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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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眨眨眼,一低头:前排的陈群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气,一边把竹简往外侧推推,手指落在了《论语·八佾》那条。
郭嘉笑呵呵地抬起头,一脸坦诚地望着夫子:“学生不知。”
窦夫子眼睛一眯,手中戒尺眼看着就要落在郭嘉身上,就听郭嘉接着说:“学生不知八佾舞于庭和楚王问鼎之事是诸侯居心不臣,还是天子衰微,九鼎不济难让人臣?”
话音落,一室俱静。
郭嘉刚才的那句话很容易让人想到如今的朝廷局势:十常侍在弄权,大将军在聚党。清流遭排挤诽谤,贤臣无立身之所,朝堂乱七八糟,真有什么大臣心怀不轨的话,是他本就居心不臣还是被迫居心不臣呢?
窦老夫子的戒尺缓缓放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郭嘉,面有忧色地说:“你坐下吧。”
然后背着手,沉默着一步步缓慢地向自己坐席走去。
窦夫子自诩为名将窦固之后,对朝堂混黑的局势看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在这么下去,大汉还有几年的国祚?他老了,没那个心力再上效朝廷,匡扶大义了。就想着教出几个有才学有道义的学生,让他们继承师志就心满意足了。
可刚才郭嘉的话却让他有了一层隐忧:郭嘉作为最小的学生,本来是最容易被他教导成上报汉室,下报黎民的国之栋梁的。可偏偏这小子无论怎么教,总有一股我看谁顺眼我就给谁效力,天子不天子的跟我无关的任气在,让他着实不知如何下手。倒是荀彧颇能得他老人家思想真传,说不定将来是个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即倒的大汉忠良。只是如今他和郭嘉戏志才等交情匪浅,就怕到时候连他都被带坏喽。
郭嘉是不理窦夫子满腹纠结愁绪的,他在甩下一颗炸得同窗静默沉思的烟雾弹后,坐回坐席一派慵懒地舀手拄着脑袋,打了个哈气,拍拍前排陈群肩膀:“刚才谢了,长文兄。”
陈群扭头白他一眼,冷哼一声,回身不说话了。
郭嘉无所谓地挑挑眉毛,丢了根竹简给戏志才,戏志才捡起来看完,瞅着自己前面的荀彧,摸着下巴笑了。
郭嘉竹简上面写的是:下学杜康酒肆见。叫上文若,他付账。
29郭嘉要往颍阳去
接下来的课程对郭嘉来说绝对可以用煎熬形容。好不容易挨到散学。郭嘉立马一扫课堂上的懒散模样,左手抓荀彧,右手拉戏志才,迈着绝对矫健的大步,精神抖擞往外走。戏志才瞟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的爪子,相当配合的无视掉另一个受难同胞,跟爪子的主人勾肩搭背去了。
荀彧满脸苦笑无奈地摇头,却依旧不见反抗,任由郭嘉拽着自己往前走。
“先生,您要去哪里?夫人吩咐,您下了学以后,要赶紧回家。”一个八、九岁眉清目秀的小书童忽然从一侧冒出,冲荀彧,戏志才低首见礼后,俩眼睛紧紧盯着着郭嘉问。
郭嘉正低头走路,被忽然冒出的自己书童吓了一跳,随即笑呵呵冲小书童说:“柏舟啊,你家先生今天有点事,你回去回话给夫人,就说我晚点儿回去。”
小柏舟歪着头怀疑地看着郭嘉:“先生,您不会是要去喝酒吧?夫人交代,您身子不好,让柏舟盯着您不让您进酒肆。”
“哈?怎么可能?你家先生现下是要去温书。”郭嘉脸不红心不跳地忽悠人家。
柏舟瞟瞟一条胳膊还搭在自家先生肩膀上的戏志才,用不太信任地语气说:“真的?真是去温书?”
郭嘉目光清澈,一脸诚恳:“真的是。先生什么时候骗过你?”
柏舟咬咬唇,小声嘀咕了句:“你骗的多了去了。”然后仰头回道:“即是温书,回家也是一样的呀?”
“可先生还想要和戏先生与荀先生讨论些时策,回去怎么讨论?”
小柏舟沉默了,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思想斗争。
郭嘉一瞧这情形,赶紧拽了身边两人往前走,边走边回头指了指荀彧冲柏舟说:“柏舟,回去告诉夫人,就说要是天色晚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歇在他家那儿。”
柏舟瞧着自家先生身侧温和文隽,淡笑谦然的荀彧,又瞧瞧吊儿郎当跟自家先生可有一比的戏志才,两厢对比一下以后,觉得还是歇荀先生那里比较好。于是点点头说:“哦,柏舟知道。那先生你可要注意身体,不要歇得太晚。还有,夫人说晚上用膳的时候不能动太凉的东西,容易积食。先生还得记得要……”
郭嘉哪里还管他,早拉着人走了,到了远处才冲柏舟喊了一句:“柏舟,你家先生的书还在学堂,别忘了去收拾。”
小柏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嘟着嘴,瞪着郭嘉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先生又骗人!”
