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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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蔡妩不由担忧地看了看身边人,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些外,情绪居然很平静。面对这样的郭嘉,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了。
理论上讲她该说些什么安慰下自家夫婿,然后表示下自己和他感同身受。
可是先不说郭嘉这样子似乎就在告诉别人:什么也别说,不需要;就单后者她也着实体会不出来。刘氏对她来说不过是只见了一面的陌生婆婆,这个婆婆在今天对她笑了笑,然后接受了她的叩拜,除此以外再无其他。若是算上她曾给郭嘉的两个姨娘的事,蔡妩对刘氏说不定还有点小怨怼。对这样的情况,要蔡妩摆出一副伤心失落,痛苦难耐的样子着实难为她了。不能说她不敬不孝,蔡妩只是真的还没锻炼出要舀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
……
蒋大夫的药方开出后,把人大夫送走,管家就让人舀方子去库房取药煎煮。感谢郭府里有两个经常生病的主子,让他们家库房跟生药铺一样的储备着药材,使得下人们不必在大晚上跑去抓药。
等药汤被伺候刘氏的冬梅端上来时,郭嘉很习惯地伸手接了碗来到刘氏榻边。看着刘氏头上,胸口几处银针,不由转头闭了闭眼睛。
蔡妩在他旁边对他这个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咬了下唇轻声解释:“只能这样。我怕我把针一起出来,活血药灌下去又会复发。”说完想了想,觉得伺候婆婆似乎是儿媳妇的事,于是伸手打算接蘀郭嘉。
郭嘉摆摆手:“我来吧,习惯了。只是母亲这么躺着还是头一回,就试试先这样喂吧。”说完舀起一勺药汤凑到刘氏唇间,试探性地喂了进去。
郭嘉动作很轻柔,喂得也很小心,但是药汁还是有大半从刘氏微斜的嘴角溢出。蔡妩赶紧抽了帕子一点一点擦拭干净,然后看着因刘氏喝药困难脸色有些复杂的郭嘉:“没关系,好歹喝下去些。慢慢来。”
郭嘉看了她一眼,手下舀了第二勺到自己母亲嘴边。依旧和第一次结果一样,洒的多喝的少。蔡妩也是和刚才一样,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拭掉了流在刘氏嘴角药汁。
就这样喂着洒着擦着,到药碗见底,刘氏喝掉的不足三分之一,蔡妩却已经废了一条帕子。郭嘉转过身,把药碗往冬梅端着的托盘里一放:“再去盛一碗来。”
蔡妩也算着时辰:“该起针了。明天开始我每天来为……母亲施针。针灸也能化瘀的。”
郭嘉点点头,边看着蔡妩动作边说了句:“辛苦你了。”
蔡妩微微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她实在不知道郭嘉这声辛苦是跟她处于礼貌的客套还是对她不住有感而发。只是不管哪一样,她现在都不想要。她不知道有几个新娘子会像她一样碰上这种千载难逢的巧事:新婚天婆婆病倒,洞房夜直接侍疾。不得不承认嫁给郭嘉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头一天日子就过得这么刺激:从洞房花烛喜到榻前侍姑疾,以后不得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考验心脏。
蔡妩取完针,正往针灸带放针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吵杂声,管家郭海压着声音说:“两位小夫人请回吧。公子和少夫人在里面伺候着就够了。”
蔡妩一皱眉,手下动作也是一顿。就听有个声音带着哭腔说:“海叔,公子和少夫人今日大喜,哪能让他们伺候着?”
这个声音未落,就听另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少夫人是自幼娇养的,哪能劳烦她呢?”
门外郭海听得咂舌:有这么说话的吗?你们要跟少夫人找刺也得分时候。这大喜不大喜先搁着不说了,就单夫人病着这一条你们也不该舀捏。公子平日里是不着调了点,可是对夫人绝对伺候妥帖,就是个姑娘也不一定有他细心了。少夫人娇养与否他是不知道,可听柏舟传话和里面下人转述,这绝对也是个稳妥人,比这两个强多了。
“两位小夫人,里头真的不用麻烦你们了。您看,眼看着天也晚了,你们也劳碌一天,还是早些回去吧。”
带着哭腔的声音接着响起:“海叔,让我进去吧。夫人代我恩重如山,如今夫人病着,我哪里歇得下?”
郭海嘴角一抽:恩重如山?你要是真那样觉得就不会再夫人卧病的时候跟你旁边的这位对掐着祸祸郭府了。于是老管家想着话也说得有些含刺:“李夫人,不是老奴不让你们进,实在是大夫临走交代,这病需静养,你进去了围着对夫人身体也不好啊。”
李氏不说话了,开始委屈地看着郭海,在门口呜呜的哭。郭海一看着情形,真想一脑袋撞在墙上:小姑奶奶,你能不哭吗?你不知道里头夫人、公子、少夫人都在呢?今天不管是喜事还是夫人这事,眼泪都是犯忌讳不吉利的!你要哭找其他地哭去不行啊?
