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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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大张着眼,剧烈的咳嗽着,他无声的道:错了错了……眼里的神智渐渐散去,伸到半空中的手颓然的像是断了线的筝一样落了下来。
最后瞧见,他的徒弟面无表情的轻叹着,佯装着最深情的眼神,低低的道:“师傅,您放心的走吧。”
错了……错了……老人失神的想着,却再也没能抬起手来。
他一如既往的端坐在大殿的石像前低声吟诵着,悠远而又古老的吟唱像是魔经一样潜入意识,将那点仅剩的最后的人性扭曲变形。
朝祭日时,百姓前来祈福。
他亲自丢了火把在那堆刍狗上,明亮的火光窜起来,古今无波的面孔下那颗狂热躁动的心随着火苗的窜动剧烈的跳动着。
这一丢,便是四十年。
白发苍苍的他不再轻易的就被挑起情绪,那些狂热执迷蛰伏在平板淡然的脸下,透过一双幽暗而又阴鸷的眼打量着,期待着。
他卜到王朝的覆灭,王宫的大臣前来探问神意,他面露悲悯表示着毫无余地。
他卜到司弈,年轻的射手英勇无畏,夺了王命。
只有在卜到那个叫做寒浞的青年时,古井无波的脸上才缓缓的呈现出一个古怪至极的笑意。
是宿命,却更像是欣赏的倾诉。
那个被他期待已久的青年,如卦象所显示的一样,杀了司弈取而代之。
那日,他难得的穿着衣饰繁杂的祭司服,只对着他的弟子嘱咐了一句。
果然,日上三竿时,王宫的使臣爬着阶梯上来了。
他都知道,什么都没问。
只是随着使臣下去,下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王宫里,青年一脸不耐的向他询问着解除困境的方法。
他心里清楚,寒浞从来都不曾信神过,自他登位时,朝祭这类大祭,他从未现身过。
但是今日非同往日,从使臣爬上阶梯时,他就料定了青年的决定,一如他早就知道青年的结局一样笃定着。
他目光犀利,说出的话让浑身暴戾的帝王一震,之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他笃定寒浞一定会听从他的,毕竟是他看中了数十载的人。
果然,帝王只沉吟了片刻,便将殿里的三百人提过了。
之后的事情,便在仪式之中了。
三百人横尸殿内,血水汇成了一道河流,潺潺的流逝着生命的力量。
血祭的力量,从来都是最大。
以万物为刍狗,那么这三百条人命又算的了什么。
仪式的最后一道是用他自己的血来,这一点他从不曾担心过,只是没有想到青年却提前了。倒地时,他笑了笑,心想着这样的王真是符合他的趣味。
血水交融,仪式成功。
他在寒冰地狱里等着青年亲手将他的姬妾杀死,等着他的儿子被夏主少康杀死。
一点一点的,用渐渐苏醒的神智窥探着,等着着。
寒冰地狱里阴寒的很,他等了三千年。
分散的神智终于探到了青年苏醒过来的影子。
于是,也就无需等下去的必要了。
他脱离了囚牢,在逃出来的时候却遇见了夏主少康。
夏主少康竟成了仙,这一点他没有算到。
逃出是废了些许法力,跑到凡间时,他连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朝着印象中那个安邑王朝跑去。
前方杂草丛生,帝王冢隐藏在层层密密的山林中。
在神智迷糊之前,他瞧见不远处青年银发飘逸,整张脸都带着十足的阴寒。青年身后是容貌艳丽的美姬和冷漠清秀的少年。他想,那大抵应该是王后和少主吧。
他无声的张嘴道:主君……
再醒来时,他发现他在主君的身旁。
初醒的那时,他躺在床上,主君就坐在床旁边的桌子上。
凡间的晨光虽说没有温度的,但是却是温暖的。
曦光里,那个印象中暴戾冷峻的青年冷冷的问他,为何这幅模样。
他发觉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尖似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疼的难受,却无比踏实。
他听见自己说,三千年里,寒冰地狱也不是那么好的。
青年不语,深似古井的眼打量着他,许久才道,这幅模样,真狼狈。
他心里发紧,猜不透青年的意思,青年在离去之前顿了顿,他便听见青年低低的近乎是呢喃的道,谢谢。
谢谢,如此别扭着的道谢,让他本是忐忑的心重重的升起又轻轻的放下。
他心想,别跟我说谢谢,三千年的折磨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孤独,他为的,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一直都只是一句以万物为刍狗罢了,人的威力太小了,但是魔就不一样了。
神的意志其实是残忍的,他是悲悯的,却也是无情的,一着不慎你便成了他祭司的祭品。
这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
之后,他帮着青年夺了魔尊,帮着他出谋划策,选择最为阴险但却是最为有效的途径达到暂时的平和。
他帮着联合妖族,帮着准备着仙魔大战。帮着卜卦着那一日出征是最好的日子,帮着寻找着一切有利的人力,譬如冥君,譬如前任魔尊。
只是他忽视了他的主君,昆仑之役时,仙界的战神宣力堪劈山,每一剑都往主君的心口上劈。
青年才休养不过数月,未能极好的融合着那颗蚩尤魔性的心。
一时疏忽,便会造就难以挽回的过错。
他看着青年步步后退,天神武将步步紧逼,只急得展开了所有的神光。
可是战神宣只是缓了缓咄咄逼人的步伐,那凌厉的剑却分毫不减的朝着青年的心口刺去。
他心里一急,脑子都没转动着,身体就先行的挡着剑锋。
仙人的剑法精准,分毫不差的狠狠的刺了进去。
他觉得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沼呢动弹不得,手指却执拗着紧紧的握着那个企图取出来的剑刃,嘴里的血不住的留出,他听见自己轻轻的道,主君走啊!
