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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太平春-第12部分

小说: 太平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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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候榜

  会试第二场,从五科中任选一科作为考试,徐秀选的是“论”题,只因他对自身的文笔及逻辑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论的格式不拘泥常规,只要言之有物,切合实际,能够忽悠的住,就足以,恰恰这种长篇大论所需要的逻辑能力,是徐秀较为自信的。遂有如此之选择。
  题目:天下之政出于一。
  徐秀打开考试题不由暗自腹诽:这种题目一看就是腐朽封建王朝帝王搞的洗脑教育。不就是想看考生给你上几千篇说明你的皇权稳固的文嘛。
  从乡试这一级别开始,各科的乡试的考卷在之后便会整理成册明发天下,所以也是当时的风气推动物,引导物。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意识形态的高地,需要去占领。
  第二场,第三场只考一天,五更进,第二天黎明出,有一整天时间写的徐秀并不着急答题。
  坐在天字第三号房内也不由为自己得到一个好号而愉悦,只因越往后排的考房越是紧凑和不方便,就是要去上个厕所,来来去去都可能要花上半个时辰。
  这号房内有许多前辈所提的字,都是一些诗句或是对联。
  徐秀看到一条打油诗,不有好笑。
  见他写道:三年大比十年功,到了这边做一梦,提笔写下诗一首,回乡好去吹吹牛。
  明显就是来打酱油的。誰让我大明参加会试等同于花公家的钱来自己旅游呢。
  还有一条:进门已是五更天,睡醒又是五更天,打个哈气继续睡,不觉又是五更天。
  您真有本事,一睡就是睡两天,也不知道这位前辈是不是交了白卷,交白卷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
  见着好玩,徐秀也准备放纵一下,不留名谁又能知道是自己呢,座位号可是不留史书的。
  当下用一笔狂草写道:有个先辈吹吹牛,有个先辈睡大觉,我自战兢七篇文,今日又来答论文,待定放榜登龙门,你看我是能不能。
  语句粗俗,糟蹋了一手风格鲜明的好狂草。
  言归正传,徐秀摸了摸上好的高丽纸,这可是朝鲜进贡的最高等的纸张,在大明的名气也是最大的,纸张绢纹的确是好,细腻而又有韧劲,这也被列为大明朝廷每年要求朝鲜进贡的点名物品之一,每年大概在两万张左右。
  会试第二场开始和之后的庭试都会用高丽纸,徐秀不由有点感慨:瞧瞧这明朝对待学问和科举的重视程度,不光吃住行免费,用的也都是最好的,当然这号房能改进一下就更好了。
  明代科举考试唯一留存下来的答卷,万历年间状元赵秉忠亲笔所写庭试考卷的状元卷被列为一级文物,就是采用的高丽纸,历经四百年而不朽,不谈后世,只说如今,在大明,或者整个亚洲,朝鲜所造之高丽纸,当为第一。
  作为一名好书法之人,徐秀见到这么好的纸张,也不由谨慎和重视,小心翼翼的研着磨,滴水都是再三小心。若能在这种纸张之上纵横狂草,当真是一种幸会,可惜不允也。
  写完草稿之后才打起十分心思在正卷上写道:天下有政本,人主诚有以重之,然后政从于其本而不分。夫天下者人主之器也……
  约莫两千言,论的核心是说理,这也是考验一名举人是否有当官所必须的能力之一,思维是否清晰。
  住笔停下,整洁美观的试卷十风养眼。
  徐秀暗道:如此,只待策问了。
  …………
  策问的核心,钱福早有明文,他道:“无外乎盈篇累牍,蛊惑人心。”
  自弘治七年有规,策问不许浮华险怪,不许艰涩用词,不许引谬杂书。须斟酌得宜,便于实用。
  关键无外乎实用二字,要言之有物。
  太祖皇帝曾言:对策不设题,以策几问。成为明朝策问的法规。
  没有考题,只先前拟定三个问题,考生自行选择一进行作答即可。
  徐秀翻了下几张问题,都有一丝类同,便选择了第三题。酝酿之后才提笔。
  写道:圣人之作经也,不遗乎数,而未尝倚于数……
  ……
  “辛苦了。”
  今科参加会试的文翰社十人众,几乎都是身心憔悴,面有倦色。不,或者说,只要是参加会试的人,无不是如此。
  徐秀回到苏松会馆内,没有什么精神在做交谈,同陆深等人道了一声后便各回各屋。
  ……
  “不应该这么下,你瞧,你右边大飞一下就可以做活了,你干嘛跟他在那里死斗……”
  “你好闭嘴吗。”徐秀不爽的冲旁边叽叽喳喳的董玘说道。
  “不好!谁让峻嶒你棋力高深呢。”董玘浑不在意。
  “得。”
  徐秀只能无奈的听着董玘的碎语,谨慎的同顾应祥下围棋,纵有后世围棋技法做底,然古人之围棋力大无穷,稍有不慎被屠龙,这棋就难看了。
  “哈哈,峻嶒兄,你的大龙要死了。”
  “闭嘴啊!”
