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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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让他为你这般付出?”
“你若喜欢他,就好好待他,如此不上不下算的了什么?”
“你能为他生,为他死吗?不能就放过他,妖是很蠢的,认定了一个就不会放弃。还是你贪念他的温柔,放不了手?”
“你不喜欢他,就离他远一些,让喜欢他的人照顾他不好么,一方面追着梦魔不放,另一方面又好他纠缠不清,我该说你是如此自私,还是说你水性杨花?”
如火的女子,全身上下都是张扬,炽烈的目光控诉着她的恶劣行径,而她只能白着脸颊一退再退。红线喜欢萧萧,她知道她喜欢他,她第一次在竹林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是这种程度的喜欢。她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从下到大,直至变为鬼怪后,都没有被人如此羞辱,但那人是红线,而且,她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
她是喜欢梦魔,从第一眼见他时就开始喜欢了,没有道理的一见钟情,甚至舍弃自己的家,疼爱自己的父亲,罔顾他含辛茹苦养自己这么大,而自己却一秒钟都没有做到沉欢膝下,恪尽孝道,她果然很自私……为了这份爱情,她付出太多,却没有回报——不甘心啊,怎么能甘心呢?——你即便不喜欢我,看在我这么多年的追逐上,假装骗我都不行吗?男人不爱了,绝情到无情。
在爱情里,最先爱上的那个人肯定会受伤,她是,萧萧是,红线亦然……这算什么,活该吧。可是还是放不了啊,多少次午夜梦回,来到那片初相遇的花海,多少次曲终人散的时候,幻想与他再相逢的场景,似乎这种已经成了她的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根植内心深处的习惯。现在连她也分不清,对他是喜欢,是迷恋,还是一种隐秘的执着。
云瑶想得太过入神,连身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
云瑶握紧衣角,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转身,还好,是无妄,轻轻松口气。
无妄打量着云瑶,见她慢慢放松下来,不知该说什么。丫头并没有什么不妥,就是脸色惨白,像是大病一场。
“你怎么来了,你不怕我剪你的胡子了?”云瑶笑的温柔。
无妄不忍心看下去,“笑不出来就别笑了,真难看。”
“是么?我只是有些累了,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
“今天早上的话你都听到了?”
云瑶双手背后,故意不去看他。
“他那时身受重伤,需要你的灵气来养他……”
“我知道。”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让无妄失神,云瑶恍若未觉,“他若真有想法,就不会这般行事。”说着认真的看着他,“曼陀罗花,我也是能看出来的。”
“……”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近来,你们三人命中带煞,我也算不出命数如何,小心为上。”
“连你都算不出的命数,是被人改了?”
“不像,变数太多,无法推断。人心最是善变,将来如何,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去找他。”云瑶思忖半响,毅然决定。
“他……”
“恩,在白一寺。”
无妄无奈叹口气,忽然问道:“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对你说了什么?”
云瑶露出个追忆的神情,“樱花本就极易落,你不必悲伤。”
无妄轻轻一笑,转身消失。感情这回事,还是得当事人解决才好,她若放不下,什么都是假的。
第八章 将至
无妄从八百岭离开,直接来到皇宫西北角的朝华夕拾。国师并不在里面。无妄环顾殿内靠窗的一排高一排低的烛架,里面插着或长或短的白烛,烛光摇曳,打在人的脸上,头脑中一阵恍惚。正殿上供奉的神像模糊一片,檀香袅袅,寂静无声。
无妄离开大殿时,一个白衣小童子小步跑来,“师叔,师父在偏厅等候。”
无妄随着他穿过大殿的侧门,来到偏厅,果见国师站在一幅画前等着自己。感觉到来人,国师一如既往的严肃,抬手指向旁边的椅子,示意请他小坐片刻。
无妄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一点没有外人面前的谨慎自持,一扬眉,挑衅的看着这位时时刻刻肃穆的师兄。
国师微微一笑,见怪不怪,反手一卷,画儿飞到手上,然后扔进他怀里,“送你了。”
“这是……”
“恩,云深不知处。”
“怎么在你手上?”
