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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错之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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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语气中不乏担忧地说:“阁下,您这些时间以来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您是兰迪家族的支柱,您的身体更应该受到爱护。”
  “我明白,”安斯艾尔的回应很是敷衍,“等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你不必太过担心。”
  看到安斯艾尔根本没有将话听进去,管家不禁一阵心焦,步伐没有停止的同时,音量也不禁大了起来,“阁下!无论您如今在担忧著什麽,身为您的专属管家,您的身体是我的职责中首要关注的,不管是为了家族,还是为了您自己,您都不应该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付出的代价!”
  管家的话语使安斯艾尔猛然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过身来,那眼眸中的凶芒使管家的话语中断,那一瞬间,管家以为他的生命也会停止在那一刻。
  “你知道了什麽?”安斯艾尔冷声问。
  管家定了定神,在真实与谎言之间他的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
  他以自己都没有想到过的会有的冷静回答:“请原谅我对您这些天来身体状况的推测,即使您隐藏得很好,可是从您往日并不注意的细节中,我仍然发现了您身上偶尔会散发出的血气。而在整理你的衣物时,您的袖口上曾有过淡淡的血色,所以……”
  管家没有再说下去,安斯艾尔也明白是因自己的不谨慎才让管家发现了端倪,但想到管家对於家族的忠心,安斯艾尔的态度也缓和下来。
  “既然你知道了,那麽你也应该理解我这些时间以来的行为,不单单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更是为了||我自己。”
  安斯艾尔说到这里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他的声音仍旧清晰地传送到管家耳中。
  “渚的一切你也是略有耳闻的,那样的力量与生命恐怕大多数人都想要得到的,而我与他们的区别就是,那些人也只能想想而已,而我却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并且还有极大的可能性会成功,你说,我为什麽要放弃呢?”
  安斯艾尔也不等管家回答,彷佛自问自答一般,“为了季阳,不,我没有那麽感情用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能够活下去而已……”
  最後的话语飘散在了空气中,管家的神情在瞬间出现一抹震惊,但随後又极快消失。管家没有再说什麽,他步伐坚定地跟随著前方的那道身影行去……
  渚此刻搂著沈睡的季阳身处在一座公园中,他们在一处长椅上休息。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到这里,渚将包裹著季阳的风衣紧了又紧,尽量不使冷冽的寒气冻到季阳那温暖的脸颊。
  他们离开那座山间别墅也有一些日子了,那里已然不安全。即使渚没有小瞧那些人的行动力,但他们追寻而来的速度仍旧使渚惊讶万分,虽然季阳现在并不需要食物水分的补充,但他的状态却不适合来回奔波,而与季阳相比,更危险的还有他自己……
  渚眼中的红芒再也遮掩不住,他此刻看著公园中极远处那几个正在玩乐的孩子们,他的本能在告诉他那是很好的食物,可以暂时缓解那体内的杀意,但是渚却在极力克制。只是在眼看著一个小小身影跌跌撞撞地追著一个皮球向他们这里跑来时,渚搂著季阳的手不禁紧了紧。
  看著那个孩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渚的喉咙越发乾渴,那个皮球也慢慢地滚到了渚的脚边……
  那个孩子来到他的面前缓缓蹲下,并且捡起那个皮球,或许是渚此刻的手劲过於用力,使得季阳也从沈睡中渐渐醒来,迷迷糊糊地叫著了一声“渚”。
  渚那逐渐涌上来的杀意慢慢退去,那个孩子丝毫不清楚自己逃过生死一劫,在捡回皮球後又乐呵呵地向远处的那些孩子们跑去。
  季阳从风衣中伸出手来,轻轻拽了拽渚的衣领,他心中清楚这段时间内的虚弱越发加剧,而渚的情绪也愈加不稳,他明白渚刚才升起的杀意,只是季阳的道德底限却不允许渚做出那样的事情……
  “渚,我们离开这里吧。”季阳用尽他所积攒的力气缓缓说出这样的话。
  “好,我们离开。”渚意味不明地回应,看著季阳又再度沈睡过去,渚低下头去轻吻著季阳的额头,轻声说:“季阳,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我做了那麽多不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我不甘心,不甘心……”
  渚似是在看著什麽,又似一切未映入眼中,只是他的神情却渐渐坚定……
  当追寻他们踪迹的人员来到这处公园中时,早已找不到两人的踪迹,只馀下长椅处淡淡的馀温,而被询问的孩子们则指著长椅处不知在说些什麽。
  “好了,我知道了,不必慌张,做好自己事就好。”
  安斯艾尔说到这里时语气不由微微一顿,在交谈几句後,安斯艾尔缓缓放下了电话,他的目光投向了书房窗外那阴沈的天气,这样的天气里,季阳……
  随後不知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样,安斯艾尔自嘲一笑,他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记著,安斯艾尔,现在不是你想那些无关紧要事情的时候了,而且……季阳也轮不到你来操心、来自作多情了。
  安斯艾尔深深地提醒著自己,就在他刚刚平稳下心绪时,电话的铃声又一次在空旷的书房中响起,被打扰的安斯艾尔心底不悦,但仍是接起了电话,“喂?”
