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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未曾离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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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编的坐椅跟重视隐密的座位设计,特别受到女性客人的欢迎。每天限定的两款简餐省去了点菜的时间,这里是咖啡厅,主餐,当然是咖啡。
  「感觉不错吧?」陆以棻眨眨眼道。
  「嗯。」收回打量的目光,林予幸在她对面坐下,「你怎麽知道这里的?」
  「嘿,我号称是全系最爱挂B的老师,当然是从美食板看来的。」
  林予幸笑了笑,接过服务生递上的menu,打开一看,「唔,要点哪种?」
  方才门口处的当日菜单已写明每天特餐的菜式,店内正式的menu反而只标明了咖啡种类。
  「你平常喝咖啡吗?」陆以棻见他又摇头又点头,不禁笑骂:「到底是有还没有!」
  「系办的即溶咖啡算吗?」
  轻啐一声,陆以棻抽过他的menu连同自己的一起还给服务生,「两杯蓝山,谢谢。」
  林予幸仍是微笑,反正他对咖啡不熟,咖啡也跟他不熟,陆以棻懂得多就让她决定也无妨。
  「你啊,生活中究竟有没有半点娱乐啊?」
  「怎麽没有?」见她感兴趣的睁大了眼,林予幸慢条斯理道:「买书看书就是我的娱乐。」
  果不期然,她马上垮下脸,「就这样?」
  「就这样。」点点头,他指著她皮包上数个Hello Kitty的吊饰,「难道收集这个也算娱乐之一?」
  「那当然!」从少女时代就是Hello Kitty迷,对於搜括周边产品她是乐此不疲。
  摇摇头,他拿起飘著柠檬切片的水喝几口。
  从他这个位置,可以把吧台的一动一静尽收眼里,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老板端起咖啡朝他举了举。
  真有意思。
  正觉得开始有些喜欢这微妙的气氛时,忽地「李培风」三个字窜入耳,让他差点翻了水杯。
  「你……刚刚说谁?」他扯起嘴角问。
  「李培风啊!」没发现他僵了脸,陆以棻继续道:「我前几天去『月见草』,在门口就看到你跟他,不过人太多,我懒得等位子就走了,本来想跟你们打个招呼的。」
  月见草是那间日本餐馆的名字,这也太巧了。
  「喂,我怎麽不知道你认识李培风,他又不是国文系的学生。」
  「……我才要问你怎麽会知道他这个人。」
  「我说你也太不问世事了吧?」陆以棻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国文周有个活动是跟他们热音社合办的,我是负责人,哪会不知道热音社的社长就是李培风。」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苦笑。
  「那就奇怪,你们什麽关系啊?」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拿起柠檬水一喝就是一大半。
  「性伴侣的关系。」
  「噗!」及时伸手阻断冲口而出的液体,却给呛得不住咳了起来,「咳!咳!你……咳咳!」
  这麽漂亮的女人,却总是如此不拘小节,让人很难拒绝她的热情,面对她又震惊又难受的模样,他不由得有些歉然。
  「我开玩笑的。」递过自己的纸巾,「你还好吧?」
  「你这玩笑也太过分了。」擦著溢出嘴角的水渍,陆以棻责难的看著他,「害我呛到,一点形象也没有。」
  「对不起。」他很郑重的道了歉。
  「算了。」摆摆手,陆以棻拿起皮包,「我去整理一下仪容。」
  见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一个转角後,林予幸又啜了一口水,已经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
  一个人久了,早该忘记孤单为何物,如今怎地又觉得有点寂寞呢?
  若他跟李培风没有第一次的星期五之夜,怎会有後来无数次的星期五之夜?本是单纯的生理满足,想要的却越来越多,超乎了心可以承载的范围,是他先为这段关系下错定义。
  小自己十岁不止的人,即使拥有足以拥抱另一个男人的强壮臂膀,终究是多数人眼里半大不小的孩子,把自己的感情强行加诸在一个连未来都还不明确的孩子身上,也许是太自私了。
  所以,还是说了,问那个开始会在自己面前别扭的人,究竟拿什麽看他?