  徐秀不由抖动着双腿,中腹的一条大龙已经走重,这时候说要弃掉不谈能不能逆转,光是士气就跌落到了谷底,无奈腾挪之下才苟延残喘做了两眼活路。
  顾应祥击了一下掌开心道:“峻嶒你终于输了。”
  董玘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别看峻嶒棋力看上去高,其实就是鬼主意多,抓住软肋猛打,他一定招架不住的。”
  徐秀撅了下嘴唇哼道:“就你话多,你还是学会怎么说话换气吧,不然我是不会教你唱散曲的。”
  董玘无奈的道:“早已成习,又何以改之。”
  方献科冷冷的道:“峻嶒你也有今日。”由于方叔贤曾连败十局于徐秀固有此话。
  徐秀还没来得及说话,邵廷瑷便插嘴道:“他说的你也有今日。”
  听着这话,徐秀吐了下舌头道:“我听明白了,可爱兄你也不必叔贤兄每一句话都给我做注脚吧。”
  邵廷瑷摸了摸鼻子笑道:“这不是怕你又闹笑话吗。”
  徐秀嘴角一翘,朝方献科轻声道:“叔贤兄,我们来下一盘如何。”
  方献科吐了口气,无奈的道:“不下。”
  徐秀连忙打断邵廷瑷道:“我听明白了。”
  魏校走过来拍了拍徐秀的肩膀道:“好了好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将是放榜的日子,我看峻嶒心思在那儿上呢,惟贤你才能赢。峻嶒你也不必在同叔贤下了,他现在都不碰棋子了。”
  已到二月二十六日,如果不出意外,子时将会有金榜放出,然后将会有报喜的队伍出发,前往士子预留的地址进行传递喜讯,当然也可差自家人前去查看,但一般还是报喜的队伍快。
  严嵩的嗓音洪亮清澈,他说出的话清脆有力,听他道:“诸位可有信心?”
  “有啊,以我之才,岂不得三鼎甲之列?”董玘咬着鸡腿得意的道。
  “瞎想了心,到时候可别哭鼻子。”魏校递给他手绢道:“把嘴擦擦,这么大的人了,这么没轻重,你不见峻嶒多么淡然啊。”
  经历过高考的等待,虽然等级不同于如今,但徐秀的心态的确是久经考验,自然不会为了这一事做太多的遐想。
  听魏校这么说,徐秀微笑的摇了摇手道:“文玉性格直真与我不同。”
  陆深道:“峻嶒也是直真之人,有所不同而已。”
  陶骥满脸愁容的道:“中不中,听天由命罢了,又能有什么看法。”
  “咦,陶二,你怎么做如此愁容啊?”徐秀好奇的问道。在他的认识里,陶骥很少会有如此愁容的时候。
  陆深摸了摸性感的小胡子同他道:“他那是被那万镗举子折腾的。”
  陆深这一席话,却把大家的八卦之魂给勾搭了出来,不由纷纷起哄问道。
  陶骥叹了口气道:“昨日去含春楼吃酒,谁知那万镗一把拦住我,问我讨要说法。”
  “然后呢然后呢?”
  陆深拿起茶杯挡住嘴唇淡然的道:“没然后了。”
  “作何解?”徐秀问道。
  董玘站起来擦了擦手,咳嗽了一下,道:“吾没有甚莫好惧焉,唯愿与君相守。”
  徐秀挑了挑眉头道:“这都行?”
