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世奢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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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怯然的走了两步,也不太敢靠近左手,连看他也不怎么敢看的,左手见他撅着小嘴,呆呆傻傻的四处张望,心中升起凫趋雀跃,又再见他霜尘满面,一双眼睛红肿肿的,眼下两行泪痕是如此清晰,掩不了人,又有了几分担忧,只是无论他气色再如何的不好,只要他出现了,便能使这满室变的明亮。左手悠悠一笑,目色中充满着宠爱:“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不用管那么多规矩,过来,坐下吧。”
右手游离的看了左手一眼,见他满嘴堆笑,连眼睛也在笑,心头充满好奇——他在快乐什么?笑什么?他不明白了,他生硬的走了一步,修长的影子长长的挂在门上,再走了几步,正欲往席上坐下时,忽觉头上昏沉,立地不稳,一下子栽了下去。
这下变故却叫左手惊慌失措,他赶紧嗖的一下起身上前,见右手面色如纸的倒在地上,挽开他袖子探他脉搏,觉他气息倒平,并无甚大碍,恐怕是因为长途跋涉,体力不支方才晕倒过去。只是他脉相奇弱,浑然不似一个弱冠少年的体魄。
这正当最好年龄的少年,有着春光旖旎的美色,却恫瘝乃身,左手心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被他撩拨的安静不下来,他且温柔的将右手抱于软床之上,让他躺下,自个儿呢,只痴痴的在那里细细看他,见他一张脸芳泽无加,铅华弗御,说不出的安美秀雅。于是乎,他的一颗心也就安静了许多。
他伸出大手,探向右手的额头,发现他额头上有一处细小的伤疤,那正是他幼年时被炫青幽龙所伤的疤痕,左手不觉旷然心动,缓声低笑,心里方有所思:我是怎么了?他不过是晕倒罢了,但我心中的空虚害怕,倒比之前在北京遇到那么多坏事还来得强烈些。我是怎么了?
正想着,右手缓缓的睁开了一双褐瞳,忽然瞅着左手离自己离得这么近,倒也是吓了一跳,不自觉退了一退,然而终究退不得。他娇软着身子,眯着大眼睛,眼巴巴的望向天花板,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方才,我是没有意识了么……”他心潮未平:“要是能够一直这般没有意识该多好啊。”
左手见他醒了,则是笑逐言开,心道:我可不许你没了意识,你若没了意识,就永远的忘了我了,那样我的人生,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右手闲看他,左手笑道:“你看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叫左手,你不记得我了?”
右手低下头来,“左……手,我记得,上回在北京,豹爷的别墅里,你们噼里啪啦的打一场架,差点儿没把我给弄死,我如何忘得了啊?”说完,又偷偷瞄了他一眼。
左手不自觉笑得更欢。又道:“你身子骨不大好,不如你就在我这儿睡吧。”右手忙摇头:“不好,不好,我不在这里睡。”说完欲归,左手实在不想他离开,正好此时,赭女却将美味佳肴端了上来,左手忙道:“要不然你吃点东西再去睡吧?”
右手肚子也是饿得咕噜咕噜叫了,他沉默了片刻,也还是点头同意了,撑起了身子,坐于蓝席上,他尝了几口饭菜,又抿了一口龙井,感觉也有几分惬意。待茶杯放下,心里与身上也感到了温热。忽觉背上一烘,原来左手偷偷的溜到了自个儿的身后,愈靠愈近,右手惊慌失措,不明所以,又不敢回过头去望来,只感到左手的大手摸上了自个儿的肩膀,心头一吓,可怜他一身软骨,已是忍不住浑身发颤,耳边传来左手温柔的话语:“你的发尾已经被雨淋湿了,还是散开好。”左手的手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将他的发绳给解开了,右手一头乌黑秀发,陡然散于肩上,绽开如花。
有一句话叫同性相斥,但这两名青年男儿之间,分明有一种吸引。在这样暴风雨袭击的夜晚,这种吸引来得更加强烈。青年之情欲,青年之温柔,便在这一刻美好的敞开。
左手心里,充满了刻骨的温柔,这少年的存在,使山川河流布满了希望,水里缀满了星光。他还尤念起少小时分,在那世外桃源般的栖霞山中,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之时,右手奋不顾身扑救自己的往事。那一回,以为这机灵可爱的少年是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这一回,他却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也许他回来是要自己来还债的,可是,还就还罢!他不管这当中有多少阴谋与争斗,在这一刻,他都不管了。鼻闻着那熏香中的香气,他只想与千千万万回想念过的他再亲近一些。人生那么漫长,而他们相遇相守的时间未免太短,太短了。
他就这么轻轻的,刷的一下,在右手的脖颈上啄了一嘴,这一啄之后,又再细细的咬哧右手细腻的肌肤,然后缓缓向下吻去,右手的一颗心呐!随着他的亲吻而游来荡去,气血急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接受他温柔的咬哧,偶而被他吃得、踽得疼了,眉头便是一蹙,惊慌与一种畅快之感布满了这翩翩少年的身体,这种感觉竟是前所未有,令他虚汗直下,清冷的脸色上布满了潮红。
