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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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单父这次倒是没骂他,板著一张脸,心情看上去却也并不怎麽好。
单宁乖乖地在父亲对面的小矮凳坐下,两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像是等待老师发言的三好学生。
单父说了那俩字以後便不再开口,自顾自地下著棋,单宁也不敢多言,保持著腰杆挺直双腿并拢的姿势目不斜视地紧紧盯著面前的棋盘。
“几年了。”
二十分锺後单父终於开了尊口。
“什麽?”
单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单父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眸光沈寂。“你还是不知悔改?”
闻言,单宁抿紧了唇,没有说话。父亲这麽说,自然指的是他的性向。
父子之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沈默,像是对峙的两军,气氛无比压抑。
“哎,你们父子俩,洗手吃饭了。”
单母的声音打破这沈默地对峙,单宁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自家父亲,心慢慢地沈了下去。
餐桌上,除了碗筷相击的声音和咀嚼声外没有任何声响,单母偏头看了看自家老头子,然後又转头看了看沈默著夹菜的自家儿子,闷了半晌,搁下了筷子。
“闹什麽别扭。”
没有人回答。
“单平!”
被点到名的单父抬头瞅了自家老婆一眼,脸板得比铁板还硬。
“你忘了今天自个儿跟我说了什麽是不是。”
单父闻言脸色一僵。
单宁依旧沈默著低头扒饭,一颗心像是闷在了干菜坛子里,闷得紧。
单母在桌子底下悄悄戳了戳自家儿子,示意他给单父夹菜。
单宁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鱼腹肉放进父亲的碗里。“爸,吃鱼。”
夹完菜,单宁立刻收回自己的筷子,眼观鼻鼻观心吃著自己碗里的饭,不敢抬头看父亲脸上的表情。
作家的话:
虽然大家应该都知道,但是我还是注解一下吧。以防万一┐(┘_└)┌
注:【1】OP:片头曲
【2】燃:动漫中:在萌之前产生的词,能让人亢奋的意思
【3】手办:指未涂装树脂模件套件,是收藏模型的一种,也是日本动漫周边中的一种。
第二十章 戚少威(一)
吃完一顿饭,或许是因为想起了以前一家人围著一张桌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单父脸色稍霁,起码,不再有抄起棍子赶单宁走的意思。
单父几十年来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饭後喝上一杯热茶,清油腻。
单宁在自家老妈的指示下泡了一杯热茶,双手端著规规矩矩地递到单父面前,双腿并拢站直,目光低垂,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别看他腰杆挺得笔直,其实心里忐忑得很,他这番敬茶,照他父亲之前那脾气,一杯茶全抽他脸上都有可能。
“爸,我明天就得回C市上班了,以後,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言外之意自然是:爸,我知道我以前太混账了让您失望了担心了,爸,对不起,爸,你原谅我吧,爸……
等了半晌,在单宁心灰意冷且端著的茶也冷掉之前,这杯茶终是被单父接了过去。但是,这茶虽是接了,可单父却没有想喝的意思,就那麽放茶几上搁著,目光放在手中的书上,看也不看站在他身边的单宁。
单宁悄悄松了口气,他知道,父亲接过了这杯茶,便意味著他们父子俩有和解的机会。不过,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的性向问题始终是父亲心中的结、心中的痛,不可能被他这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给捯饬过去。这事儿,得慢慢来。
在D市逗留了一个周末,还得开店上班的单宁在周一上午坐车回了C市。
他不知道母亲跟父亲说了什麽让父亲不再视他为逆子不再棍棒相向,但不管怎样,还能进家门能吃上母亲做的饭菜,便已经最好不过了。
到了家,下午三点,周一的这个时间点季景文自然应该还在公司上班,家里理所当然是没有人的。单宁把行李扔客厅沙发上,发了条短信给对方报备说自己回来了,外套牛仔裤一脱便进了浴室。
上午坐大巴回来的时候在高速上遇上一起不大的车祸,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引起的堵塞却是延续了好几个小时。现在,他觉得身心疲惫浑身膈应,只想倒在床上睡个天荒地暗人事不省。
在浴室里速速冲刷干净,单宁裹上浴袍一路飘进卧室,趴倒在床上扯过松散的被子往身上一拢,就这麽睡了过去。
等到他一觉睡醒,外面早已经天黑了。
揉了揉因为睡太久而感到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单宁拿过被他扔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有一个季景文的未接来电。五点的时候打来的。
单宁回拨了过去,声音还带著些刚清醒时的沙哑。
“怎麽了?”
