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灵魂深处闹革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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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不,我不要那个了,我要这个!”
林景峰:“……”
小孩盯着玉音钿:“就要这个!”
孙亮如释重负,也不管价钱了,让林景峰快开价,
林景峰报了个价,孙亮马上刷卡付钱,林景峰看了那六岁小孩一眼,小孩马上收声不嚎了,接过玉音钿朝怀里揣。
玉音钿是件极其稀罕的外族饰物,如钿钗般可戴在头上,也可顺着钿管吹出鸟鸣之声,孙亮终于逃出生天,抱着小外甥走了。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到处都是尖锐的吹哨响声,快把他折腾得精神崩溃。
一年后,林景峰十二岁。
林景峰站在院子里练拳,赤着肩背,俨然已是小男人一个,单掌拍出,击在木桩上,侧过头,听到蓝翁的声音。
“师父老了,不想再收徒儿了,这小子你领去罢。”
白斌躬身道:“谢师父。”
门推开,白斌带着一名小孩出来,小孩笑嘻嘻道:“师父,我能叫你师父了么?”
白斌眉毛动了动,答:“还没有。”
林景峰收拳,站直身子,目送白斌带着那小孩走进大院。
白斌道:“老三帮我看着他一会,师哥出去一趟。”
男孩倒是有眼色,主动打招呼,声音稚气,语气却十分成熟道:“哎,朋友,你好啊!”
白斌在前院道:“他是你师叔。”
林景峰瞥了那小孩一眼,收起褡裢,穿过整个花园,要去水龙头下。
“你去哪?”那男孩追了上来:“我们做个伴?我陪你?”
“小师叔在做什么?”
“小师叔在练拳?”
十二岁的林景峰面无表情,蹲在水龙头下洗头,探手右捞,那男孩先一步拿起洗发水过来,在他的头上挤了一点,又主动帮林景峰洗头,小孩的手指揉得林景峰脑袋十分舒服,林景峰甩干短发,旁边毛巾又递到面前。
“我妈是在发廊里做的,怎样,这手艺还成吧,我帮你松骨?小师叔?”
小景峰叼了根烟点上,面无表情道:“唔。”
“我叫王又又。”十岁的王双笑道:“小师叔你叫什么名字?”
“看在你这手艺的份上,告诉你一件事。”小林景峰吐了口烟,缓缓道:“有蛇的时候,记得躲进棺材里。”
“什……什么?!”小王双骇得声音变了个调儿:“你说什么?小师叔?”
林景峰:“继续揉。”
秋天的阳光下,一名十岁的男孩在帮另一名十二岁的男孩推背,林景峰被按得十分舒服,从他入了师门的那天起,除去王双的手,与他肌肤相接的,便只有死人。
按着按着,一年接一年,六年光阴过去,蓝翁的院里,木桩零落,杂草长到水龙头边上。
王双依旧手上不停:“前儿个太师父和外国人做的那笔买卖,足足得了两千多万呢。”
林景峰摘了烟扔掉,嘲道:“你这柳州货,打甚么京腔‘前儿个’‘昨儿个’,欠扣嘴了么。”
王双两掌合十,手指分开,在林景峰背上拍得啪啪响,又帮他抻手指头:“哎,小师叔,我昨天听到师父和师娘说话,说担惊受怕的太累人,不想干了。你抽这个吧,这个好。”
林景峰:“唔,哪来的中华?”
王双道:“太师父的,我看他开了不抽,就给你拿了包。”
林景峰:“当心鞭子抽你一顿。”
王双笑道:“太师父可从来不打我……”
林景峰:“知道你会拍马,老头子私下和你聊的那些碎话,可别到处对人说,否则……”
王双侧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痞子似的笑容:“知道拉,师父如果走了,小师叔,这儿就是你当家了,多照顾小双啊。”
林景峰先前只当白斌是发牢骚,这时才意识到不对,蹙眉道:“谁跟你说的他不想干了,话别乱说……”
一人走进花园:“老爷子请三爷,有事商量。”
林景峰点了点头,起身,王双愕然道:“怎么不叫我去?”
王双拉着林景峰的手,林景峰道:“你一徒弟,凑什么热闹,在这处着,我马上回来。”继而走了。
厅里,蓝翁坐着,白斌与林景峰负手坐着,仇玥给蓝翁捶背,陈珞珞倚在窗台边,看外面阳光灿烂的花园。
林景峰一点头,便算见过礼。
白斌脸色严肃,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蓝翁抽了口烟,面前白雾缭绕,徐徐道:“这些年里,是师父错了。”
林景峰心里疑惑,蹙眉看了白斌一眼。
白斌低下头去。
蓝翁又道:“一笔买卖上千万,怎么能短徒弟的花用呢?”
白斌沉声道:“是徒儿错了。”
白斌躬身跪在地毯上,陈珞珞依旧看着窗外,白斌低声喝道:“女人!过来!”
