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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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我呢?”一个比林江随大了几岁,又黑又壮的小伙子问道。
“你是……”林江随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只能摇头,“不记得了。”
小伙子脸一垮,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王娘娘笑着比了个高度,“海娃子,随娃子离开那年,你才那么点大,他哪会认得你现在的样子啊。”
被这一提醒,林江随倒是想起来他是谁了,“我记得了,你是林二爸(二叔)家的海凡哥。”
海娃子,大名林海凡的小伙子笑道,“就是我,江随你在城里过得怎么样?这么久也不见你回来看看。”
林江随只说学校里不让出来,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这时,表舅娘拿了钥匙出来,他接过钥匙,道了谢,又和大家唠叨了几句,就说要先进屋看看,准备一下待会儿去给长辈上香。大家一听,也不再拉着他说话了,只说现在天快黑了,让他早去早回。
打开屋子的大门,这屋子坐北朝南的,东西两边又都是紧挨着人家,所以窗子都是向北开的,可想而知采光的效果就不怎么好了,只房顶上几处特定的地方有阳光从预留的空隙间洒落,让屋子里不那么黑漆漆的。
在墙上摸索了会儿,终于找到了电灯的开关线。
打开灯,屋子里亮堂了起来,林江随在这里住了七年,哪怕那时还小,又过了十一年之久,记忆变得模糊了,但大体的样子还是记得的,这里的家具摆设似乎还是儿时的样子,又多了份的陌生。
原本坑坑洼洼的黑土地面,铺上了水泥,因为是老人在住,为了防止滑倒,水泥地面并不是很光滑,而是像磨砂纸一样有些凹凸不平。
不算大的厅子里,摆着一个大石磨和一台小型打谷机,左边角落相连的两堵墙上各有一扇门,都没有门板,只是个构架,右边正对大门的通向粮仓和储藏室,左边那扇则是通向里面的房间,是饭厅。
饭厅与外间厅子同样的位置又开了没有门板的门,右边的门是一楼的卧室卧室里带着卫生间,左边通向厨房,而厨房里还有通向后院的后门以及去二楼的楼梯。
楼上只有一左一右的两个房间,左边是主卧室,又边则是堆放杂物的,杂物房对着后院的方向还有一个小阳台,站在阳台上看不到什么好景致,只有几米之外等高的山壁以及山上的果林罢了。
屋子里的摆设不多,都是上了年纪的桌椅木柜,只一楼卧室里摆着一台新买的23寸大彩电,在家家户户用的大都是黑白电视的时候,拥有一台彩电可是非常气派的事,哪怕在这里并不能收到多少个频道。
只看着摆设就知道奶奶是住在一楼卧室的,靠窗边的梳妆台上,一叠捆扎的结结实实的信件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对着他的那一面上清晰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上前拿起,解开绳子一封封的看着信封上的寄信人,全部都是他,从最开始连字都不会写而要别人代笔,到后来工整清秀的字迹,那一百多封信,贯穿了他的整个学生时代。
眼睛有些发涩,但他没有哭,很早以前他就学会了不哭泣,那种东西,是只有在你不是孤单一人时,才被允许存在的。
把信放回了原位,最后看一眼这个已经失去了主人的地方,轻轻关上门……
有时候,人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太多的无奈让他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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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子里的小卖部买了祭拜用的物品,林江随提着东西独自上了山。
他要去的山头不是他家后面那座,而是村尾河对面的一座秃山头,那座山头的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是附近少有的荒山,所以如果村里有人去世了,都会葬在那儿,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林家村的专用墓地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林江随都会跟着大人来烧香,后来爷爷去世了,他祭拜的对象多了个,来得就更勤快了,只是上学后,那人不让他回来,他就再也没能来过了。
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到了爷爷的坟前,那儿多了一个略小的新坟,上面铺满了爆竹的碎屑一根竹竿上挂着青。
两座坟都收拾的很干净,倒也省了林江随自己动手,他点上蜡烛插进坟前的空地,又燃了香,握在手中,先是对着爷爷的坟磕了三个响头,又对着奶奶的坟磕了三个。
做完这些,他拿起身边的纸钱,一张张的分开,就着烛火点燃,看着它慢慢燃烧殆尽,又扔下新的一张。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烧着,当最后一张纸钱烧完,他点燃了带来的爆竹,在震天的爆竹声中,走下了山。
作者有话要说:此乃存稿箱~~
我的专栏,觉得我的文还算和你们的胃口的童鞋们麻烦收藏下~~~
3
3、继承 。。。
回到家里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林江随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在屋子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了大米和一些番薯土豆,准备将就着煮点吃的填饱肚子就好。
这时,外头传来了隔壁表舅娘的声音:“随娃子,你在家吗?”