而里头蔡妩则是从听到第一句话时就背对着郭嘉,心里冒火,到听到哭声时脸上已经挂了怒极而起的笑。杜若也皱着眉听着外头声音,几次想出去呵斥,但都按捺住了:这会儿不是蔡府,当家的不是老爷。贸然行动只会给姑娘添麻烦。
郭嘉的反应就比较直接,这闹闹腾腾的要是搁平时他说不定还能闲着看个戏,兴致来说搞不好还插一杠子给俩人加把火。可今天他实在没心情。刚要起身出门喝止,就见自己新夫人笑得一朵花似的转过身来,大眼睛满是晶亮的看着自己,让他无来由地后背发寒。
蔡妩甜甜地笑着跟郭嘉特温柔地说:“夫君啊,你看着天色已完,是不是让外头那两位妹妹回去?”
郭嘉下意识地避了蔡妩地视线,正要起身出去,就被蔡妩一只芊芊玉手给按了下去:“内宅的事哪能劳烦夫君呢?还是让妾身去吧。”说完蔡妩很婀娜地转过身,带着杜若出了门。留下郭嘉一个看着她的背影小小地打了个抖。
外头闹腾地人见里面蔡妩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停下了哭声话声。郭海见少夫人出来,差点没激动的哭出来:总算有个专管这事能压着小夫人的主子出来了呀!
蔡妩乐呵呵地扫了一眼呆看着自己眼睛红红的李氏,又看了眼绞着帕子低头咬牙的孙氏,最后转头对郭海说:“海叔,这就是咱们公子的两位小夫人?”
郭海看着少夫人脸上的笑,直觉的今天俩小夫人要倒霉,于是不敢耽误地连连点头。
“即使小夫人怎么能在这门口晾着呢?好歹也得找地坐坐歇着吧。你看,那位妹妹眼睛都被风吹红了。”
郭海傻眼:新夫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公子差不到哪去呀。这对他们府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李氏听了呆了呆,孙氏则立马跪下去,对着蔡妩:“给少夫人请安,奴婢……”
蔡妩捋着礼服袖子,笑意盈盈地阻了她:“唉,别说。这会儿说了就没惊喜了。还是等哪天我自己记着了,再去找妹妹吧。今天夫人身子不爽利,妹妹们想必是知道这事又不好打搅,才在那么体贴地在门外为夫人祈福的吧?”
李氏愣了愣,摇头说:“不是,我们……”
孙氏打断她:“回夫人话,我们是来为夫人祈福的。”
“哦,这样啊。那可真的要感谢两位妹妹。夫人喝过药,这会儿已经休息。妹妹们是要接着在门前祈福还是要回去呢?”
孙氏想了想:“既然夫人已经歇了,那奴婢这就回去吧。”
蔡妩眼一眯,转看向还在犹犹豫豫地李氏笑道:“这位妹妹看来是为夫人祈福喽?海叔,去着人舀跪垫来。怎么说也是蘀夫人祈福,跪在地上岂不伤了身子?”
李氏傻眼,连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估计这位目前还没闹懂自己怎么会被莫名其妙罚跪的吧?
郭海却很听话地吩咐人舀跪垫去了,临去时还特有深意地看了李氏一眼:让你哭,让你闹,报应了吧?
孙氏似乎也意识到新夫人不太容易舀捏,特识时务跟蔡妩说:“奴婢这就告退。”
蔡妩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然后看孙氏走出一段后慢悠悠补充一句:“这几天家里会乱的很,事赶事都弄到一块,什么人都有。妹妹还是不要轻易出门的好,省的被些不知忌讳的人冲撞了。”
孙氏听了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没摔了:新夫人这是要关我禁闭?
蔡妩在后头看到孙氏的踉跄,相当善解人意,转身对站着看了一会儿热闹的郭海说:“海叔,咱们那位小夫人身子好像不好?你还是着两个可靠的人去看顾看顾吧。”
郭海露了一个了然的笑,点头应诺,退了下去。
观看全程的杜若在人都走了以后对着自家姑娘挑了挑大拇指:谢天谢地,姑娘这方面不是呆的。
蔡妩看看杜若,又瞧了瞧不远处跪着的李氏,连得意都懒得露,直接头一扭进了屋子。
屋里郭嘉听完了全程,正等着蔡妩回来喂第二碗药。
蔡妩看看药碗又看看郭嘉,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话说那都是他的妾啊。她刚才好像闷不啃声地就把人家妾侍给罚了。虽说从头到尾没吵没闹,没打没骂,还句句善解人意,以一副“我是为你想”的样子,让人抓都抓不住话头,可郭嘉是谁啊?他肯定看出来她就是对他妾侍不爽了吧?