“哎,都怪我平日里管教不严,有个小徒见这幅画意境深远,起了歹念,想据为己有,于是行了苟且之事,我是昨天才发现的。”国师平静道,看不出任何不妥。
“那你为何送我?”无妄不动声色。
“我和妖一向走的比较远,那天在紫陌红尘的夜宴上,我注意到你和竹妖来往甚密,就想着交由你转换给他,比较合适。”
无妄缓慢的眨着眼睛,长长的白须纹丝不动,半响后,端起茶盏细细品茶,白须这才沾了水滴。喝完茶,并没有放下茶盏,看着碧绿水波下面自由舒展的茶叶,无妄轻吹一口气,自己倒映在茶水里的面容霎时模糊不清。那夜,是自己与萧萧三百年来的第一次相遇,也是第一次遇到云丫头,看来都不是偶然,那么,其他的……想到这儿,不由皱起眉头。
国师身侧的茶杯轻轻嘶鸣,盖子微微颌动,国师目光扫过,立马平静。
“师兄,我总记得以前师父最是疼爱你,你也争气,学什么都快,是师父的骄傲。”语气缓慢,像讲故事一般。“而我,总是惹师父生气,后来想在师父面前卖弄自己学的法术,也没了机会,这三百余年来,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师父和你,只是,我就是找不到师父……”
国师闻言慈祥的笑了,“人各有命,你也无须担心。不过,这跳脱的性子真是收敛了不少。”
“师兄,你是怎么当上这帝都国师的呢?我记得你一向与世无争啊。”
“你虽是顽劣,但师父还是偏向与你,不然也不会……”说着猛然收住,偷偷觑他一眼,见他没有追问,继续平静的陈述,“大概三年前吧,皇帝做了一个梦,广招天下贤士,破解一道谜题。”
“呵,这个皇帝真是有趣,什么样的题啊?”
“也没什么,就是问什么虚幻?”
“哦,虚幻?一国之君不问苍生问起鬼神来了,难不成也想修行?”无妄笑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要是有了寻师父的线索,记得通知我。”
“怕是找不着了,梦魔已经死了,转世为人,给我行事造成诸多不便,很是棘手。”
“无妨,若是有问题,你去找殷朗便可,那是我的人,回头我知会儿他。”
“师兄也会拉帮结派?”
看着无妄眼睛里吃果果的朋党二字,国师不禁失笑,“殷朗其人对修行颇有研究,我们深谈过几次,对彼此都有好感,我怎么会参与朝廷那些事儿呢,这不和规矩的。”
“殷朗,好,我晓得了。没什么其他事了,我走了,不必送了啊。”不再看国师的反应,逃一样的跑出偏厅,感到后面没人追来,深吸几口气,镇定自若的走向朝华夕拾。
走出朝华夕拾,无妄脸上的笑意退的一干二净:无痴你对我又何苦相瞒,这画,怕是你命人偷出来的吧,不然依着萧萧那霸道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云丫头独自出来,那傻丫头又怎么可能在遇上梦魔,那场夜宴,也是你安排的吧,让我们三人再聚首,除了晓风,解了丞相午夜幽兰的毒……好计谋啊,你还有什么手段?师兄,你怎么会变成怎样啊?你究竟想要什么,和我说,那我就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你是这个世界我唯一的师兄啊……幽幽叹口气,这伤春悲秋的事儿还是不想了,免得英年早逝,更何况,有云丫头的前车之鉴,我这后事之师又怎能重蹈覆辙——随遇而安……随遇而安……
目送无妄离去,国师心情变得沉重,独自走在朝华夕拾的画廊外,靠在一棵大柳树上,闭目沉思。像是感到主人沉闷的心情,天空飘起雨丝。画廊旁是一湖池锦,色彩斑斓的锦鱼来往穿梭,皆若空游,两岸杨柳青青,细雨微冷。
如花自杨柳间分花拂柳而来,站在国师身后,素手如蛇,揉捏着在国师的太阳穴上。国师面容缓和,眉头舒展,声音透出慵懒,“恩,不罔我疼你一场……”如花柔美无骨贴在国师后背上,“这是如花该做的……”
万俟澜自辞别父亲后快马加鞭赶到白一寺,和江书立,萧野,花牧,楚诗狂等人一同迎公主御驾。
一辆黄色马车缓缓行至山脚,车前八个侍女分作两组,一边行走,一边撒花,车后两队侍卫威风凛凛,不愧是皇家气派,果真非同一般。
姚曼如玉素手卸开车帘,“停车。”
随侍婢女秋月扶公主下车。姚曼头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在额前摇晃,额贴梅花引,衬的整个人冷艳高贵,身披孔雀羽,在一行一动中熠熠生辉。
一行人拜见公主后,万俟澜从秋月手中接过姚曼,扶着她率先登上通向白一寺的石阶,众人紧随其后拾阶而上。
万俟澜漫不经心回头一望,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混在随侍的队伍中,云瑶声音轻柔,“有什么不妥么?”
“你的护卫是谁挑选的?”
