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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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此言,尚未及回神,而龙溯神色复杂,竟又道,“你哪一件事对不起我?你勾引鼎贞,就对不起我,不错,我是与灵兽长密谋,将你困于莽原,可那麒麟什么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伤你一丝半毫?”
东海
“放肆!”,只道我莽原为麒麟所困,受尽屈辱不堪,今时他竟还有脸在我面前提起,非但无一丝悔意,居然还强词夺理,我心下怒愤,当即站起身来,怒声道,“龙溯,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而龙溯见我面色难堪,似是动了真怒,一时有些却步,他抬首直视于我,眉间神色不知是害怕,抑或是不甘,下一刻竟忽而一步上前,拽过我衣袖,这厮一把鼻涕一把泪,反反复复朝我道,“皇兄,你把贞儿还给我,我就要贞儿,你把她还给我,我不要什么定域亲王,我只要带她走。。。”
而我见他方才恨意怒意交加,虽无理取闹,尚有些亲王架势,如今这般死缠烂打之态,比之市井无赖,尤难看几分,我一时低首冷眼相向,心中实在是太过失望,好容易待他哀求毕,只冷冷将他手推开,抽回衣袖,开口沉声道,“贞儿是个好女孩,她是她自己的,不是皇兄的,你若真爱她,就该想办法去打动她的心,一味猜忌,甚至为了一己私情,不顾国之利益,这样的人,你叫贞儿怎么喜欢?”
而龙溯听我此言,一时沉默,片刻他争辩道,“我如何不顾国之利益,我与灵兽长结盟,乘羽帝败走漓城不久,全力攻打羽族,虽然今时前方战况吃紧,但前时一度兵至栖火,这难道不是扬我水族之威么?”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来,我心下真真是又怒又悲,回首不觉冷笑,只道,“你定域亲王与灵兽长结盟,就是调壅涉关兵力去漓城关攻打羽族?你就不怕灵兽长与羽帝另有盟约,到时候麒麟反扑,漓城能不能保住尚且不谈,壅涉关丢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我话未及完,龙溯已是目瞪口呆,而我见他痴傻,不禁又道,“就算灵兽长与羽帝没有盟约,到时候他见羽族久攻不下,甚至如前时之势,我水族反被羽族纠缠,连失城池,灵兽长难道就不会落井下石,乘势取得壅涉?到那时,灵兽族与幽魔族交通相连,不再受我水族所制,而我水族腹背受敌,必是疲于应对,莫说五灵尊位,能保得边关城池不失,已是十分的不易,难道这一切你定域亲王都不懂,难道你不是因为一己私情,就怕你亲哥哥返抵泱都,不惜贸然挑衅羽族,盲目示好于灵兽族?难道不是?”
龙溯听我一番话,他张口似要反驳,奈何已是哑口无言,我起身扬手,径唤出水灵缚龙索,淡淡朝他道,“阿溯,皇兄可以不计较你因鼎贞而起的,对我一人的所有猜疑忌恨,但是事到如今,因你鲁莽私心,我水族折损三十万大军,漓城一线诸多城池险些不保,皇兄身为龙帝,若再不对你严加处罚,难服人心。。。”
不想我话刚说到一半,又被龙溯强行打断,他颓然立于我身前,满面凄怆,却朝我道,“皇兄这是要杀我了?”
我直直注视于龙溯面上,忽而手下催灵,那缚龙索立时便将亲王殿下手脚禁制,不得动弹,而我见龙溯为缚龙索所束,一时摇首,“皇兄不会取你性命,亦不会革去你定域亲王的封号,只叫你东海苦修,千年不得重返泱都!”
此言既出,我心知以他欺君罔上之罪,这惩罚实在过轻,然而即便如此,我亦不曾指望他会有一丝一毫的感恩之心,果不其然,亲王殿下闻得此言,竟是大笑不止,他定定看向那缚龙索,怆然道,“难怪太傅总说你青龙衍表面仁德,实则伪善,你叫自己的弟弟东海苦修,留的弟妹在泱都,千年共你缠绵淫乐,还不如早些杀了我,也好名正言顺将鼎贞接入碧泱宫,上演一出弟妹变妻的好戏来!”
到最后,我已完全不知再与龙溯说些什么方好,一时推开那宫室之门,回首只见他颓然瘫坐于地,心下愤怒失望之余,竟俱是说不出的寒凉,我立于门边久久,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留下一句,“到了东海,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
踏出离灯湖,溯涵宫外天色明朗,风平浪静,举目见得那巍巍宫阁上溯涵二字,尚是当年龙溯受封时我亲笔所书,如今再看,却更叫人心下繁杂,难抑唏嘘,而今之际,但愿他东海修行,非但能够灵息大涨,日后汲月潭底好助我一臂之力,更重要,我只盼他千年苦修,能够沉下心来好好想想自己贵为水族定域亲王,身兼重责,到底该如何自处,到底该如何担当?
