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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冰颜男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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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漓注视著他,心中的寒顿时消散无踪,自内而然的安心。眼前人吐出地气息,仿佛能融去一切霜冻,千年冰洁。
  “跟我来。”昔君瞥了眼屋内陶醉无法自拔的两人,全然未注意少年稍有缓和的情绪,牵著他过凉的手,往宿舍走去。
  打开灯,关上房门,扯过被褥盖住远璃蜷缩的身子。
  他不解,一般撞见那种桃色镜头的人,都会浑身燥热,不知所措。而身前的少年则是害怕惊恐……痛苦。要不是他及时阻止,远璃似有昏倒的可能。
  “你是要喝水吗?”抬手,欲想抚弄少年的头,可他迅速後退一步,爬上自己的床,背靠墙壁蹲坐,低垂著头,不再看他。
  惜君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出门,没多久便把一杯水凑到远璃面前。
  呆愣许久,少年才缓缓接过了杯子,意外,水是温热的。
  两手贴服杯壁,暖意滋入手心,传遍全身。他没有喝,只是盯著杯中透明无色的液体,心如溪流。
  惜君也爬上床坐在少年身边,静静地仰头,盯著昏暗的天花板。
  不知远漓是未注意,还是不在意,竟没有赶他下床,毫无动静。
  明润的月,辽阔的静夜,无言的两人,恍如赏心悦目的雕塑,唯有热水浮动,嫋嫋气烟。
  正当惜君即将沈入梦河,有物体突然撞上了他的左肩。惊讶得低头,少年合著眼帘,长长浓密的睫毛微微轻颤,皎洁的光晕投射其上,更显挡不住的风韵。
  小心翼翼,摘下他的眼镜,拿过有些倾倒的杯子,注意不惊醒入睡的美人,把它们放在床下。
  调整姿势,让远璃靠得舒服些。整个过程如此仔细,呵护的像对待一件无上宝物。
  听著少年规律的呼吸,看著少年恬静的睡容,闻著少年淡淡的体香,惜君再也移不开视线。
  俯身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把头埋入远璃的颈窝,贪婪吸允他身上的味道。手指百般温柔,抚摸嫩滑的脸颊,不愿离去。
  先前预搬出这里的想法彻底磨灭。
  他要看著他,守护他,待在他身边。
  找了好久好久,怎能错过?
  黑色的眸子盈盈闪著金色,星星点点,不易察觉……




第十三章:荡然心魂

  东方破晓,晨光熹微,倒映绚丽的朝霞。
  房内,远漓裹了裹被褥,寻觅身旁的暖意,又往里靠了靠。
  温,脉脉涌入心窝。
  股股似豔阳的气味流入鼻间,像沐春的风,如无浪的海,怡然舒心。
  用鼻子蹭了蹭,仿佛这样更能贴近一般,这是他从未尝味的美。
  颈项传来灼热的气流,一下一下喷洒。有些麻痒,不适的挪了挪,却被圈进温暖,无法动弹。
  一束秋阳吻上少年的眼角,撩人惊梦。他无奈的慢慢睁开,睡眼迷离,聚焦了好一会才辨认出面前坚毅的鼻梁,紧闭的双帘,雕刻的俊颜。
  盯视良尚,忽然心下大惊,瞪圆两眼往後拉开一点距离。怎的自己竟被顾昔君搂个满怀,两人就这样坐著睡了一夜?!
  远漓使出浑身解数,猛力一蹬,电线杆轰然倒地,滚下床铺。
  “喂!你干嘛?!很疼啊!”昔君恼怒。大清早的,莫名其妙被人踹下床,怨念的揉著吃疼地屁股和额头,白了少年一眼。
  看他火冒三丈,都龇牙了,可一见身前人,火,全然被扑灭。
  远漓紧皱双眉,满心防备。这人昨天也是好心助他脱困,只是他为什麽一字未提在小巷发生的种种?
  见这根木头还活蹦乱跳的,应该是未对自己产生歹念,也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否则能这麽精神吗?早成了台风席卷後的废墟。
  少年决定与他保持距离,划出不可逾越的鸿沟,在事情发生之前,扼杀萌芽的种子,毁了他一片好意。
  “哼!”远漓冷著一张脸,跨步踱入卫生间,“砰”地关上门。
  昔君呆立,很久很久不能理清思绪。为什麽远璃待他仍旧冷若冰霜?明明帮了他,却连句谢谢也得不到。
  心中无名的烦躁,好似因为走不进少年的心而焦急,什麽时候他的眼里才会有自己?
  一拳砸墙,凹陷成坑,石灰剥落,剑眉拧得解不开。
  眼角的余光瞥见孤落在一隅的残骸……是被他摔坏地CD随身听。
  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小巧美观的各式播放器,还会听这个,一定是对乐声有洁癖的人,那些MP3,MP4音色瑕疵极大。当然,多数人是不会介意的,他们只图方便。
  也许,最初的印象永远给人根深蒂固,难以转折判断。
  也许,这是少年珍惜的物品。
  也许,他还有扭转局势的余地。
  ……
  远漓不愿再见到那根电线杆,翘了整天的课程,躲在音乐楼外。
  坐在一楼敞开的窗户下,密密花丛遮挡了他的身影。
  抬头望天,浮云飘移地很快,阴阳替换不间断。蔚蓝的空,参杂隐隐灰色,看似是要变天了。
  坐了整日,一动未动,远漓都觉得自己快成地蹲佛了,然,就是不想离开这惬意的领地。
  此刻要是有人问他在想些什麽,定是沈默以对。
  脑袋空空,比周围的景色更自然无杂质,说白了,就是发呆。
  是不是将死之人都会这般平静,无欲无念?如同新生的婴儿,光洁赤裸。来此无求,回去,自然也没有什麽可图的。
  或者说,死,正是他的愿。
  窗内,忽而传出娴美贞静的钢琴乐,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一键一绿洲,一音一天堂,如同走在晨曦之中的海滩上,环绕,徜徉。海鸥成群飞过,微风徐徐,舔过脸颊,扶起发丝。
  少年不由站起身,想亲眼一睹弹琴之人,怎料映入眸内的,竟是自己的室友──电线木头顾昔君。
  他沈浸在自己的乐曲中,没有发现窗外的注视。
  颇有音律造诣的人,脾性是否都有些偏激,神经质?要是被眼前人知道他这麽想他,会不会挨上一拳,就与宿舍里的那个窟窿一样?
  远漓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微微闭上眼,聆听这美妙的旋律。只是,似乎在哪听过?不是这个音,也不是这个乐,甚至不是钢琴声色。而是渗著弹奏者独有的情感,似曾相识的情感,可,记不清在何时,在哪里听过。
  昔君一曲终了,怀著心中的计划,不由喜上眉梢,乐呵呵的。他相信,拿这首曲子必能接近远漓。
  合上编写好地曲谱,起身便想去录音时,却瞥见自己日益欲朝朝暮暮的少年……




