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综漫综影视小说]约会-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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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是个不被惹急的时候似乎都很随和，其实骨子里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却是几乎偏执地坚持着的家伙。

　　　　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可以因为心里一个莫名的念头，硬是坚持住哪怕是在知道自己曾经是人类的现在也依然觉得非常美味□的人类血肉的味道，转而吃那种不好吃还没啥能量的丧尸；在发现自己脑中一无所有的时候也依然心心念念着赶回的“家”里，所珍视的圈养物不过是一群食物链最底层的美食——虽然这些美食其实是他重视的家人，但当时孟完全不记得了——的时候，也可以放下作为捕猎者的尊严，依照心底的感觉，纵容它们、宠爱它们，拼出性命地守护它们……

　　　　在终于可以毫无束缚地寻找挚爱的时候，孟自然也能够不会有丝毫犹豫地坚持。

　　　　完全世界上的其他生物会如何看待这份坚持的坚持。

　　　　只是再如何不在乎，能够遇上一个有着类似坚持的生物，总还是很愉快的事情。

　　　　除开沉睡的那些年，孟自从唐先生逝去之后，已经足足有六百七十九年不曾遇上过这样的生物了。

　　　　一样在失去之后坚持着，用余生将曾经握在掌心的幸福和失去后的寂寞酿成最苦涩也最甜美的酒液。

　　　　很类似的坚持，只是唐先生的眼神更温和淡然，他在遇上孟之前，就已经沉淀了痛楚，剩下的只是哪怕作为在那之前从来不相信轮回、在那之后虽然坚定那人必然在某处等他再次相见、却也不曾真的见证过轮回却反而更加平淡的温和。无论是否真的有轮回，无论是否真的还能“见”面，他们总是一直在一起的，生死阴阳，也从未分开。

　　　　而白素贞，她却是真正见识过轮回的，虽然还不具备在轮回中精确地找到某个灵魂的能力，却非常肯定那个灵魂一定还在哪里，茫茫人海的某一个，或者依然于奈何桥畔徘徊。但无论如何，她所坚持的更加明晰。而她的幸福，因为她的寿命显得更为短暂，可她的寂寞，也因为她的寿命越发悠长。所以她的眼神，是温柔里的带着决绝。

　　　　一样坚持到生命的尽头，只是白素贞等待的不是死后的重逢，而是生前的相遇。

　　　　所差别的，其实在于实力。

　　　　活了千余年的蛇妖，怎么都比凡人强大。

　　　　但不知道为何，孟其实更喜欢唐先生的眼神，当然，或许只是因为食欲——他看着白蛇的时候，虽然已经放下了想要将她作为宵夜的打算，却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戒备。

　　　　味道其实是人类更鲜美，可是人类早就被孟剔出食谱。而变异生物，却是孟曾经最爱的主食，味道不错，能量又足。

　　　　而白蛇和她身后的青蛇，是孟在这个世界上，遇上的最接近于变异生物的生物。

　　　　孟抿着唇，舌头却在两条蛇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地舔过一侧的唇角。

　　　　可惜了，难得的食物，偏偏却有那样的眼神。

　　　　孟因为自己的爱，也愿意尊重那样爱着的生物。当然，真个必要的时候，吃掉了孟也不会犹豫，只是现在也没到那种时候，孟也好奇这个已经带着死气的白蛇，能不能在生命终结之前等到她所要等待的。

　　　　如果能，她等到的时候会如何？如果不能，她能否在真的消散前变得更强大、获得继续等下去的力量？

　　　　当然，孟对于白蛇若是无力再等下去、那么两个都进入轮回的灵魂能否再相遇也很感兴趣，不过那个要弄明白太麻烦了，如果遇上了孟不介意看看戏，但特意花时间去弄清楚答案的话，那就还是算了。

　　　　他现在的时间，只会花在寻觅和为了寻觅和寻到后的守护而增强力量上。其他一路上的风景，不过是边走边看，特意为了看风景而停下来、或者甚至绕路什么的，孟怎么可能愿意？

　　　　白蛇等到会如何、等不到是否会变强，和逗逗小僵尸、看看僵尸警官和美女驱魔人、圣母人类女子之间的纠缠，就都是可以边走边看的风景。

　　　　巧的是，这些风景居然还可以集合到一处儿看。

　　　　没办法，港岛就这么大。

　　　　小僵尸又已经六十八岁了，虽然这个年纪还只占了孟清醒时间的一个零头，如果连他沉睡的那不知道多少年一起算进去的话，说不定连零头都占不上；小僵尸又因为阅历不足很是带了几分孩子气，但到底不是小孩子。