然后气呼呼“哼”了一声,转身去给郭嘉收拾书简去了。
荀彧听了无奈地笑着摇头,瞧瞧郭嘉,用一把温醇舒缓地声音叹道:“哎,好好一个童子,早晚得让你给带坏喽。”
郭嘉赶紧摆手:“可不敢这么说。我是多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带坏柏舟?”
“哼,我看能不被你带坏的,少的很!郭嘉,这是往哪里走啊?”一个低沉中夹杂着些许刚烈味的声音忽然插话进来。
郭嘉闻声抬头,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长须烁目的半大老头儿,正无视掉他身边荀戏两人目光炯然瞪着自己,正是他们书院院长至交——程立。(作者注:这会儿程昱还没遇到曹操,所以暂时还是叫程立呢。等他遇到曹操后改名程昱。这里先知会诸位一声。)
郭嘉几乎条件反射地松开两边好友,立身跳出一步外:这老头儿脾气爆着呢,踢人可疼了。
身侧戏志才和荀彧恭恭敬敬地向程立行了个弟子礼,程立侧身,只受半礼,就抬手示意两位起来。
郭嘉在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怎么说程立也是经常应邀来书院授课,算他们半个夫子也不为过,行礼也是当然。只是程立性子耿烈,对看不过的人、事总要说上一说。郭嘉作为夫子眼疼头痛的学生可没少被程立教训,虽然收效甚微,但程先生似乎很会迎难而上,对“教育”郭嘉乐此不疲。
思考了下,郭嘉最终还是磨磨蹭蹭地来到程立身前,躬身还没行完礼,就听耳畔有风声响起,一直身体紧绷,全神警戒的郭嘉立刻跳开,抬头看着老头儿扬起的巴掌,戒备地瞧着面前似笑非笑的程立。
一边的荀彧低头莞尔,戏志才也很不厚道地闷头偷笑:刚才郭嘉那身手若是让他们教习射箭的夫子看到,必要激动大呼:老天开眼,郭嘉竟也能有身手如此利落之时了!
程立放下抬起的手,转头问荀彧:“文若这是要往何方?”
荀彧垂手恭谨地回程立:“彧和两位同窗正要往杜康酒肆一叙。”
程立眉毛一挑,转看着戏志才和郭嘉:“这是谁的点子?”
郭嘉和戏志才同时一指对方,异口同声道:“他的!”
程立来回看了看两人,一把抓了郭嘉胳膊把他揪到身前:“你给我过来!小小年纪,你不思上进求学,却怂恿着同窗故友往来酒肆行乐,你可对得起对父母亲朋,对得起恩师故交,对得起……balabala”
郭嘉开始还低眉顺眼,摸着鼻子满不在乎地听着。后来听程立已经从他对不起列祖列宗开始扯到他对不起天下黎民,就差要他以死谢罪时,才抬头轻声回了句:“没那么严重吧?”
程立此段训斥戛然而止,瞪着郭嘉,停了一会儿,看样子是在思考怎么开始下一段训话。郭嘉赶紧识趣地低头:“先生教训的是。嘉知错矣。”
程立满意地捋着胡子点点头,但信不信郭嘉的话就很难说了。
其实荀彧和戏志才早就能看出老爷子确实看重欣赏郭嘉这样伶俐聪慧又挺有才智的后辈。只是他表达欣赏的方式似乎有些……呃……诡异。他根本不在乎郭嘉听不听的进去,会不会就此改过,他就想训他一顿。难道这就是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你呀……你可改了吧。”程立拍拍郭嘉肩膀,有些语重心长来了这么一句。一旁静立看戏的荀彧戏志才诧异了一下:今儿戏路改了?
郭嘉也想小感动一下呢,结果程立下一句来了个:“你可知道你浪子之名传遍颍川,这么下去,哪家好姑娘敢嫁你呀?”
荀彧戏志才同时噎住。郭嘉也是满头黑线:“有劳仲德先生挂念。嘉在颍阳已有未婚夫人了。”
这下一旁看戏两人都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谁家姑娘?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别是杜撰呢吧?
程立听了则只当是郭嘉要脱身走人的说辞,根本不信有这么位姑娘的存在,捋着胡子呵笑两声:“那就好。只是颍阳最近因黄巾之事聚了不少流民,你可要当心你那未过门的夫人,切莫让些乱来的流民抢走。”
郭嘉一愣,抬头收敛笑意,正色道:“先生刚才说什么?颍阳聚了大批流民?”
荀彧亦是忧心地问:“先生刚才所言可是当真?”
程立放下捋胡子的手,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自然是真。此乃老夫自东阿来时亲眼所见。程某此行也正是要与你们窦夫子论议黄巾之事。”
荀彧接口:“窦夫子现下正在学堂准备返家,先生快行的话,应能拦遇夫子。”
程立点点头,指着正低头沉思不语的郭嘉对荀彧和戏志才道:“你们两个也赶紧返家去吧,别带着他在外瞎晃。”
荀彧、戏志才点头,行礼送程立走远,才转身看看从刚才就沉默着的郭嘉。
戏志才舀胳膊肘捅捅他:“蔫了?怎么不说话了?”
