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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古剑奇谭][苏兰]惜福休修朽-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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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屠苏就是这样,他几乎被这股骤然而生的喜悦与期待攫取,他拒绝去想这样的生活还能够有几次,他知道自己很喜欢,现在还能体验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所谓知足常乐,也不过就是这样。他因一句寻常的问话而喜乐,而开心,而紧张,而期待。不再是数月之前,那个会怨愤,会不甘,只看得到自己所受之不公的少年。

  百里屠苏坐立不宁半天,终于勉强找到一件事来分散注意力,那就是他忽然想起了那本《四海奇闻录》的存在。

  百里屠苏从怀里掏出四海奇闻录,随手翻开。一方纯白色的绢帕滑出来,掉到了地上。百里屠苏弯腰拾起这块并非由鲛绡织成的绢帕,捡起来看,接着他立刻通红脸把绢帕丢到了桌上。

  “……”

  百里屠苏把书也搁到桌上,腾地一下从贝壳扶椅上站起。他在房间里踱了一圈,又一圈,又一圈,又一圈……他走到桌边,伸手,提起珊瑚木制成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仰脖一口喝干。他把茶壶放下,视线从右边的茶盖转到左边,在那方半遮半掩的绢帕上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百里屠苏脸上又升腾出红色雾气,仿佛是极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他目视前方,迈开方步。一步,又一步,又一步,又一步,他用了四步大踏步从桌边走到床边。然后猛地转过身,又迅速看了一眼毫无防备地静静躺在桌上的绢帕。

  百里屠苏往门口看了一眼,门关得很紧。方兰生在做饭烧菜,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来。小二也不可能无端端闯进来。想到这,百里屠苏往前走了两步,凝视着桌面。

  等待方兰生回来的时间是很无聊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百里屠苏又往前走了两步,到达桌前。他看了一会儿桌面上的东西,伸手拿起了绢帕——旁边的那本书。

  “……”

  百里屠苏很快看完了《四海奇闻录》的第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讲的是数百年前一个龙族王子和一名鲛族仆人一起东游远渡,途中所见之异域风情,以及他们最后在远方一片温暖海域定居的故事。故事的两个主角都是男的。

  “…………”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天上一个神仙被贬下界,一生本坎坷多难,偏遇了下界渡劫、慈悲为怀的佛祖,蒙他凡身多方相助,历难经险,二人终情比金坚,以其微薄之凡力,面对佛界与仙界二界施压……最后,佛祖安然渡劫飞升,神仙永远去了仙籍的故事。

  “………………”

  第三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欺压百姓,强抢良家少女的流氓少爷被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侠士一度教育,二度教育,三度教育……教育了一次又一次后,侠士和少爷终于双双断袖的故事。

  百里屠苏轻轻合上书本,从厚度看,后面还有许多故事,但是他已经不想看了。然后他的目光移到旁边半叠半显的绢帕上,绢帕轻薄,有黑色的线条透过绢面在背后浅浅地显现出来,仔细看,就能看出上面所绘为何。

  百里屠苏瞟了几眼,一把抓起绢帕,夹进书本里,然后在房间里四下环顾一圈,站起走到床边,把这本书压到了枕头底下。压进去没多久,他仿佛仍觉不保险,又把书拿出来,掀开床头的床单,把书藏在了床板之上、鲛绡被与床单之下的地方,又压上那块枕头,才松了一口气。

  百里屠苏刚直起身,就听背后吱呀一声,门开了,方兰生拎着一个四层食盒走进来,放到桌上。

  百里屠苏往桌边走了几步,他只看了方兰生一眼,脑子里忽然冒出书中所状之情景,以及那方绢帕上所绘的若隐若现的图案……他只能停下了脚步。

  方兰生摆了一个盘子到桌上,那是一盘绿油油泛着莹润光泽的不知名菜。他抬头看了百里屠苏一眼,瞪眼惊呼:“你你你怎么流鼻血了?难道是煞气解封弄得上火了?”

  “……”

  百里屠苏伸手在鼻下一拭,果真抹了一摊黏糊糊的血在大拇指上,他掏出帕子堵住鼻子,仰着头等它不再流淌后,才近乎机械地挪到桌边,没有答话。

  方兰生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边端盘子边说,“正好,我做了老鸭汤,能清热袪火,你多喝点!对了,我跟你说,这里居然有活的鸭子!而且有好多,他们给它们喂一种避水的药物,能顶十日,比我们吃的避水的呼呼果还神奇!”