走啊,走了就不会死了。
意识模糊前,感觉到肩上搭着一只手,冰寒冰寒的,像是在地府里一样。
眼角微眯着,枯瘦憔悴的师傅站在眼前,嘴角开阖着,错了错了。
闭了眼,他轻轻的道,没错,我没错。
像是道风景一样,便是死了也紧紧的握着战神宣的剑。
第34章 番外之棋圣受辱
兜率宫里,棋圣看见老君弯着腰盯着自家荷花池看的全神贯注。
他觉得惊奇,随即上前一看。
老君弯着腰弓着身子,凑着水池面。
本是碧青的水面,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竟是一面通着下界的镜子。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听着几艘画舫,画舫灯火通明,衣着光鲜亮丽的美姬舞动着灵活曼妙的腰肢。
棋圣心道:这老小子看着一派清风,哪知肚里尽是不堪入目。
于是,他站在老君身后,猛地咳嗽一声。
惊得老君浑身一震,手袖一展,那非礼勿视的场景顿时尽收袖中。
待看定了是老友,老君眉眼一挑,道:“你这是作甚,吓我一跳!”
棋圣心道,要的就是这样。
于是他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老君一怔,随即笑眯眯的道:“你还不知吧?”
棋圣一愣,问:“知道什么?”
老君记仇的很,故意不说,只扭着头从棋圣的旁边走过去。
他故意磨蹭着,慢腾腾的等着棋圣追上来。
追上来的棋圣拉着他就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老君故作事情败露了,一脸后悔的样子,急道:“没有!”
棋圣一瞧,果然中计,他心道,这老小子以为我看不出来,败露了还掩盖的了吗?
于是问道:“没有?”
老君果断摇头:“没有!”
棋圣佯装可惜:“唉,我前些时候还从太白金星那儿弄来了一个仙兽……”他瞥了眼老君,瞧着他一脸期盼的样子,又道,“千年修成的天狐,毛色极纯,可惜了……”
老君就问:“可惜什么?”
棋圣慢悠悠的踱步,指着他家里的荷花池,道:“可惜啊……掉进天河里了……”他顿了顿,瞧见老君一脸痛惜而又愤怒的样子,接着道,“但是……”
如丧考妣的老君就问:“但是什么?”
棋圣慢悠悠的缩手,慢悠悠的看着老君,慢悠悠的道:“你把你瞒着我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但是什么。”
老君皱眉,权衡了半晌,问:“你可以保证给我一只活得天狐?”
棋圣点头。
老君又问:“是修行千年的天狐?”
棋圣继续点头。
老君妥协一步,看了棋圣半晌,才道:“那好吧。你知道我前日下界去了的吧?”
棋圣皱眉,疑惑:“你又下界去了?”