郭嘉豁然抬头,目光清澈坚定:“陪我去一趟颍阳。”
“啊?”戏志才吃惊地转看着郭嘉:“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去颍阳。”
荀彧也看看郭嘉,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跟仲德先生所言未婚夫人之事不会是真的吧?”
郭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答:“真的。是先父在世时定下的婚约。哎,志才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婚约很奇怪吗?”
戏志才有些僵硬点头,然后转向同样吃惊的荀彧:“文若,你……想过他是……有婚约之人?”
荀彧特实在地摇头:“从未想过。刚才我以为那是他蒙程先生托辞。”
郭嘉瞧了瞧两个好友,转身头也不回往前走了。留下戏志才挂在荀彧肩膀上哀叹:“这到底谁家老爷子不开眼,怎么会把自家大好的姑娘送到他这浪子手里?这姑娘别是捡的吧?”
…
回头再说回我们被怀疑是捡来的二姑娘那里。
在蔡斌他们走后,蔡妩一面担忧父亲兄长的此行安危,一面又担着家里协理管家的重担,另外还得教育那个小的。
柳眉杏眼,雪肤乌发的俏丽二姑娘一身妩媚红装,蝴蝶飞舞般带着杜若在蔡府厨房、账房、书房、库房处来回穿梭,看得蔡府下人恍惚失神,忙得当事人欲哭无泪。
这天她刚整理完一摞的账本,就见小蔡威炮弹一样冲过来扑到她怀里:“二姊,陪我下军棋吧?”
“二姊没空,还得去娘亲那里汇账目。威儿自己玩行吗?”蔡妩摸摸弟弟小脑袋,满是温柔的回道。
蔡威掰着手指:“昨天你说你要去厨房看菜式;前天你说你去账房看采买支出;大前天你说你要去粮仓看粮食存储,大大前天……balabala”
蔡威一边数一边发现自己二姊真的已经好久没有陪自己玩了。每次来找她,她总是在忙啊忙的找借口把自己支到一边去,过后连主动找他的迹象都没有。
蔡威越想越觉得委屈: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自己这个二姊啊!她从小就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也愿意缠着她。虽然这段时间一开始缠着她的时候动机有点不纯,但后来他早忘了自己是来干吗的了。他就觉得自己二姊比其他人好,会哄他、逗他、教他、不把他当小孩儿有什么说什么,会弄新鲜玩意给他,能满足他所有乱七八糟她能做到的要求,还不会像娘亲范妈那样娇惯地拘着他。
可现下二姐不怎么陪他了。他觉得自己二姐不喜欢自己了,肯定嫌弃自己调皮捣蛋不想理他了,这么想着,小蔡威水汪汪的大眼睛上就开始慢慢积聚水汽,仰头可怜兮兮看着蔡妩:“二姊,你是不是不喜欢威儿了,才不想陪威儿玩了?”
蔡妩无语,一边手忙脚乱给弟弟擦眼泪,一边心疼地抱着蔡威安慰他:“怎么可能?威儿可是姐姐的亲弟弟,二姊怎么可能不喜欢威儿呢?”
“可二姊都不找威儿玩了!”小蔡威牙尖嘴利指出问题所在。
蔡妩满脸愧疚解释:“二姊忙啊。姨娘从大姊出嫁后就身体不好,娘亲那里要管的事情多,阿公和哥哥又都不在,里里外外二姊要是不忙着些,你小家伙连饭都不知道去哪里吃。对了,还有外头流民这个事,咱们阿公和诸多管事们都不在,流民哪天要是也乱起来,像黄巾一样抢粮打劫什么的,家里一群妇孺,连反抗都不能。这阵子我正跟娘亲商量建粥棚施粥,一抚流民,二博名声,所以实在没时间陪你。威儿那么乖,肯定能理解的,对吧?”
蔡威沉默,他被刚才那句家里妇孺,反抗不能给刺激到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握着小拳头,双目灼灼坚定地看着蔡妩:“二姊,威儿明白了。你放心,威儿以后肯定听话,不给你和娘亲添乱了。”
蔡妩被蔡威眼含泪花,小脸红红但又表情坚定握拳头的玉娃娃模样给萌到了,抱着蔡威在自己刚刚发育的胸口处蹭蹭,亲亲蔡威小脸:“嗯,我就知道威儿聪明,肯定理解。威儿真乖!”
蔡威被蔡妩这一感性举动又勾起了自己此行伤心事,于是两小胳膊环住姐姐脖子,把头埋在姐姐胸口,闷声闷气地说:“二姊,等你忙完了,你就陪我。”
蔡妩抚着弟弟后脑勺答道:“好。”
蔡威继续说:“我是你弟弟,亲的!你是我二姊,亲的!姐姐陪弟弟玩是应该的。”
蔡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