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妖人之凝玉血-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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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小木……”
卿弗离,卿弗离。
最近好像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了。虽说每天住同一间屋,睡同一张床,盖同一个被窝……但是似乎,有好几日没说过话了。 自从那日以后,就没怎么再说过话。
想来与卿弗离同住的前几日,他对我真的是太温柔了,温柔的我都受不了。而牙仔那鸟丫头却一直在这里过着小公主的日子,被卿弗离喂得白胖白胖,也愈发喜爱黏着卿弗离,还经常在他的脸上蹭啊蹭。
用膳时他不但会亲手为我盛好了饭,还不断夹菜到我碗中。开始我还抱怨:“大哥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不过后来也习惯了,而且那种习惯就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吃着他盛好的饭菜,每一日都是这样,甚是怀念与熟稔的感觉。
他眼眸弯成极是好看的弧度,唇角含笑,眉心的一点朱砂鲜艳欲滴。那温柔的架势就差拿个勺子一口一口亲自喂我。
和我在一起时,他从不带面具。那张神仙看了都自愧不如的脸,谁看了都会有些茶饭不思。所以我近来吃的很少,一桌丰盛的饭菜,还不如把卿弗离盛到我碗里来,让我咬一口那豆腐似的脸。
只可惜,好景不长。
那日,惠风和畅,柳絮飘摇,月落窗台疏影斜。
卿弗离在青玉案上拨弦弄曲,曲调婉转悠扬。似雪水落入幽涧,琴韵绵长,令人如痴如醉。而我却盘腿坐在床上,与他调侃。
也许是我那一箩筐的废话惹恼了他,让落入幽涧的雪水中混入了一颗鸟屎。
琴声促而转急,却听裂帛巨响,一根弦断。
我一怔。
绯红的血珠沾在透明的弦上。卿弗离的脸上并无愠色,只是道了一声“睡吧”,声音却像揉进了冰渣子。他面无表情地拂袖而去,我叫他他也不理,最后竟然提着我的衣领将我扔进了被窝。
我甚至怀疑,不是琴弦断了,而是他脑子里的弦断掉了。
卿弗离竟在花厅中的一棵杨柳树下伫足了整整一晚。
整整一晚。
其实仔细想想,那晚我并未说过什么过激的话语。
只是赞扬了慕容长渊几句,贬低了萧咸玉几句。抒发了一番我对美女的憧憬,对赵静娴小美女的调戏。最后又说了说自己的身世,自己对这个世间全然不懂、不知所措的时候,是师父将我领了回去,教我本领。很普通的几个话题,我也不知道那个惹到他了。
自此,他对我说的话就少了,也许是我敏感。而且,我居然开始躲着他。
不全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而是我发现,我发现我对他有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晚上他回来时,我总是早早地就钻进了被窝假寐。由于经常无法准确估计他回来的时间,所以我经常连外衣都来不及脱,便倒在床上佯装睡着。最后,还是卿弗离亲自帮我脱了衣服,将我塞进被窝。那时我的一颗心跳的,简直快要撞折了肋骨。
可待他熄灭了蜡烛,睡熟以后,我就慢慢转过身,看着对面那张俊美温柔的脸,莫名的心安。
我一次次做着那个被嫦娥姐姐咬的梦,却从没梦到过卿弗离。明明我一直都在想着他。
早晨,我也故意起的很晚。我半眯着眼睛,凝视着阳光下他离开的背影。然后开始我一天魂不守舍的等待。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心如鹿撞,语无伦次,还要用各种语言掩饰自己内心的悸动;他不在的时候,我却怕他一去不返,就此与君各安天涯。
每一个莺歌鸟啭的清晨,我都想紧紧抱住那个日光下的背影。
可是,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抱住他?友人?哥们?还是身为除妖师之间的共勉?还是其他更复杂的感情……
第十章 迷迭路 上
“小木!小木!”赵静娴这根大草药拍了拍我的肩膀。
“啊?啊?”我回过神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呃……抱歉。”
“我说于木琊,”她双手撑起下巴,几分天真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怎么了,难不成是遇到心仪的对象了?”