  答案在预料之中,没有答案。
  於是,寂寞开始找上门了,大概是意识到,又要回到一个人的生活了,软弱的心得先习惯这样寂寥的滋味。
  即使是如此,也不想持续这段暧昧不清的局面,他没有年少轻狂的本钱,从一段没有共识的关系寻求长久稳定的感情,认清其中难度太高,他的勇气已经微薄得不足以挑战这道高墙。
  就这样吧,夏天过後是秋天,秋天过後是冬天,然後春天、夏天,四季不变的循环著,这一年,也不会有什麽不同。
  喝光最後一滴酸涩,陆以棻刚好回来。
  「我现在才知道女人为什麽花好几个钟头打扮只为出门十分钟。」他打趣道。
  「嘿!还不是为了男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眼睛好像有点红,像是哭过一样。
  就在这时,两人点的咖啡送了上来。
  「这是少量进口的牙买加蓝山,口感偏酸,咖啡因低,建议您们不加糖跟奶精,以黑咖啡的形式品尝。」亲切带笑的服务生说明後才离去。
  「这里的蓝山真的挺道地的,跟我之前在日本喝过的差不多。」陆以棻笑著说。
  林予幸听从建议,端起造型朴实的白瓷杯就口而饮,酸甘香醇在口中漫开,竟是没想像中苦涩。
  「好喝吧!」看著他微讶的脸,她邀宝似道。
  「不错。」
  「太好了,看来你有天赋,下次不愁没人一起喝咖啡。」
  「偶尔倒可以,我还是比较习惯喝茶。」
  「唉,如果是英国茶我还可以接受,你八成是喝传统的中国茶吧?」他点头,她则不敢苟同的撇嘴。
  林予幸轻扬唇角,小口小口的品尝著这杯黑色汁液。
  「你不觉得太辛苦了吗?」
  「唔?」闻言,他不解的看著她。
  「一个人看书、喝茶什麽的,不是很辛苦吗?」陆以棻难得板严了表情。
  「说辛苦有点奇怪吧,只是习惯问题。」放下杯子,虽然疑惑,他仍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样也太可悲了!」
  对她这麽斩钉截铁的定论,林予幸哑口无言。
  问题是,她凭著什麽说他可悲呢?
  「你知道吗?」拿过糖罐跟奶精罐,她各添了一匙在自己杯里,「原汁原味虽然正统,人生却跟廉价的调味咖啡比较相似。」
  见他凝了脸,陆以棻顿了顿,才又道:「我认识你的时间不长,可是我从没听你说过玩笑话,你这麽认真的一个人,从没对重要的事情说笑过。」
  贴在杯上的指尖被烫著般挪了挪,他看著她微红的眼角。
  方才以为的错觉、在化妆室的耽搁,串联起来,竟成了一帖熨心温肺的良药。早知她不如外表粗枝大叶,却也没想到会是这麽心明眼亮,把他看得见了底。
  她在自己的杯子搅动几下,喝了口後,也在他的杯中放了一匙糖跟奶精。
  「试试看吧!」
  看著白色在黑色中缓缓散开,像是作了一幅抽象画,他用小汤匙拌动後,拿起杯子朝她举了举,才张口啜饮。
  也许,人生真的有比酸苦更精采的味道。
  近午时分,李培风仍在睡梦当中,扰人的门铃声却像催命閰罗似的响个不停。
  「妈的!」他一脚踢开凉被,怒气冲冲的前去应门。
  拉开门,他满口脏话在看见来人面孔时,却只能不甘地吞了回去,对方则是不请自入,看到房里一片零乱,一脸的不苟同。
  「你是怎麽搞的,弄得这麽乱!」
  翻了个白眼,李培风「碰」一声甩上门,不意外又惹来责备的眼光。无视那目光,他趴回床上,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罩。
  「培风!」
  「你来干嘛?」模糊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叫你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回应他的是床上包成一团的规律起伏,向来给人威而不怒印象的中年男子眉间折出更多痕迹。
  「我知道你没睡著,给我起来!」
  闻言,微微露出金褐色的头颅,仍是背对著男子,「我过几天就会回去,不用你特地跑来催。」
  「过几天是几天?自己家就在同个县市,你偏偏要出来住,那麽近的距离,你说,你一个学期回来过几次?」忍住对他傲慢姿态的不满,男子耐著性子道。
  「我忙啊!」
  「忙什麽?」轻蔑一笑,「除了玩社团、翘课鬼混、花钱买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还搞什麽大事业?」说完,男子拨倒地上的一叠CD。
  听见哗啦的声响,李培风倏地翻身坐起,「你别碰我的东西!」
  「是你的还我的?也不想看看谁给你钱这样浪费的。」男子见他披散著一头染色的长发,火气就上来,「你看看你什麽鬼样子!别人不知道你是我儿子还好,知道了还以为我放著你乱搞!」
  一个大男人,头发留那麽长,成何体统!
  「你给我起来!」一把抓起他,扯著他身上的衣物道,「搞不好你也学那些混混流氓,在身上刺龙刺凤的!」说著,硬是要在他身上找证据似的。
  「爸!」甩开比自己矮小的父亲,李培风语带愤恨,「你给我留点尊严不行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还知道做人要有点尊严,啊?」一掌重重拍在桌上。「你如果有点为人子女的自觉,就少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为人子女的自觉?丢人现眼?