  仅仅是接这个电话的几秒间,安斯艾尔的神情便阴沈下来,因为那个消息对他来说的确不是个好消息,渚又夺去了那些追寻他们而去的人们的性命。
  “我不管是什麽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麽你们马上处理好一切吧,但是消息要严密封锁,不得有任何走漏。”安斯艾尔说到最後更是加强了语气强调这一点。
  再次放下了电话的安斯艾尔,心中的纷乱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渚,又在收割一些人的性命了,他的同盟者又有两人的性命被渚夺走,相信在他收到消息的同时,其他的人肯定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也意味著他们的同盟岌岌可危。
  渚!安斯艾尔在心中对著人生中头号大敌咬牙切齿,无论是昔日的怨恨还是如今生死相搏的局面,他与渚的死结都无可化解,除非一方死亡……
  安斯艾尔的眼眸暗了暗,随即他又准备拿起电话,只是在他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手中的话筒却掉在了书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上一刻看上去还正常的安斯艾尔浑身已然开始轻颤起来,他单手捂住胸口似乎在压抑著什麽,只是那愈见苍白的脸色却昭示著他此刻的情况并不乐观。
  安斯艾尔闭上眼睛强制忍耐著来自身体内力量翻涌的痛苦,在安斯艾尔不断压抑著自己的时候,他的身体也随之发生著异常的变化,最过明显的就是手背上的血管越发突出,看起来随时都有爆裂的危险,而相较於这些血管,安斯艾尔皮肤上的裂痕便不是那麽明显,但是这些裂痕对於身体的伤害却远远超过了安斯艾尔的承受能力……
  在这彷佛浑身被刀割的痛苦中,安斯艾尔的嘴角流下了丝丝血迹,他想开口出声,但是却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他在这一刻无比怨恨那源於家族中的诅咒。
  好吧,它应验了,虽然那次和季阳从那个密室中出来时他就有了些许的感觉,但这种痛苦却随著时间的流逝而越发加剧,他那异於常人的力量,通过献祭所获得的力量,果然是最令人沈溺的毒药,反噬也是最厉害的。
  安斯艾尔无法想像这时的自己会是个什麽可怕的样子,尽管在这之前这种痛苦也发作过几次,皮肤上的裂痕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但恢复的时间却在渐渐延长,安斯艾尔心中惶恐,也许会终於有一天他的皮肤会片片龟裂,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怪物!
  这就是得到力量的代价吗?这样的结果太过惨烈,可如果时间倒流,他依旧不会後悔获得这份力量,只是安斯艾尔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麽渚也拥有这样逆天的力量,但却可以安然无恙地获得一切,甚至不会付出任何的代价?难道兰迪家族真的就是被诅咒缠绕的家族吗?仅仅是因为那次献祭?这根本不公平!
  随著安斯艾尔的情绪激动,他裸露在衣外的身体,就像是被利刃寸寸割开一般,血液飞溅出来。安斯艾尔疼得滚在了地上,手背上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华美的地毯上成为了暗红色,书房中的摆设也被安斯艾尔周身浮起的黑色雾气所吞噬和损坏。

    第十章

  安斯艾尔只觉得这次的痛苦比之以往都要剧烈,他甚至将头颅撞到厚重的书桌处,只希望能够昏过去……
  书房中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关注著安斯艾尔的管家,若不是恪守管家的职责,恐怕管家早已不顾一切打开书房大门了,可是如今他只能站在书房门外焦急地呼唤著,“阁下!请允许我进入!”
  就在管家以为不会获得回答想直接闯入书房中时,书房内却传来了安斯艾尔虚弱但坚定的声音。“不许进来!”
  从书房中传出的声音制止了管家接下来的动作。
  “离、离开!”安斯艾尔显然是拼著最後的力气发出了这道命令,管家在犹豫了几秒後终於还是选择遵从这道命令,但他也只是选择了一处离书房不远的地方站立,并没有离开。
  安斯艾尔在痛觉都已经麻木的时候,终於昏迷了过去,当他再度醒来时,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华美地毯上那些大小不一的暗红色。
  终於又熬过了一次,安斯艾尔这时心中无不庆幸,他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幸运,安斯艾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只是下一刻他却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因为这种情况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安斯艾尔的手背焦黑一片,简直就像被火烧毁过一般,他慢慢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双手颤巍巍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从双手的碰触中他可以轻易地感知到脸颊上的疤痕纵横交错,安斯艾尔甚至没有了勇气再去看看自己的面容是否也是焦黑一片……
  为什麽!为什麽!安斯艾尔在心中悲愤地呐喊,他的罪孽已经如此深重了吗?