  严嵩斜着眼偷偷瞧了瞧徐秀道:“那万镗举子似是喜好男风。”
  徐秀咳嗽一下鄙夷的同严嵩道:“不要这么看我。”
  “啧啧,这下咱们的良伯兄可有难了。”
  在做的众人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或许这种事情在平明老百姓眼里是荒诞不羁的,但对文人墨客来说,却是一桩雅事。
  陶骥叹道:“消受不起也。”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陆深如是道,众人点头称善。
  …………
  紧张而有序的阅卷工作逐步的进行,从三场考完后就开始的弥封名姓,到多达数百名的书吏进行誊抄互对考生试卷,在由两位主考的注视下抽签分发给十八房阅卷官那里。
  对于满意的卷子阅卷房官会用青色的笔进行画圈,并加以点评,如写道:儒者以书言经,此作有推圣人本意之论,反复辩论,似解千古之谜也。
  随后递送给两位主考官之一,主考官看下若行,简单则批写“宜录”字,繁则如写道:据理析数,是言有功于圣经。可取。
  再由另一名主考官查看,但一般同为主考定下,便不会在有多大的分歧,如赞成则写:得理学之奥,当取。
  之后在结合后两场的成绩进行排榜,从明中叶起,七篇文章作的好,论和策问稍差者也无有多大碍处,顶多名次不好。
  然后就是让各房阅卷官紧张的时候到了,此时就要点那五名五经魁首,这五经魁首名次自是不低,从哪一房出来,就会在他的房内点上一对胳膊粗的红烛,作为表彰,此时房官也就成了那名举人的房师,荣耀非凡。
  一直到二月二十六日,这榜单,才算正式完成。
  只待钟声一响,悬挂余外。

☆、第十九章 中试

  听着深夜中的锣鼓之声,众人心里明白,这是报喜的队伍出发了。
  徐秀走到轩窗旁边注目着黑色的夜晚,不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愫只中,这时,他好像记起了些什么。
  ……
  却说华亭以西十数里,有一乡,名安庄乡,有一村,名小贞村,这村内住有徐氏一家,别无他姓。小贞村说小不小,说大并无多大,约莫三十几户。
  祖上世代为匠,听说三宝太监下西洋之时,便有徐家祖宗为其出力,到了曾祖徐桂这一代,这位老爷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居然请了先生来教导自家儿子。
  这代孩子也挺出气,得了一个黉门秀才,即是徐秀之祖父名和用。在了下一辈说来,这和用秀才育有三子,长子才木,二子才林,这三子,是那才森。
  昔年,这曾祖徐桂,便立下家法,言道每一代必须分家,若不分,不入宗庙,断了你那条根,如此恫吓之下,到了徐家三兄弟这一辈,这小贞村又添三户,一家从此三家人。
  长兄才木是个苦读之人,但科举之路,也止步于秀才功名,村内并无有出一名举人老爷。
  徐秀这一辈子孙繁茂,入了族学倒腾下来,也有那些个兄弟会对个对子,有的也能够胡诌几下诗句。
  他上头有一个堂哥,是那三叔才森所生,时年一十七岁,名叫徐珏,孩提时候就作得开讲,一连得中秀才,次年秋闱登科,跃入了那龙门。
  这一下可就非同小可,小贞村上下都把他当做是从此改换门庭的希望。
  儿子中了举人,徐才森自然是得意非凡,写了那请帖,乡绅、姻亲、世家、同族之谊都要请到,洋洋洒洒,车水马龙,整日大鱼大肉,快活潇洒。
  又是得意的同兄长徐才林道:“寻思日久,这门庭虽说是进士老爷中了才能改,但犬子也是咱族中第一个举人,改一改门庭也是无妨的。二哥能否做一套旗杆门牌之类的给小弟呢。”
  古时若得金榜题名,喜讯传来这下,这一户就会将门推倒重建,愈发堂皇,遂有改换门庭之说。徐秀之父想来也无碍,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他的张扬,还是应承了下来。一连六套旗杆门牌,甚是风光。
  若说一族之内能出个举人老爷,这合村上下的税赋到能落个减免,虽然对这对父子的张扬有不适,却还是敢其恩德。
  一连已有四载,这徐珏次年进京赶考落的名落孙山,乡里乡外之人也无有多大心思,反正举人老爷已经是天人,第二科也是名落孙山,这下两科败北之下,才森父子理应有所收敛。却反其道而行之,照旧演歌乡里,稍有怠慢便是打骂。
  就是连族兄也是常常欺侮,徐才木不善言辞,不去相争,避而不见而已。徐才林做木匠是把好手,却也不会那个机变,整日抛头露面,便被那个三弟寻了个由头,狠狠的欺侮。
  那一日徐才林带着年幼的徐秀来到族学先生老秀才那里,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这老秀才连忙搀扶起,嘴里道:“怎敢当此大礼?”
  徐才林不言语,只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心,拍了拍了徐秀的后背,再朝着老秀才拱拱手,如此,老秀才心下也是了然了,拉着徐才森道:“可是为了娃娃。”见他点头才道:“这个容易。”
  拉过徐秀的手道:“阿秀,你可晓得汝父缘何如此?”
  才四岁的徐秀不通人情世故,不解的道:“不知道。”
  老秀才拍了拍他的手心感慨的道:“汝父全是为了你啊。”
  徐秀不解的看了看父亲,奶声奶气的同老秀才道:“这是为什么呀?”
  老徐秀一把抱住徐秀,缓声道:“你那个徐珏大哥哥,在你出生时,便中了举人呢。你可晓得?”
  孩童自是顽劣,徐秀不舒服的动来动去,小嘴一瘪道:“他中他的咯,和我有什么相干啦。”
  见着父亲徐才林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年小的徐秀才稍微有了一点感触。
  老秀才道:“你见着三叔徐才森,珏哥哥,想不想和他们玩耍?”
  徐秀想了想才委屈道:“不想。”
  “为何?”
  “好像不喜欢阿秀。”
  “非也,世人敬重功名,你三叔才森却落了魔障,待人刻薄而已。”
  “你爹爹整日操劳,你阿姆日夜纺布,你那珏哥哥却鲜衣怒马,何也?”
  徐秀好奇道:“功名吗。”
  老秀才点头道:“是了,阿秀,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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