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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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
不过,就算名义上的董事长是陆行川,陆氏大事小事也还是陆中麒说了算。不是他擅权,而是陆行川懒得理事,就是个甩手皇帝,什么都丢给陆中麒做,说是信任也罢,说是无能也好,总之,陆中麒是目前唯一说话陆行川会听的人。
陆中麒一进来,就看见陆行川疯子一样的举动和乐明杀人一样的哀嚎,不禁皱了皱眉,反手把门关严,过来拦住陆行川,语重心长的想把人从疯狂中唤醒:“行川。”
完全没有用。
陆行川倒是放开了乐明,紧跟着却一脚踹上去,然后第二脚,第三脚……一脚接一脚,毫不留情,毫无停歇。嘴里还在愤恨的骂:“下贱东西!”
“行川——”陆中麒苦拦不住,对今天陆行川异乎寻常的暴躁也有些束手。而乐明从刚才就一直用手护着脸,忍受陆行川狂风暴雨般的踢踹,像个胆小鬼一样哆嗦着,不知如何闪避,只偶尔从指缝间露出的眼睛里可以看见与他举止不相符的坚毅沉着。
“陆总,电话!”约莫陆行川发泄差不多了,乐明才提醒陆中麒。
陆中麒这才发现陆行川手里一直攥着电话,忙费力抢过来,一手拦着扑过来夺抢的陆行川,把电话放在耳边,问:“喂?”
“……陆中麒?”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压迫。
“何进?!”陆中麒忍不住皱眉,算是明白为什么他这弟弟疯的那么厉害了。
“照顾好他。我不会打再电话过来。”何进话里带着自责,声音比平常还要晦暗,显然对陆行川的易怒始料未及。
“那最好!”陆中麒冷淡的回了一句,干脆的挂了电话。回头看陆行川。
“别挂!”陆行川扑过来,还是晚了一步,陆中麒反手把电话扔到墙角,严肃的注视陆行川,问:“别挂?你还要跟他说什么?”
“我……”陆行川欲言又止,半晌低下头,瞬间从狂暴陷入低沉。
知道这是每次情绪失控的必经阶段,也是平息的前兆,陆中麒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耐心的抚摸他快要及肩的头发。
“好了,没事。”
“……”陆行川把头埋在陆中麒肩膀,片刻安静后毫无预兆的开始抽动肩头,隐隐伴着啜泣的声音,让这个三个人的房间顿时蒙上一层压抑。
笑着,忽然开始发疯,忽然又低沉,最后不是躲在角落就是冲出家门,眼泪扑簌扑簌掉……
每次都是这样的程序,每次都是这样的折磨,自虐一样的行为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爱他的人,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陆中麒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冲呆坐一边,看直了眼睛的乐明扬了扬下巴,让他先出去。
乐明飞快的爬起身,整好衣衫,垂着眼睛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却只有昏暗光线里昏暗的剪影,模模糊糊辨认出那人痛苦的灵魂。
可怜的人啊,你可知道这一刻,有多少人因你而心痛,这些人,是不是比你更可怜。
03
一步三晃的走出陆氏大楼,乐明衣衫凌乱,目光涣散,精神恍惚就像丢了魂的野鬼,一路之上来来往往行人无数,虽都投来讶异好奇的目光,却终是谁也没来问一句,甚至因为怀疑他在老板那里失宠而暗自幸灾乐祸。
人情世事竟凉薄如此。
乐明步履看似虚浮,嘴角却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刚到大厅,还没等出楼门,他就看见门口那一辆奔驰,阳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凝练奢华。就那么稳稳的停在大楼正门前靠近台阶的位置,像宣言,更像一种挑衅。
何进!
就算没有看到牌号,化成灰他也能认得出来。虽然对他记忆深刻是因为另一个人,但几次接触后,这个男人已勾起他超乎想象的兴趣。仅一面,就让他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人,这个世界并不多。也许,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和他站到对面的男人之一……
禀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乐明小心翼翼的贴边溜出大门,还没等跑,那边车窗就摇下来。
何进坐在后座上平静的向他招手,意思让他过去。
乐明吓了一跳的样子,立在原地四下环顾,踌躇了一阵终于还是低着头靠了过去,哈着腰问:“何总,您有什么吩咐?”