“在呢!”林江随应了一声,随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了出去。
表舅娘看到他,脸上露出笑容,“你还没吃吧?我那儿刚弄好,过来一起用吧。”
“额?不用了,我这刚刚弄好呢。”
表舅娘瞪他一眼,“你这娃子,客气什么,你婆婆家里这几天都是我帮着收拾的,有什么我还不知道?走走走,去我那儿吃,难得回来一次,我这做舅娘的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下?”说完就拉着他的手往外拖。
林江随只好跟着去她家蹭饭了。
相比于林家的新房子,表舅娘家里就显得有些破旧了,凹凸不平的黑土地面,四周的墙壁是用粘土糊的,被岁月熏得脏兮兮的,有几处的粘土早已脱落,露出底下竹编的网状竹篾。
昏黄的灯光下,一名男子坐在桌边,正拿着筷子吃着饭。当他们进来时,那名男子抬起了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褶,皮肤是黑褐色的,那是长期被烈日烤晒所留下的痕迹。一双小眼有些混沌,却让人觉得他很可靠。
一个典型的农民老汉。
他的样子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但林江随却不能肯定,常年劳累的人外表总是要显老一些。
“这是你大表舅。”表舅娘介绍道。
林江随笑着叫了人,他对大表舅没什么印象,只隐约在记忆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知道有这个人罢了。
林家村是个大村,全村有好几百户人,最开始是由几家逃荒的人家发展起来的,所以村里也不全是姓林的人家,除了林姓最多外,还有王、张、李、刘这几个主要的姓氏,而因为当时最先来到这里的是姓林的人家,所以这里才被定名为林家村。
大表舅就姓李,名字很简单,叫彭伟,性子有些木讷,却很和气,对着林江随呵呵笑了几声招呼他坐下。
表舅娘给他摆上了碗筷,又勺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放到他面前,“家里没什么菜,但是饭绝对管够,你将就着吃点,不够再添。”
“谢谢表舅娘,我不挑食的。”林江随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不是擅长交际的人,只红着脸接过碗开始用餐。
就像表舅娘说的,晚餐的菜不多,一碗清炒的白菜、一碗麻婆豆腐,以及一大碗用豌豆尖和一些水滑肉煮的汤。这样的菜色在农家已经算是丰盛的了。
一阵顿饭的时间,大舅妈都忙着给林江随布菜,嘴里还一直问着他这些年的生活,热情得不得了,就连大表舅都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弄得林江随很不自在,却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毕竟很少有人这么关心他,心里有点酸酸的。
“你那边还缺什么不?那些被子什么的放了几天怕是有些潮了,我家哲宇到城里打工去了,要不你把他的被子拿去用?我昨儿个才晒过,保证夜里暖和。”大舅妈问道,顺便把汤里剩下的几块肉送到他碗里。
林江随忙阻止她,把那肉分成两份送到他们两口子碗里,“大表舅天天忙和,应该多吃点肉补补……不用那么麻烦,我就住一晚,明天办完手续还有回学校上课呢。”
一直安静听他们说话的大表舅这时开了腔,“办手续?村委会我比你熟悉,明天我带你去。”
“会不会太麻烦大表舅你了?”林江随不太想打扰人家,虽然他对这些事完全没概念。
“没事,最近田里没什么活计,你就让他带你去吧。”表舅娘不在意地挥挥手,喜滋滋地吃着肉,心里觉得这外甥真不错,不像她家那个,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人。
于是盛情难却下,林江随答应了他们的提议,在约好明天出发的时间后,回了家。
没了主人的屋子,透着股说不清的清冷与沧桑,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发凉。
林江随没有在奶奶的屋子里睡,而是上了二楼的主卧室。
推开门,开了灯,入目的摆设让他一愣。早先没仔细看,现在他才注意到,这屋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曾经见过的。
双人床、床头柜、梳妆台、大衣柜、圆桌、圆凳,这间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檀香紫檀木造的,每一件上都进行了精湛地雕琢,或是透雕龙凤、缠枝莲纹,或是透雕麒麟,以绦带连结蒲扇。(资料来自百度)