他的反应却令左手更加激动,他仿佛一头温柔的野兽,隔着薄衣,如痴如醉的咬哧着他细嫩的胸尖,他分明可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他的手抓住右手的肩膀,温柔的抚摩着,揉搓着。也不知是胸尖被他咬的疼了,还是肩膀被他抓得疼了,早已沦陷了心志的右手终于吃不住,小叫了一声——就这一声小叫罢,竟是把左手给叫醒了,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失礼,赶紧伏起了身子,掩饰住内心的骚动,客气礼貌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我一不小心就……”
右手慌乱的将揉乱的领子整理好,将粉白的肌肤给遮掩住,他不敢多做迟疑,再做停留了,起了身来,往屋外撒腿而去,这屋子是呆不住了。
那屋外的暴雨已经停了,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轰轰烈烈的便没了,一束月亮出了来,照着人间风景,月光愈明,人家便被映照得愈苍凉。右手眼前一糊,满身满脸都沉浸在一片赤色之中。原来是院中的红枫,反射着月亮的柔柔光芒,散发出一种红光。右手一时间只觉魂消神气泻,还未走出多远,便在那院子中跪了下来,红枫片片,在他的四周浪迹飞舞,是那么自由,那么飘渺。
左手追了出来,他高大的身影,也被遮盖于这漫天遍地的红色之中,走上前,饧眼看他,问:“右手,你为什么要逃跑,你难道就这么不情愿留在我身边么?”
右手咯咯一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很荒唐的笑话,然而他笑得是那么的不自然,“你说我为什么会逃?你方才在做什么?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敢与你一同吃饭了。”左手见得他的身影在月光红枫的照映下,脖劲的线条更加优美和细长,那上面布着一些莓红的吻痕,不免觉得眼幌。
右手见他直直盯着自己,忙侧过了脸去,不许他看了。
左手慢慢的走近了他,坐在了他的身旁,吞了吞唾液,轻轻对他道出歉意:“我又不是故意的。若是在往日,我定然不会这么失态的,但是,这是个美好的夜晚……请你原谅我吧,拜托你了。”
右手干笑了几声:“原谅?我连原谅你的资格也是没有的,因为我是一个最没有地位的人。”
左手道:“不,在我心里,你是最有地位的一个人,谁也代替不得,你美丽得就像那被称之为西莲娜的海妖——它们住在卡普里岛与西西里岛的礁石之中,专门用甜美动人的歌声魅惑船员,使航海的水手们淹死在海里,魂飞魄散,而你并不需要唱歌,就能迷惑人们的心志,使所有人心甘情愿,为你迷醉。”
他这样顜白的夸赞,让右手这样脸皮薄的人,难不保面红耳赤,低了头来,他心中似信非信,似疑非疑:他……何必煞有其事的将就我呢?他心中迷雾重重,总觉得左手怎么会对自己这般温顺亲切?尤是可怕。自己夺了他的上邪公之位,毁了他大好前程,怎的他不恨自己?不怨自己?偏自己是个没出息的,竟还忍不住受了他诱惑与他缠绵,更觉可耻惭愧。他怕再被人摆了一道,实在不敢再相信谁了。尤其是莫名其妙对自己好的人。
他道:“我真是撞了邪,遇上了你这样的人。”
他却不晓得,他这番话,真正让左手心里一疼。
他欲说些什么,又停留住了,抬起眸子,看那天上的月亮,离他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仿佛一抬手便能抓住,但实际上,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他不敢在赤裸裸的夸赞身旁的人,只得即兴以诗相赞这若隐若现,若近若远的“月”:
雨色十日滴一晚,
城暗月皎若上隐。
他念完这两句,那对安然的月亮,对隐喻的园林客的爱,便可疑了。他的爱是那样的深沉,然而他的爱,若然付出没有回报,那么只能以隐匿的方式去表达了。
究竟,身旁是否自己知音人,谁也不晓得。
他的诗才果真是极好的,这右手天然一个灵巧的孩子,听到他作诗之美,心中砰然一动,他发自内心的道:“我想,你前世定是个诗人,否则,你怎么会念出这样好的诗来?”左手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晓得我的出生,对于我来说,从小,就必须学习琴棋书画,这仿佛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说来也巧,我也喜欢,只是,若是遇上别人,我便不会作诗,因为天地间太多傻瓜,没的污了我性子。”
月亮很圆,雨后的大地,到处湿漉漉的,更加使得月亮蒙上了一层雾。这右手在这月光普照下,仿佛也是蒙了一层雾,他不禁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憧憬,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可说是掏心掏肺的信任。他在骗他吗?他宁愿相信他没有在骗他,因为他说话是那样的真诚。可是,他们相识才不过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他就肯对自己说这么一大堆的不客气的话?
