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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家教]当你家门口发现一只纲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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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费劲地摸向医药箱,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将箱子打开。然后取出里面的剪刀,把左肩膀上已经被血液粘到了一起的衬衫剪开了一个口子,再趁着那道口子用力撕扯,把整个左臂上的衬衫都撕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触动了本就血流不止的伤口,激得一股浓稠的血液淙淙流出。
  “里包恩!”纲吉看到伤口,惊呼了一声。
  男人却是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去够箱子里的绷带,手指碰到箱子金属材质的边缘之后,却是无力地搭拉了下来。
  眼前阵阵发黑的感受让男人觉得很不好,他强忍着那涌上来的呕吐感,狠狠地皱着眉。
  “里包恩,你别、别死啊!”小孩惊恐地看着闭上了眼睛的男人,口不择言地喊道。他隐约地记得电视上的人就是这样,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然后一动不动,在周围人的痛哭声中死去。
  小孩哆嗦了一下,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下来。
  男人无奈地睁开眼,待小孩的哭声停顿时,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蠢纲,我还没死呢。”
  小孩惊喜地抬头,浸着泪水的眼眸睁得圆圆的:“太、太好了……”可是他立刻又愁眉苦脸起来,“里包恩,怎、怎么办啊!我们该去医院吗?就像上次纲吉眼睛看不清,里包恩不就带着纲吉去医院了吗?”
  里包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不能去医院。”
  可他心里却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完成伤口的处理了,而如果再拖着不把那颗子弹取出来的话,即使不论这条手臂会不会因此而废掉,失血过多恐怕也会使自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个时候,这个只会哭、别的什么也不会的蠢纲该怎么办?
  身为杀手,他清楚地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或许是被子弹打中了太阳穴,或许是被匕首戳中了心脏,或许是被利刃砍成两半……在他冷酷无情地用□□结束别人的性命时,他就曾经这么无聊地猜测着。“死于非命”于他而言,就如同必然会经过的车站,或早或晚,他都得下车,然后结束掉这一场并无多少趣味的旅途,走向生命的终点。
  然而现在,他看着在自己身边哭作一团的小小男孩,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比以往都更为强烈的求生欲。
  里包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自己受伤时,身边有人担忧地哭泣是这样一种滋味。就像是有什么人用一汪热水洒向自己曾经冰冷僵硬的心脏,使它渐渐融化在一片温暖之中。
  他受伤过很多次,次数多到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从小的时候被夏马尔当做杀手来训练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停地受伤,而每一次受伤过后,不是被夏马尔以嘲讽不屑的口吻来指责自己的不小心,就是他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孤独地舔舐伤口。他渐渐地把这些当做生命的常态,也渐渐地以受伤为耻,终于,他成长为了里世界的强者,再也没有人能够轻易地伤到他了。然而命运却在这个时候,让他遇到了一个为他所受伤痛而哭泣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蠢得只会哭,甚至蠢到把咸涩的眼泪滴到自己的伤口上,却也仍然让他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温暖。
  长久的沉默让小孩不安了起来:“里包恩,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里包恩抬眼看了看小孩,轻声道:“你害怕吗?我这个样子,”他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迹,说:“你害怕吗?”
  “不,纲吉不害怕……”小孩摇了摇头。
  “那么你为什么哭?”里包恩喘了一口气,接着问道。
  “纲吉、纲吉不想让里包恩死……”说到“死”字,小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浑身颤抖了一下,啜泣着:“里包恩别抛下纲吉一个人……”
  小孩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惊惶,死死地盯住男人。
  里包恩在心里无奈地笑,他轻声道:“把我衣兜里的电话拿出来,给联系人里一个叫凯瑟琳的人打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作者君表示看到纲吉和里包恩相依相偎的样子甚是欣慰~
  PS:作者是个兵器盲,枪战什么的如果有错误,请原谅啦~
  

  ☆、再次搬家

  小孩不敢耽搁,立即按照里包恩的指示把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一个充满着惊喜的女人的声音传来:“里包恩,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打电话了?!”
  小孩支吾了两下,不知道如何说,他走过去,把电话举到里包恩的耳边。
  “我受伤了,凯瑟琳,肩膀中了子弹,能请你过来一下帮帮忙么?”里包恩说道,他的嗓音已经低沉的不成样子,“你是夏马尔的助手,一定可以的吧?”