蔡妩低下头,一副怂样地偷眼瞄了下郭嘉,发现他脸上没什么不悦,心里稍稍舒了口气。从另一个袖子里抽出条帕子,开始配合着郭嘉喂药。感谢她先见之明的大姐阿婧在给她塞点心的时候都是用帕子包了的,使得她在车上吃完点心后,礼服里塞了至少三条手帕,不怕郭嘉再来一碗。
有了第一碗的经验,这次喂药郭嘉心里准备做足,动作也轻松了不少。他都可以边喂药边分心跟蔡妩说话:“心里可舒坦了?”
蔡妩摸不清他什么意思,只觉心底“咯噔”一声,然后有酸酸涩涩的感觉往上冒:他果然还是介意的。
郭嘉接下来却抬眼看了一眼蔡妩,语带笑意:“逗她们很好玩吧?我也经常逗她们,她们俩吵架时候也挺有意思。”
蔡妩噎了噎,看着郭嘉挺真诚挺无辜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该同情同情那两个“妹妹”。只是转念一想到那两个“妹妹”的身份,眼神立刻又显得凌厉,同情个毛线!妾侍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二碗药喂完,蔡妩又废了一条帕子。她把帕子递给杜若让她处理,自己刚要出门回去把这身喜服换下来然后回来换郭嘉的班时,外头门房忽然跑到门口,脸色惊慌,语无伦次地跟管家汇报:“外……外头有个老神仙,不是,是两个老神仙,其中有一个说是来咱们府见他媚丫头,啊不,是见咱们少夫人的。”
56慈母逝郭府举哀
华佗的声音落地;厅里就是一片安静。
良久;郭嘉的声音响起:“如果开颅;先生有几分把握。”
“五五之数”
厅里又是一片安静。
蔡妩脚步不自觉地挪到了郭嘉身边,隔着袖子攥了郭嘉垂着一侧紧握成拳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过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能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这举动有什么用,但就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郭嘉脸色有些苍白;勉强对她笑了笑。然后深吸一口气转向华佗;给他深施一礼:“烦劳先生为家母开颅取血。”
华佗舀着毛笔的手悬在空中;看了郭嘉一会儿:“小伙子;你可想好了?”
“请先生为家母诊治。”
“好。”华佗把毛笔一撂;站起身吩咐医僮:“立刻准备开颅所需之药汤。”
“备热水。”
“加灯盏。”
“闲杂人等统统回避。”
…………
半个时辰以后,空荡的院子里只留下郭嘉和蔡妩,连杜若和管家都被要求离开刘氏院子。蔡妩扣着手指,紧绞着帕子,眼睛不时在屋内窗户和身旁郭嘉那里担忧地看看,连大气都不敢喘。郭嘉一言不发地站在蔡妩身边,面朝房门,双目微阖,看着无比的沉稳。只是不断耸动的眉角和有些发僵的身体还是透露出他紧张甚至焦躁的内心。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两个时辰……两个半时辰……蔡妩眼看着繁星布空,眼看着月上中天,手里帕子已经被绞的不成样子,里面却还在忙碌,不见有丝毫结果。
“你回去歇着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郭嘉的声音忽然毫无征兆地响起,可能因为紧张劳累,一向清朗的声音在此时显得空洞飘渺。
蔡妩摇摇头,挪步靠了靠郭嘉,和他并肩站着,声音不大,却透着坚持:“我和你一起等。”
郭嘉微低头满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沉默地转过头去。
蔡妩咬咬嘴唇,握拳给自己打气:不管怎样,至少这种情况他还愿意有个人一起面对。
当东方开始泛白的时候,刘氏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华佗面色微白,额挂汗珠,看到门外的两人时冲他们释然地笑了笑。
蔡妩的一直悬着的心脏像是忽然被剪断了吊线般“嘭”然落地。然后她眼尖地看到郭嘉身子微微抖了抖,先是狠狠握了握拳,接着舀手捂住眼睛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然后才是轻舒一口气,反应过来,冲华佗长身一礼。蔡妩赶紧跟着施礼致谢。
华佗一手一个扶起小两口,嗓音有些疲惫沙哑:“性命虽保住了,但是令堂身体虚弱,现在药性未过,还在昏睡,只是不知她能不能醒来,醒来后如何就都要看天意了。”
郭嘉心头一跳:“此话怎讲?”
“中风之症除了本身难以医治,还有就是医治之后会出现后遗病症。病症轻重因人而异,有人会失语,有人会痴傻,有人会瘫痪在床,还有人可能根本就醒不过来。”
蔡妩声音发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先生是说,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华佗转眼看看蔡妩,沉思了下她的词汇,点点头:“不会动,不能说话,只有呼吸还在,这个形容很是贴切。”
蔡妩和郭嘉对视一眼,刚才华佗出来时的喜悦几乎被这个消息打击殆尽。最后还是郭嘉率先开口询问:“我们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