这套家具,林江随在幼时听爷爷提过,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说是清朝后宫里的东西,林江随曾经好奇的问过爷爷宫里的东西他们家怎么会有,爷爷只摸着他的头,淡淡地说:“那年头兵荒马乱的,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多着呢,就是古玩珍宝外头都能买到,何况只是些家具。”
站在紫檀木五屏风式凤纹梳妆台前,抚摸过那些年代久远的纹路,林江随对它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隐约听大人提过,那年父亲的大学学费,就是当了它凑齐的,没想到现在它又回来了。
林江随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不了解,但也知道清朝宫里的东西是古董,一定很值钱,只没想到不仅奶奶留给了他,就连那人家里也没说什么。
床上放着整齐的被子,虽说许久没人睡,却依旧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整理。摸摸被子,稍微有些潮湿,却也将就。
下楼烧了热水洗漱,关好了前后门,他又回到了房间,抖了抖被子,钻进被窝,关上灯,在淡淡的檀香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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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江随就爬了起来,把昨夜煮好的饭热了热,胡乱地吃了几口,大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还带着吆喝。
“随娃子,你起了吗?”
“起了起了。”林江随连忙去开门。
李彭伟站在门外,看见门开了就笑道:“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你吃饭没?”
“已经吃了,大表舅你等等,我进去拿下东西。”
“记得别忘了拿齐了证件,少了不好办事。”他提醒道。
“诶,我知道的。”林江随回道,然后进了里屋,把昨天按照信里面的内容找出来的各种证件还有奶奶请人代写的遗嘱都确认了一遍,放进包里,这才出门跟着李彭伟走了。
“大表舅,你抽烟不?”路上,林江随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一般的那种,他不抽烟,只想着准备些烟酒才好托人办事,就在学校外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条,花了他一百大洋。昨晚上没想起来,现在正好给他。
“我可是老烟枪了,我们这儿的人,有几个不抽烟的?”李彭伟也不客气,接过烟就抽出一根,就着林江随凑过来的打火机点了烟,吞吐起来,“这烟不错,比我们平时抽的好。”
“今天去办事,总不好空着手。”
村委会的地址就在村口的小河旁,林江随昨儿个回来时还路过了那里,是一栋四层高的写字楼,外头还用围栏扎了高高的围墙,里面的空地种上了花草弄出个绿化带,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片水泥空地,停着不少自行车,还有两辆小轿车。
跟门卫打了招呼,李彭伟带着林江随驾轻就熟的进了写字楼,也不问路,直接就找到了地方。
林江随很好奇李彭伟对这里怎么会这么熟悉,不过想想人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奇怪的,后来才知道他儿子的死党就在这里上班,俩家人平日里经常往来,听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有了李彭伟的帮助,加上送出去的烟,过户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只一个上午,林江随就继承了奶奶留下来的所有东西,一栋房子— —包括里面的所有家具物什— —和十亩地。
林江随有些奇怪,土地是属于国家的,又怎么能继承?所以关于土地的问题他又特别问了帮他办理手续的人,了解清楚。
“这几块地是你家承包的,土地还是属于国家,但你有使用权,按着这上面的使用时间,你就是使用一辈子也没问题,不过这地只能农用,不能挪作他用,当然,如果国家要回收,会给你相应的补贴。”那人指着文件上的使用年限,林江随看了下,签约的时间是十年前的,到现在至少还有六十多年的使用期,确实够他用一辈子了。
于是他又开始发愁要怎么处理那十亩地。毕竟自己不会种地,也不能站着地不用浪费钱,每年还要交不少承包费呢。
李彭伟倒是给他支了招,“你那十亩地里五亩水田五亩旱田,那五亩的水田全是上等的好地,旱田虽然差点也是中等的,而且那旱田里都种着果树,不用花费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