  女人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住了,她尖声叫道:“什么!你受伤了,他们怎会……”女人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沉默了半晌,才道:“好,我马上来,你等我!”
  “麻烦你了,我让纲吉把住址给你发过去。”男人并未注意到女人话里奇怪的停顿,松了一口气道。
  男人说完,像是再不能多说一句话,头靠在墙上,沉重地喘息着。
  时间的流逝仿佛凝固了一般,里包恩昏昏沉沉地靠在那里,感受着自己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的灼热感。
  满室寂静,只能听到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和小孩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里包恩,你要喝点水吗?”小孩哭了半天,似乎是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慌慌张张地从暖水壶里倒了半杯热水送到里包恩嘴边。
  里包恩眯着眼看了看那杯水,他想尽力低下头去凑到杯子边,却是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孩捧着那杯水,站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脸苍白的里包恩。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了起来,小孩忙跑过去开门,一脸焦急的凯瑟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她张口就问:“里包恩呢?”
  “里包恩他浑身都是血……”小孩抓住女人的衣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姐姐,你是那个帮纲吉洗过澡的姐姐吧,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里包恩!”
  凯瑟琳这才注意到腿边站着的满脸泪痕的小孩,她神情复杂地朝他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抬脚就往里走去。
  里包恩的状况着实让她吓了一跳,按理说肩膀并不是致命部位,即使中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男人此时的失血状况却严重到惊人。
  这只能说明,男人在中弹之后还进行了剧烈的运动——尤其是肩膀部位的活动。
  她不禁回头又看了眼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的小孩,咬了咬下唇,半晌,才从自己斜背着的挎包里取出各种医疗器材。
  等到里包恩从麻醉的昏迷中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一睁眼,便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了的纲吉,他嘴角咧开一个微笑,想张口叫醒纲吉,却瞥到坐在一边椅子上满脸倦容的女人。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里包恩挣扎着坐起来,朝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走上前去往里包恩身后垫了个枕头。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还养着这个孩子吗?”她稍稍压低了声音,道:“那伙人明显就是冲着纲吉来的。”
  里包恩讶异地挑眉看向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似乎,没跟你提起过吧?”
  “你……你昨天在昏迷中说的,”女人的视线稍稍移开了,说:“再说,根据你满身的伤再加上那孩子安然无恙却惊惶不安的精神状态,也能猜出来了。”
  “噢,是么。”里包恩略尴尬地沉默了下来。
  女人却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下去:“所以呢?你要养着这个孩子么?不如干脆就……”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包恩打断:“当然,这还用得着问么?只不过,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也许去更偏远的小镇会比较好。”
  “什么?你要离开这里?!”女人显然是被男人的回答震惊了,她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细长的手指不可置信地指着趴在床边的小孩:“就为了这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你打算一辈子过这样躲躲藏藏的生活吗?!”
  女人的声音尖利,在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小孩子似乎是被吵到了,脑袋动了动,嘤咛了一声。
  里包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眯起眼睛斜睨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声音不悦:“请注意你的用词,况且,蠢纲是否来历不明以及我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男人那双如暗夜一般的眼眸此时更是仿若黑漆漆的潭水,里面毫不掩饰地充满了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厌恶和鄙夷。
  凯瑟琳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的脸微微地发白。她后退了几步,别过脸去,声音仿佛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般:“对不起,我……我去烧点水来……”说完,她像落荒而逃一般,匆匆走出了房间。
  当凯瑟琳隔天再来到里包恩家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里包恩竟然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卧室的床上、地上乱糟糟的,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里包恩正面对着衣柜一件一件地挑着可以带走的衣物,而纲吉则在给她开了门之后,立即跑回去,忙着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卷起来,然后尽可能地塞进背包里。
  男人注意到女人的视线,他朝她点了点头,展开了一个弧度极小的微笑:“你来了。”
  女人并未回应,她避开地上堆积的衣物,走到里包恩身边,踌躇了半晌,开口道:“你真的要走吗?”
