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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此鬼乃我家夫人-第10部分

小说: 此鬼乃我家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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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宵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理直气壮地拿过仇海天背在背上的大刀,生生将阔背砍刀使出了菜刀的巧劲儿,勾住阿强露在外面的那一截肠子拖出来一大段,然后从中间割断后用刀背挤压着一拨,他们就看见几只绿色半透明的虫子随着肠液血液一起涌了出来。
  影子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这就是蛊虫吗?”
  “嗯,这是一种叫做竹彧的蛊,虫母遇鲜血而迅速地大量繁殖,幼虫半天就能顺着血液布满全身的血管,虫子长到一定大小时就会奇痒难耐,把自己挠得体无完肤,恨不得将身体力的东西都掏出来。”
  “这么凶残的蛊,怎么会有人下在他的身上?”影子为这下蛊之人的歹毒心肠而变色。
  扶宵眸光一闪,不甚在意地随意说道:“那谁知道呢,也许他太招人恨了吧。”
  此时缓过劲来的仇海天也觉得他二人的确不像是真凶,于是抱歉地请求他们帮忙捉出真凶,扶宵却理也没理他。
  “影子,我们走吧。”
  “是,公子。”
  左右无他们的事,影子虽然可怜这人死的痛苦,却一点也不同情这群昨天才冒犯过公子的家伙,跟着扶宵不顾仇海天哀求的目光,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客栈外,影子才对扶宵说道:“公子,那人的魂魄……”
  他刚才有一发现,但是碍于仇海天等人,没有直接问出来,他知道,扶宵肯定也看出来了。
  扶宵微一点头,“你想的不错,只是现在我们还有旁的事。”
  接着不待影子反应过来,揽过影子的腰,二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神奇的是,旁边人头攒动的街道上居然无一人惊讶,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待影子回过神来,他们已到了城外树林里,繁密枝叶密不透光,只有星点阳光散落青丝,若几支明钗摇摇欲坠。
  不知是否这景色过于舒适醉人,扶宵怔怔移转视线,从草木深深到影子光洁的额头,这人收敛起来乖顺的眉眼,线条干净分明的五官,这还是影子拥有实体以后第一次,二人宁静地靠在一起,他才有心情去细细体会,这人真实的触感就在自己怀中,就像所有正常人一样柔软,却又比所有他可以想到的人更值得信任。
  影子先是被面前那颗大树上卧躺的人吸引了目光,可是想走上前时才发现,扶宵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还未放开,影子不解地看向扶宵,“公子?”
  扶宵看着他,片刻后微微一笑,放开了手,“不,没什么。”
  影子再次看向那个躺在树杈上吊儿郎当地翘着脚,正玩味地冲他们笑的年轻公子,低声对扶宵说道:“公子,你认识他吗?”
  看到那人,扶宵看似笑颜儒雅,口气却有些冷淡地回道:“见过两次,不是很熟。”
  那公子哥穿的紫绸流云衫,腰封、发带上俱镶着价值不菲的宝石,手中白玉骨扇坠着翡翠珏,全身上下处处细节都一丝不苟,姿态风流,笑容轻佻,看起来是个讲究且高调的人。
  他听扶宵那么说,勾着一边唇角邪气一笑,潇洒地从树上跳下,唰地一声展开扇面,负手戏笑道:“山主大人真是好薄情,在下好歹刚帮你出了口恶气,大人就一句不是很熟打发在下吗?”
  “我本来就只见过你几面,话都没说上多少句,的确算不上了解。至于出气一说,我既没有求你,也没想过要出这口气,你既自作多情,也只能算自己多管闲事。”
  那人大笑,快意地将扇子在手中一拍,收起扇面,遥指着扶宵笑道:“好!我就喜欢大人这般直言不讳,摇……”
  他话未说完,就让扶宵状似随意地打断了:“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那人并没注意到扶宵的插话,一撩头发,“我祁无息闲散人一个,在哪儿都不奇怪吧。倒是大人您,不在山上问道悟法,却带着一只不成火候的小鬼游历人间,真是好兴致。”
  他一双桃花眼尤其勾人,眼尾不染而朱,眸光顾盼生情,说着话时,一个劲儿不怀好意地盯着影子,搞得影子这呆子还未想明白他的话呢,脸就率先红了。
  扶宵这才真的冷了脸,冷哼着将影子半个身子藏到自己后面,“孤家寡人一个,带谁游历都不足为怪,可是成了婚了往往就不太一样了,有家有室却还终日流连在外,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吧,琅夫人。”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祁无息也没了笑颜,美目瞪着扶宵,眼角那淡淡红晕含怒时更添风情。
  扶宵接着悠悠道:“我看琅胥也快到了,祁公子与其有这闲情逸致管别人,不如还是快想想这次要用什么理由吧。”
  “哼,用不着你管!”祁无息一撇头,看起来真是傲娇异常。
  影子从扶宵身后探出脑袋,眨巴眼看祁无息,觉得当说到那个不知何方神圣的琅胥时,这位祁公子看起来就没那么危险了。
  祁无息一手紧紧握着扇子,一手负在身后,对扶宵冷笑道:“姓仇的一伙人是干雇佣的,锡州向来太平,近来城里却多了许多舞刀弄枪的,那都是因着这一段时间的连环失踪案,城中富贵才请了他们保命。我不过随手杀了个喽啰,但他的魂魄,却不是我收的。山主大人这么在意这位小兄弟,可得看紧了,上千年的魂体,更是吸收了摇光湖水精华,对那暗中饥不择食的家伙而言,可是值得以身犯险的大补品。”
  说罢,留下个等着看好戏的眼神,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影子看着祁无息远远地消失在林子里,才开口道:“公子,杀了阿强的,就是这位祁公子吗?”
