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颜男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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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你?”厌恶地低吼一声,满脸愠怒。忽而听闻雨声,他不尽有些诧异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对面的床铺整整齐齐,直觉远漓不在房内。
起身,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稍稍整了整衣衫,便想出门寻找少年,不料小狐狸敏捷地拦下去路。
“嘲风大人,陪陪糊糊嘛~”
“闪开!”对於对方突如其来地撒娇行为不予理会,昔君跨步又想推开,可白糊糊突然脸色一变,上前死命抱住他。
“夙远漓已经走了!他离开这里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脑中嗡鸣,刹那间空白,一时回不了神:“……你说……什麽?”
“夙远漓早就趁嘲风大人昏睡时离开了,他去了秦漠然那里!”小狐狸抱住昔君不放,抬眼对视,眸里异彩,透著执著。
“秦默然?这怎麽可能?!远漓一直在躲他……”
“我骗了您!那是我骗您的!”白糊糊情绪激动,但听到这番话的昔君更是震惊不已,“我骗您,是因为糊糊知道嘲风大人是真心爱著他,我不敢说出真相,怕伤了您的心。夙远漓根本就未与鬼王做过什麽交易,他是自己甘愿自杀轮回,仗著‘追魂’为所欲为。”
昔君仿佛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不动,愣愣地盯著眼前的狐妖。
“他爱的是秦漠然,他一直都爱著自己的哥哥,只是迫於两人是‘兄弟’,所以他才一次次寻死投胎。可命运捉弄,他两总是逃不过一层‘血缘’关系。这次总算成功了,‘皆大欢喜’了,他当然就此甩袖而去……”
兄弟……不!不对!他不信!他不信!
“一派胡言!我根本不相信你方才说的!”昔君几乎怒发冲冠,抬手欲要狠狠扇白糊糊一巴掌。
“糊糊没有骗您!”小狐狸出其不意,下跪拽住他的脚踝,两眼挂泪,“糊糊没有骗您!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大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啊?!”
娇小的妖狐哭得稀里哗啦,哽咽不止:“前几日,夙远漓找上糊糊,问糊糊秦漠然的下落。我不知他是怎麽知晓糊糊知道一切的,但我不能让他离开嘲风大人,所以坚持未有说出秦漠然的所在。可……可他居然……居然威胁糊糊说,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下咒毒死您。”
“你胡说!远漓不是这样的人!”昔君似是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掐住白糊糊的脖颈,高高拎起。
“糊糊……糊糊……没有说谎……他……他不是亲手……对您……下了眠咒吗?”
瞠目结舌,突地放开小狐狸。对方的话语如同五雷轰顶,劈得他浑身血淋淋。
(0。26鲜币)第五十九章:不能没有你(二)
“咳咳咳咳!他给大人喝下的咒符……咳咳咳……能昏睡三天三夜……不过大人您只睡了两天不到……咳咳……便醒来了。”抚著自己生疼的喉部,小狐狸倒地不起。
昔君忽然全身一激灵,摔门而出,走廊内悄无声息。
双休日?!他明明记得应该是周五……
“嘲风大人……”
这不是真的!远漓不会离开他!不会!狂奔出宿舍楼,雨水打湿单衣,却阻止不了他疯狂地四处寻找。
远漓,远漓!出来!你在哪?
全然感受不到少年的存在,就好像他消失了一般……这世间再无夙远漓这个人……
雨渍和泥泞沾湿浸透了裤管,连同心脏,沈入沼泽,窒息痛苦到难耐。
“远漓……你快出来……”昔君颓然跪进积水中,双手撑地紧握,话音沙哑含糊的几乎无法分辨,全身好似被撕裂般的疼,“啊啊啊啊──!”