何进没有说话,示意司机把门打开,让乐明上车。
乐明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从陆行川办公室出来就上何进的车,忙把头低的更低了,一副受惊吓的表情。
“何总,您有什么事这么说就行了。您的车我可不敢坐。”
“难道你就敢上陆行川的床吗?”何进冷冷的扫他,黑沉的瞳仁隐着一抹冷嘲。
乐明诺诺的,不知是尴尬还是窘迫,低着头说不出话。
“快点。我时间有限!”不耐烦的命令,何进冲他扬了扬下巴,威胁十足。
迫于何进的压力,乐明最后还是乖乖的上车。车门关起的时候心虚的往楼顶看,明明陆行川的办公室在28楼,可乐明还是确定他透过玻璃看见窗后一双怨毒的眼睛。
仿佛剥皮抽筋一般死死的盯着他,冷入骨髓。
募的打了个冷颤,乐明脸上就看出来一个词——死定了。
还不等他定住心神,就听一声熟悉的冷笑凭空想起,让他一时间还以为身在陆行川办公室里。循着声音找去,乐明受的惊吓着实不小。
车前镶嵌的小型液晶电视里清清楚楚的映出陆行川的脸,阴郁的,毫不掩藏怒气的脸,仿佛积蓄了几辈子的仇恨似的,直直的望着他们,把手里乐明刚递上去的辞呈一条条撕碎,然后用能钉出血来的声音一字字咒骂:“何进,你他妈的混蛋!”
捡起桌上的杯子砸过来,“哗”的一声,屏幕出现大片大片的雪花点。
乐明不由自主的随着陆行川砸过来的杯子往后一撤身,在明白那杯子是飞不出来的,就算飞出来也不是冲着他飞的以后,劫后余生似的长出了口气。
转头看何进。那个一向低沉的人神情更加阴暗,淡淡的吩咐:“开车。”
知道刚才在陆行川办公室的事情都让何进看去了,乐明从开车就一直低着头,憋得满脸通红,不知是惭是羞。
何进却压根没当一回事,沉稳地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当他不存在一般。最后还是乐明忍不住小心翼翼问了个:“何总,我们这是去哪?“
何进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又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乐明就不敢再问。十分局促的四下张望,就算拼了命想从车窗外辨认一下方向都是徒劳无功。因为虽然坐在车里感觉四平八稳,其实速度非常快,什么东西都是一闪即逝,等想起来眼熟已经过去好久。
等从车里下来,费力地抬头看面前高耸入云的大楼,乐明忽然觉得眩晕。
天龙国际!
传说中的巨型企业,传说中的宏伟建筑,传说中的黑暗潜伏地。一如它传说般气势慑人,冠冕堂皇。
“何总……”硬着头皮询问,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珠。
如果今天他进了这里,明天到陆行川那里,很可能就是死人一个。
给谁看也会觉得他倒了八辈子霉,竟然夹在了这两个翻手云覆手雨阴暗难缠身价万金的男人中间,进退维谷。
何进一句话没说,昂首目不斜视地走向正面的玻璃大门。在察觉乐明的犹疑后,微微侧了头,一手揣进裤袋,高大挺拔的身形和沉稳的表情就算不是刻意,都给人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微微地冲门扬了扬下巴,声音似风过暗林,平静缓慢却经者瑟瑟:“还要让我请你吗?”
乐明一惊,马上快步跟上去。
陆行川他惹不起,但何进,他更不敢惹。
一路低着头,乐明好象受惊的通缉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眼神偶尔和谁碰一下都会不自觉的一颤,然后马上把头低下去。
何进斜眼瞟他一眼,甚至都不屑去掩藏眼底那一抹冷嘲,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门前本来聚集着一群等着上楼的人,一看到何进,点头的点头,哈腰的哈腰,嘴里里叫着“何总”,“总裁好”等等,纷纷让路,转眼空出门前大片空地。
完全不理会周围人或崇拜或畏惧的目光,何进目不斜视的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从二十楼一层层下来,没有丝毫不耐。
乐明站在他右边靠后的地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大概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没多长时间额角竟然有些微的汗湿。
好不容易电梯门打开,何进一进去,乐明就跟着窜进去,等电梯门关住才轻轻转了转发酸的脖子。很快就发现,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空气里的压迫感更甚。
忍不住偷眼打量右前方的何进。
一贯的深色西装,笔挺合身,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像平常一样沉默地,一动不动地站着。从后面看,就像尊塔似的,伟岸,沉稳,有压顶之势。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他前面的脸,应该有两道坚毅清楚的眉,深邃冷沉的眼,耿直有力的鼻和削薄无笑的唇。
……
乐明忽然弯起嘴角,笑了。冷不防何进忽然回头,冷电一样的目光笔直的射过来,乐明的表情也在同一时间恢复先前的畏缩,很有噤若寒蝉的味道。
乐明表情的变化何进并没有看到,只是冷冷扫了乐明一眼,就又把头转回去。转眼两人进了顶层的办公室,何进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声:“请坐。”自己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来。
话虽然客气,语气却与命令无异。
“不用了,何总,我站着就行……”乐明想也不想的回绝,一抬头看见何进面无表情的看他,马上噤声,乖乖的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贴边坐下来,虽然姿势谨慎到僵硬,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宽大的老板椅后面是整扇的落地窗,越过一片片高楼大厦,远远竟能看见山峦起伏,让久处繁华城市中的人乍然欣喜。乐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冷不防“叮”的一声,回过神就看何进手腕一甩,“啪”的合上火机,嘴角的香烟燃起一缕细细的烟柱。
“我和陆行川的事你知道多少?”例行公事地询问,不带一丝感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仓惶地回答,一脸心虚表露无疑。果不其然换来何进不屑一顾的冷笑,往后靠了靠身子,貌似要换个舒服的姿势,腰背却依然维持在一条坚硬的直线。
这个男人好象从来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在烟灰缸边上掸了掸烟灰,缓慢地抬起眼皮,明明什么也没说,却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压迫。
乐明轻轻地吞口水。眼神四处游散,就是不敢看何进。就听何进继续平淡道:“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来天龙为我工作?”