第十四章:无法坦诚相对

  对於昔君来说,远漓就像旭日的光辉,没有豔阳的耀,没有夕阳的颓,那种淡雅的美,让他痴醉。即便知道自己已然深陷其中,却不想抽身而退,任由沈沦。
  远漓浸没在思绪中,没有发现乐声早已停止,微闭著眼帘,搜寻脑海里的记忆。他想忆起,但怎麽也做不到。
  当右边的脸颊传来暖意,少年才悠悠睁开双眸。
  昔君一胳膊撑在窗框上,另一手抚著他的脸庞,还时不时用指尖拨弄嫩滑的耳垂。倾过身,定定的看著远漓,眸子里流波易显。
  少年回望著他,竟有些恍惚,心跳过快,不想移开视线。
  俊脸凑近,眼看就要吻上诱人的樱唇,远漓稍稍躲开,一拳揍上电线杆的脸。
  昔君呆愣,震惊得看著少年。这拳虽然使了全力,但打在他身上也无多大作用。只是他以为远漓不会抗拒,先前的气氛明明让他俩都不能自已。还是说,他误会了?
  转身,少年疾步便想走开。
  纵身跳出窗口,大跨两步轻易追上:“远漓!”伸手抓住纤细的臂腕,却被大力甩开。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用手指著昔君,厉声大喝。
  “远漓……”
  不知怎的,他的声音飘进少年的耳里,带著祈求,哀怜,就如受伤的小狗……不……这是条大狗……
  “……滚开!”狠一狠心,这次近乎咆哮。抛下话语,头也不回的走远。
  这下,昔君没再追赶……
  ……
  天空几时变阴沈的?
  当零星的小雨越发瓢泼,当雨水打湿了全身,才知自然开始了洗礼,冲刷大地。
  拐进湫隘的巷,探出半个头回望。雨点沾湿了镜片,视线模糊不清,隐隐约约看到远处高大的身影,站在雨下一动不动。
  收回视线,把额抵在水泥壁上,胸口有些憋闷噎气,然,分不清是什麽原因。
  夙远璃,你还想害死多少人?死之前还想再拖一个吗?
  不能这麽做……他不能动心……他不能爱上他……
  从那时起,他便失去了所有资格,亲情、友情、爱情,再也不属於他……
  让这一切结束……放他自由……
  雨声,掩埋了周围所有的响动,心底的呐喊又有谁能听见?
  ……
  淋了多久的雨?远漓不知道。
  寒冷层层渗入骨髓,手脚冰凉,没有哪里存著热度。
  心间忽然撩过早晨的那抹绵绵暖意。
  许是他孤单太久,即使把自己武装的层层叠叠,加了防辐射,内在永远想得到别人的关怀,并且,关心他人。
  人类,掩不住从祖先那继承下来的本能──怕寂寞。
  湿湿嗒嗒沾了一路,茫然的回到宿舍,电线杆不在。心中顿感放松,然,还有些失落。
  不顾湿透的衣衫,欲想坐上床,却见一盒小纸箱静静地躺著。
  拆开包装,是一个CD随身听。不同於原先的,这台轻巧,超薄。纯美的珍珠白色泽,在灯光下闪著颗颗光点,不耀眼,不夺目,不奢华,只是锦上添花。
  精致玲珑的线控和耳麦,它的身价展露无遗。即使早被排入落伍的行列,但仍有人对它情有独锺,仍有厂家产出为数不多,仅有的几台。
  戴上耳麦,打开电源,当金属质感的立体声流入耳间,远璃愣了。
  这首曲子,正是今天顾昔君在钢琴房弹奏的。
  同样的音律,同样的节奏,同样的情感,同样的怡人沁神。
  原来,他以为少年是因为之前的冲突而避开他,厌恶他,不惜买来在市场上几乎绝迹的播放器。
  远漓颓然倒进床铺,沈醉於音乐的海洋……
  他记起来了,这曾今聆听过的音弦。
  在绝望的深渊中,在他决心放弃生命的那刻,在他断然抛弃灵魂的瞬间,它给予了少年新生的光辉,慰籍。
  只是顾昔君不是当初的奏者,却有与之相同的乐魂……
  如果他不是男孩,如果他不是秦箐宛,如果他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他,是不是会爱上他?
  ……会吧……但这一切不过是假如……
  明天便要去远足。
  永世的纠缠,孽,恨,都将化为炊烟,轻风吹散,连同他的灵魂一起,不留痕迹……