  里包恩淡淡道:“如你所见。”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凯瑟琳急忙说,“即使要走,也要等到伤好了之后,这几天我可以来照顾你……”
  “凯瑟琳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说着,他看了一眼费尽力气、全心全意地在跟衣服卷儿作斗争的纲吉,低声道,“在这儿多待一天,纲吉被掳走的危险就多了一分——那些人甚至都渗入到了纲吉的身边,再待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女人看着男人那神情严肃的脸,不禁咬了咬下唇。她沉默了良久,伸手抚上里包恩的肩膀:“那么至少,让我再为你检查一次伤口,这样……我才放心……”
  里包恩挑了挑眉,他望着女人那深蓝如海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男人走出卧室,坐到沙发上。他脱下早上刚刚换上的橘黄色衬衫,露出了缠着绷带的肩膀,凯瑟琳看见不只是肩膀,男人的胸膛上、手臂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伤疤,她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怎么,吓到你了?”里包恩扯了扯嘴角,声音里暗含着自嘲和调笑的意味,“哦对了,我记得你应该看过一次吧——我的身体。”
  凯瑟琳记起那次在酒吧偶遇的经历,蓦地红了双颊,她急忙去摸索自己的医药箱,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次,不是喝醉了么……”末了,她小声地补充道。
  “哈哈,原来是真的喝醉了?”里包恩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
  凯瑟琳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来分辩,索性不言语,默默地扶住里包恩的肩头,轻轻地拆着绷带。
  被子弹打中的地方留有很深刻的伤痕,附近是新长出来的粉色的嫩肉,杂乱无章地分布在那里,看起来丑陋可怖。幸好,血液已经不再渗出。
  凯瑟琳取出酒精和其他的药用医用棉签沾了沾,轻轻地涂抹上里包恩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取出一卷新的绷带缠上去。
  “你的伤口还没好,如果活动剧烈的话是有可能留下后遗症的,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凯瑟琳边整理着医药箱,边说道。
  里包恩重又穿好衬衫,他用没受伤的右手系着扣子,说:“嗯,我会的。多谢你了。”
  “能不能……”凯瑟琳收拾好后,抬起头来,她把滑到额前的刘海捋到耳后,说:“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搬到哪里去?”
  里包恩沉吟半晌,笑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只不过我现在也没太想好,大概是到北海道——我曾经去过那里,感觉那里的环境还不错。”
  “北海道……”女人若有所思地重复道,然后她嘴角上扬,挑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好吧,里包恩,祝你一路平安。”
  说完,她起身向男人浅浅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见过被子弹打中什么样,此处纯属扯淡……

  ☆、寒冷之后

  北海道的秋天很寒冷,明明北纬35度的并盛小镇尚有满街红艳艳的梧桐叶,而与此同时,北纬40度的北海道却已经是满目荒凉。
  高大的白杨伸展着交错纵横的枯枝,把蓝天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碎片。商店门口清一色的松柏绿意犹在,却早已失去了鲜活的生机,只剩下松枝上堆积的灰尘偶尔反射出暗淡的光泽。
  里包恩牵着纲吉从新干线上下来,便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寒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纲吉,问了一句:“冷么?”
  小孩哆嗦了一下,他整张脸都快缩紧围巾里了,嘴里却说出的是“不冷”。
  里包恩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弯下腰伸出手去把小孩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冷就说话,受不了的话我就抱着你。”
  “不,纲吉不冷,”小孩摇了摇头,“而且纲吉也不让里包恩抱,里包恩的肩膀会疼。”
  男人怔了一下,他捏了捏小孩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嘴角挑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他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一圈一圈地裹到小孩的脖子上。这下,小孩的整张脸上就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了。
  男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圆圆的,像个鸡蛋。”
  小孩眨了眨眼,看着男人笑得开心的样子,也笑开来,眉眼弯弯,如新月一般。
  里包恩之前在并盛的时候就已经在网上查到了这里的出租房情况,他看到一则出租信息,上面挂着房子的图片,简单的一室一厅,采光很好,小小的阳台看起来很温暖,房子里的家具也算齐全,地面也很干净。
  他通过电话联系了房东,两人约好今天就在房子附近见面,那儿有一座商场,很好认。
  里包恩牵着纲吉走进商场,在商场一楼的快餐店里坐下。这个时候,快餐店里的人很少,柜台前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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