　　　　孟没想特意带着他去白蛇的酒吧，但恰好在去酒吧的路上偶遇了小僵尸、小僵尸又表示想跟的话，孟却也不会拒绝。

　　　　很巧的是，僵尸警官也在，而且正在和白蛇对视凝望。

　　　　在孟和小僵尸进去的时候，两人——虽然两个都不是人，但至少都是人形——都错开视线，一个抬头、一个回首，看了过来。

　　　　抬头的白蛇一看孟就笑：“孟先生，晚上好。”她从第一次见面时，哪怕那时候孟还对她露出杀意——当时孟想着的是蛇羹宵夜什么的——她就一直对孟有种莫名的亲切，后来孟对她感了兴趣、消了杀意之后，她对着孟的时候，笑得更是温柔。

　　　　连带着对着孟带进来的伪小孩也很温柔，可惜小僵尸一看到他家况大哥也在，根本就没了刚刚遇上孟时，说是要一起喝酒时候的气势。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真的小孩，怎么就不能喝酒了”，到底是被况警官管了六十多年，也知道他完全是好意，嘀咕归嘀咕，却没有抱怨出声。

　　　　倒是白蛇笑得亲切，送了一杯酒给他，又对着想要阻止的况警官意味深长地道：“这个酒你们也可以喝，虽然味道淡了点，但偶尔尝尝其他食物也都不错的。”

　　　　况警官刚刚已经喝过了，也知道这酒虽然效果难料，但多半也只是勾起一些旧事或者心底的渴望，顶多一时情绪复杂些，可那些事那些渴望即便没有这酒勾着，也依然在。他们又确实是难得吃一样吃完不会拉肚子的其他食物……

　　　　稍一犹豫，小僵尸那杯酒就下肚了。

　　　　况警官微微变了脸色，虽然也很明白这个孩子其实已经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但是那么多年一直将他当弟弟当孩子待，白蛇的这杯酒，他喝过后都情绪复杂，这孩子……

　　　　小僵尸却在沉默了一会之后抬起脸笑：“没事的，爸爸……”想了想又叫回以往的称呼，“况大哥，我不会一直是小孩子的。”

　　　　他想长大，也明白了心愿什么的，只靠想、只靠况大哥是不行的。

　　　　他也会努力变强。

　　　　终究会有一日，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不再是僵尸。

　　　　至于最终是长大，还是死去……

　　　　小僵尸无所谓，能活着长大自然好，不能活着的话，结束这样不老不死的生命……他已经青春年少了六十几年，便是现在死去，也都不算亏的了。

　　　　况警官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他习惯了照顾保护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毕竟不是真的孩子了。

　　　　孟本来在感知到况警官那句“只要值得等，不管等多久，也不会觉得苦”之后，对他就很有点改观，他便是自己没想着于轮回里继续寻觅，到底也尊重别人的等待。现在看他这样，更是一笑，摸摸小僵尸的脑袋：“当然会长大的。”

　　　　就算身体一时长不大，心也可以长大强大。

　　　　白蛇倚在吧台内悠悠地笑，世事变幻如棋。

　　　　没想到许多年了，她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天，和各种异类同类聚于一室，尤其是……

　　　　白蛇扫了一眼孟的胸口处，笑容温柔。

　6161。润草泽春有余庆

　　　　白蛇的那一眼很隐晦；孟却更敏锐。

　　　　感知到白蛇的那一眼，孟才明白了；为什么这条蛇，在他对她放出杀气时虽然戒备；却没多少敌意。

　　　　竟然是因为自己装在坠子里随身带着的那枚不知道会孵出个什么来的蛇蛋。

　　　　孟原本对那枚蛇蛋更多的只是好奇，再有也不过是当年基于各种原因答应了大蜈蚣前巨蛇的“会好好将它孵出来”，只是小可爱确认了小长条儿作为同伴的资格；孟推己及人，想起自己对孟翔孟瑚两个的宠溺，倒也看着小可爱的份上，对这枚蛇蛋多了几分真心看重。

　　　　毕竟总是小可爱所断定的同伴的弟妹。

　　　　所以看出白蛇对蛇蛋的温柔，孟倒是心里一动。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在乎蛇蛋什么时候孵化；反正哪怕是不能孵化呢，也不过是将它带在身上，不时补充点能量让它不至于失去生机罢了。但现在，又恰好遇上一个也算是它的同类的生物，孟倒是上了心。

　　　　解开衣扣、微微低头，取出那个坠子，用坠子边上的钥匙在上面的小孔里转动了一圈半，“卡兹”一声，坠子打开，露出了那枚晶莹剔透得与最完美的羊脂玉石都可一比的蛇蛋。

　　　　小青“咦”了一声：“这是……这是蛇蛋？是什么蛇的？”

　　　　她凑在孟的手边仔细端倪，眼里满是惊讶好奇。

　　　　孟也没理这个最初的宵夜目标、后来又带他找到了更合适的宵夜（虽然最后没吃成）的大功臣，只是盯着白蛇看——虽然青蛇也是蛇类，不过无论是从力量对比还是从平日里的表现上看，总还是相对强大又稳重的白蛇可靠些。