第十五章:鬼生魅惑

  好雨知时节……
  那,在秋天降下的大雨,又是否找对了季节,掐准了时间?
  一夜豪雨过後,敞开的窗户渗著雨点,滴滴露水在玻璃上凝结,似粒粒冰晶,在晨光下靓丽展姿,又显娇羞。
  气温逐渐升高,小颗的“珍珠”气化成雾,肉眼难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世间。
  床上,一个纤瘦的身影蜷缩成一团,不住的轻颤,圈抱自己。
  少年因体内难耐的寒而从梦河里浮起,如同浑身湿透的溺水者,在出水的瞬间,冰凉刺骨的冷,席满整个身子。
  随声听早已耗电而尽,停止了运作。
  远漓艰难的坐起身,头部似是被灌了铅,重得仿佛能砸穿地板。
  看了看对面的床铺,整齐的被单,叠好地被褥……它的主人没有回来过。
  这次,电线杆不会再来干涉自己了吧?
  他应该感到庆幸,可为什麽,胸口隐隐在痛?是因为淋了雨而引起的不适吗?
  喉部火燎燎的疼,咽口口水都需小心翼翼,耳鸣惹得眼前星星点点。
  少年走进浴室,冲了热水澡,稍感舒服些。换上干净的校服,整了整精神便去了教室。
  ……
  雨後,空气中的湿度尚未完全褪去,伴著丝丝的寒,缺失了秋意独有的一种馨。
  校车停在了这座城市中唯一的山脚下。
  在这个时节出来远足,除了呼吸自然的气息,提神润肺,只剩观赏光秃的山峦,和永不停歇的激流。
  一路上,远漓与昔君相对无言,就连互看一眼,似乎都嫌多余。
  少年无心问他昨晚的去向,电线杆也无意解释不明的失踪,只是默默的紧随远漓身後,不出五步以外。
  越发不适的少年并未注意到这点,他虚汗出,浸了衣衫。忽感逆气,肩背一阵抽痛,眼前泛黑,随之身子向後倒去。
  怎知,自己并未跌入岩地,背後传来结实温暖的触感。
  “……你没事吧?”
  熟悉的男音,传进他的脑海,顿感清醒了几分。
  转头,紧锁地剑眉,忧心的眼眸。靠在昔君胸膛,竟有些不愿离身。
  “没事。”晃了晃脑袋,远漓迅速找回自己的支撑点,迈步便想跟上队伍。
  “不舒服就休息一下。”昔君一把拽住他的手,被迫站定,再不能挪一星半点。
  “不用你管,说了我没事!走开!”压低嗓音喝叱,但仍旧招来他人的回望。
  挣脱束缚,逃开纯实的他,远离引人流连的避风港,躲闪渴切的目光。让静穆成为两人间的屏蔽──我不越界,你又怎能不请自来?
  昔君看著小小的微风便可吹倒地背影,暗叹,明明弱不经风,还要逞能。
  先前触碰的纤纤丽手,不似原来那般微凉,掌心火热异常……他生病了?
  欲想赶上前,拦下确认,可这样会使少年越加抗拒,只得静观其变。
  悻然,队伍停止了移动,纷纷坐下,原地休息。
  远漓坐在石墩上,努力调正呼吸,他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旦被遣送打道回府,又是前功尽弃。
  昔君背靠在少年身旁的树干上,装似在欣赏周围的风貌,实则远漓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喂喂~有没有听到水声?山泉水很冰很爽口的!我们要不要去偷喝一点?”
  “去去!当然去!”
  “嘘~小声点,我们这叫脱离群众,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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