“我自己挑选了一些,还有些是父王给我挑的。”说完冲他甜甜一笑。在他面前,她从不自称本宫,只是我,一个真心实意喜欢他的女孩子而已。
万俟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左手扶着她,右手搂过她的腰,“山里湿寒,别生病了。”
姚曼柔弱的靠在他怀里,羞赧的底下头。
身后几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就这样,一队人前呼后拥向白一寺行进。
第九章 情静
万俟澜安排姚曼睡在东厢房,侍女及其他女眷睡在东厢房的偏房。自己和其他众人睡在西厢房。
转眼夜幕沉沉,寺院一片静穆。万俟澜和萧野睡一间房。吹灭烛光后,萧野悄悄起身,趴在万俟澜身边轻轻呼唤:“澜公子,澜公子……”确定万俟澜睡熟后,轻手轻脚推门而出,又缓缓关上房门。
蹑手蹑脚走到后院的天井,学着夏蝉鸣叫三声,一个女子身形走到他身边,轻轻唤道:“哥,你来了。”
逐渐习惯了黑夜的颜色,万俟澜看见女子摘下披风的帽子,露出他熟悉的脸——是姚曼身边的秋月。
“在公主身边服侍还习惯么?”
“还好,就是这个身份以前太过于胆小怕事,近日来我所做又过于大胆,时日一长怕会露馅。”看着萧野越来越差的脸色,沉月赶紧道:“不过哥哥不用担心,幸亏小月机警,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没有露出破绽。”
“那便好,陛下特地嘱咐你我二人注意澜公子,国师的想法怕是在他身上。”
“明白了,那公主呢?”
“好歹是一国公主,你顺带着保护就好了,还有,你要注意安全,小妹。”
“恩,好的,哥哥你也是啊。”
“对了,前些时日澜公子让我调查花牧和观雪的事情,我发现花牧和观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花牧至今未婚就是为了迎娶观雪,他们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沉月秀眉微蹙,“在我离开清苑前一天,有一次路过观雪房门口,依稀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像是她和花牧。”说着想了想,“花牧要带她走,观雪不肯,说是逃不出关小白的掌心,即便偷到解药也逃不过国师。”
“解药,是什么东西?”
“午夜幽兰的解药,那花是控制人心神的,陛下赐我万年青才压制住那花的毒性……后来,花牧说他已和关小白做了交换,许他三个条件,带走观雪。”
萧野若有所思,“那让我来猜猜,在紫陌红尘是第一件,丞相府中那神秘的姑娘据说有灵性,能看透人性,花牧生性坦荡,这事需得他出场;第二件,应该是来这白一寺,接应楚诗狂,第三件应该是事成之后让我们自相残杀,那时,怕是他和观雪都不能辛免于难……”
“哥哥的意思是,观雪也来了?”
“不止她,还有如花。”
“哥哥,小心如花,那个女人会妖术,我亲眼见过好好的一个人凭空就消失了的。”
萧野点点头,“如花应该是国师的亲传弟子,会两招不足为奇,你要小心,这次咋们的对手不只有居心叵测的人,还有怪招齐出的妖,不过放心,不管发生什么,哥哥会保护你。”
沉月乖巧的点点头,“我信你。”
萧野揉着她柔软的头发,声线轻柔,“小妹,我一直没说,那支舞你跳的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原以为那是国师在为难你,没想到你真做到了。”轻轻抱着沉月,“这次事完,咱们兄妹永远离开这儿,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那儿,好不好?”感到怀里的人儿点头,伸手帮她戴好帽子,“不早了,回去吧。”
沉月推开他,看着高达的身影渐渐消失,拢好披风,正准备离开。电光火石间,手被人抓住,沉月声音并不慌张,只是较刚才低了几分。
“你别怕,是我,殷朗。”
万俟澜眉头一挑,他也在?
殷朗拉住沉月的手急急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没有跟踪你偷听你们兄妹说话的意思。”见她不信,又道:“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和我一起住的花牧……”万俟澜心中笑翻了,原来这是个呆子……
沉月不欲浪费时间,挣开他,声音清冷:“你该休息了。”
殷朗两步走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皇帝斗不过国师,你会送命的,和你哥哥离开吧。”
沉月目光如灼,“你什么意思,还没开始,你凭什么下定论?”
“国师想要的不是皇权,他所求无非是澜公子身上另一半……”说着懊恼的闭住嘴,“你听我的就是了,我是不会害你的。”
“你知道些什么?”沉月任他拉着自己,注视着他黑如墨的眸子,清晰地看到里面自己的身影。
“我不能说的,你懂得,我不能那样……”
沉月温柔的哄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