老君额角抽搐,剜了棋圣一眼道:“别插嘴。前日玉帝找我说,下界滨海忽现妖孽,是颗会吃人的药树。于是就谴我下界降服,顺便收了那药树。正好路过少康的青鸾殿……”话说这儿,他瞧见棋圣一脸对他路过青鸾殿产生质疑的神色,顿时就不说了。
棋圣摆手认输,道:“继续继续,我不打断。”
老君这才满意,神秘兮兮道:“然后,少康就跟我说,他几日前在人界在人界碰见一个会解你残棋的人。”
果然,棋圣张开了他一贯眯着的眼角,眼底睿光一闪,提溜着半长的袍子,拔腿就跑。
老君惊叹一声,望着一贯仙气飘飘的仙人瞬间跑得没影:“唉,我话还没说完呢……”
话音才落,那个已经没影儿的人又转了回来,他手里提着一只褪了毛的四不像的狐狸直接扔到老君怀里。
转头就跑,边跑边道:“这天狐被天水泡的掉毛,你自个儿整~~~~~~~”
余音绕梁三日未消。
老君提着掉毛掉的非常严重的天狐,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口水直接喷到天狐的脸上,老君扭曲了一张俊朗仙气的脸,对着狐狸龇牙道:“哼,你就是下去了,你也下不成!”
狐狸被老君狰狞的面孔惊得一颤一颤,又惧怕的缩了缩脖子,顿时满身的毛又掉了些。
细长的绒毛飞舞着绕过了老君的鼻子,他猛地再打了个喷嚏,顿时抑扬顿挫的喷嚏声响在了兜率宫里,半日不曾停歇!
几日后,浑身脂粉满脸可疑红痕的棋圣颤悠悠的从南天门回来,他颤悠悠的举着爪子,颤悠悠的声诉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顿时仙界议论纷纷,皆猜测着,互相传播着这样一则消息:天界难得的守身如玉的神仙,尽管是老神仙也难逃下界如狼似虎凡人的凌辱欺凌。
一时之间,仙心动荡,小辈们嚷着吵着要下去见识见识下界女子如何“如狼似虎”“饥不择食”连一个古来稀的白发苍苍的老神仙都敢染指~~消息传到兜率宫时,老君正躺在榻上,“眸含春水”的连续打着喷嚏,听了之后顿时奸笑连连。
给他捶腿的小仙童神情忐忑的问:“君上为何……”为何笑得如此耍恫唬钳}仙。
老君自以为傲然一笑,嘴角却保持着惯性的倾斜着,惊得仙童又是一颤。
他奸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分享他从华世镜里看出:“我跟你说啊,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下界后的棋圣,从少康那里探到消息之后,就直接奔向金陵画舫。
一路问了近数十人,得出了如出一辙的十分荒唐的结论。
那湖水中心的船只就是画舫。
棋圣纠结着,斟酌着究竟该是拂袖而去还是该前去探探。
最终,还是嗜棋如命的秉性战胜了伦理道德。
他清了清嗓子,一路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未免太显眼学着凡人搭上了一叶扁舟上了画舫。
历过千山万水,踏过层层障碍,到达了一个叫做“木琴”的姑娘的厢房里。
厢房烛光暧昧昏暗,棋圣端正无比的跪坐在棋盘的一边,示意那个叫做木琴的姑娘坐在他一边。
木琴扭着脸,娇嗔道:“讨厌,老先生真急色。”
说着便挨着棋圣,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呵气如兰。
棋圣浑身一抖,女子轻薄的衣衫什么也遮挡不住,半遮半掩的白皙肌肤柔若隐若现。
他眼睛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以为这是凡间下棋的规矩,嘀咕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问道:“额,姑娘先下还是?”
话音才落,女子蛮腰一扭,嗔道:“讨厌,随你啦~”尾音一波三折,生生让人生起浑身鸡皮疙瘩。
棋圣浑身一抖,推着满盒子黑子到女子细长的手指前,试探道:“那姑娘先?”
女子欺身而上,印着棋圣的脸颊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吻,手指捻起一颗黑子随手放在棋盘之上。
棋圣咬牙忍了,一个白子紧随其上。
这般蹂腻着贴身下棋下来足足半个时辰,脸颊上的吻痕斑斑点点,印了满脸,只把棋圣整张老脸吻得面目全非,“裂迹”斑斑。
棋局已然进了胜地,棋圣忍着继续下。
女子依然贴着,却是寻找其余乐趣。
她一手下棋,一手顺着衣领伸进去,刺啦一声扒开了棋圣的衣裳。
棋圣面色发青,推搡着把衣裳穿上,又下一子。
那女子乐于把棋圣的衣裳扒了又被棋圣穿上。
如此反复着近乎半个时辰,棋圣终于忍不了,仓皇而逃!
于是便有了南天门的闹剧。
自此,仙童将此事又传来出去。
天庭的上仙仙心更是荡漾着,斟酌着,撒泼着闹着要下界寻“棋”去……自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