我一路行往碧泱宫,脑中却还是方才龙溯种种不成器的模样,一时不觉念起龙涟,正欲改道前往公主府,顺便探望一下鼎贞也好,不想入得公主府,龙涟不在,只见鼎贞一人独坐于涟河之畔,面上泪痕犹自未干,我立于远处,几度欲要上前出言安慰,奈何话到口边,却总也讲不出,一时摇首叹息,正欲转身离去,不想鼎贞知我踪迹,却在身后唤道,“皇兄,你莫走。。。”
她起身与我相视,胡乱抹了抹泪水,直问我道,“龙溯他怎么样了?”
我听她此言,知她心中应有龙溯,不觉稍感安慰,开口只答道,“龙溯这几日就要启程去东海,他犯下重罪,皇兄命他修行千年,方可重返泱都。”
话音刚落,鼎贞似喜似忧,她急切道,“皇兄你不会杀他的,对不对?”
我当即摇头,不由苦笑道,“贞儿,龙溯是我的亲弟弟,我又怎么可能狠心杀他?”
“可是,龙溯他犯的是死罪。。。”,鼎贞面露犹疑,仿似自言自语,又仿似在问我,片刻,她抬首直直看我,却道,“皇兄,你比我阿哥好。”
鼎贞同样生于帝王家,纵是自小娇宠,不知世间险恶,但权力争斗,总该有所耳闻,她知依龙溯这般重罪,只责罚千年苦修,实在过轻,若是由麒麟处置欺君之罪,大概决不会像我一般心慈手软,而我不愿与鼎贞就此事多作言语,回过神来,却朝她道,“贞儿,龙溯千年东海之行,他是罪有应得,可是累你千年孤寂。。。,”我言未及半,低首见她满面茫然悲戚之色,不觉一时语塞,半晌沉默,再开口纵是千言万语也只剩下一句,“皇兄对不起你。。。”
而鼎贞听我此言,却不住摇首,她口中直道,“不是的,皇兄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龙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我见她情绪激动,泪如雨下,忙不住劝慰道,“没事的,贞儿你别这样,龙溯虽然身犯重罪,但是他若能东海顿悟,皇兄会早些让他回来的,若是你愿意去看他,皇兄也会遣人送你去。。。”
话音未落,鼎贞一双眸子直视于我,她柳眉微颦,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竟不觉咬唇道,“皇兄,我要与龙溯一同去东海”,她说着见我满面惊讶之色,又继续道,“我既然是龙溯的王妃,本该与他同罪,我应该陪他去的。。。”
而我听她此言,心中讶异不提,端的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年少骄横的天禄公主总算长大,忧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不知是何态度,然而转念思及鼎贞本是无辜,竟要与龙溯同受其罪,真真是难为了天禄公主,我心下复杂,却万万不能开口挽留鼎贞,几番语塞,最后只道,“贞儿,那东海偏僻,万事不如泱都,龙溯若是对你有半分不好,你。。。”
鼎贞见我话说一半,应是知我尴尬,她忽而微微一笑,却朝我道,“我曾听我阿哥说过,东海上有一座渡厄岛,其上草木奇珍遍地,每株俱是世间罕见的仙葩,我自幼喜爱花藤草木,以前总没有机会去,现在正好,我。。。”
她说着已强撑不住笑意,双眸中泪花点点,我见此不由一阵心疼,口中亦不觉轻唤她的名字,而鼎贞忽而一头扑向我怀中,痛哭失声,她不住道,“皇兄,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我本不愿与她再多有纠葛,然而现时之境,心下一软,却不由将她拥在怀中,而鼎贞踮起脚尖,她仰首轻吻于我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过无痕,天禄公主羞红了面庞,只对我道,“皇兄,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
疗伤
一吻毕,鼎贞与我诉说离别之意,我正是尴尬应答,不想忽而却见龙涟自远处而来,她满面慌张,急切唤我道,“皇兄,皇兄,不好了。。。”
这边厢龙溯之事尚未了结,不知龙涟又何处而来的“不好”,我一时头疼,不觉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有话好好说。”
龙涟大约听得我语气冷硬,正是抬首打量我与鼎贞,她忽而一颦眉,直道,“皇兄,你快去看看,如歌王快被我害死了!”
“你说什么?”她话音刚落,我心下大惊,而龙涟一把拽过我衣袖,不住道,“皇兄,你快随我去看看啊。。。”
不及与鼎贞作别,我催灵疾行,先龙涟一步直抵沧浪驿,到得那驿馆内,只见四围仆役往来,平静自若,正是心下生疑,一推门踏入金鸾下榻处,却见如歌王静坐于榻上,闭目凝思,此际他见有人破门而入,不由睁开双目,站起身来,一见是我,如歌王满面惊异,脱口只道,“龙衍,你怎么回来了?”