蓝翁忙起身:“不不,白爷怎么能跪?”
林景峰打了个寒颤,蓝翁又道:“听说蓝公馆里这些年,吃的花的,都是白爷赚回来的钱……”
林景峰马上想起王双的话,气息窒住了。
谁告诉他的?王双偷听完,转身又给老头子说了?!
白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打断道:“那年黑龙江大雪,徒儿蒙师父拣了回来养在身边,一眨眼也三十多个年头了。”
蓝翁又喷了口烟,悠然道:“师父还记得你被捡回来那年,就十二岁,在塌了的墙边冷得发抖,旁边还有一窝猪崽子……”
白斌道:“师父养育之恩,这些年里时刻不敢忘,徒儿昨晚梦见我在山里失踪的爸,朝我说也是成家的时候了,咱们这行香火本来就不盛,师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早点抱个徒孙子,也是好事不是?”
蓝翁敲了敲烟斗,在白雾里笑着说:“我只认得一个叫王双的徒孙子,可不知道还有别的徒孙子。”
林景峰心内暗自叹息。
白斌跪着不起身,过了很久,林景峰说:“让他走吧,师父。”
蓝翁吁了口长气,没有答话,林景峰顺着陈珞珞的视线朝外望了一眼,看见花园里,王双笑得阳光灿烂,倚在院边的围栅前调戏外面路上,放学走过的女中学生。
蓝翁缓缓道:“一场师徒,二十五年,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想让你继承蓝公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就去吧!早点带个大胖小子回来,也让师父抱抱。”
白斌如释重负,又磕了个头,陈珞珞满脸眼泪,哽咽道:“谢师父成全。”说着走到白斌身边跪下。
蓝翁望向林景峰:“老三,你……”
林景峰:“也让我走吧,师父。”
蓝翁愕住了。
林景峰不跪,也不躬身,负手而立,淡淡道:“人各有志,昨晚上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娘的坟头被风沙埋了,我外婆挖得满手是血,说我不孝。”
蓝翁凄然一笑,摆了摆手,朝椅背上重重一靠,半天不作声。
仇玥笑道:“老三,你还有张卡在我这儿呢,卡里还有两百多万,这就不要了?”
林景峰道:“那张卡,送给师父,都是弟子的一点心意。”
当天黄昏。
“听着,小双,安定下来以后。”林景峰说:“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小师叔,去哪?”王双万万没料到林景峰也走了。
王双一路追着林景峰入房,林景峰把背包甩在背上:“你为什么告诉老头子,二师哥要走的事。”
王双愕然道:“我没有啊?发生了什么事?!”
林景峰打量王双,片刻后相信了他,王双又问:“你们要走了?去哪?”
林景峰静了一会:“没想好去哪,你走吗?朋友,我们作个伴?”
王双道:“我还得跟着师……”旋即意识到什么,笑了笑:“我跟着你,小师叔,你去哪,我就去哪。”
林景峰眉毛一扬:“真的?”
王双答:“真的。”
林景峰:“过来。”
林景峰领着王双,看着他收拾了东西:“我去和老头子说。”
王双道:“不用,我本来也想走的,我想跟着师父,本事还没学到几成。”
林景峰略一沉吟:“那也成,大家先在一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景峰觉得,王双既然愿意放弃师门的钱与地位,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多半不会是贪图好处,通风报信的人。白斌的话,多半是被其他人听到了。
否则白斌一走,老头子嫡系里,男人就剩个小双,为何不留下来当家?