仰头震天咆哮,划开天际的如龙嘶吼。这不是人类的声音,是龙的悲鸣。
“……嘲风……大人……”白糊糊站在他身後,泪水混著雨水模糊视线。他的心也好痛,好痛,他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可他真的不想失去嘲风大人,不想啊……
*****
远漓……
一声遥远得太过梦幻,是自己日益思慕的音色。瞬间惊醒撩开梦帘,少年突地睁开双眸,心跳急速到揪起,仿佛被巨石压著。
近来日日在梦境中听闻呼唤,却没有影像和身形,只有声音。每次都试图剥去岑寂的郁悒,可每每唯有一根蛛丝滑过,绷断,再无动静。
眼泪干枯尽失,即使再想哭泣也没有水份溢出。心在跳动,但已然死去──活死人一个。
忽感视线摇晃不定,上下抖动得厉害,并且越演愈烈,以急速加剧的趋势晃动著。
私处传来摩擦升起的炙热,湿淋淋的下体,混著自己与青年的淫液,却缓解不了菊穴的紧致感。如此靡乱之极,远漓竟呆若木然,机械的迎合对方,心底麻木不仁。
漠然好似对少年存著永无止境的欲望,即使过去再久再久,他为他带上的枷锁,依旧滚烫非常,烧得他体无完肤。只是如此热潮,反而让远漓的内心冰封,以至於停止跳动,绝望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少年。腐坏……是的,他在腐坏,千疮百孔。
“箐宛……”欲生而来的低唤,让身下人有感时间倒错。远漓从未讨厌过这个名字,只是从此人口中吐出,一切都变了味。
“你爱的不是我……你爱的是你自己……”细若游丝,轻得使漠然以为自己幻听。
黑曜聊无生气,眸里有嘲讽一闪即逝。那不是对青年的嘲风,是对少年自己。他该大声说出,让对方听见,让这个男人知道,可最终还是没有这麽做。
高潮迭起,欲罢不能的刺激直灌後脑。漠然一把紧紧抱住远漓,连续加速挺动,总算心满意足得听到那诱惑心魂的高调呻吟。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随之与其坠入情欲的激情深谷。
……
自图书馆那天做到昏睡,少年醒来後便发现,自己已被安置到了一幢洋房内。
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裹著毛毯,贴著冰冷的玻璃,远漓呆呆望外,仿佛寒冷才能使他感觉到还活著──苟延残喘。
户外一片皑皑白雪,飘零的雪绒花,把下方的景物都染成它的颜色。
这不是那座城市,那里从不下雪,从不会因雪而让他忆起那段痛苦记忆。他喜爱那座城市,不下雪,并且吵闹得无法静心回想,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昔君。
整栋房子都被漠然设了结界术法,不过让少年不解的是,此结界设防的不是人,不是妖……而是神魔。乍看青年是想阻止鬼王找上他,可鬼界以“死亡”做通道,什麽防备面对那位王者都是形同虚设,又为何做出这等无用之举?
(0。28鲜币)第六十章:残酷(一)
“小不点,别靠窗太近,你不怕冻,俺还怕你摔出去呢!”饕餮端著热牛奶和三明治,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在屋内。
“……”没有搭理,少年仍旧看著窗外,连根汗毛都未动一下。
注视苍白消瘦的远漓,痞子龙无力暗叹,心中又开始犹豫著是否告知真相。他好色懒惰,游手好闲,但并不代表没心没肺,关乎自己兄弟的事还能无动於衷,更何况……他的确欠少年一个大人情。不是因为吞噬秦府上下数百魂魄,也不是因为帮著白糊糊隐瞒欺骗,而是……
“你看看你,都瘦成柴火了,还天天被漠然大爷榨干,你真想寻死不成?”後句刚出口,饕餮便後悔了,暗骂自己糊涂,眼前的少年无时无刻都在想著怎样了解生命吧?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咳咳!俺说你也真够强的!吃一点能把你噎死啊?”
“……如果能噎死,那也来得一身轻。”
冷漠的回答,顿时让痞子龙嘴角抽搐。他这张嘴怎麽能这麽拙劣呢?两句都不离一个“死”字,明明自己不想这样说话的。
又是尴尬的轻咳一声,饕餮踌躇片刻,索性走到少年身旁,把餐盘放在他身侧:“你爱吃不吃,不过,俺还是决定告诉你一件事。”
“有话快说,你很吵。”远漓拿起牛奶杯,慢慢喝了小口。
闻言,痞子龙的额角青筋暴起,差点就此爆发,可意外的竟还是忍下了:“……趁漠然大爷不在,俺带你出去,回俺三哥身边吧!”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决定是对的,因为……
“你三哥?”少年有些摸不著头脑。
“好吧……看来俺还是得从头说。”饕餮耸了耸肩,继续道,“白糊糊告诉你情蛊会致妖死地,这点千真万确,但是……”
“但是?”
“但是,顾昔君不是妖,他是俺三哥──嘲风。俺们龙子,才不会因为一条小小的蛊而一命呜呼。”
牛奶翻倒撒了一地,污了价值不菲的地毯。远漓双目圆瞪,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你说……什麽?”像是吞了口沙子般,喉部干涩疼痛,粒粒磨砂搅著咽喉,发音艰难。
看著满面惊愕,神情痛苦的少年,饕餮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你……应该知道,要杀龙子可不是易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蛊。”
心口一空,对方的话语仿佛化有形握住心脏,大脑顿时失了功能,好久都无法接收讯息:“你别胡说……”昔君明明承认他是妖,白糊糊也说他是妖,他从未听过他是龙子一说。
“胡说?这种事情能胡说吗?再说了,要是随便拉一个人啊妖的,让俺吹牛说他是俺三哥,俺才不干呢!”痞子龙嗤之以鼻,全然未察觉到少年惨白异常的脸色,“说来,要是俺三哥早点把身份告诉你,你今天也不会在这了。”
肺里的空气好似全被抽走,四肢疲软无力,背脊抽痛:“所以……他不会受到我身上恶咒的影响,所以……情蛊根本要不了他的命,所以……这一切都是场骗局?”