我点点头,一怔,又摇摇头。
“到底有没有啊?”她的语气颇为急促。
卿弗离?不不不,他又不是我心仪的对象,我干嘛要想到他。
“小木,说实话,我最近,我最近也有心仪的人了。”赵静娴的脸上晕上两抹红潮。
“啊?谁?谁这么有福气能被赵小美女看上了?”我漫不经心地嬉笑道,脑袋里想的却一直是卿弗离。
“我也不小了……不过,不过在灵犀病好以前,我,我是绝不会嫁人的。”她的脸涨的通红,咬着樱唇,声音却越来越低。
“没事吧?”
她摇摇头,转身就跑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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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准备回房之际,却见师父和卿弗离刚从紫花堂出来。师父的头倚在卿弗离的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卿弗离则扶着他慢慢往前走。
“怎么回事?”
慕容长渊坐在石凳上,脸色甚是苍白,狐狸样的笑容也显得虚弱无力。异眸处的绷带也有些松了,垂到脸颊上。为了防止卿弗离察觉出师父是异眸除妖师的破绽,我连忙为师父系好绷带。
“我师父怎么回事?”我问向卿弗离。
“他维持赵灵犀的生命,透支了太多法力。歇息一下便好了。”卿弗离带着面具,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慕容长渊长吁一口气,道,“在这样拖下去,赵灵犀怕已熬不过七日。现下唯一能救他的法子,就是找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花九阙。”
“花九雀?是谁?又是花又是雀的,我看他不如叫花麻雀。” 见师父貌似并无大碍,我也放心了不少。
慕容长渊就是傻,口口声声说来这里是为了挣钱的,却如此拼了命的救人。就像他为了救那块红玉,即使灰飞烟灭也在所不辞。这是我敬佩的师父,虽然平时他人挺贱嘴挺欠,但他在我心中就是正义。
“花九阙是九函谷的谷主。由一块千年的花珀修炼而成,由于九函谷的九阙魔宫皆为他统辖,所以就叫花九阙了。”
“九函谷谷主?”我一怔,随即破口大骂道,“就是那个经常来到人间戕害美少年的色狼断袖?赵灵犀居然跟他有一腿?”
慕容长渊抿了抿龟裂的唇,点了点头。
这个赵灵犀,看着挺弱的,还,还真是不简单。给他灵气的那个大花麻雀,居然还是个玉妖。我的天,真是逆天了。那么我们那日来赵府时,听那老大婶说的漂亮男人,岂不就是那只花麻雀?长成那样,果然是个妖怪。
经过一番商讨,卿弗离说他去找花九阙,师父则继续医治赵灵犀。 然后,我也鬼使神差地说要陪他一同去。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我看见卿弗离那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又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似乎早料到我会这样做。
可是这样,牙仔又不同意了,那小母色狼净想着占尽卿弗离的便宜,自然不能带着它。而且,师父也不能独自一人在赵府“独守空房”。
最终定下来的结果,就是我同卿弗离去找花九阙,牙仔留下来陪师父。
我抚了抚牙仔的羽毛,笑道,“你要好好照顾师父啊。” 小样儿愤愤地咬了我一口,扭搭着小屁股飞回了屋中。我粲然一笑,与卿弗离上路。
临行前,师父嘱托我们要小心九函谷中的迷迭路。 迷迭路,是花九阙布下的桃花劫阵,用妖蛊筑成强大的结界。将外界与九函谷隔绝开来。此地,曾使无数擅闯九函谷的除妖师与妖怪命丧黄泉。
桃花,花语为爱情的俘虏。
幽深而漫长的迷迭之路,倚崖而生的是人间最旖旎绚烂的桃树。枝头的每一朵花中都暗藏着一段相思与一枚情愫。但凡中蛊之人,均会忆起自己挚爱之人,与那段最快乐风流的流年锦月。然后为情所困,被念所绊。在头脑中产生一段幻念痴梦,迷惘于中,命丧于此。
据说那里的临死之人,最后所见之景,都是漫无边际的桃花,桃花湮没一段流年。 相思梦尽,繁花凋殒。终剩一具白骨,含笑天涯。
落花的葬礼,却以人为陪葬。这,还真是美艳万分,变态有余。 看来那花麻雀非但不是一只善鸟,还是个色魔外加虐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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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大哥,你说我若是被那迷迭迷住该怎么办?”路上,我问卿弗离。
“别担心,有我在。”他的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面具被阳光晕做雪白。
有我在……
有他在……
怎说得我就跟个被保护的小娘们儿似的。
“卿大哥,到时候还是我护着你吧!你想啊,你长成这样,妖怪还不都得抢着把你拐跑,到时候我多帮你挡挡脸什么的啊,你不带面具也没关系,我袖子肥,就这么一抬,你那张小美脸就看不到了。”
他含笑不语,似乎默认了。
灵山脚下,绿荫连绵,碧草成茵。云雾叆叇,不见青峰之顶。 没想到,别了十几日竟又回到了这里。如果当时师父的剑没有断,想必现下我们已然到了南林妖山了吧。不过,也算是老天爷多情,赐了卿大美人陪着我。
现下想想,幸好那时师父的剑断掉了……
休息时,我坐在绿荫地上,嘴里含了根狗尾草,几分无聊的嚼着。
“在想什么?”