林景峰打消了疑虑,小双不拘小节,却是知道分寸的,不应该会是告密的人。
这件事,林景峰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陈珞珞意识到了什么,却也藏在心里,没有对白斌说过,毕竟白斌走了,首先得益的是林景峰,林景峰既跟着离开师门,王双便更不用说了,没有道理怀疑他们两个。
黄昏时分,白斌夫妻,与林景峰、王双都离开了蓝公馆。
白斌夫妻在上海开了家店,名唤峥嵘岁月,林景峰独自探听消息,依旧盗墓,交给白斌转手。一年后,白斌得了张无名地图,后根据王双的推测,曾经在蓝翁的书架上见过相似的地形图。
于是白斌亲自出马,带着王双与林景峰入骊山探路。
那一次探路行动中,地图似是而非,王双凭借自己曾经的记忆,带着二人几次侥幸避开机关。
到得最后,白斌摒弃地图,让王双带路出去,开启最后一个机关后,面前是一片漆黑。
白斌让林景峰与王双留在外面,自己手持冷光管入内勘察,没有机关。
过得片刻,一声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林景峰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进入了整个秦始皇陵最核心的区域,占地上千公顷的水银海。
水银海本身就是一个宏大的毒障,所有机关都埋伏在水银中,嬴政的棺椁更深深潜入了地底。
林景峰带着王双与白斌逃了出来,王双多次误触机关,陷在化金水室内。
白斌中毒已深,留下遗嘱,化金水室大门合拢,林景峰最终离开了秦始皇陵,萍踪四海,浪迹天涯。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林景峰没有漫天开价,按次品行价只卖了孙亮七千,余下的一万三,还是白斌掏腰包为林景峰补上的。
饶是如此,林景峰卖完玉音钿后回来,还是被鞭子抽了一顿。
当年,断掉的玉音钿。
孙亮当然没有对陆少容说价钱,否则又害得小外甥挨揍。展行爱不释手地把它捧回家,吹了几天,被展扬骂了一顿,兴头过了,没趣扔回纸箱里。陆遥找玩具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吹了吹,吹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吹不出蔡文姬那胡笳十八拍的个种滋味,于是丢到一旁,被家里的狗衔走了。
又过了十天半个月,小毛它拿来磨牙,断成好几截,佣人打扫狗窝的时候扫出来,便随手扔了。
一眨眼,又是许多年,往事随风去。
林景峰还记得被烟斗扣嘴的事,他站在月台前,不知为何,依稀回忆起断成两截的玉钿,回忆起从没挨过打的小双,回忆起少年时一点一滴。
回忆起那些峥嵘头角,被逐渐磨平的岁月。
冷不防身边有人热情地问:
“嗨!朋友,你好啊!”
林景峰只以为是幻觉,没有回答,甚至不想转头看。
“你去哪?咱们作个伴吧?”展行笑道。
——番外·犹记当时年纪小·景峰·End——
31、Chapter31
红发走出雪地,沿着雪地搜索,把蓝眸从积雪下拖了出来。
蓝眸狼狈不堪,红发得意地笑。
蓝眸咳了几声:“刚刚爆炸哪里传出来的?”
红发道:“西面,带他们走?还两名学生怎么处理?”
蓝眸道:“飞鱼的儿子带走,其他人留在这里。”
红发看了看帐篷那边,林景峰疲劳地支撑着出来,看了四周一眼。
“小贱呢?”林景峰警觉地喊道:“小贱——!又去哪了?!”
蓝眸道:“车上,小心再喊出雪崩,老子可不想被埋第二次了。”
林景峰走到一辆雪地车前,看到车内熟睡的展行,方松了口气。
红发道:“被爆炸震晕了,刚捡回来的。”
林景峰点了点头,蓝眸上了他们的雪地车,似乎在等什么。
许久后,蓝眸诧道:“你不走?”
林景峰戴上墨镜,说:“带他回去,送他回北京,军队快来了。”
红发不置可否,说:“那我们走吧,先回拉萨去。”
他们发动了雪地车,林景峰背着霍虎给的长藏刀,走向山坡高处,翻身骑上他的摩托车,从另一条路离去。
“喂!等等我!”
霍虎从山洞里追出来,匆忙中一瞥,又拣了块石头跑回去,在岩壁上写写画画。
红毛不耐烦道:“快点!”
霍虎追上来,挤进了车里。
红、蓝、带着霍虎与展行,开车回拉萨。
霍虎问:“还有学生呢?”
蓝眸开车,红发抱着大剑打瞌睡,长靴架在驾驶窗前,漫不经心答:“驻边军队快来了,交给他们处理。”
霍虎点了点头,舒了口气,摸了摸熟睡的展行额头,开始翻他的包。
片刻后,翻出一盒牛奶,一包牛肉干。
霍虎无事一身轻,悠闲地开始享受了。
“来点么?”霍虎大方地说。
红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摆手道:“不喝。”
蓝眸懒懒道:“你身手不错,来这里做什么?以后想去哪?”
霍虎靠在车座上,把展行扳起来一点,让他枕着自己大腿:“不知道,没想好,来收拾个以前留下的烂摊子,以后没事干了。”
蓝眸又问:“想入伙么?家里干活的太少了,剩我和红毛两个,另外俩懒骨头好吃懒做,从来不愿意出任务。”
霍虎摆手道:“包吃住和零食么?”
蓝眸道:“吃住包,零食不包,可以带媳妇来。”
霍虎道:“那算了,再说暂时也没媳妇。”
蓝眸也不勉强,哼着歌,红发又道:“你可以尝尝冰淇淋,那个味道不错。”
霍虎点头道:“以后去试试。”
一天后的下午,拉萨。
雪地车停在街道边上。
展行足足睡了二十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几乎要饿疯了。
展行的爪子无力地挥来挥去,抓到驾驶位上:“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蓝眸:“……”
红发:“……”
蓝眸道:“前面是八角巷,巷子里就有卖吃的,你家不是有钱得很的么?”
展行点了点头,背起包,迷迷糊糊正要下车,忽然清醒过来,叫唤道:“不对!小师父呢?!”
红发漫不经心道:“让你好自为之,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