季景文那边传来觥筹交错的背景音,估计是在参加宴会。
“刚睡醒?”
“嗯。”
“这趟D市之旅过程怎样?”
“还行吧。”
单宁仰面躺在床上,扯了扯因他的翻身而滑落到一旁的被子。“有应酬?”
“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单宁打了个呵欠,道“知道了,你少喝点。”
季景文低声笑了笑,说了声知道了便掐断了通话。
有些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单宁起床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睡了这麽久,他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脚还没踏出卧室门,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姓单的来可可西里啊!我在老位置等你。”
单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扔下这麽一句话便果断的挂了电话。
单宁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通话记录,是陈浩宇。那小子不知道又在整些什麽名堂。利落地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单宁转身去厨房。可他出了卧室门还没两米,床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有什麽事儿一次说完!”
单宁接起电话,语气很是不耐。
“姓单的你还记不记得戚少威,记得的话就来可可西里,老子有事儿跟你说。”
戚少威?
单宁一愣,几年前的记忆纷呈而来,连陈浩宇什麽时候又挂了他电话都不知道。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生活里了……
第二十一章 戚少威(二)
可可西里。
单宁一眼便看见了支著下巴坐在吧台一角的陈浩宇。
“哎哎,过来,试试阿文新调的酒。”
单宁扯过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看也没看他递过来的酒,点燃一支中南海,微眯著双眼看著他道“给你两分锺,说。”
陈浩宇抿了口威士忌,侧头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这边後倾身过来压低声音道“东区的戚少威你还记得吧。”
单宁扬眉吐了口烟,没有说话。
“他进局子了。”
单宁一怔,抵在唇边的烟也拿了下来,断然道“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
陈浩宇翻了个白眼。“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刑期都敲定了。”
单宁眉头拧得死紧。“不可能,在C市,谁敢动他。”
说完,他刻意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道在C市有头有脸的人,兀地心底一震,想起个人来。
“白子堂?”
陈浩宇朝他眨了眨眼,没有吱声,显然是默认了。
单宁熄了手中的烟,皱眉不语。
白子堂是西区的头头,行事向来狠辣,戚少威跟这个死人妖相互制衡斗了这麽多年也没落过下风,没理由突然就这麽栽了。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
陈浩宇扯下装饰在单宁面前那杯酒杯壁上的柠檬片,咬了一口道“相信我,消息绝对可靠。”
单宁抿紧了唇,陷入了沈思。
西区白子堂,别看他这人名字文绉绉的诗意得紧,可他本人却完全不是这麽回事儿。他十八岁成年那天从他家蹬了腿的老头子手里接过了西区这把担子,短短两年,西区所有反对势力顽固老把手就被他一把收拾得干干净净,行事不可谓不狠辣。
不过,他这人却也有个不大不小受人诟病的小毛病,那就是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而且,他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单宁跟此人不熟,不过在他看来,这白子堂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变态无比,喜欢男人喜欢被男人上也就算了,可他却偏偏喜欢在事後将那上过自己的男人慢慢折磨致死,其手段令人发指不寒而栗。
早些年,单宁在东区和西区共同举办的联谊宴会上见过白子堂几次,但接触并不多,还能记得的也就只剩下了对方那张时刻带著妖异笑容的脸,和看向他时令人觉得恶心的粘腻眼神。
白子堂这人虽说心狠手辣,但是若说戚少威这回被他彻底给扳倒了,单宁还真不相信。
“他没道理会被白子堂抓住把柄。”
单宁重新点燃一支中南海,在抽了半根之後说了这麽一句话。
陈浩宇闻言目光一闪,掩饰性地低头喝了一口酒。酒吧里光线并不充足,因此,单宁并没有看见他这一举动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神色。
单宁虽然不大愿意再想起之前被戚少威捡回去的日子,但是,那人也好歹护了他这麽久,不去看看他实在说不过去。
“他在哪儿。”
陈浩宇扫了他一眼,道“自然是暂时被看押在局子里了,不过,再过几日就要被送到市第一监狱里头去了。”