  “……”

  百里屠苏上身绷得笔直,若有似无的恩了一声,轻得像只是从鼻子里喷出了重气。他又看了方兰生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瞬间红得和刚才的鼻血有一拼了。

  方兰生端出那锅老鸭汤,抬眼瞧见百里屠苏乍变的脸色,眉开眼笑地重重拍了百里屠苏一下:“本少爷果真是神机妙算,我就知道今晚非做老鸭汤不可,来,喝汤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时间:海道上驶过一辆又一辆由海马拉行的车辆,鲛族姑娘们哼着歌,围聚在几辆相邻的马车上。

  三五成群,叽叽喳喳。

  一个鲛族姑娘的脑袋和她旁边的几个凑到一起,压低了声神神秘秘地说:“今儿我碰到两个郎有情郎有意的公子,为了帮助他们认清自己的感情,我送了其中那个高个的一本《四海基闻录》”未等周围的鲛族姑娘作出什么反应,那姑娘突然又惊呼一声:“糟糕!——”

  “怎么了?”

  “怎么了?”

  其余众姑娘忙问,都露出些焦急的神色。

  那姑娘深深地捂住脸,痛苦呻吟道:“我把好不容易才跟行脚商换来的人类的龙阳十八式图谱夹在那本书里忘了拿出来了!”

  “……”

  “……”

  其中一个安慰地拍拍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当是额外赠送给那两位的行动指南吧。”

  注:“奇”(ji)通“基”

  个人悲痛时间: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前几天我把三分之二杯量的茶水全撒在了电脑上,并且在有部分水漫过底部通气孔的时候听从我爸爸的错误指示,把电脑整个翻了过来倒键盘和喇叭上的水,漏!然后它就变得只要一开机就发出短路似的兹兹声了T—T——从声音的大小判断我还要再晾几天——尽管我已经用吹风机的强劲热风吹过了……

  ………………

  


                  第六十三章



  百里屠苏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嘴角,接过方兰生手里盛了汤的碗,舀了一汤匙,抿了几口。应是最为地道的老鸭汤口感,汤清味鲜,鸭肉滑而爽口,酸萝卜熬得熟透松软,百里屠苏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舌头上,仔细品味,终于把方才那些胡思的、乱想的心思撵出了脑海。

  他松了一口气,方兰生却有一丝紧张,盯着百里屠苏问:“怎么样?”

  百里屠苏点点头,把站着的方兰生按到旁边的座位上,“一起吃。”

  方兰生见百里屠苏喜欢,很高兴。他想做一顿平常、平常再平常的饭菜,不是盛宴,他不想做什么盛宴,那会让他想起那些死囚犯最后的一顿盛宴。方兰生不想做一顿饭,做得像是送百里屠苏去死。

  所以——方兰生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标准的两荤一素一汤,都是很寻常的家常菜。虽然要在海底客栈做这样一顿看起来寻常的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些在陆地上很常见的佐料和食材在这里要么没有,要么非常珍贵,有钱也难买。如果不是厨房的师傅想趁这回回乡避难赠送家乡的妻子一些海底见不着的稀罕事物,愿意跟方兰生换,他这顿饭做得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幸好百里屠苏还算喜欢吃,没有让他白耗心思。方兰生盯着百里屠苏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百里屠苏觉出一丝奇怪,顺手夹了一块鸭肉到方兰生碗里,“你不吃看我作什么?”

  方兰生猛地回过神,忙低头扒饭,几乎把整张脸都扑进饭碗里,仍不甘心地红着脸嘟囔,“谁、谁看了?……自作多情……”

  “……”

  百里屠苏听了,只当作没听到,秉着食不言的原则专心低头吃饭。方兰生口是心非的性格他很早以前就摸清了,只是摸清是一回事,动不动气又是另一回事。他自己的脾气也不能算好,以前就算知道他口是心非,也总要为那句出口的话气上一阵,辩上一句,气得方兰生也要跳脚心里才舒坦,现在解了封,煞气和火气在体内水□融相辅相成,脾气当然只会更不好,但是百里屠苏使劲压了压,还是把那句窜到喉咙口的呛人话给压回去了。他们相聚的时间已经只有这么一点点,不要再为这样的小事浪费时间,吵吵闹闹。

  只是他虽然想着万事息事宁人,想要这唯一也是最后独处的一天里彼此和和睦睦,聊些有意义的天,说些有意义的话,方兰生却仿佛要和他对着干,吃完饭没事找事竟然要让小二加一床被子。

  “一床就够了。”

  百里屠苏看着那张贝壳床,心里估算着两床被子加两个大男人怎么才能放得下。

  “要两床,你一床我一床。”

  “……为什么?两床放不下。”

  “我……我怕睡不着……不习惯。”方兰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解释。“就、就……挤一挤吧……”

  “……”