本该枯萎的泪腺,忽然又复苏了。这事实来得太唐突,就好似一个人,伸出双手用力一推,把少年摔进绝望的谷底。你要他怎样接受?
“俺猜……三哥是想借情蛊接近你吧?事成後又发现不能把真相告诉你,他怕你得知後,会因此一气而离开他身边。”饕餮难得的面露肃穆之色,但也只有一瞬间,“我想他是真的很在乎你,所以才会一步错,步步皆错。从以前……”
“别说了!”远漓突然大声阻止,他的心,快被捏得不成原形,肺部溺水般窒息,他不知现在是何等感受,只知自己好痛好痛,浑身都在叫嚣的疼,“求你……别说了……”
少年卷缩起身体,更是贴近落地窗。痞子龙不明白他为何哭,心里一阵烦躁:“你别哭啊!俺带你回去总行了吧?现在挽回还来得及。”
闻言,远漓连连摇头,浑身瑟缩,混著过度激动和伤心的情绪,致使话音都在颤抖:“不……已经不能回去了……”
(0。24鲜币)第六十一章:残酷(二)
“你为什麽要现在告诉我?你为什麽现在才说出真相?是想看我笑话吗?你明明在我陷进去之前,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咳咳咳咳咳……”
失控的突然站起身,忽感喉间奇痒,猛然咳嗽起来,连气带肺般的巨咳不止。心口一甜,手心一阵湿意,热热的。放开捂在嘴边的左手,上面赫然一摊鲜红。还未等他做掩饰,肺部逆气,巨疼无比,只一咳,如剥落的蔷薇花瓣染了衣襟。
“……喂!你没事吧?”饕餮大惊,即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却是被血迹吓得心惊肉跳,“你……你别吓俺啊……咳血……这可不是小事!”
“……别……”见痞子龙转身似要寻医,远漓急急阻拦,拽住他的衣袖,“别……不能让那个人知道。”
“你真想找死啊!?咳血不是开玩笑的事!”
“没用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里……”少年用空出的一手贴在胸前,“已经残破不堪了。”
注视著一脸无谓的少年,饕餮的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重视自己生命的人:“瞒?你以为能瞒多久?等你病得入骨,到时你想瞒也是力不从心吧?”
用衣袖摸了摸嘴角,血迹化开沾上白衣,刺眼入目:“看不出来,他永远都不会察觉。”低头盯视於地毯的某点,伸手掏出一张符咒,揉成小团,掌心包裹紧紧一握,微光迅闪,随即便把其吞入口中。
刹那间,白纸肌肤匀上一抹健康的粉,干裂的嘴唇有了血色,润泽。方才病怏怏的少年不复存在,眼前是一位不染污浊的美人。
“你!”饕餮难掩惊愕,双目圆瞪,“你竟然……怪不得完全未发现你身体有异……你到底病了多久?”心口升起悲凉,冷得就快霜冻。
“谁知道……我只知,等我意识到旧病复发,身体已然不堪重负。”不同於血色红润的脸蛋,双眸暗沈毫无无光彩,“此咒就如同现代的麻醉剂,立竿见影,起效後,我便暂时感觉不到病痛,并且掩人耳目,气血回头……”
“俺知道这是什麽!你不用跟俺解释!”痞子龙简直就要抓狂。谁都知病要用药医,掩盖,就等於慢性自杀。
“我是个人类……他是龙子……我们原本就两不相干,本就不该有什麽瓜葛……分开……也好,我已经活不久了,回去只能增加伤痛。”
这灰心至暗的话语幽幽出口,饕餮却突然没了火气,心中一抽,闭嘴不语。他当初果然做错了,是吗?
“现在俺什麽都知道了,你就不怕俺告诉漠然大爷?”
“你不会说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说的。”
头,始终如一的低著,痞子龙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叹息,三步并成两步摔门而出。
房门一关,少年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颓然倒进床铺。眼泪没了,干了,只是好痛苦,痛苦地无法言语。
他果然还是被命运绊了一道,如果一切注定如此,他宁愿什麽都没有得到过。没有遇见昔君,没有昔君的关怀,没有昔君的拥抱,没有……没有……什麽都没有,因为得到後再失去,比什麽都要残忍。
好疼,好疼,明明吞下符咒,为什麽还这麽疼?不要了,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能不能让他轻松地离开?让他回到几个月前的孤单游离……好不好?
昔君……忘了我吧……你会忘了我的,是吗?你能活很久,很久,甚至永远,而我,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蝼蚁……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