卿弗离轻轻敲了下我的脑袋。他下手的力度很轻,就像柳枝拂过头顶。想来每次慕容长渊拍我头时,都是恨不得把我脑袋给直接拍下来……
“卿大哥,你这么温柔,我当然是在想你啊。”
“嗯?想我什么?”他坐在我旁边。
“在想你的……”我眼珠一转,“内人。”
想来我第一次见他没带面具的样子,还着实吃了一惊,以为他就是卿弗离的内人。
“内人?在你看来,我的内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长的肯定没有你好看!”我坚定道,“脾气一定没你好!”
“嗯,很对。”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然后起身,拂下身上的草叶。
今日卿弗离的衣着与平日不同,着了一件月白色的流云衫,柔软的布料垂感极好。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变得柔和。云杉衬着白皙的肤色,更是俊美清雅,纤尘不染。想必神祇也不过如此。
“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孩子?”我将口中的狗尾草吐到地上,“我已经十六了!”
他有内人,说明他已经成家了。 我又何尝想不到,绝世之容貌,似水般柔情,没准还是个出身高贵的纨绔。他又怎会独身一人,只怕是家中妻妾成群吧……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渴了么?喝口水吧。”
“不。”我推来他的手,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又没给你钱什么的,还是说你对谁都这么好?”
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完,空气中竟萦绕着一缕醋味。
“该死。”我抢过水囊,猛喝了几口水,“走吧!”
然后,我见他唇角微弯。是嘲笑吧,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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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语,气氛冷淡到了极点。
灵山就在眼前拔地而起,怪石嶙峋。眼前的山体似被一把自天而降的霹雳神斧劈成两半,有棱有角的碎石堆积在峡谷入口,一条小溪从中央匆匆流过,两侧的石阶上星星点点的缀着淡粉花瓣。
“自溪边而走,不出百步,就是迷迭之路。”
“哦……”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要向前走去。
哪知,蓦然,卿弗离握住了我的手。
我怔忪,须臾抽回,却又被他抓住。
我掌心温热,他却指间微凉。
“卿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十指交错,他扣住我的手。
我只觉得多日相别,灵山的空气竟已变得如此闷热,弄得我脸直发烧。
“你不是怕被迷迭路迷住么?”他语气淡淡。
“哦……”
看他轻松无事,我也不好多加揣摩。反正自古只有男女授受不亲,有没有男男授受不亲一说……
于是,我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害怕么?”
“啊?没有啊!”
看他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慌忙撤手,却见几朵花瓣轻盈掠过。 两旁是拔地入云的高耸绝壁,峰回路转,花瓣堆积的愈来愈多。
卿弗离揽过我的肩,几乎将我整个人圈在了怀里,温热的吐息流连在我的耳边,痒痒的。
“别怕,我在。”
我顿时一震,没被迷迭路吓到,反倒快要被卿弗离吓得屁滚尿流了。原来卿大美人是真的把小爷我当三岁孩子哄呢。
“我可以抱你走过这段路。”
眼前是殷红蔽天的繁花似锦,花树横生在石崖上,左右花枝交叠相错撑起一幕屏障,隔绝碧空。
可是……
小爷我真是无暇去赏花。卿弗离,刚刚说了什么?抱我?他要抱我?!
“小爷我可是二八的大小伙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