  百里屠苏眼睁睁看着方兰生兴高采烈地接过小二送来的绡被,只能无可奈何地帮他铺被子。原来的那床被推到里面二分之一处,耸成一堆,显然对床板被霸占不满至极。外面那床被子总是滑下,百里屠苏不得不弯腰帮他掖被角,把多余的部分叠进去,方兰生凑过来帮忙,却越帮越忙。

  百里屠苏抖了一下手里的床,被子顺着手的方向下滑,“这一床放不下。”

  “……真的放不下?”方兰生不死心,也在百里屠苏旁边抖了一下,被子又往床外滑出来许多。

  “放不下。”

  百里屠苏答得斩钉截铁,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

  方兰生看看被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百里屠苏,才终于放弃了加一床被的想法。他胡乱收起这床被子,要把它搬走,不提防脚下踩了被角,往前摔了过去,百里屠苏眼疾手快地拎住了他的衣领,一把拽到身旁。

  方兰生手里的绡棉被全部松开,滑到了地板上。他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睛睁得比平时大许多。而百里屠苏抿紧了唇,绷成一条下沉的线。匆忙间他们挨得太近,以至于只能看到对方脸上的一部分表情。

  谁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或许他们早就期待,只是欠缺一次太过靠近的机会,或一个巧合。

  而这就是巧合,就是机会,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们接近了。

  百里屠苏觉得他很难形容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一小会儿,他不能确切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是在观看一株株海棠花的开放,花瓣随风颤动,拂过了脸庞。

  百里屠苏压着方兰生倒向那张由巨蚌的壳改造成的床,它就像一把放大的贝壳椅,蚌壳竖立的一面紧贴墙壁,轻纱似的鲛幔帐从蚌壳顶沿垂下,在水中随水流浮游。蓬松轻滑的绡被早在另一床被抽离时就已夺回自己的领地,随着他们倒下,浅浅地陷进床垫里去,褶皱从方兰生的身体下方延伸开去,伸展到四面八方,到达这张床的任一个角落。

  方兰生模糊而隐约地意识到,接下来会陷入与乌蒙灵谷类似的境地。他模糊而隐约地意识到,百里屠苏想做什么。他自然是能猜准的,他们处于差不多的年纪,未及弱冠,年少痴狂。尽管有着几乎截然相反的际遇,却也会产生相似的悸动。

  只属于这个年纪的,童年以上,成年以下,属于少年的,羞于提及、耻于承认,却仍会被其诱惑牵引的悸动。

  思及此,方兰生僵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想到,恐怕这辈子也要做一桩对不起孙家小姐的事了……上辈子已经欠了那么多,这辈子又欠下了,是真的要用一辈子去还,才能还完了罢。

  方兰生想到这,反而释然了,反正欠着,欠个不彻底是欠,彻底,也是欠。他就像个已经家徒四壁的穷光蛋一样,在情之一字上,破罐子破摔了。

  于是他几乎是主动地回应,与心情无关,与情绪无关,只和心意相关——那是他想要传达给百里屠苏的答案,他的态度。

  但百里屠苏,还是犹豫的,他无法辨别,自己所为是正确,还是错误。

  有时候对与错,善与恶,只在一念间,而百里屠苏,这时的他大约就站在那样两块区域的正中间,心里有一块很小的地方在反复地述说错误,身体里有无数个地方在撺掇正确,他夹在中间,难以衡量。百里屠苏希望珍惜谨记与方兰生待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但是无法确定,用这样的方式去度过这段时光是不是正确的。

  他想不通,然而有时候,有些事容不得他去想个明白,容不得他去慢慢琢磨,就已经发生了。

  就像他伏在方兰生耳边,炽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根,不假思索地跟方兰生说“就盖一床吧。”时,他看到方兰生的耳后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成血红色,心里开心,就又得寸进尺地说,“……叫我屠苏吧。”

  这句话已经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百里屠苏想,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间,在合适的情境之下,把这个想法传递给了方兰生。

  方兰生难耐地撇过脸,他脸上的绯红不知是因了方才的话,还是因了那个从未直呼过的称呼。称惯了木头脸,便觉突然改口唤他屠苏是件特别难为情的事。虽然他已在青龙镇和襄铃交流时唤过一回屠苏了,仍觉当面呼喊羞涩难当,就像这两个词是他所能说的最为温软的情话、最为郑重的誓言一般,堵在心口,憋在嗓子眼里,要用很大的勇气才能念出来。

  他憋了半天,才从齿缝里轻幽幽飘出两个半单音。

  “屠、屠苏。”

  “恩。”

  同样轻但有力的回答让方兰生的羞涩感稍减。他又喊了一声,字正腔圆,咬字清晰。

  “屠苏。”

  “恩。”

  “屠苏。”

  “恩。”

  “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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