我见他虽然灵息欠稳,但并不像龙涟所诉有性命之忧,正是心中不解,而金鸾见我如此疑惑神色,大约亦想起些什么,他颇有些讪讪,只问我道,“你见过三河公主了?”
金鸾见我微微颔首,不由自嘲一笑,他自袖中取出一枚碧色内丹,不住摇首道,“小公主殿下盛情,每每寻些灵丹妙药,非要与我治伤,却不知这碧泠丹于你水族族人是养灵圣药,于我只怕是穿肠剧毒,我次次推脱不得法,这才出此下策,本想装作中毒,骗她几时,也好断了她稀奇古怪的念想,不想竟惊动了龙帝陛下,实在是叫如歌不胜惶恐。。。”
他言毕,我方才放下心来,只道龙涟生性骄纵,最是难缠,这几日来,如歌王想必是不胜其扰,一时念起我那妹妹刁钻之态,不由叫人摇首轻笑,我正欲开口调笑金鸾几句,不想龙涟随我身后,今时亦到得沧浪驿馆,而金鸾听得远处公主殿下行走时环佩之声,直不住皱眉,他复坐回床榻之上,苦笑着朝我道,“龙帝陛下,这是你的妹妹,我实在没有办法,还是劳您大驾,劝她回去吧。”
我见金鸾如此无奈之状,心中实在好笑,刚转身踏出门外,只见龙涟正是疾行而来,她一见我忙问道,“如歌王怎么样了?”
我按下面上笑意,故作生气道,“涟儿,你怎可行事如此鲁莽,碧泠丹内蕴深水寒灵,如歌王灵性属火,被你强逼吃了一枚,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话音刚落,龙涟果是愈加惊慌,她急急朝我道,“皇兄,你救救他啊,你快些替他将寒灵逼出去啊。。。”
我见她焦急到直跳脚,只怕再骗下去,小公主要哭鼻子了,忙缓下语气朝她道,“好了好了,没事了,皇兄已经替如歌王将寒灵逼去,他现在需要休息,你这几天莫要前来相扰。”
龙涟闻此,总算缓和了面色,她一步上前,却问我道,“皇兄,我去看一看如歌,好不好?”
只道她不看还能骗上几天,一看怕是要立时露馅,思及此,我一手拦于龙涟面前,忙道,“涟儿,此番如歌王被你害惨了,你还是过几天再来探他吧。”
龙涟见我说的一本正经,心下虽不愿离去,却也只得点点头,她拽过我手,不住道,“皇兄,你要告诉如歌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当即连连点头,口中直道,“皇兄明白,不过你要先回去好好想想,以后莫再这般胡乱行事,害了别人还以为自己大功一件,还有,这几日你二哥就要启程去东海,你有空去离灯湖看看他。”
龙涟撇撇嘴,然而一听我提及龙溯,不觉面上一沉,颇露出些悲愁的神色,片刻,她不情不愿转身离开,而我见她走的远了,复又推开那厢房之门,抬眼只见金鸾一脸不可思议,如歌王笑得促狭,却来打趣我道,“真是想不到啊,龙帝陛下平素都是严肃正经,生人勿近的模样,不想骗起女孩子来竟比我还要擅长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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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金鸾说的一阵面红,回过神来不由恼怒道,“还不是你叫我去骗她的?”
而金鸾听我此言,面上笑意愈浓,他微微欠身,却向我行一礼道,“那就多谢龙帝陛下圣恩,如歌在此感激不尽。”
我知他是有心打趣,亦不觉摇首笑笑,回过神来只正色问他道,“金鸾兄,你最近伤势如何?锦鲤应该请御医替你诊治过,可有好转?”
金鸾见我收起玩笑态度,也不再戏谑以对,他微微颔首,答我道,“好多了,除却略有些灵息不畅,应是已无大碍。”
我上前一把执起他手,探及灵脉,与前时相比,的确大为好转,然而他数月被困水牢,脉象中总还有些寒灵郁滞不清,我略略扣紧他手腕,开口道,“金鸾兄,一会儿我催动真力替你逼出寒灵,可能会有些不适,你忍着点。”
金鸾点头示意无妨,我立时便催动真力,自他腕上灵脉处强行将寒灵吸出,那幽蓝色寒灵长期浸渍于他灵息中,已有些暗淡,此际丝丝缕缕而出,正是与他体内炎火息相冲,我抬首见如歌王额上沁出大颗汗珠,想必是剧痛难忍,当下一使力,直将那寒灵急速逼出。
那寒灵方化去,金鸾不由长舒一口气,他立时闭目调息,凝止真元,我立于一旁,心下止不住感怀,想来若非因我,他也不会遭此大难,若是今时他能于九天阳炎之所,也许几枚炼火丹便可化去体内寒气,又何须遭受这般苦痛?
思及此,我心下复杂,转念又想起今时正逢我族、羽族纷争激烈,稍待片时,他若问起前方战事,却真叫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金鸾调息毕,忙起身与我道谢,我摇首示意他不必多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