请。”
“……越说越离谱。无关工作的邀请我也有权利拒绝。”
“那好,就当这是请求。”姚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低姿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拉着这个人一起去,然而,即使这想法源自无理由的冲动,此时此刻他也不愿意被拒绝。
因为,一旦起了这个念头,他就再也想不出别的人选,而对于眼前人则有说不清的莫名其妙的期待。
“我想让你去,所以……温小和,求你了。”
这是他印象里最让对方无法拒绝的一招,如果现在这样也没用了,那么……他有种新的冲动:绑着他去。
温小和一脸怀疑的神情,皱着眉思索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原来是有所求……我明白了。”他笑了笑,低声说,“无所谓,我去。”
32
离那场所谓的订婚宴还有两天。
温小和虽然同意出席,却没有想过要为此做任何准备,事实上他对那件事也完全提不起什么兴致,抱着随波逐流的态度。
只是一场交易。姚言照顾他,然后要求得到回报,所以那些事只是一场不需要认真对待的交易。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解释。
不难猜测姚言想利用他做什么,可最他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不够冷静,因为觉得讽刺,因为很失望,因为恍然大悟之后有那么一点自暴自弃的心态……原因很多,他说不清这些是不是全部。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那时已经隐隐生出了一种带有唯恐天下不乱意味的阴暗的好奇心,并且丝毫没有因此而自责的想法。
不过,这种心态尚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场交易。
他很快就后悔了,甚至还建议姚言其实可以找个女伴,理由是那毕竟是有他全家出席的重要场合。
姚言很干脆地对他说:“女伴不行。”并暗示,若是他在这种非常时刻临阵脱逃,等于叫自己去死。
所以最终交涉的结果就是:下班后姚言不由分说地按原定计划拉着温小和去购物了。
据说那天的晚宴请柬上写明了“Black Tie”,无法用普通西装对付过去,因此,温小和需要一身足以配合当晚档次,或者倒不如说是足以与姚言相匹配的考究的行头。但这时间已不适合定制,于是姚言直接带他去选成衣。
谢峣打过电话说最近几天都不会回来,所以温小和毫无后顾之忧地跟他去了。反正一切都无需自己费神,因为姚言说过他会全权负责,自己只要出人就可以。
不过……温小和接过姚言递给他试穿的礼服,翻到标签,不禁想到:如果交给自己来解决,以自己的购买能力和品味,对方反而会无法放心吧。
他很顺从地试穿了数套礼服,像木偶似的任人摆弄,但同时他也很明白,就算这些衣服做工精致用料考究,就算不用他自己出钱,他仍然一套都不想要。
因为实在不知道要来做什么。
对他来说,礼服的意义只是一张昂贵的门票,为了一场不知底细的戏,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不值得珍惜亦没有保存的必要。
而用世俗的眼光来评价,在那晚以后,他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再穿这样的礼服,所以其实买回来是很不划算的。如果是他自己出钱,他会觉得非常肉痛;现在是那个人出钱,他会觉得像个烫手山芋,无论是留下还是处理掉,都会堵在心里,更是莫名其妙地欠了很大一笔。毕竟,依照那个人的个性,又不可能接受他还回去。
所以当试穿到第六套,姚言帮他整理衣服顺便总结对之前那几套的观感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想法挑挑拣拣地说了。
姚言的手指在他衣领上顿了顿,沉声说:“你又要反悔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