  冷笑一声,李培风扒了扒发後,定定的看著他说:「那你外遇搞别的女人时,你作为父亲跟丈夫的自觉又在哪里?」啪一声,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
  「你给我闭嘴!」李父铁青著脸低吼。
  舌头舔了舔口腔内侧,李培风头抬也没抬道:「被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你也这样打我妈不是吗?」
  「李培风,别忘了你在跟谁说话。」
  还是冷笑,「不就是堂堂的大学系主任吗?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扬起手想再给他一记,却怎麽也打不下去。
  撩起散在脸上的发,李培风将左脸送了上,「来啊,一边一下,正好符合你做人要公平公正的『原则』,李主任!」
  瞪视著跟年轻时的自己肖似的英俊脸孔,避开那双他无法直视的冷漠的眼,李父颓然的放下手。
  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他们父子俩像仇人一样,每回见面就吵得脸红脖子粗,互不相让的结果,就是渐行渐远,慢慢的,李培风连家都不回了。
  李培风坐回床,从枕头下摸出菸来点,抽了几口後,他抬眼看著两鬓已经有些花白的父亲。
  「回去吧,我们……还是别见面比较好。」两方都图个清静。
  「要不是你妈想见你,我何必来这里找气受!」
  在听到母亲想见自己时,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洒落了菸灰。
  「……你说我还活著不就得了。」父子俩同在一个校园,即使不打照面,见到彼此的机会说少也不少。
  「她身体不太好。」李父对上他眼里的惊讶,「年纪大了,谁都有些毛病。」
  李培风没有吭声,只是猛抽著菸。
  「你的哥哥姐姐都成家了,就你一个人还在外头鬼混,混了个大学文凭又怎麽样?」
  「是不怎麽样。」将菸拈熄在喝过的易开罐上,他懒懒道。
  「你、你!我怎麽会有你这麽没出息的儿子。」李父又气抖了语气。「你除了会顶撞父母还会什麽?你这副德行将来怎麽成家立业!」
  「嗤!」李培风冷笑著又点了根菸,「你忘啦?我可是同性恋。」
  「闭嘴!」
  「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儿子是gay,何必怕听到事实。」手拿著易开罐站起,他在开口处弹了弹菸灰後,又道:「以前妈老要我别学你一样玩女人,正好,她儿子看到女人反而硬不起来。」
  「李培风你住口!」受不了他低级的用语,李父要撑著桌子才不至於气散了骨头,「同性恋这麽高尚,要你说了再说,你要不要脸?」
  「我是不要脸。」走过他,李培风开了门,「李主任您还是请吧,这幢公寓住的都是学生,要让人看了您来找我这个同性恋,可就不太好,毕竟您的脸皮比我的值钱多了。」语毕,他比了个「慢走」的手势。
  李父握紧了手,想再说些什麽,看著他淡漠的侧脸,终究还是没开口。
  阖上门的瞬间,李培风听到他说了句「去看看你妈吧」,关门的力道不自觉用大了,脆弱的门板震了震,掉落些许木屑。
  含著只剩半截的菸,倒向床铺时,脑中闪过了一张脸,温润如水。
  伸臂遮住发热的眼眶,想起过去。
  那个乱七八糟的家,表里不一、专制霸道的父亲,歇斯底里、抱著自己哭泣的母亲,被指著鼻子骂「无耻」的自己,全是拼不回来的、破碎的亲子关系。
  接著,又想起比较近的过去。
  每个星期五,有个人等他,那是张怎麽看都平淡的脸;不知几时,他不去了,那人……也许不等了。
  坐起身,看著外头明亮的天色,李培风拿起桌上的锁钥,随手套了件外衣就出门。
  一路上骑著机车催油急驶,心里乱如飞絮一片,有道声音在呐喊:
  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
  煞车声在熟悉的铁制大门前轧然响起,丢下安全帽,他跑上前用力的按下门铃。
  一、二、三、四……数著开门的秒数,也像数著自己纷乱的心跳,白天可以清楚的从大门外看到庭院里的花草,一丛丛的粉粉紫紫,此刻李培风无心欣赏。
  想见他,只想见他。
  一分钟、两分钟,可能过了有十几分钟,按了好几次门铃,就是不见那人来开门。
  放下发酸的手,腿一软,他靠著门坐在地上,对面也是幢老房子,外头摆了几盆缺乏照料而稀疏的植物,看起来很寒伧。
  从衣袋中拿出菸包,拣了一根放入嘴边,点燃那压得扁扁的菸,肘抵在屈起的膝盖上,他默默的抽著。
  天气很热,他所坐的地方没什麽阴影,晒著七月天的日头,没多久身上就沁汗了。
  轻动著手指,地上的影子微晃,李培风叹了口气,仰头望著连一片云都没有蓝天。
  快抽完半包菸了,他盯著天空,缓缓开口了。
  「你不热吗?」地上的影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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