  安斯艾尔无声地笑了出来,想必父亲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开心地笑出来吧,的确该笑,不是吗?
  安斯艾尔停顿了片刻,终於迈出脚步向著宽阔书房中可以映照出人影的落地窗处走去,此时他的心中既惧怕又期待,向来强势的他在这一刻开始逃避软弱起来,他希望自己适才看到的都是假象,自己仍旧是那个面貌俊美的兰迪家族继承人,而不是一个形似焦尸的怪物。
  安斯艾尔用他有生以来最大勇气将目光投向了那扇能照出人影的落地窗,他的心脏在那一刻都紧缩起来,那个漆黑的人影终於打破了安斯艾尔的幻想。
  怪物!这是安斯艾尔在看到那个人影後的第一个想法,在眼睛可见的身体部位,除了那一头金发和湛蓝的眼眸还是之前的色彩外,安斯艾尔裸露出来的其他部位正如一开始所料想的一般,都是焦黑一片,意外的是这样的外表却没有让安斯艾尔感到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痛苦,可是……这样的面目又该如何去面对其他人的目光?
  安斯艾尔彷佛回到了最初幼时的无助,只是他茫然四顾,即连父亲最严厉的训斥也听不到了,在这一刻安斯艾尔才真正意识到,这世上当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要去面对这一切。
  他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地可以去面对一切,原来他仍旧还是那个在父亲庇护下的儿子,安斯艾尔在这一刻痛苦地想要哭泣,可是却连泪水都无法流出,他为什麽会成为如今这副模样?!安斯艾尔一时想不到原因,不过,他却想到了或许有人可以使他恢复原来的面目,渚……
  渚站在一座废弃的大厦高层中,在他的怀中还紧紧抱著仍在昏睡的季阳,不同於一般人的视力所及,渚已然能够在这里隐约看到兰迪庄园的影子,他的嘴角勾起一道冷然的笑容,这些天来那些被派来追杀他的所谓的异能者们无一不被夺去了性命,渚以为这样季阳就能够清醒的时间长上一些,但结果却与以往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渚也从那些异能者的口中大概知晓了背後的最高主使者便是与他之前有过旧怨的安斯艾尔。兰迪。
  “季阳,我讨厌他。”渚不管季阳能否听到,在这一刻他毫不掩饰对於安斯艾尔的厌恶,“季阳,他现在早已不是你最初认识的兰迪贵公子了,他已经被力量和永生折磨成了一个疯子。”
  渚低头看著季阳仍在沈睡的面容,神态间尽显温柔地说:“季阳,我们去看看这位老朋友,怎麽样?”渚这样说著眼神却说不出的冷冽,“我向他一定是乐意帮忙的,你说呢?”
  渚的问话自然没有获得季阳的回答,而渚也并不需要有人来应和他,他看向远处兰迪庄园所在的地方冷然一笑,“季阳,这里很安全,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马上就会回来的,很快……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了……”
  纳布斯的天气这些天来一直是阴沈沈的,即使这里在寒冷的季节中一直以来天气都不怎麽好,但在这些日子中这样的天气却格外让人感到压抑,尽管气象预报在说这股寒流的持续期会比以往都要长,但在许多年长者的眼中这并不是什麽好兆头。
  兰迪庄园在管家的打理下依旧井井有条,即便庄园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面,却也不会对这座庄园的运行有任何的影响,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庄园内平静一如往昔,而唯有管家清楚终究有什麽还是不一样了。
  管家手执托盘敲响了主卧的房门,托盘中的所放置的是今天庄园主人的早餐。
  “阁下,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管家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主卧内传出的“进来”两字,他平稳了心神,神态间尽显平静地推门而入……
  往日采光极好的主卧室中这时的光线尽数被厚重黑色的窗帘所遮挡,若非有著幽蓝壁灯在照射,单凭管家对於主卧室中摆设的熟悉程度也难免不会磕碰到什麽。
  管家步伐平稳地向著主卧内大床处走去,这时他已经可以看到在床上模糊身影,管家尽量不使自己的目光向那道人影多注视片刻,视线微微低垂地说:“阁下,您是否现在起身呢?”
  “不用了,我想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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