　　　　白蛇其实也很惊讶，但她表现得很隐晦，虽然没瞒过孟的感知，但比起跳脱的小青，白蛇只是浅浅一笑：“这个是蛇蛋。只是品种……我还真认不出来。”

　　　　小青越发惊讶，除了许仙那个混蛋的下落，居然还有自家姐姐不知道的东西？

　　　　孟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问：“那你知不知道蛇蛋是这么孵出来的？这一枚，我已经随身带了数百年，一直都没孵出来……它姐姐却是在很久以前就孵化了。”

　　　　“他也有姐姐啊？”小青带了点惊喜。

　　　　白蛇温柔的笑里带了点遗憾和歉意：“这是个很强大的小绅士，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尽快出来……”白蛇传有很多种版本，有的甚至还给白蛇创造了一个叫“许士林”的儿子，可是事实上，白蛇曾经差点就能够有当母亲的经验，可惜她大腹便便之际，恰好于断桥和法海狭路相逢，虽然最终设计将法海封印，但孩子到底没了……而她见过的那些，无论是蛇妖还是普通的蛇，蛋都是很正常的孵化方式，就像白素贞，刚刚嫁给许仙的时候也想过了，如果生下来的孩子是人形也就罢了，如果生下来的是蛇蛋，那就化回原形盘伏其中孵化，至于许仙，只好让小青想法子哄哄了，反正虽然越强大的蛇妖的蛋越难孵化，但她那时候的实力如果产卵，想来孵化期也不会超过一年，哄哄总能过的。只是可惜，他们幸福的时间居然那么短，不说孩子，两人好好厮守的时间都只有那么点……

　　　　白蛇和许仙，在世间留下了那么多版本的故事，大半都是给了他们大圆满的结局，“许士林”也就是这么来的，可实际上，水漫金山寺之后，他们就已经阴阳相隔……

　　　　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

　　　　她愿意一直找下去、等下去，可是就算是妖，寿命比人类长了许多，可到底也是有限的。

　　　　究竟能不能，在寿命终结之前，再看一眼那个冤家？

　　　　真的是冤家，爱不起又舍不得的冤家……

　　　　白蛇叹了口气，因着孟手里的蛇蛋在，到底没太出神，伸手摸了摸那流光如月的蛋壳，感叹：“真是太强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强大的品种……咦？”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好一会，“确实是蛇蛋，怎么有那么多混杂的能量气息……混杂，但并不乱，不同的气息却又似乎出于同源……”

　　　　孟心里一动，没开口，却放松了对自身气息的压制，白蛇抬头看向他。白蛇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没注意到孟的异常。虽然正面对上的时候孟没有掩饰杀意，但他在追踪小青想要将她猎去当宵夜的时候，却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这是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具备的能力，否则在之前的世界里，也不至于到哪里都惊起一片恐慌了（特指孟称王称霸的海洋，陆上的话，只有变异生物会对孟有特别的反应，变异的人类顶多也就觉得他想一些而已）。因为这个隐藏气息的能力是孟一直有在锻炼着的重要技能之一，而孟基于原先可以覆盖整个星球耳朵感知力睡了一觉就大大缩水这一前车之辙，在能够完全隐藏气息之后也依然时刻锻炼着，白蛇一直没有察觉孟的异常。

　　　　她对孟那毫不介意他的杀意的态度，一是源于难得见到一个自己种族的具有智慧的幼崽的温柔，另一点则是不以为孟的杀意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

　　　　哪怕是在孟说他将这颗蛇蛋带在身上“数百年”了，白蛇也不是很在意。

　　　　但孟露出气息的时候就不一样了。虽然孟只露出一点点，但白蛇从蛇蛋那里仔细感觉到的就让她明白，为蛇蛋注入能量的生物，绝对比她强大。更重要的是，虽然孟和她、和况警官、和小僵尸，都一样是异类，但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异类。

　　　　白蛇千余年的修为，不说小僵尸，就是况警官，她虽然没点破，却也是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种类。

　　　　只有孟，那样的气息……

　　　　不说那样复杂却毫不杂乱的、在孟身上比在蛇蛋那里更加浑然一体的融合着这一点是白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就算是那些气息……

　　　　白蛇都认不全。

　　　　就算真的有混得这么厉害的妖怪混血儿，可是那些白蛇认不出来的、虽然有的很弱但也有的强大得和传说中的古代大妖有得一拼的血统……

　　　　白蛇又感受了一下蛇蛋的力量，很谨慎地给了他一个建议：“可能，我说的只是可能……或许是您为他注入太多能量、那些能量又太过强大复杂，导致了压制住他本源力量的关系……如果您急着让他孵化，可以让他姐姐给他定时注入一些能量……不一定能成功，但也不会有危害……如果不急，那么慢慢来，他总是能孵化的——而且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变得更加强大……”

　　　　“你”变成了“您”。

　　　　妖怪从来是强者为尊的。

　　　　她称呼的改变，不说况警官和小青，就是小僵尸，看向孟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