因为右手在沉思,左手便补话道:“有人教你作诗吗?”右手摇摇头:“我不会,从小到大,我只学了些杀人的玩意儿,我可讨厌这些玩意儿了,学了那么久,我也不明白。”“因为你讨厌,所以你不明白,若你肯拜我为老师,我便教你写诗,我盯着你,你一定会有进步的。”左手回他。
难得他这么好兴致,右手面上一红,眼睛眨来又眨去,低下头道:“原来你倒是个闲人,我可是个愚人,怕你没办法教出我来。”左手义正言辞道:“只要你忘记我们之间的楚河汉界,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我便能教好你。别说只我一人,我中华地大物博,多少才高八斗之才,有幸我倒也认识一些,若你肯随我,我便请这些才人来教你,也定能把你教好。”他顿了顿,又微微笑道:“好右手,我方才做的半首诗,你且帮我接下去,好不好?”右手的心就像在打鼓似的,他从打娘胎出来,从未做过半首诗,连首打油诗也未曾作过,他没有那样美好的环境可以教学他。因此遇上了左手,又叫他遇上了一个新的天地,他半是怯懦,半是欣喜,遥想这左手竟然能生于这样美好的天宇地宙之中,可巧自己能够遇上他,也是一种机缘。
推不得,右手只得叹一口气,强逼自己一颗小脑袋转起来,他因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学识也不见得广阔,因此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来,他就这样倚赖在那枫树之下,枫树是那样的广袤,而他的人又是那样小小的,和蔼的倚靠在那里,用一种温柔的姿态,这柔软的甜美的好人,他就那样倚靠在那里,仿佛和他小时候一般的小,令左手更加的开心,更加的雀跃,他行动了几步,却让右手自个儿想着,只自言自语道:“这枫树今天能够被你倚靠着,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它若有灵,定然不愿意在这倚独楼中,只有一个或来或去的我,要是能多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主子,它定然欢喜……”
这红枫,便是当年从栖霞寺所栽植过来的树种,到如今长得这般好。右手躲在红枫的影子中,嘴角含了笑。左手方又记起之前的事儿,对他道:“已经给了你这样长的时间了,你且不管好坏,都给我定夺了后半句吧。”
右手咬咬唇,一只脚撑起在那树根之上,眼睛赤裸裸的看着他,“我倒是想好了,可是,你真的要听我作的烂诗?”左手道:“你又没有经验,能做出来就好了,何况,你思考出来的诗,一定不会太坏,我听,我洗耳恭听,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且放胆子的说。”
既然有了他的这番话,右手便咳嗽了一下,俐落的从红枫树下走了过来,他的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子,只听他道:“你要我毁你这首诗,那也随便你,那是你劫持我做的,不是我真的想做的,若你要听,那你可听好了,我填的这首诗乃是:雨色十日滴一晚,城暗月皎若上隐。叶落欲问何为贤,半老尤记……”
“米老鼠!”当他说出这最后三个字时,左手呆了一呆,问他:“这首诗怎么讲?你说的米老鼠,就是那个长着两个大耳朵,一天到晚的跟一只猫打架胡闹的那只老鼠么?”“那只老鼠叫吉瑞,那只猫叫汤姆猫。”右手忙道:“那个是另外一部动画片了,米老鼠是跟唐老鸭在一起的那只老鼠。啊,至于你问我,究竟这首诗想要表达什么……我也不太懂……风呀,霜呀,雨呀,露呀,这些词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我想,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他是诗作者,自己却是不明所以,一时语塞,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
然而,左手却是他的知己人,他见他说不出来,自己且帮他说了:“是赤子之心么?”右手大喜:“就是这个意思!”左手笑极了,道:“我见你忽冷忽热,忽笑忽怒,真真是赤子之心的人,赤子之心,是最好的心意,可怜我却没有这份心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这份心了……”他幽幽的道:“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偶然的,也想要看一些动画,然而,我的母亲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她是绝对不允许我看这些玩意儿的,所以,就是到现在,我也对此无知。”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