单宁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阿宁。”
陈浩然喊住他。“既然当初受了那几十鞭子,如今已经离开了这些是非那你也就不要再去掺和了。”
陈浩宇的脸上带著显而易见的严肃表情,单宁难得见到他这麽慎重的样子。
“我没想再去掺和。”
单宁吐了个烟圈,嘴角勾了起来。
“我不过是曾经承了他一份人情,现今看在这份人情的份上去探望一下故人而已。”
“这样最好。”
陈浩然点点头。“那人最近的动作有点大,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你,你最好,还是小心些。”
白子堂麽。
单宁淡淡地笑了笑。
他早已离开了那是非圈子,就算那两人斗得头破血流也与他何干。再者,他身上也没什麽值得那人注目的东西,他又不是戚少威的心腹,对於东堂的一切隐秘消息完全一无所知,就算白子堂派人拿枪指著他他也放不出个屁来。
“没事了的话我先我走了。”
一口闷掉自己的那杯酒,单宁跟陈浩宇打了声招呼出了酒吧。
第二十二章 戚少威(三)
单宁当初下定决心离开东堂,不能说其中没有季景文的原因。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当初季景文一个劲地让他离开东堂离开戚少威最好来个老死不相往来,他才下了离开的决心。正好那时他自己也不想再干下去,也就顺了季景文的意,脱离了东堂。
他记得,他跟戚少威说想要离开的时候,对方只问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已经考虑清楚。
清楚,他当然清楚得很。连要受多重的叛堂惩罚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怎麽可能没有考虑清楚。
说起来,其实那时候他在东堂过得并不算好,尽管当时有著戚少威的庇护,但他与戚少威非亲非故就算对方看好他也不可能无时无刻不护著他。
一开始,堂里有很多人不大待见他这个新来人士,後来,因为他跟刘明起了矛盾,随著两人越发的针锋相对,堂里的人对他的态度也也越发的不友善了,包括明面上的讽刺。不过,他到现在都觉得好笑的是刘明针对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单宁天生就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就算当时喜欢他的那个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硬不起来,他就不明白为什麽刘明偏揪著这一点不放非要跟他死磕。
东堂作为一个大帮派自然有它的规矩,头一条便是内部人员不准私斗。但是想要找茬还不容易,随便一条理由都可以是刘明找他麻烦的借口。
脱离东堂後,他便和季景文住在了一起。这事儿,东堂有心的人基本都知道,有时候偶尔撞见刘明那小子对方也没少拿这事儿磕碜他。那天在巷子里的那番打斗,就是因为刘明拿他和季景文在一起的事儿阴阳怪气的说道,他一时怒火上头就跟那兔崽子拧上了。
对了,他当时说他什麽来著,什麽“恶心的小白脸”、“只会躲在别人後面的孬种”。他单宁虽然从不惹是生非可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当场一拳头就砸过去崩掉了那兔崽子一颗门牙。
看那天刘明找他麻烦的架势,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刻意喊了人在那儿蹲他点的。只不过他没弄明白,都过了这麽久了那小子怎麽还这麽阴险?再大的仇过了这麽几年也该消了吧?他也没和当年他喜欢的那女人在一起啊?再说,他现在和季景文在一起,没和他有过任何方面的接触,就算是因为他看不惯同志也不可能特地因为这事儿来揍他吧。在他印象中,刘明那家夥虽然说不上聪明可也不是傻逼,这蹲点暗算人那是有多二缺才能干出来的事啊,他还不至於那麽悠闲吧。
单宁掏出钥匙开门,一瞬间突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之前没细想,现在一想起来还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和刘明以前是处不来没错,可现在既然他已经脱离了东堂,那小子应该也没理由来找他麻烦了才对。难道是因为戚少威?那也不对劲啊,又不是他害得他蹲局子里去的,就算找麻烦也不至於找到他头上来啊,真是莫名其妙。
而且,戚少威到底是因为什麽而入狱,这一点他也想不明白,他可不相信陈浩宇说的真是因为被白子堂给扳倒了。
“你上哪儿去了?”
单宁被突然出声的季景文吓了一跳。
“你在家啊?怎麽连灯也没开?”
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开关,单宁低头换了拖鞋,季景文坐在沙发上穿著睡衣木著一张脸看著他。
“你干嘛?演鬼片啊。”
可不是麽,灯也不开,就那麽在沙发上坐著,活脱脱的午夜惊魂。
“你去哪儿了。”
季景文皱了皱眉,情绪似乎不太好。
“怎麽了?”
单宁狐疑地看著他。“谁惹你了?”
季景文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恢复了正常,起身道“去洗澡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