呃?乐明瞪大眼睛张大嘴,脸上就写了一个词:what?
也是,给谁听了也得受点惊吓,他乐明虽然工作认真,不怕苦不怕累,但也不至于优秀到两家大公司老板抢着要的地步。难不成是最近天气反常,这些老板们也跟着不正常起来了?
可怜乐明,刚在陆行川那儿受折磨,马上又来何进这儿受惊吓,心率不稳外加四肢乏力,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边上直往下出溜,干咽吐沫瞅着何进跟白痴没什么区别。
何进皱了皱眉:“我不是陆行川,不喜欢勉强。愿不愿意直说就行。”
“是是,何总,我知道。”乐明悄悄抹了把汗:“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我也很愿意为您工作。只是您也知道,我现在在为陆氏工作,而且……”
偷偷抬眼,看何进正用询问的目光看这他,示意他继续。乐明马上把眼低下去,小声嘀咕出一句:“陆董事长不许我辞职。”
虽然眼皮都没抬,眼珠却在不安分的转动,何进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冷冷一笑:“哦?上了贼船了?”
“不是不是,何总您开玩笑。”
真是!就算是也不能说啊。天知道他这里会不会有陆行川装窃听器。这两个人明里暗里玩的那一套给谁看见谁不长点记性。
“行了!”何进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你们那档子事我也看见了,陆行川那边我去解决,你只要说你来,还是不来?”
“……”乐明低着头不说话了。
看似沉默,脑子里却在飞快的盘算。局势险要,一步走错都可能自掘坟墓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攸关性命的问题,又怎能轻易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何进轻扣着桌角面无表情的等,可怕的耐性伴着沉重的压迫无声无息地蔓延,乐明好几次拿眼角偷瞄,都因为撞到何进寒潭一样的目光而哆嗦的收回,然后不由自主的把头垂的更低。
点头是死,不点头也是死,横竖是个死,好象是思虑再三,被空气中森寒压迫得快要窒息时,乐明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很感谢您看得起我,但对不起,何总,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
虽然声音很低,虽然没有底气,但在这个沉默了许久的屋子中还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竟然是明明白白的拒绝。
何进笑了。
微微的牵起嘴角,垂下眼睑,好看却危险的笑,眉眼一瞬间舒展开来,眼里的东西却被掩住了,很难判断是嘲是讽,是喜是怒。通常情况下,这种笑容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也许你可以听一下我开出来的条件。”
依然惊人的耐性。
“不用了,何总。”急急忙忙的回答,“不是待遇问题。”
当然不是钱的问题。
“我有苦衷,何总,希望您能理解。”
“哦?竟然连钱都不要了。看来陆行川调教得不错,你已经离不了他了吗?”
“不是,何总,您误会了……”
“误会?不会!我刚看得清楚,你享受的很。”
“不是那样的。”急急的辩解,却只换来何进玩味的一笑:“不是怎样?是你没有爬上陆行川的办公桌,还是他没有把那个放进你后面。哦,抱歉,好象是我打扰了。也许那只是你们的情趣游戏。”
何进带着毫不掩饰鄙夷的笑,正常的语气正常的表情说着貌似正常的话,虽然没有露骨的字眼却让乐明一瞬间涨红了脸。咬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呵……”不屑的嗤笑,何进掸掸烟灰:“怎么?出来卖还怕人戳脊梁骨吗?这副脸摆给谁看!”
“何总!”忍无可忍一声大吼。
何进抬起眼皮看他,以为他要有什么惊人之语,结果又如刚在陆行川那里一样,烈士了一回,马上又恢复先前畏缩怯弱没有底气,讪讪的恳求:“请您别再说了好吗。”
“没有的东西。”得出和陆行川一字不差的结论,何进鄙视地皱眉,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