  扶宵颔首,“竹彧这样恶毒且难以掌握的蛊虫,会用,又能用得好的人不多,而有这种歹毒心思用在一个凡人身上的,恐怕找遍天下,也找不出除他以外的第二人了。”
  “祁公子也很厉害。”影子简单明了地下了结论。
  “……”扶宵对影子把握重点的能力深感担忧,“人倒是不简单,可你以后记得绕着他点,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尽量别理他的茬。”
  “咦?他还会害我吗?”
  “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害你倒不至于,只是这人实在性情多变,行事乖戾,离远点总是没坏处。”
  “知道了。”影子乖巧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触发新的人物剧情哈哈哈,闲特别喜欢这种性格乖戾的角色,可腹黑可傲娇,写起来好爽!!

  ☆、有人要抢你的肉

  回到城里,街上不时遇到那些成群结队配武器的人还是会盯着他们这两个生人瞧,只是这次那目光中出了怀疑和审度外,还添了浓浓的忌惮。显然仇海天在他们这吃了亏,手下还离奇死亡的事已经传遍了现在风声鹤唳的锡州。
  两人倒是没事人般,照常回了客栈,该吃吃,该睡睡,偶尔和仇海天的人碰上,也都是对方战战兢兢地退避三舍,看起来好像虽然他们已经摆脱了嫌疑,这伙人还是怕他们随时随地会兽性大发一样。
  扶宵对凡人这种欺软怕硬的表现感觉可笑,也不屑理睬他们,影子……影子压根就没注意到人家对他的提防。
  是夜。
  城内寂静如死域,虫鸣高高低低地渐渐远去,繁星碎了漫天,远山却不见,该悬上枝头的月盘却让不知哪儿飘来的厚云遮了个严实。夏夜趋于燥热,城内不闻风声,连打更人都因为近来人心惶惶的失踪事件而没了踪影,此夜似乎还有很远。
  街角酒肆褪色的红灯笼是这夜晚唯一的颜色,无风的黑暗中静静燃烧着烛火垂泪的生命,倏忽一个摇晃,没什么风的痕迹,灯笼却灭了。这窄巷尽头,比夜色更浓重的一层黑暗似乎突然拥有了生命,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率向前扩张着,逐渐将整个小巷都吞入了无尽的黑洞中……
  巷外正对着的石板道上,远远的,传来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全然从无边墨色中缓缓褪出的清瘦人影逐渐靠近了这尤其阴暗的巷口。
  一身白色云纹写意绸缎大袖中衣与深紫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面若冠玉,多情桃花眼顾盼生情,直鼻薄唇,下巴尖削,正是祁无息。
  他执着白玉骨扇,无所事事地游荡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那副悠哉的模样,好像这里并非深夜空无一人,而是白天热闹的集市。
  途径那条有异常的狭巷时,祁无息心念一动,停下了脚步,探寻地目光投向巷的深处。
  在巷口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一条分界线,分隔着暗与黑。
  此时,这条界线似乎正在朝巷内退。
  祁无息朝小巷迈了一步,手中玉扇下挂的翡翠扇坠突然亮起晶莹剔透的绿光。
  祁无息挑眉,举起玉扇观察那扇坠。
  想起某一日,阔额剑眉、面容硬朗的男人煞有其事地给配扇挂上扇坠时的情形,祁无息嗤笑了一声,朝那扇坠翻了个白眼,好像这样,送扇坠那人就能看见一般。
  放下扇子,祁无息望着幽深的巷道蹙眉沉思了一阵,最终朝大道的方向迈出了步伐,可没想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那小巷深处响起幽幽一声低哑的“咦?”,接着本来已经开始往回缩的黑影猛地扩张,一下子冲破了巷与主道的界线,朝祁无息扑去。
  祁无息心头敏觉地一跳,明智地没有回头,而是朝斜前方猛跃而出,利索地在石板上翻了个跟斗,祁无息这才看清仍在朝自己张牙舞爪的黑影。
  秀眉蹙起,祁无息起身向后跑去,却不想那黑影的速度再次暴涨,一举勾住祁无息的脚踝,将他绊倒在地。
  祁无息措不及防,脑门在石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摔得他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求生的本能仍让他咬牙坐起身,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对准缠着他的小腿往回拖的黑影砍了下去。
  那匕首的刀锋看起来古朴无光,但在那黑影时居然冒起一阵兹兹白烟,将看起来诡异的黑影割断了。
  被灼伤的黑影翻滚着抖缩了一瞬,很快就再次朝祁无息探来,祁无息屏息举起匕首,正准备等它靠近时反抗时,面前形状不规则,像块活动的黑毯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像墨色的沸水一般抖个不停。
  祁无息狐疑地看着,不知这怪物又搞什么鬼,直到那一片浓墨中隐约显露出一团熟悉的火焰形状,他才醒悟,面上不屑地撇撇嘴,肌肉紧绷地握着匕首的手却瞬间放松垂到了地上。
  神秘的黑火将探出小巷追捕祁无息的黑影烧了个一干二净,面前出现一个七尺大汉,寸长短发根根硬如针,眼窝深邃,轮廓硬朗,上身只穿了件无袖坎肩,露出一身精壮的腱子肉。
  大汉走到祁无息面前,刚蹲下,祁无息就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那大汉又跟着站了起来。
  看到祁无息白玉般光洁的额头上突兀一块青紫肿块,大汉狼一般野性的眸中凶光一闪,风驰电掣地转过身,朝没了动静的幽巷气势汹汹地走去。
  没想还未走到巷口,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短促的嘶吼。
  祁无息轻轻碰了下一跳一跳疼的额头,发现肿的还真挺高,看大汉一顿之下继续凶神恶煞地往巷子里冲,很有就算不能手刃至少也要鞭尸的气势,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闪了闪,跟了上去。
  两人到达巷尾时,正看到扶宵将一团不成形黑影破布一般丢在地上,脚边还躺了两个昏迷的凡人,看来就是之前被这黑影掳走的倒霉蛋。
  扶宵白衣红袍,广袖如流水般恣意潇洒,静立在土墙乌瓦包围间,纤尘不染,像自备发光体质一般高贵耀眼,从容地对慢慢走来的二人打招呼:“琅胥,琅夫人。”
  祁无息眉头一跳,瞪着扶宵,无奈技不如人,只能自己咬着牙转开了视线,顿时感觉额上肿痛越发难耐。
  琅胥却对这称呼毫无异议,上前踹了一脚那只剩下微弱的起伏毫无挣扎能力的黑影,冷硬道:“这孽畜留给我。”
  扶宵瞥了眼祁无息额头上的伤,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祁无息假装看不见那二人的眉来眼去,凑上前打量着地上的怪物,“这是……煮鬼影子?”
  “是煮鬼王,寻常的煮鬼影子,还受不住你吞星刀划拉两次的。”琅胥在一旁沉声解释。
  煮鬼影子是一种邪妖,没有实形,看起来就跟影子一样,却是以鬼为食的,最关键的是,他们不食寻常鬼物,而一定要自己抓了活物残杀后再炼成一种鬼傀,由此吸收了方才满意,这也是为何城中失踪的那些人都不是被当场吸收魂魄,而是被连人捕走,至于阿强,他虽然是先死于祁无息的竹彧蛊,但是因为死的惨,怨念较重,因此魂魄也没被放过。
  煮鬼王便是煮鬼影子中的王者,能力比寻常的煮鬼影子强上许多,只是遇上了三界杀器摇疏山主和狼回山狼王,也只能怪他自己时运不济。
  扶宵听到“吞星刀”三字,惊讶地看向祁无息手中除了装饰华丽的刀柄外并不起眼的匕首,他倒不是压抑于琅胥连这等宝器都给了祁无息,而是——“我怎么记得吞星刀的外观挺古朴的。”
  那把匕首除了刀刃乌漆漆的跟古朴二字还沾点边外,各种珠宝镶得要闪瞎人眼的刀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琅胥不搭理他,冷着一张刀刻斧凿般硬挺的脸庞,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奄奄一息的煮鬼王。
  想当初挖空心思给祁无息送件礼物,还为了讨好品味独特的老婆大人而不顾族中反对给圣刀装饰上了各种凡人的珠宝,这种细节就算是好兄弟也没必要一一告知。
  只是狼王大人还是没搞懂,高调奢华和低俗土豪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祁无息虽然收下了刀,但一直都嫌弃地插在靴子里,除了危机关头防身绝不拿出来见人,以防别人误会他的品味。
  祁无息原本就很怀疑向来不注重外观美感的妖狼一族怎么会有一把这么花哨的圣刀,听扶宵这么一说自己就猜到了,心中对琅胥的行为又好气又无奈,面上却也不接茬,而是冷笑着反问:“今天怎么没见你那个焦不离孟的小跟班了?”
  “收拾这么个货色,还犯不着吵醒他。”
  “摇疏山主倒是心宽,好大一块肥肉就这么落在客栈了,也不知上次捡了那雇佣兵魂魄的家伙走远了没?”
  扶宵倏一变色,急切地追问道:“上回那个不是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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